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泉別莊門口, 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各個腰間佩刀,面無表情, 腰板挺直的守在大門口。
京兆府尹孫繼德和府丞劉康到時, 兩人剛下馬車,瞧見這陣仗,腿都軟了。
“怎麼回事?”孫繼德小聲嘀咕道。
他們這一大清早, 就接到消息,說是京郊發生驚天血案。
孫繼德哪兒還敢耽擱, 趕緊帶著人趕了過來。
誰知剛到門口,就看見門口這一排錦衣衛,哪怕他的官職遠在這些錦衣衛之上, 可是瞧見他們, 心底難免還是發憷。
好在很快,有個錦衣衛小旗出來迎接。
他衝著孫繼德拱手道:“府尹大人, 裡面請。”
“好好, 你請前面帶頭。”孫繼德擺手, 客氣說道。
待他們一行人,入了正門, 繞過影壁, 孫繼德和劉康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兩人不由自主瞪大雙眼,目瞪口呆望著前方。
隻見偌大的前廳空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屍體。
一具又一具, 有些屍體斷肢殘臂, 有些臉上, 衣裳上全都是, 鮮血風幹後,留下的褐紅色痕跡,觸目可及,血腥恐怖。
孫繼德一下沒憋住,他一介文官,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他轉頭過去,當場彎腰嘔了出來。
身旁的府丞劉康,本還強忍著,如今見自個的頂頭上司都吐了,還忍什麼,幹脆跟著一塊吐。
這一時間,場面頗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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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直到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兩人同時抬起望過去,隻見一個身著錦衣衛千戶飛魚服的男人,頭戴官帽,腰間同樣別著一把鋼刀,猿臂狼腰,身高腿長,還未到跟前,那股兇悍氣已到面前。
孫繼德認得此人,這是錦衣衛的千戶傅柏林。
都說此人,乃是錦衣衛指揮使尹晉的心腹,年紀輕輕便已官職千戶,若不是之前辦壞了一件差事,要不然鎮撫使的位置,早已經到手。
“傅大人,”孫繼德拱手,結果一股屍體燒糊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他又欲作嘔,趕緊別開臉。
還是孫繼德的隨身侍從,拿了水壺過來,讓孫繼德喝了口水緩和,這才把那股子反胃的勁兒,壓了下去。
孫繼德瞧了眼傅柏林,不好意思道:“讓傅千戶見笑了。”
“無妨,大人乃是文官,不曾見過這種場面,我豈會笑話大人。”傅柏林說著,竟從懷中掏出一方香帕,輕輕掩住口鼻。
這方帕子,看起來可不是男子所用。
孫繼德知道此時,不是好奇的時候,他問道:“敢問傅千戶是何時收到此處消息?”
傅柏林轉頭朝孫繼德看了眼:“昨晚在百芸樓吃酒,誰知天光還未亮,就接到消息,說京郊這處別苑發生了火災。待火丁的人前來救火,發現這裡面死了一院子的人。所以咱們錦衣衛才先來一步。不過此別莊雖在京郊,卻也是京兆府的管轄之地,所以我派人去請大人過來。”
說著,他衝著孫繼德又是一笑。
“大人,該不會嫌我多管闲事吧。”
孫繼德趕緊擺手,嫌錦衣衛多管闲事,他是瘋了,還是活的不耐煩。
傅柏林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居然是邀請孫繼德一塊上前,去查看屍體。孫繼德心中膽怯,卻不敢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跟著一塊上前。
誰知傅柏林一手用帕子捂著唇,一手指著近處的一具屍體:“這個人倒還算走運,他的傷口在脖頸處,應該是一刀斃命。生前沒遭什麼罪,直接就死了,之後才被火燒。”
孫繼德大驚失色,一張臉發白,額頭直冒虛汗。
“至於這個就慘了,他是先被斬去一條手臂,孫府尹你也知,手臂被砍去,不會立即死去。因此這人生前必受了極大的痛楚。”
孫繼德不明白,傅柏林為何單單與他說這個。
難道自己往常曾有對這位傅千戶不恭敬之處?
