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遲開花

京圈大佬溫墨川親手養大了我。

他矜傲清貴，卻對我極為溫柔。

直到我會錯意向他告白後，溫墨川黑著臉罵我惡心。

可是後來我被親生父母賣到山裡死無全屍，他卻瘋了般報復他們。

再睜眼，我回到了向他告白前。

我收起心事將他當作親人，聲稱要好好孝敬長輩。

他卻將我抱坐在腿上，弄得我快瘋掉。

「寶寶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

「就是這麼孝敬我的，嗯？」

1

【姜月濛，你怎麼敢對我有這種惡心的想法？

【你真是翅膀硬了，動不動離家出走，你在威脅我嗎？

【今晚不滾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

【濛濛，是我錯了，你回來吧，別躲了。】

我遍體鱗傷躲在草叢裡翻著手機裡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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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山裡沒有信號，電量也快沒了。

犬吠聲越來越近，夾雜著男人的怒罵。

我抖了抖，被打瘸的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

拖著瘸腿我根本跑不遠，況且山裡的路七拐八彎。

哪怕是當地人可能也不是特別熟悉。

我隻能順著水流倉皇往前，直到走到一個水庫邊。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很快我就被男人們追了過來。

「臭婊子，再跑一個試試！」

「這些城裡的賤人心氣高，二哥你不把她睡服了，恐怕以後還要偷漢子嘞。」

「滾你媽，老子買這個婊子花了二十多萬，敢偷漢子老子就把她打死！」

劉彪抓住我的頭發摔在地上，全然不管圍觀的人群，就要撕我的衣服。

我看著那些男人露骨惡心的目光，假裝順從。

直到手裡摸到了一塊潮湿冰冷的石頭。

我面無表情地砸在了劉彪的頭上。

他捂著血流如注的腦袋歪歪倒倒。

「臭婊子……」

我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又給了他一下。

沉悶的聲音，有點像三年前我過生日時，溫墨川親手給我點燃的煙花。

他說：「我的濛濛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我後退幾步跳進了水庫。

被水流包裹窒息的過程中，仿佛聽見了直升機掠過上空時的轟鳴聲。

2

我死了，但是沒有所謂的投胎。

而是被一陣風帶到了山上，帶到溫墨川身邊。

他一臉疲累地坐在水庫邊的地上，毫無從前的矜貴優雅。

溫墨川的助理小蘇指揮著人下水打撈屍體。

我的親生父母李國濤和陳紅梅被綁得嚴嚴實實，跪在地上。

「你說，她跳下去的時候該有多絕望，心裡是不是還在怨我……」

溫墨川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水邊，好在小蘇攔在他面前。

「先生，按照姜小姐的性子，肯定希望您能好好的。」

「是嗎？」

他自嘲般笑了笑，直到有人將劉彪幾個人綁了過來。

「都說了那個臭婊子是自己跳下去！」

劉彪的頭上還綁著繃帶，他話音未落，溫墨川便一腳踹在了他身上。

其他人總算看出溫墨川不好惹，紛紛為自己開脫。

七嘴八舌地將白日裡的情形復述起來。

「這小姑娘是她爸媽送過來的，哭著鬧著不肯嫁，劉哥，呸，劉彪就打瘸了她的腿。」

「村裡這種事多了去了，誰不是打一頓就聽話了留下來生娃娃，沒想到她哄了劉彪的表嫂，偷偷跑了！」

「劉彪確實沒想弄死她，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女人不都是這樣的賤皮子……」

溫墨川的臉色慢慢變白。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到躬下身，像被一座無形的山壓倒了。

