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她雙眸發亮,竟對江南之行,格外迫不及待。


  兩人將此事商定,倒是都安了心。


  原本還想著,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城。


  以前謝珣也會遊歷山川,郢王爺和王妃一年到頭,都見不著他幾面。


  那時候他隨心自在,反而這次要再次離開京城,他心頭卻生起了牽掛,還未離開京城,就開始想著她。


  這下倒好了,兩人一起前往江南。


  至於最反對這件事的沈殊音,在得知謝珣,竟也要去江南。


  登時露出一種不知所措的表情。


  沈殊音本是想著,要是沈絳執意前往江南,她就將謝珣拖出去當說客。沈絳舍得離開她這個姐姐,總該要考慮一下舍不舍得她的三公子吧。


  如今倒是好了,兩人一塊前往江南。


  “大姑娘請放心,我定會照顧好阿絳。”謝珣輕聲安慰。


  沈絳在一旁拼命點頭。


  沈殊音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那就勞煩三公子了。”


  接著,她竟與謝珣交代了一大通事宜,全然將沈絳撇在一旁。


  沈絳無言道:“大姐姐,你也未必太不相信我了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沈殊音撇了她一眼,薄怒道:“你都敢一人跑去敲登聞鼓,我如何能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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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絳:“……”


  登聞鼓,她的罪。


第86章


  江面平靜, 兩岸因已至深秋,泛著一片金黃,絕少能瞧見春夏時的鬱鬱蔥蔥。


  水天盡頭似乎遙不可及, 恰逢今日江面,再起水霧。船隻行駛在漫天白霧中, 如臨仙境。船隻已在江面上行駛了十來日, 眼看著近日,就能到達揚州地界。


  隻見船頭的欄杆處,正倚著一位妙齡女郎。


  一身月白色襦裙, 雖穿的厚實,卻並不見臃腫,窈窕身段,依稀可見。


  “外面風大, ”隻聽身後一個極清冷動人的聲音,在這迷茫霧氣中響起。


  今日這霧著實是大,沈絳回頭, 隻先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墨藍色身影,隨後謝珣的臉才一步步在霧氣中顯露出來。


  沈絳輕嘆一聲:“這霧氣著實大了些,也不知今日還能不能到江都。”


  江都乃是揚州府的府衙駐地,也是整個揚州最為繁華之地。


  此番, 沈絳和謝珣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謝珣抬眸, 望了一眼江面上久久不散的白霧,安慰道:“不過就是耽誤一日而已, 說不定待會晨光盡出,霧氣都散了。”


  “頭已經不暈了?”謝珣在沈絳的額頭上輕探了下。


  沈絳被他提起此事, 登時面紅耳赤。


  先前她也坐過船, 並未出現嘔吐暈船之症, 誰知這次在船上飄了十來日,除了頭一天還好,其餘幾日,她幾乎都暈乎乎,甚至連吐了好幾日。


  想來之前隻是乘船時間不長,她還撐得住。


  這連走水路十來日,她就現了原形。


  更尷尬的是,阿鳶那丫頭跟她一樣,都是旱鴨子。


  她的症狀比沈絳還要嚴重些,不是嘔就是吐,連床榻都差點下不來。


  沈絳壓根不指望她照顧自己,最後竟讓謝珣給她端茶倒水,伺候了一路。


  虧得之前她還信誓旦旦,此番絕不給三公子拖後腿,如今倒好,還在路上就成了三公子的包袱,叫他一路照顧自己。


  她略有些歉意道:“這些日子,叫三公子勞累了。”


  謝珣微微蹙眉,沉聲道:“不是與你說過,不需要跟我這般客氣。況且我照顧你,本就應該的。”


  涼風徐徐,吹拂在沈絳,讓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昏沉的腦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她著急到揚州,一方面是想盡早探知當地情況,另一方面卻是想要快些下船。


  船上的日子,太難捱了。


  正好一陣風再次吹過,將沈絳散在肩頭的烏發,輕輕吹起,有一縷恰好落在她的臉頰。


  謝珣慢慢俯身,抬起的指尖一點點靠近,拂開她臉頰上的發絲。


  “很快就會到了。”他似乎也理解她心底的煩躁。


  畢竟暈船這事,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何況沈絳畢竟是個姑娘,誰又願意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日日嘔吐,那多難看呀。


  直到晨曦破開江面的重重白霧,原本模糊一片的江面,慢慢顯露出本來的面目。


  江面的霧氣剛散去,船夫們便升起風帆,讓原本減速慢行的船隻,一路加快速度。


  船隻終於在晌午時分,在江都碼頭停靠。


  江都河運發達,河道四通八達,碼頭來往的船隻,絡繹不絕。


  沈絳下船時,雖是滿心歡喜,可人卻還是被謝珣攙扶著下去的。或許是因為在船上住了十來日,連走路都感覺踩在雲團上,深一腳淺一腳,有些踩不到實處的不踏實感。


  江南商業繁華的好處,在他們下船的一瞬,便體現了出來。


  他們隻帶了大大小小的箱籠,並無馬車。


  早有人瞄準了他們這一行十幾人,上前說道:“公子可是初來揚州,小的這裡有馬車可供公子驅使。”


