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環顧四周，這老頭還沒注意到病房裡很多男病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

果然晚上就出現了有人夜襲公公的事，我借機大鬧了一場，醫院為了息事寧人，把公公安排到了 VIP 單人病房。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公公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佔到了便宜。

而我已經在跟系統打聽住在這一層病人的背景了。

在我精心制造的巧合之下，公公碰到了這層病房中最有錢的主兒——一個叫楊斌的富二代，據說身家將近一個億。

楊斌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喝醉酒調戲路過的女生，還把那女生的男友打傷了，引起不小的輿論。所以他爸把他塞進醫院裡避避風頭。

楊斌一見了公公，就被 buff 迷惑了，那雙色眯眯的眼睛黏在了公公身上，整個人都走不動道了。

接著他開始對公公發出猛烈的追求，名牌的衣服、手表、車子跟流水一樣送進公公的病房，給管床的小護士看得一愣一愣的，整天聚在一起八卦，還感嘆三十多歲的 1 和五十多歲的 0，這難道就是真愛嗎？

起先公公當然是拒絕的，但架不住楊斌給的實在太多了，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兩人那叫一個天雷勾地火，不幸撞見過的小護士直呼瞎了眼了。

我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挑了個良辰吉日，衝到醫院將他們捉奸在床。

12

「爸，你怎麼能這樣呢？簡直是傷風敗俗！」我擺出痛心疾首的模樣斥責道：「要是讓媽知道，她該有多傷心啊！」

公公梗著脖子，嘴硬道：「那個瘋女人砍了我，我跟她還有什麼情分！」

楊斌把公公護在身後，兇惡地瞪了我一眼：「你就是勝兒的兒媳婦？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別為難勝兒。」

我絲毫不懼，直視他的眼睛：「衝你來？行啊，我這找記者曝光你們，看你們家的股票明天跌不跌！」

「小安，你別這樣……」公公一聽會影響到錢，趕緊服軟：「有話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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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開椅子坐下：「你倆趕緊分開，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楊斌立刻拉著公公的手，看我的眼神跟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一樣。

「不可能，沒有人能讓我們分開。」

語氣那叫一個聲情並茂，神情那叫一個令人作嘔。

「爸，你也這麼想？」

公公低著頭不說話。

當然了，跟著楊斌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有什麼，人啊，向來是由奢入儉難，他見識過有錢人的生活，又哪肯回去過普通的日子。

我假裝失望道：「媽也是為了你才得了精神病，她剛住院，你就又出櫃又出軌。這要是傳回老家，我看你還怎麼做人！」

「切，少來這套，不就是錢的問題。」楊斌從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到我身上：「這裡是三百萬，就當是給那瘋女人的分手費，明兒她和勝兒就去辦離婚。」

我拿著銀行卡略加思索片刻：「行，但是要籤合同。」

系統嘖嘖個不停：「宿主可以啊，這老頭居然能賣三百萬。」

是啊，我在內心狂笑。

這錢來得太輕松了。

13

籤完合同後，我拿著公公和楊斌廝混的照片去看望婆婆。

婆婆滿心歡喜以為我要接她出院，看到我遞給她的照片後，她徹底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

我雙手抱臂，輕蔑地看著她：「事實就是如此，劉志勝不要你了，他的姘頭給了我三百萬，買你和劉志勝的離婚證。」

「不可能！」

「不信？我和劉志勝還籤了合同，你要看嗎？」我掏出手機，把熱乎乎的合同照片放在她面前。

婆婆躲過手機一張張翻看著，看到最後她瞪著我，目眦欲裂：「我不會離婚的！我不會籤字的！」

「無妨。」我雙手一攤，無所謂道：「劉志勝的姘頭找了律師做了一份民事代理委託書，所以我會代替你在離婚協議上籤字。」

婆婆突然像瘋了拽著病房的門把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精神病，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是她陷害我，放我出去啊！」

這動靜驚動了醫生護士，一針鎮定劑下去，婆婆被穿上拘束衣，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嘴裡喃喃著：「我不是精神病，放我走啊。」

我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每一個來這的人都說自己沒病，誰信呢？牛莉莉，你就在這待到死為止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婆婆惡狠狠地盯著我，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害死了阿哲，又想逼死我，不就是為了後半生有人為你養老？你看，你住在這，衣食無憂，也算是達成目的了吧？」

「你怎麼知道？」婆婆見自己的陰謀敗露，害怕地渾身顫抖：「你不是小安！你是誰？」

「我是誰？」我故意擺出一個嫵媚的姿勢：「你不是還想殺我嗎？」

婆婆被我嚇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叫道：「狐狸精！你是狐狸精！來人啊，有妖怪，快來殺妖啊！」

可她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信她的話。

真是痛快。

慢慢變成瘋子，這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14

一番操作後，公公和婆婆順利離了婚。或許是出於愧疚，公公放棄了所有的財產，包括老公的保險金和老家的房子。

這些都是我的了。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我告訴系統可以放棄 buff 了。

沒錯，系統偷偷告訴我，我其實隨時可以放棄魅魔 buff，即使現在 buff 的使用人不是我，我也可以申請放棄。

可想而知，公公失去了魅魔 buff，一瞬間，楊貴妃變安祿山，潘金蓮變武大郎。據說楊斌清醒過來後看到躺在自己懷裡的公公，惡心的三天沒吃下飯，當即就喊保安把公公打包扔出了別墅。

