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和初中一點都不一樣,但是耀眼的人依舊會被人們喜愛。
我靠著我一向討厭的姨媽躲過了後面三天的軍訓。
第一天痛得不行,寧雨萱扶著我去了校醫室。
我吃了粒布洛芬,然後睡了一覺,醒來旁邊放著我的保溫杯,裡面是熟悉的紅糖姜茶。
中午吃飯時,路辰安不知道怎麼找到角落裡坐的我,讓我忍不了就請假休息,還問我晚上要不要給我打飯。
我拒絕了他,正準備拉著寧雨萱走。
「等一下,你宿舍還有紅糖姜茶嗎?」
我搖了搖頭,接著他就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小盒讓我帶走了。
直到回到宿舍,寧雨萱都一直在念叨我何德何能,能有這麼好的哥哥。
是啊,多好的哥哥。
我把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溫暖卻燙不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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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地滑走,高二分班時我選了文科,而路辰安選了理科。
我們一個在一樓靠邊的文科重點班,一個在三樓的理科重點班,可以說幾乎碰不到面。
我幾次和路辰安還有他那幾個朋友碰面,他都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就這樣擦身而過。
我有些難過,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前兩個星期,寧雨萱跟我說有人把我和路辰安一起吃飯和走路的照片發到了校園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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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嗑我們的 CP,當然,也有因為喜歡路辰安而陰陽怪氣的。
路辰安人氣很高,和男孩玩得好,又受女孩喜歡,所以我這個疑似早戀女友一下子被推上風口浪尖,那段時間感覺走在路上都有人打量我。
我感到很恐慌,也害怕路辰安會因為這件事情發現我的小心思,於是晚上打電話和他說了這件事。
「我們保持距離比較安全,回家再見吧。」
他沉默了,久到我看了看通話界面。
「喂?」
「我知道了,你別害怕。」
「嗯……晚安。」
「晚安。」
他掛了電話,我卻失眠了。
接下來幾天,他真的沒來找我。而我每次路過他班級,或者路上見到他時,他身邊總是有很多朋友。
校園牆上似乎有人澄清我們隻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
我看著這條被頂上去的評論,尋思著這不會是路辰安披著馬甲發的吧。
至此,路上倒是沒什麼人打量我了,但是過節時我總是會被拜託給路辰安送禮物、送情書,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想,大概有沒有我,他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們,好像就這樣慢慢變得陌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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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到周末時,路辰安就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什麼叫作激素影響下的傷春悲秋都是錯覺。
他每次都早早來我家,帶著他家的小白來Ṭū́ₗ和我家的大黑玩鬧,搞得家裡雞犬不寧,順利把我吵醒。
小白是一隻白色薩摩耶,是我當初咬牙省下過年的紅包錢給他買的 13 歲的生日禮物,當然我絕不承認是我喜歡才買的。
而大黑是我們 13 歲那年撿到的橘貓,為什麼叫大黑,因為撿到它時,它確實跟炭一樣黑。
小白很喜歡出去散步,因此路辰安每次都拉著我一起,順路帶我吃早餐。
這周小白有了新的煩惱,那就是有一隻毛色帶著淺棕色的薩摩耶喜歡追著它跑,偏偏那隻薩摩耶的主人扯不住它。
小Ťûⁱ白害怕得想往我身上蹦,我卻隻想教它堅強,畢竟我抱不起它。
那隻薩摩耶的主人快速走近,牽起了狗繩。
那是一個纖瘦美麗的女孩,身著白裙,扎著馬尾,看起來青春靚麗極了。
她認識路ţũ⁷辰安,大大的杏眼充滿歉意地看著他說:「不好意思路同學。」
路辰安淡淡說了聲「沒事」,然後把狗繩遞給我,一把將使勁巴拉我褲子的小白抱了起來。
「蹦跶什麼呢?不準動。」
小白臣服於路辰安冰冷的眼神之下,一動不敢動。
我和它對視,一時間竟有些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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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同學喬鹿。」
路辰安在我疑惑的眼神下介紹了小姐姐的名字,但是他似乎不準備介紹我。
於是我弱弱地舉起爪子跟她揮了揮,說:「我叫林木瑾,是他妹妹。」
喬鹿有點吃驚,看著我說:「原來你是他妹妹。」
路辰安不知道為什麼冷著臉不說話。
看她這麼高興地看著我,我隻好硬著頭皮點頭。
正當氣氛有些尷尬時,小白嗚嗚叫了起來,突然從路辰安的懷裡跳了下去,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牽著狗繩的我自然被帶著跑。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和小白跑到了公園的湖邊,喬鹿已經沒了影,而路辰安倒是優哉地跟在我後面,蹲下摸了摸小白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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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時,我一直心裡默默嫌棄路辰安那招桃花的皮囊和 drama 的擇偶標準。
像喬鹿這樣漂亮又聰明的女孩是不是會讓他另眼相看?
