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體面地趕她離開，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

【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

「小區看門的王大爺跟您關系挺好吧。」

「你、你說啥？」

「您今天扒寶寶衣服拍照片，就是為了發給這個相好的王大爺，我說得對嗎？」

老太婆臉色不太自然，頓時沒了氣勢。

孫濤的眉毛越鎖越緊：

「什麼王大爺？」

5

「你聽她胡咧咧，自己照顧不好寶寶，亂推責任，誣陷到我頭上！」

老太太演得這麼逼真，我光是靠說肯定不行了。

幸好我早有準備，拿出了連接手機監控的 APP。

上面的監控回放分明錄下了楊萍不顧我的勸阻，非要扒寶寶衣服，害寶寶著涼大哭的全過程。

「誰允許你在我家安攝像頭的？！」

「我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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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濤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上次我裝病，主動提出讓孫濤安個攝像頭，避免因為我的疏忽給寶寶造成傷害。

孫濤本來就想這麼做，看我主動提了，就借坡下驢火速裝上。

他還擔心自己媽多想，就沒告訴老太婆。

「兒子你安監控咋不告訴媽呢，我、我這……」

有了監控，寶寶著涼發燒的源頭再也容不得她爭辯。

不僅如此，就在幾分鍾前，我背後的團隊幫我調查出了那個王大爺的一切。

王大爺五十六歲，有蹲笆籬子的背景，進去的原因是欺負過村裡的留守兒童。

而且都是男孩，越小他越喜歡。

是個披著人皮的老畜生。

他故意接近年老色衰腦子單純的楊萍，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趁著樂玲去洗手間，我以害怕老太太被騙為由，對孫濤說：

