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家很有錢,我們是兩個階級的人。
他是少爺,我隻是一個司機的女兒。原本我們沒有任何的交集,直到初中那年,他母親去世,他爸爸娶了新的老婆,還帶回來一個女兒。
那天是晚上,我跟以前一樣等我爸下班,在他家後花園的一處石頭上趴著寫作業,剛好看到他被繼母的女兒推進了後院的池塘。
別人都是英雄救美,到我們這兒反過來了。
他個旱鴨子,不會水,還好我會。及時衝過去將他撈了上去,這才沒被淹死。
事後,我們一起去了他爸爸的辦公室,當面對質,人證物證都在。
他爸爸也隻是說了繼母的女兒幾句,並沒有給太嚴厲的懲罰。
我看著在我身邊小小一隻,孤立無援的他,突然心裡泛起一陣的心疼。
原來這個看起來風光的小少爺,過得這麼辛苦……
後來我就經常去花園找他玩,給他送我做的餅幹,他會嫌棄地說「不吃」,然後丟掉,等我生氣跑走後,他又會偷偷撿起來吃掉。
他嘴硬心軟的性格,我也是和他相處了一個多月才摸透,幸虧我大他兩歲脾氣好,一開始沒被他身上的刺給嚇跑。
收起刺的他也很溫柔,前陣子他還向我求婚,差一點就要嫁給他了,要是我爸不是司機就好了,要是我爸不偷他家的東西就好了。
5
我爸一開始是個好父親,可是後來染上了賭癮。
越輸越賭,越賭越輸,他妄想能翻盤,可這東西就像個無底洞,填不上。
他將家裡能抵出去的東西都當掉了,最後打主意到了祝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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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走了祝爸爸落在車上的價值七位數的勞力士手表。
他繼母是一個月前才找上的我,她坐在我面前,很不屑地跟我商討:「錢你們肯定是還不上了,那是送你爸爸去監獄?還是你跟祝賀分手?」
「我是不會分手的。」我看著她堅定說,「我爸偷東西,這後果應該由他自己承擔,而不是我。」
對面的她嘲諷地笑了,「你倒是拎得清,知道一個幾十萬和許多個幾十萬的區別,你想嫁給他成為祝家的女主人,然後再保你爸,你這個算盤打得好,但是太不自量力了。」
「你以為你配得上他嗎?你以為我們會同意你進祝家的門嗎?」她收起笑,變得尖Ṱṻ⁰酸刻薄起來,「你一個小偷的女兒,你能給他什麼?
「哦,愛情!這些東西在金錢面前不值一提。你配不上他,別妄想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話了,現實點吧。
「我再告訴你,他因為娶你跟他爸都吵翻了,他爸甚至把遺囑都改了,把他的卡也都停了,戶口本也都鎖起來了。
「你如果不跟他分手,他是沒有繼承權的,他媽媽跟著奮鬥一輩子的錢一輩子的公司,全都是我女兒的!
「祝賀嘴上不說,但是他心裡一定很痛苦,你忍心看到這樣嗎?」
她說得沒錯,祝賀很在意,那公司有太多他和他媽媽的回憶,他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好幾次我半夜驚醒,都看到他在陽臺發愁地吸煙。
「你為什麼替他考慮。」我看著面前這個打扮華貴的女人,想要看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全給你女兒這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替他打算?」
她抿了口面前的紅茶,摸著肚子道:「我這是替自己打算,我女兒那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公司給她等於死路一條。
「我又沒有其他親信,考慮來考慮去,隻有給祝賀,他畢竟是自己人。一生的產業和祖祖輩輩的產業,我還是分得清的。
「哎呀我說沈星,你何苦害了他呢?現實點吧,你要是真愛他就跟他分手,別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生。」
她最後一句話將我敲醒了,別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生。
當年祝賀就是為了我,放棄了去留學的機會,現在又要放棄繼承權……我們本來就是兩個階級的人,我拖他太久了。
於是我答應她,跟祝賀提分手,她也答應我,會緩和他們父子的關系,幫祝賀成功拿到公司的繼承權,會對他好……
我收回思緒,繼續看著他。
祝賀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這樣安靜站著,天慢慢黑,他才往回走。
回到車上,他將我的骨灰盒牢牢放好,又系上安全帶,開到一家精神病院停下。
他停在一個偏僻路邊,這個路段沒有燈,夜深,黑色的保時捷卡宴跟夜色融為一體,隱秘低調。
在一片黑暗中,他死死盯著車窗前的精神病院。
6
我好奇他要幹什麼,戳戳他的臉在他耳邊問:「阿賀,你Ŧŭ₌來這裡幹嗎?快走吧,不覺得這裡很瘆人嗎?」
這周圍的怨氣也太大了吧,我看到好多魂魄,還有許多小動物的,奇怪的是這些動物的嘴都緊閉著。
有幾個魂魄在祝賀車周圍飄來飄去,其中一個年輕漂亮的還來到祝賀身邊說:「這男得挺帥呀!跟我真般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死?」
「呸呸呸!」我衝過去趕跑她,「快走開!」
誰都不準咒我的阿賀,他要好好活著,我要他好好活著。
「沈星。」聽到祝賀叫我,我急忙飄回去,發現他眼神此刻滿是恨意,仿佛一頭待捕食的野獸,滿是活剝撕碎的欲望,「你受的委屈,我都替你討回來。」
我順著他目光看去,發現精神病院的小門開了,走出來了一個戴著帽子背著包的男人。
那個人的身形讓我覺得熟悉,沒來由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懼,我害怕地躲到祝賀懷裡。
男人越來越近,最後經過我們的車子,往後邊一片黑暗去了。
我看清他的臉了,是他!
