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屹下車走了兩步,忽然抬頭往我的窗子看去。
我下意識躲在了窗簾後。
直到窗簾上的流蘇,將我的掌心勒的生疼。
我才一點點回過神。
這一整個晚上,我都在擔心周景屹。
而這個認知,讓我有些心驚肉跳。
房間門忽然被扣響。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周景屹就緊緊抱住了我。
我嗅到了很淡的血腥味,瞬間心慌的不行。
「你受傷了?」
我試圖推開他,去檢查他身上的傷。
可周景屹卻抱著我將我抵在了門背上。
「沒受傷。」
「他想弄傷我,還沒這個本事。」
「可我聞到了血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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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妄的血,別怕。」
周景屹低頭親了親我,才松開手:「我去洗澡,等我一會兒。」
浴室裡水聲響起的時候。
我點了一片茉莉香片的燻香。
和周景屹接觸這一段時間下來。
我發現我們在很多地方的喜好都很相似。
比如都喜歡中式的早餐。
比如都喜歡茉莉花茶。
甚至喜歡的書,電影,都一樣。
他房子裡用的所有燻香,都是茉莉味的。
這些茉莉香片制作的特別精巧,我很喜歡用。
香味淡淡地浸潤了整個房間,我的心也在這香氣中平靜下來。
曾經因為謝妄,我決定要離他們這一階層的男人遠遠的。
因為我們普通女生,真的輸不起,也玩不起。
我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也無法適應,他們這個圈子的紙醉金迷。
「陳茉。」
周景屹從浴室出來,頭發還在湿著。
他靠在門邊,湿透的黑發有些凌亂的往後。
立體而又硬朗的五官清晰畢現。
我坐在沙發上,仰臉看著他:「怎麼了?」
「謝妄受了些傷,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他?」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頭:「不去了。」
周景屹似乎笑了一下:「真不去了?」
「嗯,不去了。」
已經分道揚鑣的兩個人,自然不該再有任何瓜葛。
他將毛巾扔在一邊,走到了我跟前。
我仰臉看他時,他卻傾身吻住了我。
「陳茉,我來討今晚的回報了。」
他額發上冰涼的水珠,落在了我臉上。
可深入吻我的唇舌,卻又滾燙灼人。
周景屹的手指修長有力,穿過頭發扣住我的後腦。
他迫我貼近他,迎合他,直到呼吸凌亂糾纏。
而我的身子軟成春水一般,又沸騰滾燙。
16
周景屹又嗅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兩年前,那香味是屬於謝妄的。
而兩年後,卻已經在他懷中。
但他並未心急地欺負她,佔有她。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陳茉喜歡上他那一天。
他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水到渠成。
而不是逼迫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陳茉在他身邊睡著了。
他卻沒有半點睡意。
不免又想起方才和謝妄那一場廝打。
謝妄最破防的,不是親眼撞見他抱著陳茉。
而是,他發現,他的衣服上浸染著的那種茉莉香片的味道。
是曾經獨屬於他謝妄的。
而在察覺到這些之後,謝妄曾質問他:「周景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覬覦她,想要把她據為己有的?
確切地說,應該是從謝妄第一次帶她出來參加聚會時。
他們這個圈子都一樣,自小到大見得最多的就是各色各樣的美人。
他更是早已對美女免疫。
但在見到陳茉的時候,
看著她乖乖地站在謝妄身邊,隨著謝妄叫他四哥的時候。
他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誠然,她並不漂亮,有點過分的纖瘦。
隻是一個稚氣未脫的普通女學生。
可他卻覺得,陳茉那雙圓圓的眼,像是貓一樣,又天真又可愛。
很幹淨,沒有半點的雜念,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的人就和她的愛意一樣純粹。
純粹到讓人動容。
謝妄那時候挺喜歡她的,對她無微不至。
而她看著謝妄的眼神,更是讓人觸動。
那時候周景屹就知道。
其實謝妄早就發現了吧。
發現了陳茉不為人知的那一面,是如此的可愛。
若不然,眼高於頂的港城太子爺,怎會當真去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女生?
