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嫣本來還覺得顧丞爺爺老古板,非逼著顧丞當外交官很讓人討厭呢,聞言卻沉默了。
夜色濃濃,燈光淡淡。
顧丞許久都沒和任何人說起過去那些事了。沒和爺爺,沒和叔叔,也沒和王哲。今天卻不知道怎地,就想和原嫣說說。
他想,這一定是因為原嫣也把自家的糟心事告訴了他的緣故。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原嫣在夜色裡沒了那些淘氣頑皮,目光和聲音中都透出了對他的關心的緣故。
“我爸要是還在,他會支持我的。”他說,“我小的時候說想當設計師,他和我媽都很鼓勵我,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學畫畫的。”
“我媽媽以前就是設計師。後來因為我爸工作的關系,她放棄了。暑假他們接我去國外玩,她帶我去了時裝周看T臺秀,我一下子就入迷了。“
“我爸說,這都是我媽的遺傳。我媽媽也說,她當不成設計師,以後我可以當設計師。”
“後來我爸去世了,我媽媽和別人又結婚了。”
“我爺爺跟我說,他要把我培養成一個外交官,繼承家裡的衣缽。”
原嫣張張嘴,說:“但你媽媽……”怎麼不帶你一起走呢?
他們這樣的家庭條件,想來媽媽再嫁也不會多差,不是那種小門小戶舍不得給繼子繼女一口肉吃的情況。父親去世了,孩子還這麼小,法律和情理上來講,不都是該跟著媽媽的嗎?
但原嫣隻說了四個字就立刻閉嘴了。她怎麼會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呢,萬一就是顧丞媽媽不想要顧丞呢?她可真傻!
原嫣後悔自己說話不過腦子,有點緊張地看著顧丞。
顧丞的腳步慢下來。少年的神情在夜色中有了些冰層破裂的痕跡,他說:“是我爺爺……”
“我爺爺不同意我媽媽把我帶走,他給我媽媽和我舅舅那邊都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包括我媽媽的結婚對象。後來我媽就把我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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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體制內,顧老雖然已經退下來,能量還在。這是一個絕望的老人拼著最後的力量,想要留住家族血脈的獨苗。
你明知道他做的不對,甚至殘忍。可你看到他風燭殘年,體弱力衰的樣子,再想到他晚年喪子,那些指責他的話便梗在喉嚨裡,無法出口。
那年他進了ICU,脫離危險之後,在病床上終於向顧丞坦誠了自己做的錯事。
“不讓小林帶你走,或許是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老人黯然地說,“這不是你媽媽的錯,錯都在我。我希望你不要對你媽媽有誤解,你們是親母子,不該這樣生分。”
顧丞那時候才想起來,的確當初媽媽走的時候,哭得很傷心。她後來結婚了,也是非常頻繁的來看望他關心他的。
但他心裡怨她拋棄他。姑姑顧婷又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要是真愛你怎麼就不能留在家裡”、“男人比孩子重要”之類的話,像根刺深深扎進他心裡。
每次媽媽來看他,他就冷淡以對,甚至故意躲開不見她。
她慢慢的來得少了,後來她又生了小孩,就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分給他了。
顧丞有些怔然。
他平日裡沒有人可以說這些事,也許久不去想這些事了。那些知道的、卻不願意面對的東西突然都翻了出來,滋味苦澀,一時難以消化。
他的神情令原嫣十分擔憂。她微感害怕,輕聲問:“你、你沒事?”
顧丞回神,說:“沒事。”
可那股酸澀之意直衝了上來。顧丞隻覺得整個眼睛都酸酸的,特別難受。他特別狼狽的轉過頭去,大步向前走,不想在原嫣面前丟臉。
可原嫣已經借著路燈的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水光了。
“顧丞,顧丞!”原嫣快步追上他,扯住了他的衣袖,”我跟你說句話。”
顧丞吸了口氣,把那股澀意壓了下去,才轉過頭來,臉有點紅。一半是因為剛才丟臉了,一半是因為原嫣一隻白皙柔軟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
“我們家今年也是,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你知道的。“原嫣說。
顧丞輕輕“嗯”了一聲。大約就是因為知道,因為隱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才會不知不覺跟原嫣說了這麼多,他想。
原嫣攥著他的袖子不放手,說:“我覺得我今年最大的收獲就是懂了一個道理。”
“那些大人,包括我們的爸爸媽媽,不管你以為他們多能耐,多厲害,他們其實都不是完美的。”
“他們跟我們一樣,也會犯錯。他們是大人,一旦犯錯就是更大的錯,更糟糕,還不如我們呢。”
“所以,別對他們太苛求了。你換個眼光,平等的看待他們。你就會發現,有些事,原來不是那麼難接受的,然後你就會好受很多了。真的。”
顧丞傾聽著,凝視著。
原嫣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很平靜甚至平淡。但他知道,她一定也經歷過難熬的時光,一定有過偷偷哭泣的時候。
他忍不住問:“原嫣,你為什麼會跑來跟你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次強調:這是校園日常文,日常。
口味不合,請理智棄文,及時止損。後面的字數還蠻長的,也都是日常。
(第1次提醒是在文案裡,第2次是在開文時,第3次是在入V前。)
☆、第 80 章
他們現在擁有了小團體, 自然在團體裡有信息共享的渠道。至於是誰傳給誰,誰再傳給誰,就不用明說了。
