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雌競的大嫂綁定了好孕系統。
向我炫耀她一胎三男寶。
公婆罵我是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知道真相的我趕緊抱著女兒跑。
這個好孕系統生下的孩子，個個是超雄。
1
大嫂懷孕以後，隔三差五就發朋友圈。
「三胞胎，都是男寶呢~」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終於完成作為妻子和兒媳的任務啦，對得起親親老公和親親公婆！」
「弟妹要努力了！隻生一個女孩怎麼行呢嘻嘻~@弟妹」
我看著她@我的朋友圈，忍不住翻白眼。
那個好孕系統也找過我，但我果斷拒絕。
好孕系統之所以包生男孩還一胎多寶，就是因為超雄寶寶多次被退貨，十八層地獄都塞滿了，地府要清理人口。
可是大嫂卻高高興興綁定了好孕系統。
我正納悶她是不是腦子壞了，晚上就收到她的短信。
「弟妹，之前我一直都生不出男孩，你得意的不行吧？現在我這個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晚上聚會可一定要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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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嫁進來以後，大嫂就總愛和我爭。
她最愛捧我封建迷信的公婆的臭腳，自封好人孝順公婆第一人，好妻子。
還在親友面前拉踩我，說我不懂事。
因為我生了一個女兒，她便下定決心要一舉得男！
我當然不想參加這個聚會，可是老公卻以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為由非要拉上我。
2
還沒進飯店包廂就聽到了大嫂的笑聲。
「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去香港查的，個個都是男寶！」
婆婆笑得合不攏嘴。
「你是有福氣的，之前還擔心打的那胎影響你後面生育。上天有好生之德，現在給咱家送福了！」
我實在想不好生之德的邏輯在哪裡。
她之前每次懷孕都會想方設法查性別，是女孩就打掉。
一連兩次流產，所以後面才懷不了孕。
我生了女兒細心養著，她就看我哪都不順眼。
說我人傻錢多，養一個賠錢貨。
我氣得咬牙切齒，但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不好意思直接撕破臉。
隻能盡量避免和她見面。
我泰然自若到位置上坐下。
婆婆看我的眼神異樣的熱烈。
「你和小傑也應該抓緊了吧？」
大嫂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接話。
「媽，朵朵都七歲了。不會是生不出吧，有的女人就是沒有子孫緣，沒福氣。」
婆婆按著手裡的佛珠，神色一滯。
她最討厭沒福氣沒緣分的說法。
我不想和她們一般見識，不回應。
大嫂這次是下血本了，來的這家是市裡數一數二的飯店。這
她瞟了我一眼。
「我要是生了個丫頭片子，想大方也沒有臉呀。還得謝謝大方公公，給我包了一個大紅包。」
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公現在眼角眉梢都帶笑，整個人紅光滿面。
「家裡的大喜事！三個男孩，三個將軍！好好好！先上酒，幹一杯。」
三個將軍我不知道，但三個牢犯的可能性很大。
說什麼來什麼，大嫂竟然毫不避諱。
「公公婆婆，醫生說，我這三個孩子都是超雄。就是——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將來必成大器，光宗耀祖啊。」
我喝到嘴裡的果汁差點噴出來。
超雄在大嫂看來是這個意思？
公公聽完一驚。
「好！古來聖賢，皆有與尋常人不同之處。小楠，我們老劉家，娶了你，真是好福氣。」
婆婆眼睛都紅了，摘下手上的玉镯，要戴到大嫂的手上。
「小楠真的不容易，我之前以為我們老劉家要……唉。也是苦盡甘來了。」
大嫂接過那枚玉镯，仿佛在完成什麼歷史性的時代交接棒。
之前婆婆生了重病，大家都忙著工作，推脫說回不來。
我在本地教書，有些空闲。
下班後，晚上就住在醫院照顧她。
