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訕訕,松開抱著他的手,討好似的:“哥哥。”
紀依北神經又是一抽,夏南枝這溫軟親熱的一聲“哥哥”簡直有春\\藥的功效。
夏南枝適時地遠離他,轉移了話題:“問你個問題,紀隊,為什麼你突然跟我告白了?”
“嗯——聽著,這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你得知道危險。”紀依北突然正經起來,又拉起她的手圈進懷裡。
“我本來是怕你和我在一起你會委屈,畢竟一有案子就忙得不可開交,還可能有危險,但是後來了解了情況——”
紀依北把當時付局告訴他的內容轉述給夏南枝。
夏南枝突然掙出被牽著的手:“你跟我告白就因為這個?”
她皺著眉。
隻是因為怕她有危險?
所以在一起方便保護她?
“……”
紀依北無奈地發現夏南枝的重點完全不在“會有危險”上面:“瞎想什麼呢,在你眼裡我有這麼無私,為了保護一個人還能付出肉體?”
夏南枝笑出聲。
那天夜裡,夏南枝知曉了原來自己可能才是兇手真正的目標,心悸之餘,她卻睡了一個從催眠以來第一個真正的好覺。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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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保姆車便直接開到綠城小區把夏南枝接走了。
今天有個電影試鏡, 是女一號, 大導演大制作巨額投資, 機會難得,公司把這部戲期於成為夏南枝代表作看待,也就格外重視。
一早就帶了化妝師與專業表演老師給她講戲。
訓練完已經到了下午一點。
因為有不少武打動作, 夏南枝從房間出來時滿頭大汗,整個後背都被汗浸湿,頭發盤成丸子, 幾縷碎發粘著脖子。
“阿遠。”她有氣無力,喝了口水,“訂飯了嗎,餓死我了。”
“你還想吃飯?”申遠適時抓住機會訓斥, “一會兒就試鏡了還吃!”
好像吃了這一頓就能立竿見影地胖上十斤。
夏南枝懶得搭理他, 翻了個白眼,撿起扔在椅背上的外套掏出手機。
昨天採訪的視頻已經迅速剪輯好放到了網上,立馬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陸潛微博迅速淪陷,粉絲們紛紛嘲笑他帶綠帽。
申遠:“採訪反響不錯, 如果這次試鏡通過了得話公司會立馬公布,趁勝追擊。”
夏南枝淡淡應了聲,一打開微信就有幾十條信息跳出來。
她入圈不長, 接觸過的明星也不多,但凡是合作過的不管是熒幕前還是熒幕後,多數人都與她關系不差。
見了那採訪紛紛來祝賀。
夏南枝一一回復完, 頁面往下滑,有一條十一點鍾時紀依北發來的信息。
“吃飯了嗎?”
夏南枝抬眼看正在啃小雞腿的申遠,拍了照張發過去,又回復:經紀人不給我吃飯,餓死了。
“對了南枝。”申遠從小雞腿中抬頭,“有個綜藝想請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去參加節目,有興趣嗎?”
夏南枝想也不想就拒絕。
“也行,曝光率太高反而招罵。”
“還有,我估計因為這事兒,最近會有很多狗仔跟我吧,你給媒體打個招呼唄,就算要爆料也得把我哥的照片打上馬賽克。”
申遠一揮手:“我早說過了,人民警察嘛,應該的。”
夏南枝笑笑,紀依北很快就回了。
——在哪呢,要我給你送來嗎?
——不用,一會兒我偷偷溜出去吃。
回完信息,夏南枝去洗了把臉便準備化妝。
申遠瞧著她這會兒素顏的樣子,眼下的青色似乎比以往淡了些:“心理醫生怎麼樣,最近還有做噩夢嗎?”
夏南枝隨口編:“挺好的,頻率少多了。
然而真相是除了昨天沒有噩夢之外,近幾天越來越嚴重,偶爾打盹都會被嚇醒。
噩夢內容不止是火災,還有那朦朦朧朧中的血液、嚎叫與手\\槍。
而夏南枝對此完全沒有印象。
-
下午時下了場雨,櫻花花瓣被打落在水面上、泥土上、地面上,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花香,那香味隻有入夜了才能聞得分明,白天人太多、車輛穿梭都使這花香寡淡。
昏黃的路燈下,隻有拖著行李箱的聲音。
在沾了泥土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腳印與行李箱輪子的轍跡。
夏南枝乘上電梯,站在一棟公寓前,撩撥了一會兒頭發,又從包中取出鏡子塗上口紅。
按門鈴。
“來了。” 紀依北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門被拉開,紀依北看著眼前人愣了幾秒:“你怎麼來了?”