那晚的回憶一帧一帧在我腦海浮現,冰冷的匕首,皮膚撕裂的疼痛,死亡的恐懼,無助的絕望,種種情緒讓我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原來,魂魄也會害怕啊。
祝賀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摸了摸我的骨灰盒,像安撫受驚的小貓一樣,溫聲說:「別怕,有我在。」
我看著他,像是找到了避風港。
這一刻,我也明白了,祝賀是要替我報仇!
半個月前,我死了,死在一個雨夜,死在了那個男人的手裡。
屍體是兩星期後才被發現。
發現人不是我爸,也不是祝賀,而是那個男人的鄰居。
他聞到臭味,報了警……警察很快將他逮捕,可是他有免死金牌——精神病!
他逃過了死刑,被關押在這裡。
可為什麼他會打扮成水電工半夜出來?祝賀為什麼知道他會半夜出來?
在我猜想真相時,那個男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快要穿過荒野,走到郊區的公路上了。
那個位置離精神病院很遠,時機剛剛好。祝賀發動車子,一腳油門朝那個男人衝了過去。
沒撞死,他躺在地上還能笑。
那張被燒傷扭曲的臉,配合著畸形的鋼牙,在黑夜裡笑得瘆人,宛如《小醜回魂》裡的小醜。
祝賀下車,先將男人手裡緊抓的包用棒球棒打掉,然後用腳踢到一邊。
他的包沒扣嚴,裡面露出一截閃著寒光的刀片。
「你還挺機靈的。要是你不把它踢走,等你蹲下來時,我就用它把你的喉嚨給割破!」他大笑著,笑著笑著被血嗆了一口,瘋狂咳嗽起來。
祝賀像看垃圾一樣看著他,用棒球棒對著他的頭揮了上去。
「不要!」我大聲叫他停下。
他真的停住了,想尋找什麼似的,在周圍來回看著:「沈星?是你嗎?」
「是我。」我飄上前抓住他的手,「阿賀,不要為了我做傻事。」
可是他聽不見,他聽不見。
我們離得很近,臉貼臉的距離,但是,是兩個時空。
地上的男人突然笑起來:「你是那姑娘的男朋友吧?」
他的聲音就像指甲劃過黑板,讓人感到不適:「是來找那個東西的吧?真漂亮啊……真漂亮啊……」
他如痴如醉說著,還吧唧嘴回味著,這深深刺激了祝賀,他眼睛猩紅,揪著苟延殘喘的男人嘶吼道:「你把她藏哪兒了!說啊!到底把她藏在哪了!」
7
什麼東西?
我看著他們一頭霧水,在找什麼?跟我有關嗎?是什麼?
來來回回在自己身上檢查著丟失的東西,祝賀送我的戒指被我爸拿走賣了,原本那天就是去贖它的,很可惜啊,沒能帶它回來,我自己也沒能回去。
身上好像也什麼零件都沒有少啊,眼在,手也在,耳朵也在,腎也在,腳也……我掀起長長的裙子,才發現自己沒有腳。
我的腳呢?我腳呢!
這讓我慌張起來,看著自己殘缺的小腿,崩潰癱在了地上。那晚,那晚他捅了我的脖子後,又幹了什麼……
「你想知道啊?」他看著祝賀,咧開嘴笑,隻有嘴的表情,眼睛是黑烏烏一片,沒有光,像個假人,「那晚她來找我,來找我贖回他爸爸當掉的戒指,她說那是她男朋友向她求婚的婚戒。」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隻是很可惜啊。」男人收起笑,Ŧũ₋像是川劇變臉,一下子帶上恐怖的陰冷,「很可惜啊,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幸福了。
「於是我送了她一條銀鏈子,告訴她可以把戒指串起來。我借著幫她扣項鏈時,用提前藏在袖子裡的刀,一下扎進了她的脖子裡。
「熱騰騰的,瞬間浸湿了她的衣服。」他說著猙獰笑起來,「我用鋸還鋸不斷,得配合著砍刀……」
別說了,別說了,那畫面一下一下在我腦海清晰起來,我開始害怕。
「閉嘴!」祝賀揪起了那個男人的衣領,對著他咬牙切齒道,「激怒我沒用。」
他語氣雖然很平靜,但那微微顰著的眉,還有用力到關節泛白的手指,都已經將他憤怒的情緒顯露無遺。
「我帶你去個地方,等到了,你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我藏在哪兒。」說著,祝賀松開那個男人,將他狠狠丟在地上,回車裡拿出一根繩子將人綁好,像塞垃圾一樣,動作很重,不管不顧地將男人塞進了車後座。
車開到了一處墓地。
那個男人看到這個地方立馬變了臉色,在後座嚷著:「你怎麼知道這裡的!你怎麼找到的!」
9
「有錢就行,找人一調查就調查出來了。」祝賀將車停下,拉著他下來,還從後備廂扛出一把鐵锹。
「你媽叫郭夢麗,是個被拐賣的女人,賣給了這個村子裡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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