孫府尹被自己的念頭嚇得,是越來越不敢確認,就怕自己老眼昏花,往日衝撞了傅柏林,今個落到他手中,少不得要受一番磋磨。說起來,京兆府尹乃是堂堂正三品的京官,按理說,不該被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嚇著。但孫繼德膽小怕事,哪兒敢惹名聲在外的錦衣衛。
“千戶大人,不知我可曾無意中冒犯過千戶?”孫繼德拱手,強顏歡笑道。
傅柏林挑起長眉,輕笑說:“孫府尹何出此言,倒是叫下官惶然。”
孫繼德心頭嘀咕:嘴上說惶然,我看你還沒我怕呢。
“這枚箭頭,府尹大人可眼熟?”傅柏林彎腰,將地上擺在一處的箭矢,撿起一支。
通體黝黑的箭矢,箭頭鋒利,寒光凜凜。
孫繼德搖頭。
“孫大人不認識啊,”傅柏林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突然,他手指將箭矢猛地擲出,力道之大,直接穿透對面的廊下木柱表面,牢牢扎在了上面。
他轉頭看著孫繼德:“京兆府卻有一人認識,怎麼,他今日沒來?”
孫繼德心頭大駭,這下可確認了。
原來不是他自己惹到了這個傅千戶,而是京兆府裡的別人。
“不知是何人?”
“推官程嬰,”傅柏林將手中的帕子,扔在地上,抬頭望著孫繼德:“之前京城取燈胡同,對方所用弓箭箭矢,與今日所用的弓箭箭矢,頗為相似。上次這位程推官說,京城有一批賊人藏著這樣制作精良的弓弩,隻怕是圖謀不小。”
“上次沒抓到他們,這次可不能再讓這幫雜碎跑掉。”
之前傅柏林本以為自己能輕易,抓住那幫人。可是沒想到他在京中搜查了好幾日,什麼都沒查到。
不僅讓錦衣衛被別人看笑話,就連指揮使大人都被皇上責罵了一通。
其實那次傅柏林就知道,不是他們錦衣衛辦事能力不行。
而是這些死士,隻怕牽扯著大人物。因為隻有手眼通天的人物,才能將這麼多殺手,藏在京城裡面,不露痕跡。
孫繼德一聽他居然說的是程嬰,當即說道:“原來傅千戶說的是程推官,別看程推官剛入京兆府半年不到,可是他大大小小處置過不少案子。”
“既然這樣,孫大人就派人將這位程推官請過來吧。”
*
謝珣並不知道,他居然會被傅柏林惦記上。
此時,他與沈絳剛從柴房出來,沈絳臉上明顯是興奮多了些。她沒想到這個歐陽泉,居然當真膽小,不過是一嚇唬,什麼都招供。
“我之前聽聞,我爹爹被押解入京之後,整個西北大營,就暫時由長信將軍左豐年掌管,而建威將軍依舊還在其賬下。我們必須盡快把歐陽泉的證詞呈上去,以免北戎人來犯,再次出現仰天關慘敗之大禍。”
謝珣微怔。
他沒想到的是,她拿到證據後,想著不是第一次時間給沈作明洗白冤屈,而是擔心西北大營再起禍事。
“你可知此事並不易,歐陽泉不過是個小小商戶,光是憑他一人證詞,並不能搬到堂堂建威將軍。況且我之前就曾與你說過,哪怕這些證詞真的呈現到皇上面前,他真的會願意舍棄自己的兒子,讓整個皇族蒙羞,來保住你父親嗎?”
沈絳沉默不語。
謝珣低聲道:“三姑娘,我並非要在此時刻意潑你的冷水,隻是我們已走到此處,身側便是萬丈懸崖。隻要踏錯一步,便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畢竟昨晚之事,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時機在哪兒?等待便會有嗎?三公子,我這一路走來,從不奢望旁人能幫我。如今我找到了證據,機會就擺在眼前,哪怕前路再難,我也不會放棄。”
“至於你說的聖上,不願舍棄自己的兒子,可現在是他的兒子讓千千萬萬的將士,枉死在邊疆。馬革裹屍還不可怕,真正叫人心寒的是,那些死去的英靈,隻怕連死都不知道。他們是被自己人害死的,他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可是魏王和歐陽泉這些人呢,利用自己的身份大肆斂財不說,居然還勾結外敵。”
“還有我爹爹,他遠離故土,扎根漠北苦寒之地,他這一生都在這個朝廷,為謝氏皇族賣命,如今他落得這個下場,我無法容忍。他一身清白,不該被這些人毀掉。”
沈絳深吸一口氣,她望著謝珣,低聲說:“三公子,你幫我到此,已是夠了。”
她知道,之後她要面對的是皇子,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這個天底下,沒有父親會願意幫著外人,來責怪自己的兒子。或許聖上得知此事,隻怕也並不想將這件事掀開。
可是這天底下,難道就沒有公義二字?