男人們的腿被活生生敲斷。

小蘇讓人通知村裡被拐來的女人們將他們拖了回去。

女人們多年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釋放。

哀號聲回蕩在山裡一整夜。

天亮時水庫裡的水已經快被抽幹，我的屍身終於被打撈了起來。

雖然早就變形不成人樣，溫墨川還是仔仔細細地將「我」身上纏著的水草取了下來。

他視如珍寶般抱起「我」上車。

我站在窗外看著車輛從我面前駛過，看著溫墨川眼裡有淚落在「我」的臉上。

我感同身受般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片空蕩。

3

高熱燒醒的時候，我看到守在床邊的溫墨川。

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皺眉摸了摸我的額頭。

「……都說了少吃冰激凌，一點都不聽話。」

冰涼的觸感讓我情不自禁將臉貼在他的掌心：「今天是幾號了？」

溫墨川無奈地捏了捏我的臉：「燒糊塗了？昨天你剛放寒假。」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隨即看到房間的陳設，慢慢清醒了些。

我竟然回到了一個月前剛放寒假的時候？

我上的是本地大學，當時是溫墨川親自開車去學校接我的。

回家的路上我磨著他買了冰激凌。

沒想到第二天就感冒了，在家躺了幾天。

溫墨川起身準備給我倒水，我忽然從被窩裡爬出來摟住他的腰。

「溫墨川，你不要我了。」

他身體僵了僵，隨即敲了敲我的腦袋。

「燒傻了？誰不要你了，沒大沒小。」

我想起之前的告白，捂著腦袋縮回被子裡。

我暗戀溫墨川已經很久，所以總是暗戳戳地裝大人叫他名字。

他從不糾正，這也讓我更加誤解。

我耷拉著腦袋心想，雖然溫墨川不喜歡我，但是他確實把我當親人。

既然上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這次我絕不會讓他傷心。

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啞著聲音道謝。

溫墨川的表情反而有些奇怪：「跟我道什麼謝，你是不是在學校受委屈了？昨天我就感覺怪怪的。」

我搖搖頭，他作勢就要拿手機：「不行，我要聯系一下你們導員——」

我慌忙搶過手機：「溫墨川！我……我就是感覺你不容易！行了吧！」

溫墨川悶笑了一聲：「果然是燒糊塗了。」

我翻了個白眼，躲進被子：「溫墨川你公司要倒閉了嗎？這時候還不去上班！」

「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誰發燒，拉著我不讓我走。」

溫墨川嘀咕了幾句後終於下樓。

我聽著他交代吳嬸過幾個小時叫醒我吃飯吃藥，總算松了口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睡了兩小時後我忽然驚醒，垂死病中驚坐起。

想起在朋友慫恿下，我好像預約過玫瑰花送到溫墨川辦公室。

我摸了摸手機，果然看到溫墨川發來的問號。

下面還發了圖片，花店還貼心給玫瑰插了張卡片。

【晚霞與玫瑰共赴浪漫，你是我藏在心底的愛意泛濫——「emo 小姜」。】

我怎麼記得前世這花直接進了垃圾桶，而且我也沒要求卡片。

這個花店怎麼回事，還給我的網名都打上了。

【emo 小姜】好像要完蛋了。

我要給這家店差評！

我絞盡腦汁。

最後眼一閉心一橫發了幾個字過去。

【我送給蘇助理的花怎麼送到你那裡了？！】

對不起了小蘇，雖然我連你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此刻你就是我的 crush。

4

溫墨川回復了我一串省略號。

我抓心撓肝好奇他什麼意思。

沒想到先收到了小蘇的求救信息。

【小姐你到底給老板說了什麼？他已經盯著我半小時了。】

我連忙向他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他開玩笑呢，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我連忙給溫墨川發了一堆鏈接，轉移他的注意力。