「孫先生，我四處打聽了下那個王大爺，似乎不是好人，您也知道，我們月嫂圈子消息很靈的。」

「放你媽的屁，你說誰不是好東西？兒子你別聽她胡說，城裡小婊子壞得很。」

孫濤總算有了回腦子，這次沒聽他媽的，直接一通電話打給警察老同學。

隨著電話越打越久，孫濤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掛掉電話後，他的手有些抖。

「媽，我隻問你一次，璐姐說得是不是真的，你跟那個王大爺——」

楊萍看瞞不住了，往椅子上一坐，厚著臉皮說：

「是是是，我是跟那王大爺搞對象呢，咋的，孩子們都大了，我還不能尋找第二春了？」

孫濤再問：「你把我兒子的照片，發給那大爺了，是嗎？」

「是啊，他說要往長久了處，想了解我的家人，看看我可愛孫子的嫩屁股，我就發他了啊。」

糊塗又該死的老太婆。

我深呼吸白了她一眼，緊緊抱住寶寶。

孫濤閉上眼努力調整呼吸，拳頭越攥越緊：

「這件事到此為止……閉嘴吧。」

「啥？你說啥？」

愚孝當頭的孫濤生平第一次吼了他親媽：

「我叫你閉嘴啊媽！

「你差點毀了我寶貝兒子！

「你幹了什麼蠢事你知道嗎！

「快他媽閉嘴吧！」

6

王大爺凌晨就被逮捕了。

是我匿名報的警。

他手機裡查出很多小孩甚至嬰兒的照片，角度都很不正常。

全小區都對他議論紛紛，罵聲連連，不過沒人知道他曾試圖接近樂玲的寶寶，因為我的團隊隱秘壓下了這件事。

得知王大爺靠近楊萍的真目的，什麼狗屁黃昏戀，都是大夢一場，楊萍的囂張氣焰徹底沒了。

她也知道這事有多丟人，在兒子面前大氣不敢出，老老實實躲在房間裡。

我告訴孫濤，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樂玲，她會氣瘋的，而且對她身體不好。

孫濤對我千恩萬謝，經此一事，徹底把我當做家人。

我同時又告誡他，他作為孩子父親、樂玲丈夫，必須表態。

他連連點頭，語氣沉重：「璐姐，我明白的。」

於是在晚餐桌前，孫濤當著全家人面宣布，他要給楊萍在外面租房子，讓楊萍搬出去單獨住，絕不能再和樂玲母子一起住。

楊萍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跟你媽我分家？」

「當初本來說好來照顧懷孕的樂玲，現在孩子生了，也有月嫂在，媽，你就不用留在這了。」

「我是你親媽啊，兒子，你，你認真的嗎？」

楊萍擺出可憐老寡婦的姿態，以前隻要她這樣，孫濤絕對敗下陣來。

但這次孫濤很堅定。

他扭頭給樂玲夾菜，看都不看楊萍一眼。

樂玲有些意外，向我投來感激的眼神。

現在高興還早。

以楊萍惡劣的本性，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果然，楊萍雖然嘴上沒再嗶嗶，垂下的眼眸裡，閃過明顯的不甘與怨毒。

7

孫濤在給楊萍打聽出租房的期間，楊萍暫時還住在家裡，不過她被禁止靠近母子倆。

有一次我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楊萍跟鼻涕似的順滑溜進寶寶房。

我立刻衝過來，搶先一步把寶寶護在懷裡。

「你個小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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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緊張幹什麼，我還能把我親孫子吃了啊？」

「那不能，寶寶這麼可愛，不符合您的畸形口味。」

她知道我在陰陽王大爺的事，理虧得很，想回嘴都回不了。

「我想我大孫子了，來看看他，怎麼的，還得你批準嗎？」

她有這麼單純？一定又想做什麼妖。

我坐在床邊整理寶寶的小被子，她跟著黏上來坐到我旁邊，用那沒洗過的手反復撥弄寶寶。

「看過寶寶了，就請出去吧。」

她裝聾子聽不見，拽著寶寶左看右看，嘴裡嘟囔著：

「好大孫長得不太像濤子，咋這麼安靜，不吱哇亂叫呢？」

那是我帶寶寶帶得好，誰都像你似的，扔炕上放養？

聽說孫濤小時候不止一次磕壞腦殼，三個姐姐就更不用提了，二姐還被開水燙掉了一層胳膊皮。

「我說，您該出去了，寶寶要哄睡。」

「不像，越看越不像。」

我瞥了眼楊萍屁股旁邊的手機，發現她正在家族群賣慘。

這個家族群沒有樂玲，但有孫濤。

我按下了語音鍵。

楊萍還在那自顧自地犯賤，越說越來勁：

「反正我大孫子長得就是不像我家濤子。」

「這孩子啊，從媽肚子裡出來，隻能保準誰是親媽，至於誰是親爸那誰知道咧，可不好說，我們村裡這種事多得是呢。」

咻，語音發送。

8

楊萍逗弄了幾下寶寶，就被我強行推到一邊。

她罵罵咧咧地拿起手機，發現自己竟然發了條語音，她懵了，點擊播放。

聽清語音內容後，老臉煞白。

「應該是您屁股面積大，誤觸了吧。還來得及撤回，不然太太知道該不高興了。」

她心裡抓耳撓腮，但表面上還在嘴硬：

「我怕她不高興？我是婆婆她是婆婆？」

幾分鍾後，她發現我沒有再看她了，破防地在那狂按撤回。

然而消息超時，撤回失敗。

我把這件事告訴樂玲，並告訴她不必生氣，因為楊萍這個瘋婆娘已經自掘墳墓，讓樂玲盡管按我說的做。

那個親戚群孫濤一直設置成免打擾，從來不會點開看。

整個下午楊萍都坐立不安。

在群裡解釋吧，顯得自己怕兒媳婦似的，多沒面子。

不解釋又怕被兒子看見，最近孫濤本來就在氣頭上，這可了得。

好死不死，平時這個山村親戚群經常發砍一刀的鏈接刷屏，今天一個發消息也沒有，都在看熱鬧，沒人把楊萍的語音刷上去。

孫濤下班回家後，樂玲抱著寶寶，我在幫她打包行李。

「老婆，這是要去哪啊？」

「去找孩子親爸。」

孫濤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樂玲在開玩笑：「哎呀，嫌我又加班啦？我這不是去賺奶粉錢了嘛。」