周景屹借著熹微的月色,又低頭看向沉睡的陳茉。
比他所想的時間還要更久一些。
但好在,終於還是他如願以償。
他知道謝妄恨他。
恨他就這樣耍手段搶走了陳茉。
但他並不在意這些。
如果在意的話,他就不會在對陳茉動念之後。
就開始對謝妄動手了。
過程很是費了一番周章。
漂亮的女人一個一個折戟沉沙。
直到最後,林佳染將謝妄撬動。
那時他遠在澳城,聽聞這個消息,亦是興奮到差點失態。
隨後陳茉的一系列舉動,都由他留在港城的人,事無巨細地匯報給他。
她為謝妄哭,為謝妄的背叛傷心難受。
而他在澳城,也同樣的寢食難安。
直到最後聽說,她搬出謝妄的房子,準備去其他大學交換。
他一方面讓林佳染想方設法拖住謝妄。
另一方面用最快的速度讓她順利來了澳城這邊念書。
上天保佑,每一步都順順利利。
但周景屹不會讓陳茉知道這些汙糟事。
他向來秉持男人做事需要不擇手段。
隻是潛意識中,卻還是不願陳茉知道他的卑劣。
他清楚知道。
就算再來一次,他仍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也從不後悔,自己的所有所作所為。
他喜歡她,自然是要將她嬌養在身邊才安心。
近兩年的寢食難安,如今終於徹底劃上句號。
周景屹低頭輕輕吻了吻陳茉的眉心。
她睡著的時候無比乖巧。
側著身,蜷成小小的一個。
呼吸亦是輕淺。
身上穿的睡衣染了茉莉香片的味道。
沁入心脾,讓他五髒六腑都舒展開一般的歡愉。
他唇角帶了笑,小心的將她攬入懷中。
閉了眼,很快沉沉睡去。
17
從圖書館出來時,我看到了謝妄。
我原本以為,已經過去半月,他該是早已回了港城。
沒想到他竟然還沒走。
他臉上的傷好了大半,隻是還有些疤痕沒消去。
人清瘦了一圈,那雙眼看起來少了往日的桀骜,平添了一些鬱鬱。
我抱著書,站了一會兒,才又緩緩向前走。
謝妄叫住了我:「茉茉。」
算算日子,分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數月。
但面前的人卻像是完全陌生了一般。
我停了腳步,站在樹蔭下。
黃昏的風吹來,斑駁浮動的光影落在謝妄臉上。
他看起來有些難過。
「你的傷好了吧?」
我還是開了口。
和謝妄之間,算不上深仇大恨。
從一開始我想的就是,好聚好散。
喜歡過他一場,愛過一場,是我自己的選擇。
沒有後悔過。
「好了。」
謝妄的目光定定落在我臉上:「那天晚上你去了,都聽到了,是不是?」
我頓了頓,才想起他說的哪天的事。
「嗯,我去了,聽到了。」
「茉茉,我很後悔。」
「都過去了。」
我坦坦蕩蕩望著他:「謝妄,我們本來就不合適。」
「你說的也沒錯,我隻是個普通女生,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的,茉茉。」
謝妄搖頭苦笑。
他上前了一步,似乎想要抱我。
可我卻往後退開了。
「謝妄,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你和周景屹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點頭。
我和周景屹之間的事,我現在真的理不清楚。
隻能順其自然的往前走。
謝妄卻有些固執地攔住了我。
「茉茉,就算你不願意原諒我,和我復合,但是也不能和周景屹在一起。」
「因為他的出身,背景?」
「不單單是因為這些。」
謝妄言辭十分懇切:「他這個人做事十分不擇手段,茉茉,你跟他在一起,但凡將來想要抽身,都難如登天。」
「我和他曾經也算稱兄道弟。」
謝妄說到這裡不由冷笑:「我知道你來澳城念書,請他幫忙,可你看他做了什麼?」
「他連兄弟的女人都能搶,還有什麼下作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謝妄。」
我平靜的看著他:「所以,那些跟蹤我的人,是你安排的?」
謝妄愣了一下:「是……可是茉茉,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都安排好了,他們隻是嚇一嚇你。」
「我隻是想,你在澳城孤身一個人,也沒有親人朋友,你害怕了,自然隻會想到我。」
「你也知道我會害怕。」
「人是你安排的,他們不會真的傷害我,可我並不知情。」
「謝妄,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看到那些人拿著刀追過來時,我有多害怕嗎?」
「不管周景屹出於什麼目的,我隻知道,在我最害怕最恐懼的時候,他救了我。」
「茉茉……」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別再來找我。」
我推開謝妄,就向校門外走去。
「茉茉,如果你不想和周景屹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就當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好不好?」
「這是我和周景屹的事,我會自己和他說。」
謝妄沒有再追過來。