哪怕是皇帝又如何,當真能堵住這天下悠悠之口嗎?
她不信,亦不服。
若是這天地不公,那她就捅破這天,踏平這地。
“你以為我勸你是怕遭受牽連嗎?”謝珣壓著聲音,肺腑間居然有種喘不上氣的壓抑,從未有過的感覺。
沈絳再次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若是怕受牽連,當初我就會離你遠遠的。”
第58章
晨光斜照入廊, 將兩人影子映照在地上,是交纏在一起的親密姿勢。
這一世入京,能遇到三公子, 是最大的驚喜。
隻可惜,她已不能再拖累三公子了,之後的路不管如何, 總是要她一人走下去。她是沈氏女, 爹爹的性命與清白, 都該由她去爭。
沈絳輕輕靠在謝珣懷中, 她生出了貪戀,竟舍不得掙脫這懷抱。
“如今已有歐陽泉的證詞, 而且許昌全乃是歐陽泉所策反,方才我問他,魏王可知此事, 歐陽泉說魏王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是北戎內奸。可見魏王還未喪心病狂到, 與北戎人同流合汙。”
謝珣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聲問:“你想放過魏王?隻追究許昌全和歐陽泉的罪責?”
沈絳卻咬住唇,她要放過魏王嗎?
若不是魏王為了一己私利, 讓歐陽泉買通許昌全,許昌全就不會落入歐陽泉的陷阱, 也不至於有之後的仰天關之禍。
這樣的人,她要放過嗎?
“我不想。”沈絳微微咬牙。
謝珣說:“既然不想,就一個都不要放過。我之所以讓你別著急, 就是因為此事並非不為,而是需要徐徐圖之。如今太子和端王還在朝中, 皇上哪怕真的想粉飾太平, 保下魏王, 維系皇家臉面。可是其他人未必與皇上一條心,隻怕巴不得將這一切都攤開來,徹底鏟除魏王,讓奪嫡路上少一個對手。”
沈絳默然。
謝珣手臂收緊,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似一點點安撫她的情緒。
終於,謝珣沉聲道:“灼灼,相信我。”
“我一定會幫你,洗清沈侯身上的冤屈,讓他堂堂正正的走出天牢。”
沈絳在他懷中,輕輕點頭。
她一直都相信他,這世上,除了大姐姐之外,她最信任的就是程嬰。
誰知院門口,突然傳來響動。
沈絳趕緊輕輕推開謝珣,往後退開一步,兩人拉開距離。
清明匆匆走進來,抬頭望著謝珣,說道:“公子,京兆府的人到寺中來尋,說是府尹大人急尋您,應該是衙門中出了棘手的案子,讓您趕緊去一趟。”
今日本是謝珣修沐,他就與人說過,自己會在護國寺參禪一日。
大晉尚佛,從太後到皇上都喜歡禮佛,官員中的風氣也是如此,因此謝珣說要到護國寺參禪,無人懷疑。
謝珣之所以尋這個借口,是因為他要夜探歐陽泉別莊。
怕第二日從城外回來,若是不慎被人看到,也有個借口。
他行事一向謹慎,這不,這個借口就派上用處了。
“三公子,既然衙門有事,你趕緊先過去吧。歐陽泉這邊,我會看好他,不會讓他跑掉的。”沈絳說道。
謝珣衝著她點頭,輕聲叮囑:“等我回來。”
說罷,他帶著清明離開,隻是清明轉身時,又忍不住轉頭衝沈絳看了一眼。
謝珣走出門,才沉聲道:“為何要看三姑娘?”
清明一怔,趕緊說道:“公子,你可曾想過,要是日後沈姑娘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會作何反應?”
原本神色泰然的謝珣,卻因為這句話,一下沉了臉色。
清明脖子一縮,恨不得當場抽自己的嘴,讓你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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