我看著他一副悠哉放松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於是賭氣地說:「路辰安,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路辰安顯然被我的發言嚇了一跳。
「誰……誰要告訴你。」
我看他臉可疑地泛紅,手摸著後頸,這是他緊張的小動作。
我瞬間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深海,失去氧氣,沉悶難過又痛苦。
我不知道怎麼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這樣我好幫你打掩護,不然路叔叔林阿姨țū₌發現了不得剝掉你一層皮。」
他聽後沒有高興,反而表情一點點冷了下去,手也放下來,插進了褲兜裡。
「不需要,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
我本來就很難過了,他還罵我傻,於是我真的忍不住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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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辰安每次見我哭都會十分慌亂,更何況這次我還是在大庭廣眾下哭,旁邊的人大概都以為他是惹哭女朋友的渣男。
「哭什麼?我罵你你就罵回來啊。」
路辰安無奈又溫柔地給我擦眼淚,牽著我到公園的椅子上坐下。
小白顯然也被我嚇了一跳,正不安地看著我。
一人一狗盯著我,我現在突然很想笑怎麼辦,不行,hold 住,這次我定要抓住機會控訴路辰安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
「你不隻罵我,你還煩我!你煩我的時候還爬樹,對我做鬼臉,一直不下來!」
路辰安一聽不樂意了,習慣性反駁:「那都小學三年級的事了!」
「還有,我哪裡做了鬼臉,看到你一哭,我不是馬上下來了!你一哭,我還要被男女混合雙打,林木頭,你摸著你那米粒大小的良心說說是你委屈還是我委屈?」
我更不樂意,他還有理了,於是我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路辰安見狀抽紙巾給我擦眼淚,嘴裡叨叨:「對對對,我罵你,還煩你,欺負你,我是混蛋,對不起,我錯了,你別哭了。」
「你每次跟人打架後還威脅我幫你寫檢討,也不看看誰幫你上的藥,狼心狗肺!」
「是是是,雖然每次你都把壞話寫上去,讓我媽看了又抽我一鞋拔子,每次上藥都故意戳我讓我長記性,但我依然應該心懷感激,認識到你都是為了我好。」
「你誰的禮物和情書都收!一點都不矜持!」
「嗯嗯……嗯?你說什麼呢?」
我停止了哭泣,質問他:「難道不是嗎?你書桌抽屜裡還有幾封粉紅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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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辰安的表情一下變得有些微妙。
「我收的禮物都還回去了,情書還在,可以給你看看。」
「看什麼!」
我氣得把頭往另一邊撇。
「看是不是寫給我的。」
他冷笑著把我的臉掰回來。
「難不成還是寫給我的?」
他看著我不說話了,我一時有點心虛。
「那……寫給我的情書怎麼會在你手裡?」
「怎麼,你很失望?說幫我打掩護,不知道是不是要我幫你才這樣說的,我可還記得你初中有個暗戀對象呢。」
「才不是,你還有理了!」
「我當然有理,再說了,我收情書關你什麼事?」
我眼神飄忽,嘟囔著:「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路辰安嘆了口氣,拉起我的手說:「走吧,回家,我拿給你。」
「哦。」
這場架就這麼奇怪地開始,奇怪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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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家後,我看了那幾封情書,都是我不認識的人寫的,而且居然還有一封的落款時間是小學六年級,幼稚卻又真摯。
「我一直以為我沒人喜歡呢,原來是被你截胡了。」
說實話我不在乎別人寫給我情書,我隻在乎路辰安截下情書的理由。
「你為什麼要藏著這些情書。」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怕你早戀,影響學習。」
很老媽子的回答,我瞪了他一眼,我就不該對他抱有幻想。
