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紀依北還是眼尖地發現她彎曲的指尖——這是夏南枝緊張時才有的動作,手指微微彎曲、用力,捏成一個空拳。


  “別怕。”他拍拍夏南枝的頭,俯身親了她一下。


  “可是為什麼付局要幫我,還是付出那樣的代價?”


  這也就印證了紀依北原先的猜想。


  付局絕對不是完全幹淨的,也絕不是完全黑暗的。


  救起夏南枝、殺了跟蹤者就是例證。


  “你現在就好好養傷別想這麼多,我會去查。”


  自從上次受傷後,紀依北再也沒跟她聊過案子,很多時候夏南枝主動提起他也隻是點到為止,不肯再深入一分一毫。


  夏南枝知道他是不願意自己再次卷入其中,於是也沒有再多問。


  她點點頭,應下來。


  “走,先回家,我買了你喜歡吃的那家飯店的菜。”


  紀依北一把抱起她放進車裡,又把輪椅折疊起來放進後備箱。


  夕陽無限好。


  


☆、車禍


  第二天, 對於陳冠明的最終判決終於下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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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依北當即通知看守所把陳冠明押送來局裡重新了解情況。


  死刑的判處與他預計的相反, 當初陳冠明突然全部認罪時他猜到一定是暗地裡保證了他的安全, 如今看來倒是被倒打一耙。


  所以原先他耐心等待著這一局面,隻要沿著這一線索繼續調查就能知道是誰,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可以輕而易舉地撬開陳冠明那傻蛋的嘴,少了一番瑣碎的調查。


  “紀隊!陳冠明的押送車出車禍了!”


  “哪裡!?”


  舒克報了一串地址。


  紀依北抓過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衝,直接朝案發地開去。


  案發地人員密集, 由於事關重大聚集起一群警察,原本就經常堵車的主車道迅速堵得水泄不通,增派了交警指揮疏浚道路。


  紀依北穿過警笛轟鳴的車道,朝旁邊的一個警察招手詢問情況。


  眼前是一場重大交通事故, 一輛大型貨車和押送車相撞, 貨車車身傾斜壓倒在押送車上,押送車一邊已經出現了變形,升起一道白煙。


  接二連三的鮮血淋漓的人從裡面被架出來。


  “犯人呢?” 紀依北面無表情詢問,冷眼看著擔架上的人。


  “紀隊,這裡。”一名警察從後面探出頭招呼一聲, 又重新鑽進車裡。


  紀依北同樣跨進車裡,陳冠明一隻手銬在車頂,由於車禍發生時的慣性作用他頭部狠狠撞在金屬板上, 太陽穴處一灘血跡,染紅了衣領。


  紀依北撥開他的衣領探手案在他的脖子一側,眼眸沉澱下來:“死了。”


  他隨意地抓起一旁人遞來的毛巾擦掉沾在手上的血跡。眼睛卻仍釘在陳冠明身上。


  “押送人員怎麼樣了?”


  “一死兩傷。”


  “受傷的兩人當時是坐在哪裡的?”


  “一個在副駕駛位上, 還有一個是押送箱內看押犯人的。”


  紀依北下車,站在一旁重新觀察起車禍現場:“這事故貨車司機是全責吧。”


  一旁交警回答:“是,不排除蓄意殺人的情況,但是貨車司機也已經死亡。”


  紀依北點點頭,當然是蓄意殺人,但這蓄意的未免也太不專業了,陳冠明所坐的位置很難保證百分之百就可以一招致命。


  萬一沒有死而向警方透露了什麼消息呢,那可不就真正得不償失了。


  另一邊餘曉瑤也已經趕到,迅速了解完情況朝紀依北走去:“頭兒,這事有疑點!”


  紀依北揚起手幹脆利落地打斷,沉聲說:“立馬通知家屬和法醫,要求屍檢!”


  “家屬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拒絕屍檢。”站在一旁的法醫助理回答。


  紀依北遠遠瞥了眼遠處慌忙趕來的陳冠明父母,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他們拒絕有屁用,這事兒涉及刑事案件還存在疑點,立馬送回法醫科屍檢!”


  他聲音透著讓人信服、不容反駁的威嚴,法醫助理聽愣了,回神過來立馬去通知法醫主任。


  餘曉瑤:“你是懷疑他是車禍以前就死了?”


  “是,車禍隻是偽裝手段也是保險手段,兇手這麼謹慎很有可能會來現場確認陳冠明的死亡。”


  餘曉瑤狐疑地朝周圍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低聲:“我馬上去調取道路監控。”


  “行。”紀依北交代完轉身繞到貨車旁,拿出對講機,“六組成員去查查貨車司機的底,我估計他家庭應該有困難。”


  .


  到下午時調查結果一個接著一個出來。


  車禍的確是買.兇殺.人,貨車司機家裡有個白血病的女兒,治療、手術急需用錢,然而在車禍前兩天,成功繳清了治療費和手術費。


  和紀依北預料的一樣,找不到背後人的任何線索,好在他先前就沒有把調查重點放在貨車司機身上。


  一般車禍身亡的死者並不會進行全面的屍檢,如果這樣的話,案件隻會當作交通事故處理,這麼一來,反正也是死無對證,卻偏離了真正死亡原因。


  餘曉瑤翻看手裡的屍檢報告。


  “雖然的確是車禍時才死,但是車禍前就已經有了中毒跡象,真正死因也是這個。”


  紀依北抱臂大咧咧地坐在一邊:“我去問過看守所的情況,陳冠明死前抽過一包煙,我剛才偷偷溜進孫檢那檢測過,和他體內的毒是同一鍾成分。”


  餘曉瑤略微瞪大雙眼,吃驚:“你還會檢測這種東西?”


