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很生氣，為此和那個朋友大吵一架，斷了聯系。
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確定當初我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女友真的是個攻略者，為了拯救她心愛的人，忍者惡心，委屈自己和我談了三年多的戀愛，未來也許還要被迫和我一起步入結婚的場地。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恨誰，恨林安嗎，他馬上就要死了，可是他也許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身邊的人為了救他欺騙了另一個男人的感情。
或者我就該被人利用嗎，我不配擁有一段真摯的感情嗎，我不配擁有一個家嗎。
那我應該恨陳沛然嗎，為了一己私欲，來欺騙我，可萬一她是被強制要求的呢，像小說裡寫的一樣，不完成任務就會被抹殺。
我靠在牆上，吐出一口濁氣，暗罵自己不爭氣，直到現在還在心裡給陳沛然找借口。
我的出租屋還是和以前一樣，唯一的區別隻是玄關上多了一張紙和一堆過敏藥，我故意放在那裡就為了看陳沛然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但好久好久，我已經不需要藥了，紙上積了一層灰，陳沛然還是沒有發現，或者她發現了但是並不關心我。
我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每日早起，為陳沛然準備好早餐，再送她去上班。
陳沛然對我向來是吝嗇的，不過我以前一直沒發現。
在她準備下車時，我拉住她的手，慢慢湊近她，似乎馬上就要來個告別吻。
陳沛然也是這麼覺得的，她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嫌惡，我直到湊近才發現，但我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靠近她。
直到我感受到她的呼吸，突然被人用力推開，我沒反抗，一眨眼的功夫陳沛然就已經開門下車關門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停頓。
但她沒有忘記穩住我，她將頭發別在耳後，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人家上班要遲到了。」說完也不等我的反應，一溜煙不見了。
車裡的我還保持著被推開的動作，心裡暗自慶幸陳沛然跑得快，不然被她看見流淚就不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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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幹淚水，整理好思緒，準備上班。
6
我用最近工作比較忙做借口，告訴陳沛然也許要在公司住。
雖然是借口，但忙是真的，我準備離開了。
和前女友分手後我把多餘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很快就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在此之前我拿下一筆大單，攢夠了首付的錢才決定向陳沛然求婚。
總經理很看重我，一年前就問過我願不願去 B 市的分公司當經理，但我當時正和陳沛然處於熱戀期，咬咬牙還是拒絕了馮總的提議。
因為陳沛然是本市人，她也提到過父母不願意她去別的城市，所以我放棄了大好的前途，選擇了自己的小家。
但之前選去的人不老實被辭退了，馮總再次想到了我，「小方啊，你去 B 市，我保你年薪漲 30%，等過兩年你回來就直接接替我的位置，你千萬要考慮清楚啊，你知道，我最信賴的人就是你了。」
「好」我點點頭，痛快地答應了。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馮總還沒反應過來，「你說你願意去。」
我再次點點頭，「什麼時候報道。」
「今天是 31 號了，你把手裡的事情交接一下，下個月末前去就行，房子這些都不用操心，公司有專門的公寓，我馬上打電話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出來。」馮總有些迫不及待，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打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馮總有些猶豫地看著我，我立馬明白過來他是擔心什麼，「放心吧，我會和她說清楚的，隻是，我要離開的事還請馮總暫時幫我隱瞞一下，不要告訴任何人。」
馮總多年的人精，從我不冷不淡的態度就摸清了我的情況，他語重心長地拍拍我的肩膀，「我老婆有個侄女也在 B 市，要不你倆見一面。」
我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
7
陳沛然接到我加班的消息有些驚訝，但她沒有多問，很爽快的接受了，我甚至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幾分高興。
愛與不愛其實很明顯。
公司同事也經常加班，經常連軸轉好幾天不回家。
聽說他女友在備考公務員，但她還是會抽出時間給同事送飯，陪他一起聊聊天，有的時候忙，也會打包飯菜來我們一起吃，隻為了多關心他。
後來他們結婚我還去做了伴郎，我一直很羨慕這樣相互扶持的愛情。
時隔一周我才回家，期間我竟然連陳沛然的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收到。
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笑自己真是傻得可憐，不過還好，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陳沛然這幾天也不在家，桌上竟然積起一層薄薄的灰。
至於她帶在哪裡顯而易見。
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幾聲後被無情掛斷。
我想，這段荒唐的戀愛應該有個了結了。