小姑娘唇紅齒白,彎著眼,穿了件銀色的吊帶裙,到膝蓋,小腿纖細筆直,右手搭在行李箱上。
“求包養。”
小姑娘眼底的笑意更濃。
“……”紀依北莫名嗓子發幹,掃了眼她的行李箱,眉心一跳,“死丫頭,進來。”
話還沒落,紀依北就探出身把行李箱一把拎進家門。
家裡除了紀依北之外還有一個活物——那隻肥頭大耳的兔子。
夏南枝指著問:“它怎麼在你這兒啊?”
“我爸不想養丟給我了,等小波回來了再拿走。”
小波是紀依北的侄子,夏南枝也認識。
“你等會兒,地板涼別光腳,我去給你拿雙拖鞋。”
紀依北平常家裡就他一人,也不會再有其他人來,一群警察平常一忙起來一天二十小時都呆一塊兒,實在沒那個闲情雅致放了假還在家裡聚會。
夏南枝一來,紀依北就忙起來。
他一邊從一旁的雜物間裡取了雙新拖鞋,一邊嘮叨:“你大晚上的一個人來我這幹什麼,也不叫我來接你?”
“給你個驚喜啊。”夏南枝擺了個拍雜志時的pose,又踩上拖鞋,“我那地址之前不是因為那個連環殺人案被爆出來了過嗎,我剛才回去的時候都看到狗仔了,來你這蹭幾天唄。”
紀依北皺起眉:“有狗仔?”
夏南枝滿不在乎地一聳肩:“不是公布戀情了嗎,估計是想來拍你的。”
“裝。”紀依北拉著她進屋,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怕人拍還直接住一塊兒來了?”
紀依北拉開側臥門,推了把行李箱:“那你睡這間吧,我去給你抱床被子過來。”
“等會兒。”
這回輪到夏南枝愣住了。
側臥幹幹淨淨,連床單都沒有鋪,顯然原本隻是裝飾用,根本沒有人睡過這間房。
“紀依北,你讓我睡這兒?”
紀依北手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戲謔道:“不然呢,還想跟我睡啊?”
夏南枝點頭,又點頭。
巴巴望著。
紀依北被她這表情逗得忍俊不禁,順勢在她嘴角偷了個香,義正言辭:“別想,你哥這肉體是這麼容易就能得到的嗎?”
夏南枝翻白眼。
語氣不滿:“你昨天說願意付出肉體的。”
紀依北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好像順口說過這麼一嘴。
不過不是這麼表達的啊。
他揉了把夏南枝的頭發:“你這崽子懂不懂事兒,哪有小姑娘主動送上門的,也不怕吃虧,虧我定力強不然你這會兒都已經哭著求饒了信不信?”
夏南枝不屑:“紀依北,你是不是不行?”
紀依北斜睨她,不怒反笑:“你一丫頭片子想激我還嫩了點。”
那天晚上,不管夏南枝怎麼說,紀依北就是不同意一塊兒睡。
夏南枝獨自睡在床上,心裡琢磨著難不成這紀依北還真是個正兒八經的紳士?都那樣了還不松口。
其實紀依北想得很簡單。
他思想倒是挺保守,無非就是覺得夏南枝這麼輕的年紀,現在是喜歡他,要是等過幾天他忙起來發現他不好了也不至於太虧,這事要等相處一段時間後再說。
不睡在一起時紀依北尚且還能忍耐,可要真睡到一起——他一想起夏南枝那樣,骨頭都酥,肯定忍不了。
夜色漸沉。
夏南枝睡衣模糊,鼻尖浸出一層細汗,眉頭緊皺,手指把被子都攥皺。
睡夢中一片煙霧迷蒙,隻能看輕百步內的風景,空氣鬱塞,一股血腥味,透不過氣。
夏南枝張望了一圈,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深巷中,沒有人煙,雜草叢生、野草滋蔓,抬頭隻能看到小小一方天空,雲霧蒙蒙。
徹底的寂靜。
等她觀察完周圍,再往前看時,突然見到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男人坐倒在骯髒的地面上,雙手向後撐著地,面目驚懼,卻不敢發出聲音。
他大口喘著氣。
目光仰著。
他面前還站著一個男人,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背對著夏南枝,她看不清臉,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背影。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是從周醫生那離開後,她最近常做的噩夢。
夏南枝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在做夢,卻醒不過來。
站立著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突然他從腰後拿出一把槍。
手臂舉起來,槍口指著倒地的男人。
“住手!”
這一聲是夏南枝喊得,然而喊聲落在小巷裡,就好像被這漆黑寂靜吞吃了似的,沒有留下一點依稀的聲音。
因為這是在夢中。
“砰”一聲巨響!
夏南枝瞳孔收縮,黑衣男人忽然不見了,隻剩下倒地的那人。
夏南枝瞥見一個小女孩從身後的門板後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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