  紀依北淡淡:“對啊,這不是大學裡學過嘛。”


  大學裡的確有這門課程,但一般這種並不是他們刑警專業課的課程,大家都是保過就好,餘曉瑤早就忘得八竿子打不著了。


  “……煙是從哪來的?”


  “陳均因為兒子暗地裡給看守所塞了不少錢,託他們把煙帶進去過,那一包應該是判決出來後送去的最後一包。”


  餘曉瑤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怎麼感覺又是個障眼法。”


  紀依北笑了一下:“當然是障眼法,走吧,一塊兒去審審陳均。”


  “啊?你已經把他叫來了?”


  “沒。”紀依北隨意聳了聳肩,“這不不同意屍檢嗎,估計還在法醫科鬧著呢。”


  一般情況下家屬有拒絕屍檢的權利,但當案子存在明顯疑點時警方也可以不徵求家屬的同意。


  事實證明,紀依北的判斷沒錯。


  他闲庭闊步地走到法醫科門口,撥開鬧哄哄的人群徑直走到陳均面前:“屍檢結果出來了,你兒子在車禍前就因為你給他的煙中了毒,車禍隻是個輔助,就算不發生車禍他也活不了。”


  周圍瞬間就安靜了。


  紀依北在陳均失神片刻,點了點他的肩膀:“跟我進來。”


  於是方才還鬧鬧騰騰,宛如大型熊孩子的陳均環顧一圈,最後紅著眼跟在紀依北屁股後頭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一片漆黑,紀依北打開燈,屋內瞬間亮堂起來,他衝陳均一揚下巴,隨意道:“坐吧。”


  迅速切入正題:“陳冠明和盧氏企業董事長兒子盧皓好像關系不錯?”


  陳均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他會問這個問題:“……好像還行,我也不太了解。”


  說著,他把頭埋進手掌中,狠狠搓了兩把,他比一個多月前看到時更老了,這些天來想必也為這個獨子擔驚受怕許久,原本微股的啤酒肚也不見了。


  “紀警官,你說我兒子是因為煙中毒的嗎……?”


  “你給他的最後一包煙是從哪裡買的?”


  “就是家裡拿的啊……那一條煙都沒拆封過呢,怎麼可能有下毒的機會?”


  這麼看來,投毒就有可能是看守所的人幹的了——


  紀依北把證物袋裡的那盒煙遞過去:“你給他的是這包煙嗎?”


  陳均顫抖著雙手拾起桌上的香煙前後擺弄了一震,突然聲淚俱下:“是,就是這包……”


  那包煙上有一個標記,紀依北一早就發現了——是一個提示裡面有東西的標志。


  “你原本想用香煙傳遞什麼消息。” 紀依北直截了當。


  “……我,我塞了一張紙條。”失去獨子的陳均看來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我讓他別擔心,執行死刑的那天在路上會有人去救他。”


  紀依北心跳驟然加速——他感覺到他離真相近在咫尺了!


  他勉強不露聲色:“救?怎麼救?押送死刑犯的車炸.彈都轟不開。”


  “……紀警官,現在的重點不是到底是誰害死我兒子嗎!!”


  紀依北沉默地看著他,眼底醞釀起一場風暴,三家公司間的勾結、盧皓和陳冠明的關系、並且由此引發的綁架夏南枝以及疤痕男。


  好一會兒,他才又張口:“當初陳冠明甘願認罪,而你又同時沉默,是因為誰?他跟你們說了什麼?你別說你不知道害死你兒子的人是誰,既然他當初同意保陳冠明,為什麼會判死刑你也應該明白是誰‘偷懶’了——那個人,也是那些性\\侵案的涉案人之一吧?”


  陳均頓時面色煞白,血色盡數褪去。


  “是誰?”


  “……”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卻拼命讓警察去查出兇手?難不成——我們警局真有眼線?”


  陳均猛然抬頭,打了個冷戰。


  “你放心吧,這間審訊室監控已經關了,也不存在竊聽器,沒人會知道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一旁觀察室內的餘曉瑤翻了個白眼,紀依北自從上次有了第一次關監控的經歷後,就愈發不把警隊的規矩放在眼裡了。


  光天化日下就串通連帶威脅的讓餘曉瑤潛入監控室把監控器給關了。


  終於。


  這樣不符合規矩的保證還是見效了。


  陳均最後相信了紀依北,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那個名字:“盧皓。”


  “很好,不難猜。”紀依北吊兒郎當地點了點頭,“謝謝你證實了我的猜想。”


  這個猜想也源於之前對陳均與盧黎的調查,盡管這兩家企業目前基本可以平分秋色,但在一定程度上,由於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在許多項目上,陳氏都會主動讓利給盧氏。


  在暗處,他們仿佛有著一種奇怪的等級關系。


  而商政結合的黃氏則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位置,盡管那頂端似乎也有著什麼東西壓制著它。


  觀察室的餘曉瑤迅速安排人抓捕盧皓。


  “接下來,繼續說說關於你救兒子的計劃吧,也好讓我們改進一下押送車。”


  紀依北雙手交叉,下巴擱在上面,全身呈現出放松的姿態。


  “……隻要在押送路線上制造一起混亂,再趁亂把他救出來就可以。”


  紀依北嗤笑:“你當這麼多武警都是裝飾用的?告訴你,你連車廂門都打不開!”


  “……”


  紀依北從抽屜裡撕開一張便籤紙,用嘴咬開筆蓋飛快地寫下那串牢牢印在他腦海中的網址,敲了敲桌子,把便籤紙滑到他面前。


  “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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