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後,熊孩子往地上一坐,開始了他的惡作劇。
唐知禮坐在地上裝哭,很快,哭聲便吸引了舅媽,她打開門,
「怎麼了兒子?好端端的哭……哎呦!」
話剛說了一半,舅媽踩到了腳下的彈珠,驚呼一聲,重重地摔了個屁股墩,半晌起不來身。
唐知禮非但沒去扶自己的親媽,反倒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一邊笑著,還一邊誇張地拍著地面。
舅媽黑著一張臉,吼他過來扶自己,唐知禮卻不為所動,反倒朝她做了個鬼臉:「媽媽像個大笨熊……」
表姐聞聲出來,費力地扶起了舅媽。
這時,外婆也打開門出來,「誰又惹我大孫子了?」
「奶奶在房間裡都聽見我孫子哭了,乖孫子,你和奶奶說,誰又欺負你了?」
說著,外婆走了出來。
表姐一驚,「別……」
已經晚了。
外婆踩到了門口的彈珠,整個人朝後面仰倒過去——
摔倒時,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地磚上。
在監控裡,我都能聽見一聲悶響。
視頻中,外婆摔倒後便沒再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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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看完,我氣得渾身發抖。
雖說我們平時也很不滿外婆重男輕女的做法,但總歸是長輩,而且,平日裡外婆其實待我們都不錯。
然而,此刻那個向來惜命的老太太卻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
「唐知禮!」
周漾低吼一聲,瞬間提著脖領把他拎了起來。
「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嗎?你再長大些是不是要殺人了!」
說著,周漾拎著他朝醫院外走去,「老子今天不替你爸媽教訓一下你,就不姓周!」
唐知禮被嚇壞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舅媽幾乎是撲過去,在周漾身上捶打著,尖細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走廊上路人的注意力,
「你給我松開!你外婆自己倒霉,怪我兒子幹什麼?誰讓她自己不注意了……」
這話,舅媽自己都越說越沒底氣。
但她還是仰著一張臉,尖酸刻薄地繼續替她寶貝兒子撐腰。
她揪著周漾衣角,卻被他重重甩開。
周漾力氣本就大,隨意一甩,舅媽那二百來斤的體格便摔坐在地上。
場面一片混亂。
而我也在這時候給我媽看了一下監控。
我媽氣得雙眼通紅,身子微微顫抖著。
舅媽從地上爬起來,還想再鬧,卻被我媽狠狠甩了一巴掌——
「夠了!」
向來性子溫吞,旁人眼中老好人的我媽,此刻拽著舅媽的頭發,接連扇了三個巴掌:
「管不好你兒子,這巴掌你就替他受著!」
舅媽被打蒙了。
她愣怔著挨了三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捂著臉哭了起來,說要和我舅離婚。
「離!」
我媽冷眼看著她,壓低聲音道:
「這個點民政局還開門,你們現在就去!之前我為了讓你們好好過日子,一直百般忍讓,你們提的要求,隻要我這個當姐姐的能辦到,我也都辦了,可你們呢?」
「變本加厲!你們不離我都催著他離,娶到你這種女人,真是家門不幸!」
剛剛的吵鬧聲,引得護士過來警告小點聲。
我媽紅著眼,走到牆邊蹲了下來。
她將頭埋在手臂裡,身子微微顫抖著,似是在哭。
……
外婆被推出了手術室,卻仍舊沒有醒來。
醫生說,腦部遭受重擊後引發了腦出血,出血量很大,且病人年歲過高,又有基礎病,不建議做開顱手術。
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來了。