他是聽說了原嫣本來是跟媽媽一起生活的,為了“整治小三兒”跑來了祁市。
顧丞總覺得沒這麼簡單。許多事情看似是一個人自身的原因,但若真的追溯起來,必有其外因在哪裡起著不可忽視的影響。
原嫣沉默了一下,松開了顧丞的衣袖,有點不好意思。但顧丞今天晚上都跟她說了這麼多他的事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的告訴他了:“我其實中了別人的激將法了。”
她說:“我原來學校裡,有個女生,跟我特別不對付。”
她沒好意思告訴顧丞, 其實是那女生喜歡的男生喜歡她。雖然誰喜歡誰大家都沒揭破過,但心裡都是明白的。那女生就一直以來跟原嫣很不對盤。
“我是班長嘛, 班裡同學有事我得管。她就陰陽怪氣地擠兌我,說我有本事先管好自己家裡的事。”
“也是倒霉。我家的私事,學校裡的同學都不會知道的。我閨蜜也不會亂說。就碰巧了, 她父母的工作上好像跟我媽媽的公司有來往,不知道怎麼打聽到的。”
“結果全班都知道我爸媽離婚了。”
“我一生氣,就跑來這邊了。”原嫣老實承認, “現在想想, 真幼稚。”
也是那時候情緒本來就低沉, 經不得激。現在冷靜下來了,就覺得自己蠢了。
原嫣難得有這樣老實承認自己不對的時候。顧丞忍不住笑笑,又想到她這麼傲氣的女孩被人在全班面前揭破了父母離婚的事, 不由微微心疼。
他就伸手揉了揉原嫣的腦袋——原嫣的頭發又柔又順,他經常產生一種“想揉”的想法,隻是機會太少。偶爾有機會,也隻敢拍一拍。
這次,終於正大光明的揉了。
原嫣不幹了:“嘿!嘿!別整得你跟我長輩似的!”她兩個手亂拍,要拍開顧丞的手。
顧丞正大光明的佔便宜,才不會輕易放過這機會。大手張開,直接按在原嫣頭頂,說:“你剛才對我動手動腳,我這是報仇呢。”
原嫣眼睛睜得溜圓,震驚:“胡說!誰對你動手動腳了,我可是正經人!”
“我還是良家呢。”顧丞說,“你怎麼就隨隨便便對我拉拉扯扯?我跟你說,跟別的男生不許這樣,太難看了!”
早就想這麼說了,終於說出來,真是痛快。
原嫣被他說得一窘,爭辯說:“我什麼時候跟男生拉拉扯扯了!”
說完,琢磨過味來了,斜眼乜他:“什麼叫跟‘別的’男生不許?跟你就行了?你是我什麼人啊?”
顧丞臉頰發燒,為了掩飾,強橫地說:“我是你後桌,得看著你點。”
笨蛋!笨蛋!怎麼就不知道趁機進一步呢!原嫣恨鐵不成鋼。
她大膽地問:“就跟王哲看著苗苗似的?”
王哲跟苗苗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原嫣這句話說得,幾乎可以算是一個**的明示了。
原嫣一直以為自己是可以很雲淡風輕、嘴角含笑地說出這種話來,說完,還一定能保持一臉淡定的。可實際上她腦袋一熱衝口而出了之後,就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
羞澀的本能原來一直都未曾退化,一直都還潛伏在身體裡呢。一到關鍵時刻,它就冒出來了!
凍人的夜風裡,顧丞也覺得要燒起來了!
原嫣她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王哲和苗苗的確也是前後桌的!要這麼說其實也是沒錯的啊!真的隻是他想太多了?
他不敢看原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手插在兜裡說:“嗯,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顧丞到底明沒明白她的意思?他這回答又到底算是怎麼個意思?
可原嫣發現她根本沒有她自己以前想象得那麼勇敢無畏,她做不到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那樣大大咧咧的把話挑明。在這一刻,她格外的敬佩二班的葉茗。
一個女孩子**的追求一個男孩子,原來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原嫣剛才那一句把她目前的勇氣值都耗盡了,她、她需要CD時間。
原嫣咬著嘴唇,忍著臉上的熱度,一樣有點不敢看顧丞。
兩個人不敢發生目光接觸。都很怕一旦向對方看去,發現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那些平時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的感覺,就砰的一下像氣球爆掉一樣破滅了。
年少情怯,便是這樣。
所以才有那許多的暗戀不敢說出口最後擦肩錯過的遺憾故事。
對原嫣和顧丞來說,便是天時地利人和,都還沒有到那一句“我喜歡你”能夠脫口而出的時候。
畢竟認識的時日還淺。
原嫣腦筋轉得飛快,想趕緊轉換話題,打破僵持的空氣。
她咳了一聲,說:“那既然大家都這麼熟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該自覺交待一下?”
顧丞一楞。聽原嫣的口氣,像是抓住了他什麼把柄似的。
可是他真的沒有什麼要交待的。
那些女生給他告白,他從來都沒有接受過。情書、禮物、點心,他都一樣不收的。
別人不說,就二班那個膽子最大,性格最執拗的葉茗,他連她一口水都沒喝過!他都是自己帶運動水壺的!
顧丞對自己有多招桃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有點焦慮的想,原嫣別不是誤會什麼了。初中的時候,有女生為他打過架,幾個喜歡他的女生把另一個也喜歡他的女生給打了。
該不是有哪個女生,跑到原嫣跟前亂說了些什麼,或者對她做了些什麼?
顧丞正滿腦子胡亂猜疑,卻聽原嫣說:“老實說,你大晚上悄悄從後門溜出學校,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到底怎麼回事?
顧丞:“……”
顧丞忍住想給自己腦殼一拳的衝動,問:“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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