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了塞北之後,小皇子給了她解藥,卻也囚禁了她。


「這三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辦法逃離塞北那個鬼地方。


「如今我終於逃出魔爪,卻發現你早就有了意中人。


「阿雲,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江景雲心軟了。


他沒有去驗證柳卿卿所說的話。


或許他根本不需要驗證,他隻是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原諒她的理由。


江景雲衝進雨裡與柳卿卿抱在一起,旁若無人肆意擁吻。


而那一天,姐姐恰好被府醫診斷出有孕。


姐姐因見到他們在雨中擁吻那一幕大受打擊,動了胎氣。


她跌坐在地,捂著自己的小腹面色難看,渾身發著顫:


「景雲,我……我好像不太舒服……」


可是江景雲根本聽不見。


不過幾尺的距離,他滿心滿眼都是柳卿卿。


柳卿卿因情緒激動暈倒在江景雲懷裡,江景雲二話不說抱著她直衝自己的房間,全然不顧懷有身孕的姐姐。


雨天路滑,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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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的姐姐失去了夫君ẗų₌,也失去了孩子。


以前江景雲每日都會去姐姐的小院,可自從柳卿卿回京之後,他便將姐姐拋之腦後了。


姐姐從原本的滿懷希望到最後的心如死灰,也不過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看著江景雲那張不可置信的臉,我笑了:


「妾身知道公子對柳姑娘情深義重,很早之前便想娶她入門。


「如今妾身不過是將這一切提前了,公子難道不高興嗎?」


4


大婚那日,身披喜袍的江景雲喝得醉醺醺,踉踉跄跄走進了我的小院。


洞房花燭夜,他沒有去找柳卿卿,反而找上了我。


「溫故……溫故……」


他渾身酒氣緊緊擁著我,被烈酒浸染的聲音,也帶著微啞的醉意:


「你今日為何不來看我拜堂成親?


「我等了整整ẗű⁰一日,卻都沒有看到你的身影。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還在怨我將你推出去迎敵?


「為什麼我明明已經娶了柳卿卿,可我還是這麼不高興?」


我輕輕將江景雲扶好,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公子莫不是忘了,妾身身份低微,不過是侯府買來的洗腳婢,自是不能上前廳的。


「妾身的契約還在公子手上呢。」


江景雲喝得爛醉,他趴在桌面上,咧著嘴笑:


「溫故,有了那張賣身契,你就永遠都會留在我身邊,對不對?」


我勾了勾唇,再次為他倒了一杯茶:


「公子說的是,若是有賣身契,我便永遠陪著公子。」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江景雲手中的茶杯。


他整個人趴在桌上,暈死過去。


我將他面前的茶壺拎了起來,將裡面的茶水盡數澆到了窗外的花盆裡。


片刻後,我自他腰間搜出了一串鑰匙。


那是江景雲書房暗格的鑰匙。


姐姐的賣身契,就放在那個暗格裡。


我趁著江景雲昏睡,把姐姐的賣身契偷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江景雲睡得正沉,我將那張薄薄的束縛姐姐自由的紙張丟進了火裡。


火焰在昏暗中跳動,好似歡脫的精靈。


姐姐,你終於自由了。


5


很小的時候,我便知道,我是沒有自由的ťű̂₀人。


我和姐姐出生時,接生婆說雙生子是妖物,必須溺死一個,否則將會給家裡招災。


爹爹選中了體弱的我,他用髒兮兮的草席卷裹著我,想要將我丟進離家不遠的小河裡。


娘親心軟,偷偷跟了出去。


在爹爹丟下我以後,她偷偷將我抱了回來,養在陰暗的地窖裡。


在我懂事以前,我的嘴巴永遠是塞著棉布的,我的手腳永遠被繩子束縛。


因為娘親害怕我的哭聲會驚動爹爹,害怕爹爹知道後會再次溺死我。


我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動物,被禁錮在那陰暗潮湿的方寸之地。


那時候,與其他孩子一般能在明媚的陽光下歡樂玩耍,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


但娘親說:


「你若是想活命,便乖乖待在這兒,乖乖聽話。」


十歲那年,我終於見到了那個與我生得一模一樣的姐姐。


我性格執拗,脾氣古怪,她卻好似遺落凡塵的仙女,爽朗灑脫,單純可愛。


被關在昏暗的地窖裡,我唯一的消遣便是借著頭頂牆壁上那個小孔透進來的光線,讀書認字。


而姐姐的興趣就多得多:


蛐蛐,投壺,跳花繩,那些我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法,她都懂。


我和姐姐抱怨:


「若我們不是雙生子就好了,我便不用永遠藏在黑暗裡,毫無自由……」


那天,姐姐為了讓我感受自由,將自己留在了地窖裡:


「反正我們生得一模一樣,旁人是認不出來的。


「以後我們一人一天,你便不用總是被困在這陰暗的地方了。」


她本可以不這麼做,畢竟大家想要溺死的是我。


可她為了讓唯一的妹妹見識人間的太陽,寧願將自己置身黑暗。


那是我第一次踏出地窖,感受到明媚的太陽。


娘親在得知這件事之後,一直害怕爹爹識破我們的伎倆。


可我和姐姐生得實在像,爹爹並沒有發現。


因為姐姐,我人生第一次有了自由。


娘親死後,爹爹因為濫賭成性賠盡身家。


後來他為了還債,竟打起了親生女兒的主意。


其實那天被爹爹帶去侯府,在賣身契上按下指印的人是我。


按完之後我便後悔了,因為偌大的侯府自此以後會成為束縛住我的另一個牢籠。


所以那天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我難過極了。


姐姐看出我的不願,她將我身上剛剛換上的婢女服脫了下來,套在了自己身上:


「那賣身契上寫的是我的名字,自然是我去。


「知新,姐姐知道你愛自由,姐姐不會讓你一輩子都困在黑暗裡的。


「待姐姐賺了錢,便給你買小院。我們遠在京城,隻要不站在一起,沒人知道我們是雙生子。


「我們都要活著,好好地,熱烈地活著。」


姐姐原本想讓我在侯府外的破廟先住一陣子,待她發了月銀便給我找一處安身之所。


後來她發現破廟附近的乞丐在打我的壞主意,便偷偷把我藏在箱子裡,帶進了侯府。


姐姐因為做事勤快剛進府便被侯府夫人看中,升了一等女婢,有了自己的耳房。


我便藏在姐姐耳房的櫃子裡。


後來有了些積蓄,姐姐卻因為終日做事有了腰疾,我思慮一番後,決定留下來幫她。


那段時間我們和以前一樣,一人一天,輪流休息,日子也算過得暢快。


直到,姐姐遇見了江景雲。


6


姐姐對江景雲死心之後,便想要和我一起離開侯府。


奈何她的賣身契在江景雲手上。


為了贖身,我和姐姐一直在拼命攢錢。


可就在我們攢夠了錢,即將獲得自由之時,江景雲和柳卿卿卻遇上了刺客。


姐姐念及多年情分,急匆匆帶著府中侍衛前去救人。


我擔心姐姐的安危,偷偷跟了出去。


可我趕到崖邊時,看到的卻是江景雲為了護住柳卿卿,將姐姐推出去迎敵。


我隱藏在樹叢之後,對上了姐姐那雙心如死灰的眼。


刺客一腳踹在了姐姐的心口,將她踢落懸崖。


我至死都不會忘記,當我在崖底找到姐姐時,她臉上那痛苦的神情。


她的後腦勺狠狠磕在石頭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她全身骨頭盡碎,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顫抖著雙手將身上所有的銀錢都給了我:


「姐姐……姐姐怕是再也護不住你了。


「往後你再也不用躲在陰暗的櫃子裡了,離開京城,做你自己。


「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知新,要活得開心啊……」


可她不知道,自娘親死後,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如今她也死了,我又如何能活得開心?


7


江景雲新婚夜沒有留宿新房,反而睡在了小妾的房裡。


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了侯府。


第二日我便在書房門口聽到柳卿卿質問江景雲:


「阿雲,你是不是嫌棄我?


「你既是嫌棄我,又為何要娶我?


「你既然娶了我,又為何要這般羞辱我?」


江景雲喝多了酒,又被我下了迷藥,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再加上柳卿卿哭哭啼Ŧũ̂₌啼,他瞬間便有些不耐:


「你們都是我的女人,我想睡在哪裡,難道還要和你交代?」


柳卿卿雙手緊緊絞著手帕,銀牙都要咬碎了卻不敢反駁一聲。


因為她知道,隻有得了江景雲的喜歡,才有可能拿到掌家權。


老侯爺去世後,侯爺夫人心情鬱結,一直想要上山禮佛。


若不是為了操持江景雲的婚事,侯爺夫人不會留在侯府。


如今江景雲大婚,隻要得到江景雲的喜歡,待侯爺夫人上山禮佛,這掌家權便唾手可得了。


「我隻是……我隻是心裡難過。


「我們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你在新婚夜跑去小妾那裡,著實駁了我的顏面。」


柳卿卿小聲嘀咕著,貝齒輕咬著下唇,眼中晶瑩晃動。


江景雲雖是男人,卻極容易心軟。


柳卿卿正是拿捏住了他這一點,才時時刻刻扮可憐。


「昨晚是我考慮不周,我喝醉了,昏昏沉沉睡著了,委屈你了。」


江景雲對著伺候在側的管家招了招手:


「你去將進安街那一排鋪子的鑰匙交給少夫人吧。


「就當是給少夫人的補償。」


柳卿卿的眸光亮了亮。


她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我正端著一碗冰糖燉雪梨往裡面走。


「窮山惡水出來的丫頭,以為留住一個男人的身體,就能留住所有嗎?


「迂腐……」


我低垂著眉,勾了勾唇:


「可是怎麼辦呢?如今公子的身體在我這裡,心……也在我這裡……


「你能得到的,我動動口,也能得到。」


我當著柳卿卿的面端著雪梨進門,對著江景雲柔柔一笑:


「方才聽姐姐說公子將進安街那兩排鋪子都給了她。


「我記得那邊有兩家酒館也是侯府的產業……」


我話音未落,江景雲便主動上前接過了我手中的食盒:


「你對那兩家酒館感興趣?」


我眯了眯眼,眸光掃向了院子裡的柳卿卿。


她正緊緊攥著拳頭,死死盯著我。


「倒也不是感興趣,隻是喜歡那裡的酒……」


江景雲看了我一眼:


「你若是喜歡,我讓管家將那兩間鋪子交給你打理。


「那邊還有兩家胭脂水粉鋪,也一並給你吧。」


想要拿捏一個人,就得趁他內疚的時候。


我明白這幾日江景雲處處維護我,不過是在彌補我。


柳卿卿聽到這話,猛然抬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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