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復雜地看著那個男人,我的第四個攻略目標。
剛才……是他跟著跳下來,還用自己的身體當肉墊,擋下了下墜中的大部分傷害。
所幸這道斷崖不太高,下面還有樹枝緩衝,我們都還活著。
月光傾瀉,河谷裡水流潺潺。
我拖著他到河谷邊的平地上。
地上的男人微皺著眉,我觀察了下他的身體,發現他腿上應該是被崖壁上參差的石頭劃傷了,正流著血。
如果不止血的話,他可能會死。
如果他就這樣死去,算不算心甘情願為我而死?是不是我就能回家了?
我被腦海裡乍然生出的想法嚇到……我怎麼會這樣想,這個人剛剛才救了我。
我自嘲地笑笑,撿了些樹枝,摸出火折子來生火。
借著火光的映照,我湊近看了看他的傷勢,皺著眉去夠他腰間的刀,打算劃開衣服止血。
我還沒摸到刀把,卻被人抓住手腕。
地上那人微睜著眼,聲音虛弱:「做什麼țú₇?」
「你受傷了,我要給你止血。」我低聲道。
腕上力氣一松,我徑直抽出刀,扯下裙角給他止血。
那人靜靜看著我的動作,並不出聲,仿佛感受不到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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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痛就喊出來,強撐著做什麼?這裡隻有咱們兩個人,沒誰會嘲笑你的。」
我打好結,對他說。
「習慣了。」那人回道。
我隨口道:「哪有人會習慣忍痛啊,又不是受虐狂。對了,你叫什麼呀?你一直都跟著榮王嗎,我好像沒見過你。」
「我叫封辰,是殿下的暗衛,平日不在明處行走。」
「哦。」我點點頭,「你不問問我叫什麼嗎?」
封辰看向我:「你叫縈月,我知道。」
我笑起來:「那你知不知道縈月這個名字是榮王取的,我本名不叫這個。」
「我叫——」
我驀然怔住……我叫什麼呢?我許久未曾聽過自己的名字了,連著名字的那些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回憶仿佛也被我漸漸忘記了。再不能回家,我是不是就會被這裡同化?
「我叫楚恬,恬是安靜的意思。」
廣袤的夜空下,晚風挾著蟲鳴聲吹來,身邊的一切都顯得寂靜起來,隻有木材燃燒時斷斷續續的炸裂聲。
我側頭打量封辰,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倒是長得挺好看的。看樣子年紀也不大,要是生在現代,大概是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那種酷哥。
「你為什麼要不管不顧地跟著我跳下來?」良久,我實在無聊,開口問道。
「殿下讓我帶你回去。」
我頓感無趣:「又是榮王,那他要是叫你去死呢?」
「那我便去死。」封辰的語氣毫無波動,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是不是該遺憾我不是榮王本人,如果我是榮王的話我立刻就能完成最後一項攻略任務然後回家。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意願就不重要了嗎?」我嘆氣,問道,「你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是什麼啊?」
「帶你回去向殿下復命。」
這天沒法聊了。
半晌,封辰似是看出我的無語,突然問:「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雙手撐著地面,仰頭看夜幕裡渾圓的一輪月亮。
「我想回家。」
「你家在何處?」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若是車馬能及,再遠也是能到的。」
我竟從這話中聽到了一絲安慰的意味,我笑笑,指著天上的月亮說:「看到了嗎,月亮一直高懸在天上,離我們那麼遙遠,好像我們窮盡一生都夠不到它,我的家也一樣。」
封辰微闔著眼,眉心皺起,大概是身上的傷又開始發作。
我再往火堆裡添了點樹枝進去,輕聲道:「好了,你受了傷,需要休息,安心睡一覺吧。」
良久,封辰呼吸變得平穩均勻。我毫無困意,隻是守在一旁,定定望著他。
心甘情願付出的生命麼……
次日清晨,我在周邊尋了些野果子帶回去充飢。待我回到河谷邊上時,正看到封辰強撐著打算站起來。
「诶,你別動彈啊,不然傷口裂開可怎麼辦啊。」我急忙上去制止他。
他神色略微有些訝異:「你沒走?」
我把果子遞給他:「我走去哪呀,你不還在這呢。」
封辰看著我,道:「你寧願尋死也不肯跟著我回去見殿下,為何這種時候卻不趁機離去?」
「因為……」我停頓了下,「生命可貴。」
他不解。
我咬了口果子,說:「快吃吧,等你傷勢好轉的時候,我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第三日,封辰卻發了熱,額頭燙得驚人。
他這是發炎感染了……
我於是搖醒他:「我們得到附近找個大夫,你靠著我,我帶你走出去。」
封辰點頭,借著我的力起身。
他腿腳不便,我力氣又弱,這一路走得艱難,幸而終於走到了一處村落。
我扣開一處人家的屋門:「請問這裡有大夫嗎?我哥哥上山打獵不小心摔下懸崖,受了重傷。」
那戶人家淳樸,不僅幫我們請來大夫,還為我們騰出一間屋子暫時安身。
大夫診治完,隻說這傷不難治,隻是缺少幾味藥材,要從城裡的藥鋪買。
我當即應下,乘著村裡送貨的驢車進了城。
此處名叫邺城,街上頗為冷清,我循著路人指引找到藥鋪,買完藥材正打算回去,卻瞥到街上張貼的告示。
這一眼卻讓我怔在原地。
「太子薨逝,陛下大慟,令天下共哀之。」
太子殿下……去世了?