直接點說,便是讓家屬放棄治療。
我媽瞬間哭出了聲。
我和周漾對視一眼,滿眼苦澀,誰都沒有說話。
這種時候,反倒是我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舅舅走上前去道,
「姐,要我說就放棄治療吧,腦出血……年輕人都挺不過去的,更別提咱媽了,搶救的話既讓咱媽遭罪,又浪費錢。」
「再說,」他舔舔唇,低聲道,「咱媽都這把年紀了,也算是喜喪……咱們還是準備身後事吧,正好過年,老家人聚得齊,可以給咱媽大辦一場……」
「啪!」
清脆的一巴掌,卻是剛剛趕來的我爸打的。
「你聽聽,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躺在裡面的可是你親媽!」
我舅撇撇嘴,倒也沒因為這一巴掌和我爸撕破臉,
「我當然知道是我親媽了,可事已至此,咱們不是也沒辦法嘛,醫生都說了,腦出血,量還很大,隻能等死了。」
「咱媽沒了我也很難過,但想想活到這個年紀也值了,這擱到過去都是喜喪,要在葬禮上吹鑼打鼓扭唱歌的。」
我冷眼看著他,隻覺著一陣心寒。
從小到大,我對這個親舅舅的印象還真不算深刻,他總是話很少,默默地看著舅媽作妖,然後再不動聲色的享受成果。
他向來不孝,卻還是外婆的心頭肉。
我不知是他本性如此,還是和舅媽一起生活二三十年後被同化了。
總之,這一刻,我為他是我的親人,而覺著惡心。
18
外婆還是離開了,因她最寶貝的大孫子而死。
就因那幾顆不起眼的玻璃彈珠。
外婆去世前一直處於昏迷之中,臨走時,她躺在病床上,我們圍在她周圍。
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中時,舅媽和舅舅卻在那邊分起了遺產。
舅媽在旁支招,舅舅急不可遏的和我媽商量,「姐,咱媽馬上咽氣了,咱們商量一下財產分割吧。」
我媽握著外婆的手,雙眼通紅,「媽哪有什麼遺產可分。」
「多少也得分一下嗎?」舅舅低聲道,「烏澤的那套兩室的房,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們住著,而且,你家那麼大,那套肯定就歸我們了,對吧。」
「爸媽鄉下那套老房子,想必你們也看不上眼,那我們就收了,你沒意見吧?」
「至於媽留下的錢,就都給你和姐夫吧。你們照顧了咱媽這麼多年,那也是你們應得的。」
我媽冷著一張臉,沒說話。
「真是打了個好算盤。」
我忍不住插話,「外婆留下的錢?外婆手裡就那麼幾萬塊,這些年你隔三差五要的錢,都是我媽拿錢補上的,外婆手裡那五萬一直存著,前些天不還是被你老婆要走了四萬嗎。」
「沒人愛跟你爭那點家產,但是吃相也別太難看了!我外婆還在這躺著呢,你就開始計算身後事了?」
爭執間,一旁的檢測儀忽然發出了警報聲。
眾人一驚,去看機器時,卻發現心跳檢測竟變成了直線。
「媽!」
我媽最先反應過來,握著外婆的手哭喊了一聲。
可外婆卻再不會回應她了。
我紅著眼看著這一幕。
外婆咽氣的那一刻,有淚自眼角緩緩流下。
我猜……
她聽見了剛剛舅舅說的那番話。
也不知她去世前,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疼了一輩子的兒子,到她臨終的前兩分鍾,還在滿心歡喜的計劃著爭家產。
她向來惜命,卻死在了自己捧著護著的大孫子手裡。
還真是世事無常。
……
外婆的身後事,舅舅一家卻格外熱絡,主動攬下了所有事——
卻隻是為了收禮。
一場葬禮,他還能大賺一筆。
我媽冷眼看著,在外婆下葬後,便帶著我們回了家。
回家路上,我媽掏出手機,拉黑了舅舅一家所有的聯絡方式。
至於我舅曾管我媽借的十萬塊錢……我媽回家翻箱倒櫃的找出當年舅舅寫下的欠條,直接一紙訴狀告去了法院。
反正要錢他們也不會還,還是直接交給法院來處理吧。
我媽這次似乎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外婆葬禮那晚,我媽抱著我哭了很久,她說——
其實,我那天打了你舅媽三巴掌,也在心裡給了自己兩巴掌。
你外婆縱容孫子,你舅媽縱容兒子,這些年我又何嘗不是在縱容他們?