正當我和小白告別時,路辰安突然開口說:「木頭,你家住我家隔壁。」
我怪異地看他一眼,說:「我知道啊。」
「你也不是跟我媽姓。」
「我也知道啊。」
我站起來奇怪地看著他。
「我們……不是親兄妹,嚴格來說,你不是我妹妹,隻是我鄰居家的小孩。」
我心跳隱隱有些加速。
「所以呢?」
「所以……別跟別人說我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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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個大白眼給他,我大哭一場,情緒不是很穩定,此時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對,我不該說你是我哥,我該說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情相悅、私訂終身。」
路辰安奇異地沒有反駁我,隻是看著我不說話,臉還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我瞪大眼睛看他,問:「難道我們真的有娃娃親?」
沉默兩秒後,路辰安輕咳一聲,點了頭。
我也沉默了,嗯,他好像不排斥,還告訴我,說明……
我和小白對視,然後深吸幾口氣,絞著手指,最終閉眼問出了聲。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時間像凝固了一樣,這三秒像是三個世紀一樣漫長。
「喜歡啊。」
我愣愣地對上他溫柔含笑的眼睛,看到了我自己。
他的聲音,穿破了十一年的時光,穿破了日夜隱秘不可訴說的少女心事,回應了我最初的歡喜。
我艱難地確認:「不是哥哥喜歡妹妹那種……對家人的喜歡?」
少年逆著光,明亮的眼神無奈又溫柔。
我聽到他好聽的聲音,如古城中的鍾聲一般,震動著我的靈魂。
「當然不是,是想和你兩情相悅、私訂終身、白頭到老的喜歡。」
「說你是木頭,你還真的把屬性發揮到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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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中午,我跟郭芙一起吃飯。
我把我和路辰安告白的事情告訴了她,她驚喜地站了起來。
「真的嗎?真的嗎!」
她這一叫,半個飯堂的人都盯著我們看。
「你冷靜,坐下。」
我把她拉下來,然後說:「但我現在並不想理他。」
「怎麼了?剛在一起怎麼就吵架?」
郭芙一副我嗑的 CP 要發糖才行的心痛表情。
我憤憤啃著雞腿,說:「哪有人表白還要毒舌的!居然罵我是木頭!」
郭芙點頭:「你不就是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你多不一樣。」
我放下筷子,振振有詞:「什麼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說,我就不知道啊!」
「所以說你是木頭。」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背瞬間僵直。
路辰安在我旁邊坐下,把他的雞腿給了我。
「吃雞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哪敢吃他的雞腿,馬上送回去。
「買給你的,給我吃。」
我立馬乖巧:「好的。」
我看著對面郭芙憋笑的樣子,心裡為我從小到大的條件反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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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可相處方式好像一點都沒變。
躺在醫院床上刷手機,無意間刷到了前 男友的結婚視頻。本來想著老死不相往 來,就當沒看到。但想了想,我又滑
老爸撿回條惡犬送我做禮物。看著眼前寬肩窄腰的少年。我 一個沒忍住捏了上去。「喲,弟弟腰不錯。」江懷野揪著衣 服把我拎了起來。「沒大沒小,叫哥哥。」
我和高冷舍友單方面身體共感。他吃飯,我飽腹感十足。他洗澡,我像被人摸。 他解決生理反應,我咬著枕頭難耐嗚咽。某天我實在受不了,委婉建議他要節制。高冷舍友朝我緩緩逼近。「那我忍不住怎麼辦?」
睡了個覺,做了個夢,給老子氣醒了。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江城打電話。「江 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