十幾分鍾後，陳沛然主動給我回了電話，我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想到什麼，我鬼使神差打開了錄音，然後忐忑地接起電話。
但事實是陳沛然真的一點也不愛我，她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有些冷漠，「你在家嗎，幫我做份上次那種山藥排骨湯，我讓跑腿來拿。」
陳沛然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怨氣，在我身體裡亂竄。
我還是做好了山藥排骨湯，不過我沒告訴陳沛然，拒絕了跑腿小哥，自己帶著保溫桶去了上次的醫院。
靠著林安這個名字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正確的房間。
病房裡隻有陳沛然和林安，許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林安的狀態不太好。
但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他，病房裡的話徹底澆滅了我對陳沛然的留戀。
「小然你還是這麼愛穿黃色的衣服。」林安的聲音有些虛弱。
「安哥哥你忘了，以前你說我穿黃色的好看，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你。」光是聽聲音我就能想象出陳沛然害羞的模樣，心裡有些惡心。
曾經初遇的美好現在就像是一顆摻了工業糖精的糖果，齁甜，讓人有些反胃。
「我還給你買了你最愛的香水百合，我去給你插上。」我已經快呼吸不上來了，心裡一陣絞痛。
家裡那束花因無人打理早就枯萎了，我原以為是陳沛然討厭做家務，但原來是討厭送花的人啊。
目送陳沛然離開的身影，我轉身進了病房。
8
林安不認識我，看見我進來有些局促不安。
按照我的性格，我會笑著安撫他的情緒再介紹自己，但此刻的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林安，一個邪惡的念頭慢慢在我腦海裡升起，「我是陳沛然的男朋友，這是她讓我給你做的山藥排骨湯，她說你喜歡吃，但是卻不知道他的男友對山藥過敏。上次的湯也是我做的，好喝嗎，你有什麼臉吃下去，你怎麼不去死。」
但現實很骨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看著林安純淨的眼眸，我小聲說，「我是跑腿，這是陳小姐下的單，麻煩給我五星好評。」說完逃也似的離開醫院。
林安並沒有把我的異常告訴陳沛然，或許即使陳沛然知道了也不會在意，那次聯系後我們再沒有交談。
還有半個月，我就要離開了。
房子是租的，距離下次交租還有一個半月，我打算等那邊安頓好了再聯系房東，押金我也不打算要了，續租或退租都是陳沛然的事，我不想替她操心。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我之前聯系過的房屋中介。
「方哥考慮好了嗎，這套房子真的很好，還是學區房，將來你們孩子上學多方便啊。」中介的話噼裡啪啦向我襲來，我才想起自己之前看過一套房子，也是我準備的婚房。
那套房子確實不錯，我思慮再三還是帶著銀行卡和中介聯系。
「還是餘額不足，方哥你確定沒帶錯銀行卡嗎。」中介小周擦擦汗，有些尷尬。
我在一旁也尷尬得摳腳趾，明明確定是這張銀行卡，但刷了好幾次都是餘額不足。
房主在一旁有些不耐煩，再三考慮後還是決定延後籤約日期。
我有些歉意地看著小周，畢竟他忙上忙下地為我打理，最後卻什麼都沒撈著。
小周也憨厚地笑笑，「沒關系方哥，你回去仔細檢查一下是不是拿錯卡了，房主那邊我再給你拖兩天。」
我帶著銀行卡到銀行查流水，結果卻讓我背脊發涼，「你卡裡的七十萬在一個月前就被轉走了。」
轉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女友陳沛然。
當初說好彩禮二十萬，我準備了五十萬的房子首付，按照我目前的薪資，還房貸綽綽有餘，所以我才決定馬上求婚，給女友一個交代。
一個月前，正是我給陳沛然求婚的時候。
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陳沛然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走了，兩三天才回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至於她說的什麼母親舊傷復發我現在是完全不信的，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
好啊，陳沛然，你好狠的心，還用我的錢去養別的男人。
銀行櫃員不知道是不是抱著吃瓜的心態，動作很快，所有的證據都在我手裡。
我給陳沛然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我去了她的公司，卻被告知陳沛然休了兩年的年假。
我的心如墜冰窟，當初說好用攢下的年假我們一起去度蜜月，如今陳沛然一聲不吭就用掉了，想來是沒打算真的和我去旅遊。
既然不在公司，那陳沛然人在哪裡就很明顯了。
9
我找到醫院繳費處，告訴護士我要給 308 號房的林安續費。
護士操作很快，但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308 卡裡還有五十萬。」
護士懷疑的目光讓我的窘迫無處可逃，但我還是溫和地笑笑，「哦，我朋友叫我來的，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護士你能幫我查查最近一次繳費是什麼時候嗎，哎，我也攢了一些錢，但……。」
護士小姐姐的眼裡閃爍著奇怪的光芒，「最近一次是上個月 11 號，嗯，一次性交了八十萬，不用擔心，這筆錢可以用一段日子了。」
她把我當成了為朋友治療費發愁的老實人。
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面上不動聲色地向護士道謝，但隻有我知道，我的拳頭已經不受控制攥緊，似乎想要把一切煩心事都捏爆。
我三步跨作兩步，一聲不響直接闖進林安的病房.
正好，陳沛然也在，我笑了笑，轉身鎖上病房門。
沒有理會慌作一團的陳沛然，我直直看向不知所措的林安，唇邊勾起一抹笑，「林安，你好。」林安有些疑惑，他並不認識我，之前給他送湯的事顯然沒在他心裡留下痕跡。
我目光一轉，看向已經滿頭大汗的陳沛然，「我是沛然的男朋友。」說著又看向林安，「不過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