從小的不平等和各種洗腦,讓我也漸漸覺著,你舅的事情就是我的責任,長姐如母,我要負起責任來。
而且,因為從小缺乏關愛,我總是活在一種自我奉獻與討好的情緒之中,現在回頭想想,之前每次幫他們,我心裡都隱約抱著一種期待——
期待你外婆能笑著告訴我,我這個女兒比兒子強,告訴我我沒讓她失望,告訴我……
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她抱緊了我問,「你說,你外婆如果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後悔,從來都沒有善待過我這個女兒?」
我聽的鼻尖一酸。
驀地,我忽然想起外婆去世時,眼角滑落的那兩顆淚。
我緩緩回抱住了她。
「會的。」
19
快開學時,賀嘉和周漾一同收拾行李。
他似乎有什麼心事。
我們夜宵出去一起吃飯時,他都心事重重。
趁著賀嘉去廁所的功夫,我悄悄問周漾,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害,沒事,小男生春心剛萌動就要被扼殺了,正難受呢。」
我一怔,「扼殺什麼?」
周漾抿了口啤酒,「扼殺他尚未正式開始的感情唄。」
他湊過來,低聲道,「姐,要不你考慮考慮他?這貨是真的純,和我幾年哥們了,追他的小姑娘都快從咱家排到首都了,他硬是誰都不多看一眼。」
說著,他摩挲了下肩膀,「要不是現在知道了他是喜歡你,我都快懷疑他暗戀我了。」
我被啤酒嗆了下,「喜歡我?」
「裝」,周漾白我一眼,「你又不是沒談過戀愛,別告訴我,這一個多月同居下來,你沒發現他喜歡你?」
我踹他一腳,「注意措辭!」
什麼叫同居,明明是他和周漾睡一間房,我們充其量算是不花錢的合租關系。
周漾笑嘻嘻的拍了下褲腿上的灰,「說真的姐,賀嘉這人吧,各方面沒的說,長得帥,家裡有錢,性格也好,人品也好。」
「我猜,你猶豫的唯一一點,就是年紀吧?」
「這都啥年代了,小個兩三歲不算小。」
「他也挺不容易的,為了和你在一起,硬是忍辱負重和我當了幾年的兄弟。」
周漾看我一眼,「要不,你就把他收了吧?」
我正想說話,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溫和些的嗓音。
「是啊,要不就把我收了吧?」
我一怔,回頭撞入一雙春水般的眼。
我連忙喝了一大口冰啤酒。
寒冬臘月,室內氣溫卻很高, 冰啤酒順著喉管一路蔓延。
半晌後。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那行。」
「就收了吧。」
……
我和賀嘉在一起的第二年, 他畢業實習,來到了我的城市。
買一送一,他還帶來一個。
那天去機場接機時, 兩個身高相仿的男生一同朝我走來。
話音剛落,我媽便握著鍋鏟從廚房跑了出來,腰上還系著深粉色圍裙。
「(「」我還沒說話, 肩上的背包便被賀嘉拿走了。
他一手拎著周漾的背包, 另一隻手, 則牽起了我的手。
賀嘉話少,可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想念,卻體現在了他每一處細節裡。
「對了」,出機場時, 周漾轉頭看我,「你聽說了嗎?唐知禮雙腿骨折了。」
我一愣,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些天。」
周漾嘖嘖嘆道,「我昨天給媽打電話, 媽說的。」
「舅媽給咱媽打電話, 哭著說要借錢, 說是前些天她發現唐知禮偷偷拿她手機給遊戲主播打賞,還往遊戲裡充了不少錢, 加起來應該有幾萬塊了。舅媽氣不過,打了他一頓, 結果這孩子被慣壞了,十來歲,又剛好有點叛逆,再加上舅媽第二天去他學校鬧了一通, 估計是讓他覺著丟了面子,當天晚上直接跳樓了!」
「也就是他家樓層低,三樓,又是跳下去的,所以沒出什麼大事,但也沒落什麼好, 雙腿骨折,以後不知道恢復好了什麼樣子呢, 聽說舅媽哭的都快抽了, 管咱媽道歉借錢什麼的。」
我皺眉,「媽借了?」
「沒有, 媽把電話掛了。」
這個結果我很滿意,於是,我牽著賀嘉的手,在周漾肩上懟了一拳。
「想吃啥?姐請你。」
周漾瞥了一眼我與賀嘉牽著的手, 憤憤道, 「狗糧。」
我當然不會請他吃狗糧。
所以,最後我和賀嘉帶他去了本市新開的一家情侶餐廳。
滿大廳的情侶,就周漾一個孤獨的單身狗。
席間,我去廁所時, 發現周漾拿著手機在那不停地搜著什麼,湊過去一看,這貨正在百度搜索:
「畢業實習後悔了怎麼辦?」
「實習期怎麼換工作……」
(全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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