【叔叔，餓餓，飯飯。】

果然溫墨川沒在工作，他秒回，但陰陽怪氣。

【嘖，發燒成那樣都記得買花給蘇助理，吃什麼還要我來點？

【都怪這病毒，耽誤你跟小蘇共赴浪漫了。】

我滿臉通紅地關上手機。

但半小時後，吳嬸就端著湯盅上樓。

「先生說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吃太油膩，特意點了湯讓人送過來，先墊一墊吧。」

我端著碗小口小口喝著湯，嘴角卻情不自禁上揚。

雖然溫墨川對我沒有男女之情，但是沒有人能質疑他對我的感情。

就連我自己，都不應該。

溫墨川應酬回來時，已經深夜。

我的燒也早就退了。

我穿著睡衣，殷勤地接過吳嬸手裡的解酒湯。

溫墨川接過碗，習以為常地看著我一臉狗腿子的表情。

「說吧，又有什麼求我的？」

我掃了一眼他性感的喉結，咽了咽口水。

「那個，小蘇說你過幾天要去 s 市出差，能不能帶上我。

「聽說周雲浩也在 s 市——」

他皺著眉：「等一下，這個姓周的又是誰？」

「還有，小蘇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我自動忽略了第二句，堅決不出賣小蘇。

「周雲浩你都不知道！最近很火的大明星啊，超級帥。」

我誇張地捂住心口。

「一眼就俘獲了我的心。」

他冷笑一聲。

「姜月濛你的心還真是榴梿做的，每個尖尖上都站滿了男人？」

我心想，那可不，還站了一個你呢。

但是我不敢說，隻敢抱著他的胳膊使勁撒嬌。

「溫墨川你是不是偷看我朋友圈了？還知道我的心是榴梿做的。」

沒想到下一秒，他忽然像被什麼燙到。

他抽出胳膊一把掐著我的腰，將我提了起來扔在沙發上。

然後自己站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壓低嗓子譴責我。

「姜月濛！你怎麼不穿內衣！」

我看到他通紅的耳根，也愣住了。

「胡說，我明明穿了——」

下意識伸手進去摸了摸。

溫墨川看到我的動作，捂著臉轉過去。

我還沒說完，傻了眼。

我的內衣呢？？？

我滿臉通紅地跑上樓，在床上摸到了遺失的衣物。

大概是因為發燒的時候太熱，我自己脫掉了。

天殺的，溫墨川不會以為我在勾引他吧！

我，堅決，一定，不能，給他這種錯覺！

我匆忙穿上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趴在溫墨川門口，小聲碎碎念。

「溫墨川，剛剛真的是個意外，你別多想啊！

「我對你這種啃起來都有點老的男人，可沒啥想法！

「我才二十歲，你都奔三了，努努力都能生一個我。

「你在我心裡偉岸的形象，好比一座大山，那什麼，父愛如山！」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會胡言亂語。

半晌沒有回應，我小心翼翼推開門。

果然屋子裡空空如也。

合著我剛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我怒氣衝衝地一巴掌打在溫墨川床頭的小狐狸頭上。

想到這個狐狸還是我送給他的，氣得我按著狐狸揉搓了幾下。

沒想到剛好聽到浴室傳來水聲。

以及夾雜在水聲中的喘息聲。

屬於溫墨川的喘息聲。

我站在原地僵硬了十幾秒，連滾帶爬地跑回自己房間。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通紅的臉，和手裡的狐狸玩偶。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姜月濛，蠢死你自己得了！

5

但是溫墨川好像沒發現這件事。

第二天我將狐狸放回去後，他也沒有問起。

而且興許是他良心發現。

我再開口求他帶我去 s 市時，他很快答應了。

如願拿到周雲浩籤名後，我心滿意足。

白天追完星累得跟條死狗一樣，我準備在酒店躺會兒。

晚上溫墨川冷漠無情地要求我去做他的女伴出席酒會。

我坐在角落裡，看著溫墨川人模人樣地端著香檳。

其實偷偷用眼神警告我，不讓我喝酒。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過臉，受到驚嚇：「周雲浩？！」

他眯著一雙狐狸眼看我。

「原來你是溫家人，早知道我直接給你籤名，不用辛苦你排隊了。」

雖然我很驚訝他居然還記得我。

但是我忽然有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