記憶裡太子溫和明亮的面容依舊鮮活,我抹了把臉,發覺已經滿是淚水。
街上行人往來,皆奇怪地看一眼蹲在地上哭泣的我。
我紅著眼眶回到村莊的時候,封辰躺在炕上,猶豫良久,問道:「你沒事吧?」
我按照大夫的囑咐煎藥,啞聲說:「我沒事。」
如此過了幾日,封辰的傷也慢慢好了起來。
這日我正掃著院子,收留我們的趙大娘趕上來勸道:「這活我幹就行,把掃帚放下。」
我笑了笑:「要不是您,我和我哥哥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本來我們就麻煩您了,就讓我做些事情吧。」
趙大娘擺擺手,說:「你一個姑娘家怪不容易的,這幾天我也看出來了,你和你哥哥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你們來我家我就當你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
我握著掃帚不松手,正欲和大娘再說幾句。
院門卻兀地被破開,一隊人馬簇擁著青年男子走進院中,隨之而來的一陣風吹起了地上的落葉。
我目光霎時驚懼起來。
那人聲音暗沉,聽不出喜怒:「阿秀,好久不見。」
「傅凝……」我喃喃出聲,握著掃帚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捅了他一刀,拿走了他的教主令牌,他一定恨不得直接殺了我。
傅凝走到我面前,手指插進我的發間,將頭發向後順了順。
「怕什麼?怎麼,沒想過我還活著?」
我平復了下氣息,強裝鎮定,「傅凝,我那樣做,是因為你不顧我的意願囚禁我,看在我曾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不好。」傅凝回復得利落,「阿秀,我最討厭被人欺騙,可你騙了我那麼多次,你該好好償還我。」
果然,跟傅凝這種人,根本講不通道理。但所幸,他還不想殺我。
我移開目光,卻看到傅凝的手下從屋子裡拖出一個被綁住手腳的人,是封辰。
封辰一言不發,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教主,據屬下得到的消息,這人是和阿秀姑娘一道來這的,這些日子也是阿秀姑娘在照顧他。」
傅凝看向封辰,目光陡然變得森冷,直接抽出劍揮向地上的封辰。
「不要——」
千鈞一發之際,我攔在封辰身前,劍刃在我頸側穩穩停住。
「傅凝,他和我們的事沒有關系,他是無辜的。你別殺他。」
「呵。」傅凝並未收劍,劍往封辰的方向移了移,「阿秀,他是誰?」
說是朋友?不,若是普通朋友,傅凝會毫不在意地殺了他。那……兄長?亦或是其他什麼人?
「你最好莫要說謊,我既然知道你在這裡,自然就能追查到更多事情。」傅凝警告我。
我垂下眼,聲音緩慢而堅定:「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情郎,我們情定三生,生死不離。」
我回頭看封辰,他眼睛微微睜大,些許訝異之色閃過。
「所以,如果你殺了他,我便立刻隨他而去。」
「阿秀……」傅凝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般。
我微微仰頭,露出一截脖頸,「當然,你可以現在就把我們一起殺了,我們兩個在地底下,做一對亡命鴛鴦,也算是解脫。」
傅凝一雙墨眸淡淡地看著我。
我依舊未曾退縮,恍惚中我發覺這一幕無比熟悉。曾經在那個風雪夜,我也這樣護在一個人身前。彼時刀劍更無情些,我也比現在怯懦。
「你說的是真心話?」傅凝問。
「是。」
「阿秀,你還是在騙我對不對?」傅凝放輕了聲音,「你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回家,所以他也是被你選中的人,是你所謂的……攻略目標?」
「傅凝,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一個自欺欺人的人了?我對他情真意切,他和旁人是不一樣的,於我而言,他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我在賭,賭傅凝心裡對我的那一點情愫。即便他再生氣,也不會動手殺人。
半晌,我終於聽到傅凝的聲音。
「既是如此,我怎麼能真成全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傅凝扔掉劍,劍鋒貼著封辰的耳側插入地面。他低聲笑道:「我倒是有興趣看看,你們這對有情人,能堅持到何時。」
接著他下令:「回月落教,把他看好,千萬別讓他死了。」
算是暫時賭贏了吧……思及傅凝說的話,我垂下眸光,可惜,我和封辰根本不是什麼有情人。
待所有人退下準備返程時,傅凝與我仍留在原地。
他最後問了我一句話,語氣裡帶著些許希冀。
「當初在桑榆海,你對我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兩年前,漁家姑娘阿秀在桑榆海邊撿到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男人醒來失了憶,如稚童般不諳世事,被村裡頑皮的小孩當成傻子戲弄。
他被小孩圍著丟石子時,總是我尋到他,替他趕跑那些孩子。
鋪滿半片天空的晚霞下,我牽著傅凝的手帶他回家。
他委委屈屈地說:「阿秀,他們打我罵我,還說我是怪物」
我抬頭,笑得眉眼彎彎:「可在阿秀這裡,你永遠都不是怪物啊。下次他們再打你的話,我就拿著木棍幫你打跑他們。」
「要是他們一直打我呢?」
「那我就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阿秀你不許騙人,我們拉鉤。」
「好好好,一言為定,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夕陽的餘暉勾勒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天真懵懂的神態,和亮晶晶的眼神。
那時的我動搖了嗎?也許有一點吧。
我回答傅凝:「隨口一說,何必當真。」
08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崩壞的?……大概從我說出那句話開始。
我看著眼前的東西,上下牙齒微微打顫。
「喜歡嗎?」傅凝在一邊欣賞著,「處理完鳴山門,我就開始著手命人建造它。」
「傅凝,你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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