大四寒假時,我回家看望溫媽。
見她面上洋溢著喜氣,說家裡好事將臨,我下意識問:「是哥哥要結婚的事嗎?」
溫媽面色一怔,隨即擰眉,「我沒聽他說過啊?」
聞言,我心中疑惑叢生,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天晚上,就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接起,話筒中傳來女人悽厲悲慘的求救聲:
「魏葉詩,你救救我,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替我向魏卓禹求求情,讓他別殺我!
「那些事我真的沒做過啊!」
是陸棉!
她的聲音實在是悽慘,在這深寂的夜裡顯得陰森可怖,仿佛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我瞬間清醒,翻身坐起,趕忙問她:
「陸棉,你怎麼了?你在哪兒?」
「我在……」
我想問出陸棉的地址,然後報警。
可她隻說了短短兩個字,電話便被詭異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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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怎麼回撥,回答我的都是忙音。
因為她,我後半夜入眠,幹睜著眼睛到天明。
21
翌日一早,我摸出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打開微博。
就看到【#一年前為愛退學的北清女大遇害#】的熱搜,赫然高掛!
我腦子「嗡」的一聲空白。
陸棉……這就死了?
我瞬間聯想到了她昨晚說的話——
「魏葉詩,你救救我,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替我向魏卓禹求求情,讓他別殺我!
「那些事我真的沒做過啊!」
難道真的是魏卓禹害死了她?!
為什麼呢?
魏卓禹不是愛她愛得要死要活的嗎?
事情的復雜程度已經超過了我所能把控的程度。
我抓起手機,隨便換了身衣服,便準備前往警局報案。
可當我著急忙慌地衝下樓時,卻撞見有殺人嫌疑的魏卓禹,就怡然自得地坐在桌前用餐。
看見我下樓了,起身相迎,問我:「詩詩,你起來了,早餐想吃什麼?我去廚房給你端出來。」
我剎住腳步,審度的目光死死地鎖在男人臉上,語氣冰冷地質問:「熱搜是怎麼回事?!」
魏卓禹看見我手機屏幕上的新聞,溫和的笑容逐漸淡了下去,不答反道:
「詩詩,三年前你曾和我說過,隻要能讓毀掉你人生的元兇將你前世遭過的罪全部經歷一遍,你就給我機會。
「現在我做到了,你能原諒我了嗎?」
此話一出,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公司大樓前廣場上的記憶也重回我的腦海,我驚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雙唇哆嗦著,罵了一句:
「瘋子!」
22
魏卓禹不介意我罵他,笑著過來拉我的手:
「好了,我們不說其他人了。」
「啪!」
我躲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揮在他臉上,冷冷道:
「魏卓禹,有沒有可能你才是毀掉我人生的元兇呢?
「哪怕陸棉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將她的死歸咎到我身上。
「但讓我身敗名裂的人是你!將我囚禁折磨的人也是你!將我丟在冰天雪地中的人也是你!」
上一世,他總是打著為陸棉報仇的旗號折磨我。
他說:「棉棉沒了,她再也不能站在她向往的舞臺上了。」
於是,他打斷了我的雙腿。
他說:「就是你這張嘴說出了那些惡毒的話,才逼得棉棉跳樓。」
於是,他用藥物損傷了我的喉嚨。
他說:「棉棉在冰冷的夜裡躺了那麼久,你理應比她更慘。」
於是,他把我丟在了冰天雪地中,讓我穿著單薄的衣物徒步行走幾個小時,最後失溫而亡。
「陸棉隻是一個引子,你才是那個抄起屠刀的惡魔!」
我聲嘶力竭,批判著他的罪行。
魏卓禹面色滯了一瞬,呼吸驟然急促,像是缺氧一般面色變得慘白。
「啊——」
他抱著頭痛苦地號叫一聲,然後不斷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自責地喃喃:
「我才是那個毀了詩詩人生的罪魁禍首。
「死的人該是我,墮入無間地獄的人也該是我。」
他嘴裡說著自己該死。
仿佛真的懊悔,真的知錯。
我激烈的情緒已經平復,冷冷地看著他發瘋,「你準備好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言畢,我毫不猶豫地驅車前往警局。
前世我沒有足夠的能力與魏卓禹抗衡,最後死於非命。
但這輩子他將把柄送到了我手中,我是不會錯過這個能將他繩之以法的機會的。
23
我去警局報案。
有錄音為證,且情節嚴重,警察們很快就展開了調查和抓捕犯人的工作。
但是魏卓禹逃了。
隻能在網上發布緝捕令。
一時間,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魏家被輿論推上了浪尖風口。
魏氏集團受到牽連,正值飄搖之際。
焦頭爛額的魏爸一邊關注警局動向,一邊拼命制止事態的惡化。
而溫媽驚聞噩耗,承受不住打擊住院了,整天以淚洗面。
我每天堅持去見她,但毫無例外都被拒之門外。
管家望著锲而不舍每日上門的我,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小姐,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縱然少爺殺了人犯了罪,但是那個報警、大義滅親的人也不該是你啊。
「一個是夫人十月懷胎的兒子,一個是夫人視若親生的女兒,你們自相殘殺夫人怎麼受得了啊?」
我透過病房門上方的那塊透明玻璃望向裡面。
溫媽側著身子面朝外,臉始終沒有偏向我半分。
我該明白的。
從我選擇報警的那刻起,我就再一次失去了她。