我也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周景屹的車子已經到了。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在車內等。
而是靠在車身上抽煙,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到我,周景屹就掐了煙。
我也看著他,看了足足半分鍾。
然後轉身去了反方向。
周景屹明顯慌了一下,立刻追了過來。
可我不理他,隻是抱著書,走的越來越快。
18
「陳茉。」
又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周景屹耐心告罄,拉住了我。
我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
周景屹卻幹脆攔在了我身前:「茉茉,你是跟我回去,我們心平氣和談一談,還是,我把你扛回去?」
「你知道我這個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氣的要死,狠狠瞪著他,平生第一次罵了人:「周景屹,你要不要臉?」
周景屹挨了罵,卻挺開心的樣子:「要臉幹什麼,我隻要老婆。」
「誰是你老婆,滾。」
我轉身又要走。
周景屹又追過來:「陳茉,你再跑,我真扛人了啊。」
我氣的拿腳踹他,周景屹站著不動,任我踢了好幾下。
這幾下我用的勁兒挺大的。
踢完之後,好像氣也消了大半。
周景屹見我站著沒動, 直接走過來抱住了我。
他將臉埋在了我頸側;「茉茉。」
「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
我沒說話, 隻是又輕輕踢了他一下。
「周景屹, 你說你喜歡我, 那你願不願意等。」
「等什麼?」
我推開他,仰臉看著他的雙眼:「等到我畢業。」
「你的意思, 讓我做和尚,吃兩年素?」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周景屹撥開我鬢邊的頭發,捧住我的臉低了頭。
他的吻落下來時, 我聽到他的回答。
「陳茉, 我又不是沒等過你兩年。」
「但是接吻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 但不能違背女生意願, 我願意了才可以。」
「……行吧。」
周景屹有些不情不願的。
但卻還是禮貌徵求了我的意見:「陳茉, 我現在能和你接吻嗎?法式湿吻那種。」
我想罵他,但卻又忍不住笑了。
而在我笑的那一瞬,周景屹就再次捧住我的臉, 深吻了下來。
19
後來那兩年, 周景屹確實說到做到了。
隻是他身邊總會時不時冒出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周景屹這人,脾氣不好,做事又狠。
對於那種居心不良往上撲的女人也從不會手軟。
但就是怪了,隔三岔五地就有不怕死的女人找上門。
甚至有幾個,連我看了都神魂顛倒, 心動的不行。
當初把謝妄迷的暈頭轉向的林佳染都被比下去了。
可周景屹好似瞎了一樣,根本不為所動。
一直到我們訂婚前, 我才從從謝妄之前一個朋友那裡得知。
周景屹這兩年身邊出現的大美女, 都是謝妄故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報復當年周景屹往他身邊送女人的大仇。
也是那時, 我才知道,林佳染的出現不是意外, 而是有心人的刻意為之。
隻是,周景屹雖然不地道,但謝妄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卻也隻能怪他自己。
就當一報還一報吧,反正這兩年因為這些女人的事, 周景屹也挺頭疼的。
好在如今,我和周景屹要訂婚了。
謝妄也消停了。
訂婚那晚, 我剛從浴室出來,周景屹就將我壓在了大床上。
鋪天蓋地的茉莉花香將我們兩個人完全籠罩。
周景屹沒有繼續下一步,隻是抱著我, 抱的很緊。
臉貼著我的臉, 與我十指緊扣。
直到我被他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他才起身。
解開了我浴袍的束帶。
浮沉的光線裡,我側過臉閉了眼。
周景屹的吻一路向下, 最後停在頂端。
我聽到他低低的笑:「這兩年沒白花心思養你……」
「說什麼呢?」我又羞又氣, 輕踢了他一下。
周景屹卻握住了我的腳踝, 緩緩推高。
那天晚上,謝妄喝了點酒。
「(而」「茉茉……你長大了。」
「周景屹!」
他頭吻住我,也堵住了我罵他的那句「要不要臉」。
這兩年他的吻技見長, 不過須臾,我就被他吻的軟下身來。
茉莉香片安靜的焚燒。
燃盡一片大概需要三十分鍾。
可香味卻會留存整個春意深濃的夜。
而這漫長的夜,才剛剛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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