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媽一直催著我回來趕緊進公司,腦袋一時糊塗,就撒謊說自己考試沒過,延畢了。”


  唐安嶼面對唐安哲,沒有絲毫打算隱瞞。


  關於這件事情,唐安哲早就知道了,也找人了解過唐安嶼回國後的情況。


  確定他安全後,才沒有再管。


  不過既然唐安嶼自己說了,他還是要裝模作樣問一下:“你的卡最近一直沒有消費記錄,回國後沒花錢?住在哪呢?”


  “……朋友家。”


  唐安嶼和唐安哲比較親近,表達一般都比較順暢。


  但他此刻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降低了幾分。


  唐安哲“哦”了一聲,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見他這樣也不為難他,幹脆直接問他:“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唐安嶼垂眸沉默幾秒,之後抬頭對上唐安哲的目光,直接說:“我想進公司工作,不過我希望從基層開始做起。”


  唐安哲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後背慵懶的靠著沙發靠背,面對自己的弟弟,他也沒有刻意擺出高姿態,而是以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坐著。


  聽他這麼說,才把腿拿下來,整個人坐直,身體還不禁往前傾了傾,問他:“你自己做的決定?”


  唐安嶼大四的時候來公司實習過。


  當時任芝嫻像是一個管家一樣跟著,對他做的任何事情都要過問。


  而唐安嶼也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犯下許多低級錯誤。


  任芝嫻天真的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唐安嶼學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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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唐安嶼回國為什麼不跟家人說?


  唐安哲不用猜也知道。


  他本以為唐安嶼這次來找他,是希望讓他幫自己瞞著任芝嫻。


  沒想到居然是來進公司上班!


  還是從基層做起。


  唐安嶼篤定點頭:“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唐安哲本來接下來還有工作的,可弟弟突然變化這麼大引起他的興趣,這才叫助理來推掉後面的工作,又讓秘書泡了杯咖啡給他。


  等咖啡端過來後,唐安哲道:“進來就一直戴著口罩,臉受傷了?”


  畢竟戴著口罩也沒法喝咖啡。


  唐安嶼點頭:“不太方便摘……”


  他說話的時候,耳廓已經微微有些發紅了。


  唐安哲沒注意到,繼續道:“我可以讓你進工廠從學徒開始,不過任阿姨那邊……你進公司被認出來了,過幾天她應該就會知道,肯定不會同意。”


  這些年,任芝嫻從不肯承認自己的兒子在經商方面不如唐安哲。


  當初唐安哲進公司直接就當副經理,她絕不會允許唐安嶼進來進工廠當學徒。


  “我會跟媽說清楚的。”唐安嶼道。


  唐安嶼說這句話算是讓唐安哲有些意外的,他笑道:“算了,我去跟任阿姨說吧。”


  “沒事,我來說,這都是我的事情。”唐安嶼道。


  唐安哲端著咖啡看著對面的唐安嶼,不知道是他太久沒見弟弟了,還是其他原因,總覺得這次再見面唐安嶼變了太多了。


  大概是從偷偷回國開始,做事變得更有主意了。


  唐安哲也不強求,“行,你什麼時候方便入職告訴我,我在附近有個公寓,公司也有單人宿舍,當然你也可以回家住。”


  既然他現在“知道”弟弟回來了,自然是不能讓他寄人籬下。


  唐安嶼卻說:“不行,我還是要住在朋友家裡。”


  唐安哲彎腰把手上的咖啡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單手託著下巴,慢悠悠道:“任阿姨是不會讓你住在別人家的,如果你有什麼非住不可的理由,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瞞著她。”


  這一刻,唐安哲已經意識到……


  這個“朋友”的性別應該是女。


  唐安嶼讀初中以前還是有不少異性朋友的,關系也不算差。


  高中以後,唐安嶼的性格變了不少,甚至對同齡女性比較排斥,這讓唐安哲一度擔心自己弟弟性向會不會發生改變。


  唐安嶼兩隻手扣在一起,沉默許久才開口:“她這個人自己照顧不好自己,我不在她身邊不放心。”


  唐安哲彎著唇角聽弟弟把話說完,饒有興致道:“你這位朋友年齡很小?”


  唐安嶼搖頭。


  唐安哲:“一個成年人怎麼會照顧不好自己,是你多心了吧?”


  “不是,她一個人連泡面都煮不好,經常應酬,回來吃三明治都不知道加熱一下,東西總會亂放,轉眼又滿屋子找,總之……我需要和她住在一起。”


  那天一整個晚上,唐安嶼想的就是這件事情。


  像蘇然這樣不會做飯,丟三落四,許多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知道,連家裡的藥和牛奶這些東西過期了都不會發現,繼續吃繼續喝。


  一想到他離開,她的生活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他就覺得放不下。


  他想留在她身邊,也隻是這一個原因而已。


  唐安哲就這麼靜靜聽著弟弟抱怨這位朋友的“種種不是”,都快要笑出聲來。


  可惜弟弟本人都沒發現的情愫,他就不揭穿了。


  唐安哲連連點頭:“這確實是非住在一起不可的理由,我答應幫你瞞著任阿姨。”


  唐安嶼好不容易開竅了。


  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能不幫忙?