我幫樂玲打包行李時，楊萍就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比屍體還安靜，小眼睛瞥來瞥去，觀察我們到底是真走還是假走。

樂玲當著他的面，打開聊天框，播放了那段語音。

孫濤脖子上暴起青筋，直衝到楊萍面前：

「我的孩子不像我像誰？啊？你發這種話到親戚群裡什麼意思？你在打樂玲的臉，還是在打我的臉？你是不是希望全家脊梁骨都跟你一樣，被人戳上天了才滿意？」

楊萍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似的，直接往地上一坐，雙眼絕望地看向窗外：

「陷阱，都是陷阱，我算想明白了，兒子，我是鬥不過你媳婦和這小月嫂了，我還是死了幹淨，死了她們就不用算計我了。」

樂玲看戲看得太投入，差點忘了說臺詞。

我偷偷拿出手機備忘錄給她瞥，她這才回過神來，端出視死如歸的架勢繼續演出：

「孫濤，一句話，做親子鑑定吧。」

「老婆我錯了，老婆我從來沒懷疑過這事兒，我是人不是畜生，我不許你做什麼親子鑑定。」

樂玲在我的調教下，演技堪比金馬影後。

她垂眸柔情凝望寶寶，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蒼白的臉頰。

臉白是我畫的，眼淚是我手裡的洋蔥燻的。

「不，我要做親子鑑定，結果是親生的就立刻離婚。如果鑑定出來不是親生的，不僅離婚，我這套婚前的房子都可以白送給你們母子倆，作為精神賠償。」

楊萍剛才還隻剩半條命，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眉毛高聳：

「啊？真的啊？說好了？」

「媽！」

楊萍不甘地反擊，拍拍屁股起身，索性撕破臉皮：

「都說了這都是你老婆的陰謀，傻兒子，她擱這兒釣魚呢，她釣我！」

「你瘋夠了沒？那是你的手機，你自己發出去的語音，你這都能怪到樂玲頭上？」

「不是我發的，這絕對是一場陰謀，小月嫂給你老婆支的招！」

「這些天樂玲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她的，我事事都看在眼裡，我不瞎，更不蠢，媽，我想給你留最後的面子，你別逼我扯了這層抹布，不知道會惡心死誰。」

楊萍直拍胸口，喘不上氣地直抽抽，眼看就要摔倒了。

我趕緊把樂玲護在身後，離得遠遠的。

楊萍見訛不上我們，隻好尷尬地扶住椅子：

「好啊孫濤，你罵我，我白養你這麼大了，老天爺啊，我一把屎一把……」

「你他媽有完沒完了！養養養，屎屎屎，尿尿尿，天天他媽就叨逼叨這幾句，你不煩我都煩了，你喜歡回憶過去是嗎，那我們母子倆就掰開了好好回憶吧！」

9

前半夜，孫濤在楊萍面前激情輸出。

從小時候楊萍對幾個孩子是如何湊合養的，訛來的錢根本沒用到孩子身上，全是給她自己花的。

想到長大後他靠自己讀書工作買車，楊萍又是如何經常借錢，拖他後腿的。

我懷疑孫濤遺傳了不少楊萍的戰鬥實力。

嘴炮開啟後，把楊萍氣得直捂後脖子。

孫濤邊說邊哭得淚流滿面。

他雖然愚孝，但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承認自己唯一的媽媽沒那麼愛他。

後半夜，孫濤在樂玲面前一直跪著。

第二天一早，孫濤當著我們的面，在家族群發出聲明：

他會赡養母親送終，除此之外不再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