公公扒在別墅前哭哭啼啼：「楊斌，你個渣男！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我為你離了婚，你倒好，玩膩了把我一腳踢開，你還是人嗎！」

楊斌臊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嘴裡直嘀咕自己是撞了邪才會愛上這個癩蛤蟆。他嫌丟人，怕左鄰右舍知道他跟公公有過一腿，趕緊打 110 說公公擾民，讓警察來抓人。

看到警察來了，公公才不得不離開。

楊斌想到與我的合同，覺得是我與公公合伙做局坑他錢，打電話威脅我要拿回那三百萬。

我勾起一抹冷笑：「楊大少，這份合同是我與劉志勝籤的，這三百萬是他給我婆婆的離婚賠償金，跟你可沒有半毛錢關系。如果你想要回這筆錢，那就去找劉志勝吧。」

楊斌氣不過去找公公要錢，公公以為楊斌回心轉意了，一見面就要往他懷裡鑽，給楊斌嚇得落荒而逃。

沒想到公公跟著他一路回了家，還想登堂入室。楊斌暴跳如雷，說就當他倒霉，三百萬打水漂了，叫保安公公揍了一頓趕出去，警告他以後不準出現在自己跟前，不然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公公挨了打，知道楊斌是徹底不要他了，再也不敢往他跟前湊了。但自己又無處可去，最後隻能偷摸地回了家。

我回家一開門，就見公公理直氣壯地躺在沙發上。

「回來了，我餓了，快點做飯。」

15

我瞥了他一眼：「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打電話叫警察請你走？」

公公一聽蹦起來罵我：「這是我家，我兒子買的房，我憑什麼不能住。」

我從包裡拿出那份合同：「這上面說了，離婚你是淨身出戶，房子、錢一樣也不屬於你。你現在屬於私闖民宅，再不走我報警了。」

公公眼睛一轉，語氣軟下來了：「小安，別衝動嘛，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說。」

我翻了個白眼，誰跟你一家人啊。

公公腆著臉湊過來：「小安，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婆婆復婚，你看……」

合著是來吃回頭草的。

長得醜，想得還挺美。

「復婚？」我挑起眉毛，諷刺一笑：「不好意思啊，婆婆已經確診精神病了，她現在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因此她不能領結婚證，就算你去了民政局，也會被打回來。」

公公倒是看起來胸有成竹：「你說得對，既然如此，那我和她的離婚也算不得數吧？那字可是你籤的。」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還好我早就有準備。

「你打錯算盤了，當時辦離婚，楊斌讓律師做了文書，讓我做牛莉莉的民事代理人。喏，這上面還有牛莉莉的籤名，有律師和主治醫生作為見證人。」我笑眯眯地看向公公：「所以，我有權替牛莉莉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名。」

大字不識幾個的公公自然聽不懂我說的話，他臉一翻，惡狠狠道：「你真這麼不講情面？好，那你等著吧，我去法院告你！」

「好啊，我等著收法院傳票。」我站在門邊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但現在，你，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16

沒過多久，公公果然把我告上法庭。

我請了最好的律師，表示是公公出軌在先，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婚, 我在婆婆清醒時詢問她本人意志後，在律師個醫生的見證下, 她籤下這份民事代理書，由我替她辦理離婚手續。

「她可算是死了，不枉費咱倆這段時間的努力。」

「我我」法官翻看完我提交的證據後問他：「原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當時不是自願離婚的嗎？」

公公：「我可以對天發誓！」

法官和律師：……

最後法官駁回了公公撤銷離婚的請求。

我贏了。

17

復婚無望的公公隻能流落街頭，以撿垃圾為生。

系統問我要不要進一步報復, 我搖了搖頭。

死，太便宜他了。

他見識到有錢人的世界, 享受過紙醉金迷的生活，如今，一朝從天堂跌落地獄, 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會讓他日日夜夜如受凌遲之痛。

如此才能報我與老公之仇。

但某天晚上, 公公撿垃圾時遇到了楊斌和狐朋狗友從酒吧出來。公公認定我與楊斌串通圖謀他的家產，於是憤然上前與楊斌議論。

楊斌見了他就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見公公糾纏不休, 一時氣憤，提起拳頭就打人。公公挨了幾拳, 倉皇逃跑, 楊斌追著不放，兩人跑到馬路中間, 一輛卡車駛過, 剎車不及, 兩人一起被碾做肉泥。

聽說此事，我也有些唏噓。

真是便宜這個老家伙了。

我去看望了婆婆，將公公的死訊告訴了她。

她已經完全瘋了，聽說了這件事, 隻是笑嘻嘻拍手：「狐狸精死了？死得好，死得妙！死了，錢和房子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們就能去找兒子了。有了錢，兒子一定會認我們的, 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又過了幾日, 精神病院的醫生告訴我，婆婆趁人不注意, 偷偷溜上頂樓, 一躍而下。

18

今天是老公去世的周年忌日，我抱著一束花來墓地看他。

我拿著紙巾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把公公婆婆的事從頭到尾說給他聽。

「阿哲, 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一陣風吹過, 香燭的煙猛地飄起，一晃神，我好像看到老公對我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

頭頂的烏雲散去，陽光灑下來, 一切都剛剛好。

我站起身，對著墓碑擺擺手。

我想，我也該去迎接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