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因為是女孩兒的緣故,所以在家裡,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她幹,她早就習慣了。
許是境遇相同,我有些心疼她,把她調到身邊伺候。
我雖不受父親寵愛,但我好歹是嫡女,母親尚在,日子不至於太難過。
在那之後,我與她說是主僕,更似姊妹,遇事時她總第一時間擋在我面前。
人嘛。
都怕死。
我能理解的。
自小到大的情誼,和最近萌生出的愛戀。
似乎,沒什麼好猶豫的。
14
我抬步進了御書房。
在眾人的視野裡,跪在巧枝身前:「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是臣妾命令巧枝這麼做的,陛下若要怪罪,那就怪罪臣妾吧。」
「娘娘!」巧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震驚。
我沒回頭。
隻要將罪責都攬於我一身,總能保住她。
話音落下,氣氛幾乎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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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顯感覺到從上首投來的近乎壓迫的視線。
指尖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的思緒愈發清晰。
從開始計劃的那天,我不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了嗎?
他拿一顆真心待我,又是最恨欺騙之人,如今知道了真相,怕是掐死我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這時,一道得意的男聲響起:「陛下,臣果然沒有說錯,我這個妹妹,從小狡猾,如今更是膽大包天,竟敢欺騙陛下!」
這聲音……
我猛地抬頭,就見靠近牆壁的角落裡,站著一人,青年生得與我有幾分相似,但眉眼間盡是陰鸷。
徐風!
他怎麼會在這裡!!
巧枝跪挪至我身邊,嗓音帶了哭腔:「娘娘,那話不是奴婢說的,是前些日子奴婢和公子起了衝突,一時漏了餡兒,今日被公子抓住,奴婢從沒想過背叛您啊!」
我徹底呆住。
我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去,男人面色黑沉,似風雨欲來。
很好。
這下就算我沒有讀心術,我也能猜出他的心思了。
吾命休矣!
15
我被軟禁了。
那天,他冷笑了聲:「當真是主僕情深。」
然後,巧枝被打入了大牢,我則被關進了寢殿。
原本我也要下大牢的,但好在貴妃替我求了情,說是關在哪兒不一樣,我身子骨弱,天牢那種地方不適合我。
礙於她相府的勢力,殷堯同意了。
每日照例有人來給我送飯,但距離上回,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殷堯了。
就在我以為他打算就那麼把我關到死時,他來了。
窗外,月亮爬上枝頭,悄悄將銀白的月光灑向枝葉。
聽見門口的動靜,我回過頭,男人颀長的身形映入眼簾。
一月不見,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冷漠的模樣,看向我的眼裡再也沒了溫柔。
我莫名覺得有些委屈,可卻不敢表現。
「臣妾參見陛下。」等他走近,我屈膝欲跪在地上。
但不等我跪下,手臂就被握住了:「免禮。」
他的嗓音冷硬,說完這話之後,就松開了手。
我動作僵在原地,慢吞吞站直身,跟在他身後朝著對榻走去。
可心底到底掛念巧枝,等他坐定時,我抿了抿唇,時不時窺他一眼。
可這回,他不再問我。
我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走近他,弱聲道:「陛下,能不能放了巧枝,您罰臣妾吧。」
天牢那種環境,巧枝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雖算不得養尊處優,但到底是精細養著的,哪裡受得了?
這話一出,面前的人像是忽然炸了,猛地將我打橫抱起,大步朝著床榻走去!
等背部貼上柔軟的被子時,我抬頭正欲解釋,卻被那發紅的眼睛嚇住了。
「徐翹,我給你權勢,給你寵愛,把一顆真心拿給你,就換來這樣的結局?」
他顯然怒極,連帶著撕扯我衣裳的動作也沒了溫柔。
我怔在原地。
我以為帝王無心,卻不承想,他會這般愛我。
我抱住他:「不是的,我隻是怕,怕你會殺了巧枝,我不是不喜歡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動作突然停了,面上浮現嘲諷:「看來,你當真是什麼都忘了。」
說罷,他也不顧我的想法,起身就走。
徒留我呆在原地。
16
第二天,出乎我意料地,巧枝被放了回來。
她瘦了許多,但身上並沒有其他傷痕,想必在天牢裡,除了伙食差些,並沒有受到苛待。
見了我,她猛地撲進我懷裡,號啕大哭:「娘娘,奴婢還以為見不到您了!」
我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可下一刻,她突然開口:「娘娘,奴婢其實早就沒有讀心術了。」
聞言,我愣了一下,心底莫名有些慌:「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您侍寢的那天晚上,奴婢回宮的路上跌到了頭,之後就再也聽不見了。」
所以在後面的那些天裡,她和我說的有關「殷堯」的心聲……
許是猜出我的想法,她淚眼蒙眬著道:「是陛下特意吩咐的,陛下早就猜出了奴婢有讀心術,知道您想討好他,又不知該如何,所以提前讓錢公公把他今日的心思告訴奴婢,奴婢再告訴您。」
我:「……」
所以,他很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卻不揭穿我嗎?