  謝珣瞧著沈絳,似乎一步都走不得,便讓對方將馬車趕來。


  對方一瞧,這位連價格都懶得問,心頭大喜。


  況且看他們隨行這麼多人,就連護衛打扮模樣的人,身上穿著都不是便宜料子,想來這絕對是剛來揚州的外地富商。


  這種在碼頭拉人的人,最是喜歡這種看著就富貴的外地富商。


  因為他們出手肯定極大方。


  果然,這人確實是個有本事的,找來個數十輛馬車,竟將他們的箱子全都搬上了車。


  “公子,您這是要去往何處?”這人恭敬問道。


  謝珣饒有興趣的打量他一番,這才說道:“我們初來揚州,還未定下落腳的地方,不知這裡可有上好的客棧,供我們這麼多人住。”


  這種迎來送往的地頭蛇,對揚州本地的事務,最是精通。


  果不其然,對方大喜道:“多謝公子信任,公子若不嫌棄,小的便帶您去萬客居。這可是揚州地界上,數一數二的客棧。”


  “你且帶路吧。”謝珣冷淡道。


  對方並不在意他的冷淡,隻是轉身時,朝他身側的沈絳瞧了一眼。


  不瞧不打緊,這一眼看過去,竟傻了眼。


  之間這位姑娘,臉上蒙著一層薄紗,擋住了眼睛以下。


  可光是這一雙眼眸,便能讓人看得瞪直了眼睛,頭頂日光落進她清澈的雙眸,如在眸子上散了一片碎金,烏黑眼瞳被染上淺淺的金輝,如波光潋滟的秋水。


  眼波流轉間,流露出溫柔嫵媚,似江南煙雨水霧。


  江南出美人,特別是揚州這地界,瘦馬之名,名冠天下。


  卻不想,一個外地來的女郎,光是靠一雙眼瞳,便能讓這個車行人,看呆了過去。


  突然,他聽到耳邊冷哼一聲。


  這才發現自己竟失禮的盯著一個姑娘看個不停。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他連忙說道,險些要跪下。


  “快些趕車吧,我們一路奔波,已有些疲倦。”說完,謝珣扶著沈絳的手臂,上了馬車。


  因為車外就是趕車的人,兩人一路上也並未交流。


  待到了客棧,周邊街道繁華,齊整的青石板寬道,足夠幾輛馬車並肩而行。


  一行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而來。


  哪怕在商業繁華的揚州,也極為罕見。


  待到了客棧門口,店小二瞧著馬車停下,趕緊進去叫掌櫃。


  沒一會兒,掌櫃已站在門口等著。


  謝珣與沈絳下車,掌櫃隻一眼就瞧出他們乃是貴客,立即上前:“這位公子可是要住店?”


  此時,身後馬車上的護衛,陸陸續續下車。


  謝珣問道:“這裡可還有足夠的空房?”


  “公子且放心,我們這個萬客居,乃是整個揚州最大的客棧,正好後舍還有小院,公子這麼多人,包個院子正好。”掌櫃說的頭頭是道。


  謝珣頷首:“正好我們的箱籠頗多,確實需要一個院子。”


  待掌櫃問了要住上幾日,這裡是先結賬後住店,清明上前,直接扔下一錠金子。


  掌櫃沒想到,他們竟出手如此大方,喜得親自領人去後面的小院。


  客棧的一樓大堂,乃是供住客吃飯的地方,正中間還有個小小的舞臺,上面竟有個唱揚州清曲的姑娘。


  她懷抱琵琶,素手撥弦,輕啟唇瓣,纏綿、細膩的腔調,娓娓而來。


  沈絳路過,還忍不住側耳聽了一番,輕笑道:“調子是好聽,隻可惜我有些聽不懂。”


  謝珣輕聲說:“江南一帶的方言,本就繁多難懂。你若是在此住慣,自然會聽得懂。”


  沈絳他們回了房中。


  她強撐著叫人端來熱水,洗漱一番,這才又睡去。


  此時睡在安穩的床榻,她沒來由的嘆了一口氣。


  並非她嬌氣,受不得苦,而是船上雖也有榻,可是睡覺時,總覺得整個人都在晃,水波搖動,她就跟著一起晃。


  如今床不再搖晃,沈絳睡的自然舒服。


  她足足歇息了大半日,才總算緩和過來。


  待她睡醒,外面天色早已經黑透。


  “阿鳶?”她喊了一聲,又想起來,這丫頭比她暈船還厲害,隻怕這會兒還在睡覺呢。


  於是她掀開被子起床,卻聽門口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可是睡了了?”


  沈絳沒想到,謝珣一直守在自己房外,她立即穿上衣衫,披散的墨發還來不及梳好,就立即打開了房門。


  “三公子,一直沒歇息嗎?”她仰頭望著他問道。


  謝珣也換了一身衣裳,從原先的一身墨藍,變成了優雅的月白色,他頭戴玉冠,腰間綴著玉佩,活脫脫江南的富家貴公子。


  他輕搖頭:“我不覺疲倦。”


  沈絳不由有些嫉妒,這一路上,明明一樣坐船,他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沈絳又想起先前的事情,小聲說:“對了,先前的房費都是三公子給的,回頭我讓卓定將銀子給清明。”


  謝珣眼眸微縮,聲音有些沉:“你要與我分的這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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