換來的確是不屑一顧。
來來回回就是老劉家要絕種。
家裡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繼承皇位還有武則天這個女皇呢。
這一家子人都是拜丁教。
3
我摸著朵朵的小臉若有所思。
大嫂肚子裡懷的是三個定時炸彈。
我不想讓朵朵有個不完整的家庭，但更不想讓她被瘋子傷害。
服務員一道道菜端上來，我越看越生氣。
握住朵朵拿筷子的手，她有些疑惑。
家裡每個人都知道朵朵海鮮過敏。
可點的每一道菜，都有海鮮。
婆婆公公和大哥都在熱熱鬧鬧地吃飯。
我老公也木訥地應和他們。
真的是欺人太甚！
我啪嗒一聲用力放下筷子。
全場靜了三秒鍾。
婆婆本來就看我不順眼，見我現在這樣，更加不滿。
「你想幹什麼，大喜的日子拉個臭臉，晦氣死了。」
我的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
除了大嫂一臉高高在上的姿態，眼裡又帶著嘲諷，其餘人都一副莫名其妙看著我。
我高聲詢問。
「請問今天的菜是誰點的呀，真大方，全都是海鮮，朵朵海鮮過敏，那個人不會忘了吧。」
公公婆婆這才注意到餐桌上擺的都是海鮮。
今天是大嫂請的局，大家自然知道是她點的菜。
大嫂一臉無辜。
「自從我懷了男寶以後，特別愛吃海鮮。海鮮也是最貴的嘛，一分錢一分貨。我這太顧著男寶，忘了朵朵這個女孩子，吃不了這些貴的。」
海鮮過敏也搞性別歧視，真的給我氣笑了。
我馬上和她開撕。
「每次一起吃飯，有海鮮我都不給我們家朵朵吃，我們也沒有搞特殊化吧。但是你一道其它菜都不留，是不是太過分了！」
嫂子瞪大眼睛，捂住肚子。
「你那麼兇幹嘛？我也沒注意這些，我隻是點我愛吃的還有他們招牌的都上了，誰知道都有海鮮呢。」
婆婆拉架。
「好了，再點幾個菜就是了。什麼過敏呀，女孩子就是嬌氣。」
婆婆又來這套過敏嬌氣論。
朵朵吃了海鮮就會渾身紅腫起紅疙瘩，過敏嚴重了是會窒息的！
以前婆婆帶朵朵的時候就不信朵朵真的過敏，還試探朵朵能不能多吃點適應一下。
朵朵當時就直接住院了。
婆婆正在給大嫂挑魚刺。這樣的待遇，我可從來沒有享受過。
她哪裡是不信有過敏這回事，是朵朵讓她覺得不值得。
朵朵見我們因為她吵架，拉了拉我的手。
「媽媽，我沒關系的，都是朵朵的錯。」
傻女兒，你錯了什麼。
女兒卑微的樣子刺傷了我。
在這樣的家庭裡，不管我怎麼呵護她，她都會陷入自卑的漩渦。
爸爸也是個廢物。
「劉傑！你女兒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
我老公劉傑支支吾吾，屁都不敢放。
「老婆，你少說兩句吧。再點幾個不就行了？」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
「這是點菜不點菜的問題嗎？正常人誰會一餐桌上全都是海鮮，她就是故意羞辱我們。」
「羞辱什麼，還不是因為我們不爭氣，沒有個兒子，咱爸媽都不高興。」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在朵朵面前說這種話。
「朵朵是我們的寶貝，你在說什麼？」
劉傑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不是說朵朵不好，再有一個兒子，湊成一個好字，不是更好嗎？」
男女平等，但必須有個男孩子。
新型平等觀。
劉傑生在這種家庭，已經被這種思想荼毒到骨子裡了。
公公拍了兩下桌子。
「別吵來吵去的，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劉傑你們得抓緊了！家裡的房子、遺產，我隻留給孫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孩自然有夫家養她。」
我聽完怒火就上來了。
什麼叫夫家養。
我們在坐的女人，有哪一個沒有工作。
憑什麼要說女孩就靠夫家養。
誰稀罕那些個遺產，我拉著朵朵的手就要離開這個包間。
劉傑正要追出來。
公公攔住。
「別太給女人臉，以後你壓不住她。」
多聽一個字都汙了我的耳朵。
4
我那次一走。
大嫂卻進了醫院。
一家人都說我氣得她早產。
婆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電話裡叫我去手術室面前贖罪。
我的愚孝老公一聽婆婆發難，馬上求著我去看一眼大嫂。
等我到那裡，大嫂已經開始生了。
比預產期早了兩個月，十分危險。
這三個超雄的胎象本來就不穩。