「奴婢還聽說,公子因犯了錯,被陛下貶去了苦寒之地,以後的日子怕是難挨得很。」
「……」
他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我,卻這般傷他的心。
17
是了。
其實我沒忘。
我記性算不上好,可也絕不至於會忘掉一些重要的人。
我很早就認識殷堯了,彼時我才十一歲。
父親不允許我上學,於是我每次隻能偷偷跟著兄長到學堂,然後貼著牆壁偷聽。
前面幾次倒是沒被人發現,但後來有一次——
徐風故意先走進去,然後等我到那之後,又繞出來,把我抓了個現行。
很多和他差不多年歲的少年郎都湧出來看熱鬧。
他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我自覺不妙。
但不等我跑,一巴掌就落了下來:「今日為兄便替父親好好教訓你!」
我的頭被打到一邊,耳朵嗡嗡的。
一時間,疼痛、屈辱感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他最恨他並非嫡子,因此處處看我不順眼,可奈何父親偏心。
就在他抬起腳欲踹時,身子猛地一栽,朝前撲去,狠狠磕在了地上!
「欺負弱女子非君子所為,更何況她是你的妹妹。」
清冷的嗓音自徐風身後響起。
我的視線有些蒙眬,但那時他的模樣卻深深地刻進了我的心裡。
他是當朝太子,注定將來三妻四妾,身邊美人如雲。
我感激他,卻不敢生出其他心思,因而在那之後為他做了許多力所能及的事,在他煩悶時替他解悶,知曉他恪守太子本分,但內心也渴望像其他少年人一樣鬥蛐蛐,鮮衣怒馬。
於是我特意跑去後山抓了蛐蛐兒送他,把自己弄得滿頭是草,回去之後被父親發現,責罰了好一頓。
被他知道了之後,他無奈地看著我:「可被打疼了?」
我搖頭。
他卻從衣袖裡拿出清涼膏藥,遞給我時不小心碰到我的指尖,別過頭去,另一隻手抵住唇輕咳了聲, 紅了耳廓:「拿去敷上,女孩子還是要矜貴些。」
……
「娘娘?」巧枝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回憶定格在少年人羞澀的畫面。
我垂下眸。
自打他及冠之後,就再沒出過宮,我與他再沒見過。
說我從前從未對他動過心那必然是假的。
所以在父親聽從兄長意見將我送進宮時, 娘親反對,可我卻沒鬧。
那時父親覺得我懂事,其實不是的。
我有自己的私心,哪怕不可能, 也想在不可能裡找出一絲可能來。
想到這裡, 我站起身:「我去找他說清楚。」
18
踏入承乾宮時, 他正在批奏折。
錢公公站在旁邊瑟瑟發抖:「陛下,您已經寫了好幾句,這點小事別煩您了……」
「怎麼?你想教朕做事?」他眼風一掃,錢公公撲通一聲就跪了, 「老奴不敢。」
「下去。」
「是。」
錢公公站起身朝宮門外走來,見了我, 嚇了一跳:「娘娘,您不是還在禁足嗎?」
我眼神復雜。
說是禁足, 但門口守衛的侍衛卻沒怎麼阻攔。
想必是他提前吩咐過了。
我:「……」
「(那」越靠近,我的心髒跳得越快。
直到走到他面前, 所有的情緒像是凝聚在了一點。
他頭也沒抬:「出去。」
我沒動,定定地看著他:「陛下說過要許我皇後之位, 現在可是不算數了?」
他猛地抬頭,顯然不敢相信我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
我認真地凝著他:「我想要皇後之位是真的,想要庇護巧枝是真的,但心儀你, 也是真的,我什麼都沒忘,隻是我不敢。」
因為從未被堅定地選擇過,所以我不敢。
怕亂花迷了他的眼,怕他忘了那段回憶。
我有太多在意的事,我也很貪心, 什麼都想要兩全,所以由不得我胡來。
話音落下, 他怔住了。
腦海中緊繃著的弦在這一刻徹底斷裂。
忍了許久的眼淚也克制不住地滾落, 哽咽了聲音:「你是帝王,你有那麼多選擇, 我又不是你的唯一,你憑什麼要讓我一開始就對你掏心掏肺……」
聞言,他像是猛地回過神,忙放下狼毫, 繞過桌子, 將我緊緊攬入懷裡:「是我不對,我以為你……罷了,都是我不好,忽視了你的情緒。」
「那你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作數, 自然作數。」
那一晚,風吹散了冷意,連餘溫都是溫柔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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