可不這樣做,我無法與前世的自己和解。
我仰頭眨了眨眼,憋回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沒有回答管家的話。
隻道:「我明天再來看媽媽。」
然後步履艱緩地離開了醫院。
24
再有魏卓禹的消息是在五年後。
四國聯合清剿緬北詐騙犯。
被帶回來的受害人中就有魏卓禹。
不過不是人,而是一些被肢解成碎片的殘破屍體。
就用罐子裝著埋藏在雪地裡。
警方通過檢驗 DNA 的方式確認了他的身份。
據詐騙團伙頭目交代,魏卓禹在緬北的那五年過得很悽慘。
不聽組織調教。
因此挨打、禁閉是家常便飯。
最後因得罪了黑道大小姐,被殘忍殺害。
警察們聽後唏噓,猜測魏卓禹可能是在逃亡的過程中,不慎被人賣到了園區了。
盡管他是重案犯,但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追究什麼,他們在網上發布聲明後就將殘屍火化後還給了家屬。
消息傳到我耳朵裡時,我隻是恍惚了下,就繼續手頭的工作。
五年時間,我早就讀完了研究生。
畢業後沒有進魏爸的公司,而是選擇和志同道合的伙伴們一起從零創業。
這天加班有些晚了。
等我走出公司時,天色已經黑盡,路燈閃爍,照亮了每一個行人回家的路。
這時手機響起。
來電人是在我列表裡躺了五年沒有動靜的——
溫媽。
我打車回到魏家。
年逾五十的女人就坐在沙發上等我。
這些年,她肉眼可見地老了許多,鬢角斑白。
看到我進門的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卻又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住腳步。
她說: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被卓禹囚禁殺害的人是你……
「媽媽不該怪你報警大義滅親,一直以來對不起你的人明明都是我們魏家啊!」
我聞言,不可置信地抬頭。
不知何時,溫媽淚流滿面,她眼底是深濃的歉疚和悔恨,她顫聲道:
「……詩詩,你能原諒媽媽嗎……」
我再也忍不住, 撲進她懷裡,像八年前剛重生時那般哽咽著喊了她一聲:
「媽……」
25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不會真的隻剩我一人在這世間瑀瑀獨行。
番外·前世葉詩死後
魏卓禹驅車回城的路上,他的腦子處於一個極端興奮的狀態。
因為激動,握住方向盤的手用力到顫抖, 嘴裡喃喃:
「綿綿,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他迫不及待地趕回他和陸棉的婚房, 想要給她上三炷香,告知她這個喜訊。
可還沒等他輸入密碼, 門就被打開了。
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從裡探了出來,「suprise!」
陸棉撲進魏卓禹懷裡。
見他面色冷然, 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攥住身側的拳頭隱隱顫抖,似在隱忍著什麼。
疑惑地抬頭,問:「阿卓,你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
魏卓禹低頭,凝視著她那張燦爛的笑臉,咬著牙,質問:
「你不是死了嗎?你五年前不就已經跳樓死了嗎?
「為什麼你還活著啊?!」
問到最後,魏卓禹有些崩潰了。
雙手掐住陸棉的脖子,把她推到牆壁上死死按住, 憤怒低吼:
「回答我!」
陸棉從未見過這樣的魏卓禹。
衝動、失控, 滿是猩紅的黑眸裡燃燒著滔天怒火。
而他瞳孔中映出的她, 就身在那片滾燙炙熱的火中,無法逃脫。
似下一秒就要被燒成灰燼。
陸棉怕了,盡量用平緩的聲音勸他:
「阿卓, 你冷靜點。」
然後將所有事都和盤託出。
她說她是身懷系統的攻略者, 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攻略他。
原本她隻把自己當過客, 以遊戲人間的姿態來進行這個任務。
誰知道短短一年時間, 她就真的愛上了他。
想和他共度餘生, 想和他白頭偕老。
但是她附身的那具身體身患絕症,隻有兩年可活。
陸棉求得他天長地久。
所以在攻略完成脫離這個世界前, 和系統做了交易——
再做一個 3S 級任務。
用她健康的本體換取穿來這個世界的機會。
然而這一去不知歸期。
陸棉知道我對魏卓禹不為人知的暗戀,怕在她缺席的時間裡我會乘虛而入,怕魏卓禹會在我不離不棄的陪伴中對我的感情變質。
所以她選擇跳樓自殺, 並將她跳樓的理由歸咎到我身上。
從而變成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一顆刺。
聽完這些的魏卓禹心理防線全盤崩潰, 手上陡然失力,整個人像是被抽幹精氣一般, 頹喪而緩慢地後腿。
一雙黑目定定地凝視著陸棉白皙的臉龐,平靜的湖面下藏著洶湧的暗流。
偏生陸棉對這些毫無所覺,「嘻嘻」一聲, 得意地挑眉,問:「怎麼樣?阿卓,我聰明吧?」
聰明。
我猛地睜眼,就瞧見一位中年美婦正眸色溫和地注視著我。
「完自」這樣做不僅變成了烙印在魏卓禹心底的白月光,還成功解決了一個潛在的情敵。
可為什麼要讓無辜的我變成你們「偉大」愛情的犧牲品呢?
難道就因為我曾經暗戀過魏卓禹嗎?
我不懂。
真相來得太過突然、太過迅猛。
沒給魏卓禹留半點喘息之機。
他悔。他恨。
捂著頭尖叫, 又飆車倒回去找我。
可我早就凍死在了冰天雪地中。
於是, 他隻能將這份來不及補償的悔恨化作仇恨,加倍報復到陸棉身上。
但陸棉多精明啊!
一見事態不多,就立馬向她的系統求助, 脫離這個世界。
逃過了魏卓禹的制裁。
魏卓禹呢?
他說我死了他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
留下一封遺書。
自以為深情地抱著我的骨灰躺進棺材裡,活埋自己,與我「殉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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