大嫂每天都要吃許多藥，也經常抱怨渾身難受。
這種不適的反應還被她當做自豪的資本。
全家人都在翹首以盼大嫂男寶的誕生。
手術室裡情況緊急，似乎有難產的跡象。
「要不讓醫生剖腹產吧。」
握著佛珠念佛的婆婆手勢一頓。
「算命的說，這胎得順產。不然壞了孩子的氣運。」
我語塞。
「可孩子都要生不下來了。」
婆婆斜看我一眼，呸了一口。
「小楠比你有福氣得多，怎麼會生不下來。上天有好生之德，自然會保護她。」
大嫂的嘶喊震耳欲聾，同樣都是生產過的女人，不管之前有什麼恩怨我還是有些不忍心看。
婆婆見我走來走去，搖了搖頭。
「小楠自己都說了，一定要順產，一切為了孩子。你要是有這種覺悟，小傑也不會沒個賢內助，事業也不見上升，家裡也沒個香火。」
劉傑在一旁面露難色，沒想到在這個關頭還被婆婆嫌棄。
婆婆接著說。
「我們的藥量都是控制好的，大師算了過兩天是良辰吉日剛好順產，要是等孩子足月了，可能就生不下來。你大嫂堅持吃了那麼久的催產藥，都被你毀了。凡事都要順著孕婦！」
我一聽婆婆的話瞬間被潑了冷水。
大嫂為了在良辰吉日順產自己吃催產藥。
我還有什麼為她擔心的必要。
尊重他人命運吧！
是我自作多情，要是讓大嫂把孩子剖出來，不知道還要怎麼鬧我呢。
鬧騰了很久，醫生也出來建議剖腹。
三個孩子要順產實在是太困難了。
婆婆一臉質疑。
「非剖不可嗎？產婦自己不願意剖。」
醫生聽到這話也嘆氣。
「產婦都要昏迷過去了，還一口咬死不剖腹。你們作為家屬，也應該為她著想。如果不剖，產婦可能有生命危險。」
大哥從公司匆匆趕來。
了解情況馬上要求剖腹產。
婆婆拉著他的手直攔。
「你糊塗啊！大師說了，這胎不能剖！」
大哥無奈，推著婆婆的手就籤字。
「媽，人命關天，你別整這些封建迷信！」
婆婆狠狠跺腳，眼裡皆是恨意。
「要是我孫子不中用，我拿你們是問！」
5
超雄一出生，就讓他們一家遍體鱗傷。
小家伙有了指甲和牙。
攻擊力爆棚。
大嫂一家開始自食惡果，得意洋洋終於得到了報應。
大嫂堅持傳統母乳喂養，本來喂三個孩子的奶水就不足。
為了下奶她瘋狂喝豬蹄湯。
結果漲奶漲到胸口比石頭還硬，一碰就疼得叫喊不止。
偏偏這時候她還是放不下孩子。
超雄的戰鬥力從小就顯現，大寶狠狠一擊讓大嫂眼淚直流，下意識把他往地上一扔。
婆婆也不是吃醋的，看見寶貝孫子被欺負，上去就拿起枕頭砸大嫂。
「你幹什麼吃的，要不是我護住孩子，你這一扔孩子還有命嗎？」
大嫂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孝順，也常常炫耀婆婆最疼她。
大嫂不明白為什麼婆婆現在對她這樣壞。
那枚玉镯她都還戴在手上，隻能委屈地抹眼淚。
「哭哭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孩子餓了你不知道？要不是為了我的寶貝孫子，我還要來伺候你？一天天嬌氣得很。」
大嫂的眼淚還沒擦幹，婆婆就抱著二寶過來吃奶。
二寶剛湊過來，新長的牙就狠狠咬了上來。
大嫂痛呼，再看自己的胸口溢出鮮血，嚇得半死。
婆婆抽起紙巾就往上擦血。
大嫂忙要推開她的手。
婆婆一臉嫌棄，手裡下死勁。
「哪個媽沒被咬過，我奶你老公的時候，就被咬過。出血把孩子都嚇哭了！孩子咬出血，說明孩子身體好，有勁！你高興還來不及呢，哭什麼哭，你得笑。」
大嫂產子後麻煩不斷，她早就受不了了。
「這些孩子從一出生都沒消停過，一直都在鬧。我已經幾個月沒有睡好了！你還在怪我！」
婆婆詫異大嫂竟然敢對她發火。
「你這孩子以前是最孝順的！什麼都順著我們，現在怎麼回事，還學會頂嘴。」
大嫂頓時啞了，像被水潑滅的火。
「媽，我真的很累了。」
婆婆對著她甩臉，隨後丟在孩子給大嫂。
「就你嬌氣。」
大嫂對著大哭大鬧的孩子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哥下班回家見這亂七八糟的一面，心裡很不耐煩。
轉頭就把這事告訴了劉傑，說完自己倒頭就睡。
我聽完劉傑的話，心裡唏噓。
大嫂不是很得意她生了三個男寶嗎？現在怎麼不到我面前炫耀了。
三個孩子把他們家搞得雞飛狗跳。
可這才是超雄的開始。
6
我才聽說大寶在家玩水壺，被開水燙傷住院的事。
大嫂後腳就堵在我學校門口。
要我幫她照顧孩子。
我看著她憔悴又簡練的短發，有些惋惜。
三個孩子最鬧騰，在家裡橫衝直撞。
公公婆婆也不攔，喜得貴子當然寵著。
他們常常扯著大嫂的頭發大喊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