  -


  今天蘇然早退了一會。


  是因為剛才於佳妮在電話中恐嚇她說:“我勸你早點回去看看,說不定那個小唐被你這個女流氓嚇得,上午就買站票跑了。”


  蘇然覺得這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加上下午生理期來了,公司沒有止疼藥,她跟助理說了一聲,早了半個小時離開。


  蘇然開車回家的路上,肚子的墜痛感把她折磨的要命,加上路上車少,她不禁加快車速,用了比平時更少的時間便到了家。


  她進家門後,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看見唐安嶼過來,對她說一聲“你回來了”,或者來幫她拿包。


  可今天她站在玄關處,屋裡和唐安嶼來之前的無數天一樣,過分安靜,這個點太陽已經落山了,客廳裡的燈關著,整個房間被暮色籠罩,沒有任何生氣。


  蘇然心一下子就慌了。


  也顧不上換鞋直接就衝進唐安嶼的那間臥室。


  這是她第一次進唐安嶼的臥室,少年的臥室非常整潔,被子整整齊齊鋪在床上,旁邊的櫃子上也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就像一個全新的酒店客房。


  蘇然心都涼了半截。


  她轉身打開衣櫃。


  衣櫃裡是整整齊齊碼放的衣服,旁邊一些小件的T恤等被疊好碼放在格子裡。


  看見這些衣服,蘇然的心才放了下來。


  確定唐安嶼沒走後,蘇然才開始關心自己的身體。


  她從醫藥箱裡翻出止疼藥,接了杯常溫水吞下藥片,然後在客廳找了個角落蹲下。


  這是她痛經吃藥後的日常操作。


  一般會蹲半個多小時,等肚子不疼了再說。


  蘇然蹲在那的時候還不忘拿手機,她看著微信上唐安嶼的名字,想發消息問問他去哪了,又覺得不太合適。


  他那麼一個大活人,還不能出個門逛逛街,買個東西了?


  說不定是去超市了。


  可去超市她也可以問問吧?


  蘇然蹲在那裡胡思亂想,最終決定還是給唐安嶼發條消息問問他去哪了?


  決定發消息後,蘇然又開始糾結措辭,她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語氣?


  在蘇然把飽含“你去哪了”這個含義的句子排版了七八遍,終於敲定最滿意的一版,準備發出去時……


  “滴。”


  伴隨著指紋開鎖的聲音,幾米外的家門被打開。


  客廳燈關著,借著走廊感應燈的光線,蘇然看見唐安嶼推門進來,少年穿著一件白色衛衣,戴著黑色口罩,頭發大概是太長時間沒有去修剪有些長了,劉海幾乎要擋住視線。


  唐安嶼進門後先是換了鞋,正要把鞋子放進鞋櫃裡,才發現蘇然的鞋子也在裡面。


  他直起腰把客廳的燈打開,這才看見蹲在角落抑制生理期疼痛的蘇然。


  唐安嶼看見蘇然先是愣了一下,摘掉口罩,露出掛著淺笑的嘴角,舉了舉手裡的袋子,問:“我買了糖炒慄子,你吃嗎?慄子馬上要過季了,現在不吃很快就吃不著了。”


  已經過了兩天,唐安嶼嘴唇上的傷口好多了,隻是還稍稍有點淤青。


  蘇然剛看見唐安嶼進來還挺生氣的,可看見那裝著慄子的紙袋有些變軟,證明裡面的慄子是熱騰騰的,氣好像一下子就全消了,蹲在原地點頭,心情很好的吐出一個字:“吃。”


  畢竟慄子快過季了!


  唐安嶼也不知道蘇然為什麼蹲在牆角,他就提著慄子過來,然後自己也蹲下來。讓自己和她保持在一個高度後,才問:“你為什麼蹲在這裡?”


  “我肚子疼。”


  蘇然說話時手已經伸到裝糖炒慄子的紙袋裡,將一個熱騰騰的慄子拿出來,用牙咬了一下。


  慄子被她咬成兩半。


  她又費勁巴拉把每一邊的慄子肉掏出來吃,可無論怎麼掏,兩遍殼裡還是留有慄子肉。


  唐安嶼看著她費勁吃慄子,也伸手拿出一顆慄子,用指甲在慄子上劃了兩下,用兩隻手的拇指食指一壓,慄子殼被擠開,露出一顆完整地慄子果實。


  他將果實遞到蘇然面前時,蘇然還在費勁掏自己慄子殼裡的慄子肉。


  蘇然看見唐安嶼遞過來的完整慄子肉,第一反應就是:“你運氣怎麼這麼好。”


  在她看來,剝慄子完全就是個運氣活。


  運氣好了,慄子自然就能完整掉出來。


  可當她把唐安嶼遞過來的慄子剛剛吃完,少年馬上又剝好一個,又是一刻完整地慄子肉。


  “你怎麼剝的?教教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蘇然也不能光吃唐安嶼剝好的,還是需要自己動手。


  “我幫你都剝好不就可以了。”


  唐安嶼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也蹲在角落剝慄子。


  他剝一個,蘇然就吃一個。


  由於他剝的比較快,很快就把蘇然喂成了一隻小倉鼠。


  蘇然一邊嚼慄子,一邊說:“我剛回來看你不在,以為你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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