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次在醫務室做暫時標記,被前來處理傷口的隊員撞見,此後他們看我的眼神就變了。


打量中帶著濃厚的八卦興致。


「寧澗學長今晚一起來嗎?」


我一愣:「去哪裡?」


他們面面相覷:「啊?盛峋學長沒說嗎,今天是他在隊裡的最後一天,我們要辦個歡送聚會,可以帶家屬~」


盛峋當然不會和我說這些。


他的社交裡沒有我,未來也不會有我。


我抿了抿嘴,笑著搖搖頭:ƭű̂⁽「我就不去啦,你們玩得開心。」


他們似乎還想堅持,一直沉默的徐雲野出聲道:「學長今晚和我有安排,你們就別為難他了。」


他們見實在說不動,隻能作罷。


我原本要找徐雲野商量流言應對辦法,被他一保證,也沒必要再提。


和他道別後,我轉身往教室走。


穿過長廊,上課鈴聲正好響起。


夜的鋼琴曲五,已經聽了三年,可能因為臨近畢業,現在聽著好聽了不少。


此刻我應該小跑幾步,趕緊回班級坐下。


但我慢慢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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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看到盛峋颀長的身姿站在大黑板前,正盯著板報的內容。


聽到聲音,他扭頭看向我。


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垂下眼,準備快步從他身邊經過。


「已經畫完了,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什麼?」


「我聽說了。」他向我走了兩步,攔住了我的去路,「昨晚的那個 Omega 是你,對不對?你們在這裡……」


我不意外他會聽到流言,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我確認。


眼下不是什麼闲扯的好時機。


「我要上課了。」


重新邁步後,盛峋伸手țųₐ再次攔下了我。


我錯愕地抬眼看他,然後直直地撞進了一雙暗沉的眸子裡。


「寧澗,你是怎麼想的?」


「是因為發情熱,還是因為你想要?」


「又或者,是你喜歡上他了。」


面對他的一連串發問,我有些發蒙。


那麼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是覺得我髒了,還是覺得我會帶給他難堪,畢竟我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


可能兩者都有吧。


「盛峋,你下周就不用來學校了吧?」


他微微皺著眉,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人生最漫長的暑假,你可以去學車,去畢業旅行,去談一段不受約束的戀愛……」


我一項項列舉他馬上會迎來的美好事物,盛峋的臉色卻一點點沉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咽下苦澀,盡量笑得輕松一些,「你自由了。」


「至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與你無關。」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負責的。」


「對於喜歡過你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之前很害怕也懦弱,不敢提,現在終於可以說,盛峋,你可以好好地過自己的人生了。」


12


下午的時候,盛峋發來消息,問我今晚有沒有空。


沒想到他真的會邀請我。


我心神不寧了一整節課,最後還是慢慢打字回復:【不好意思,今晚有安排了。】


拒絕後,我感覺心裡的某一處地方,正在緩慢塌陷。


是我曾經幻想過的,和盛峋的將來。


有點難過,但可以接受。


13


徐雲野煞有介事地買了水果禮盒,說初次拜訪不能失了禮節。


得知我爸媽還沒下班後,他又大大咧咧拆了包裝,掏出水蜜桃洗洗吃了起來。


好自由的一個人。


他倚在窗邊看我的畫,視線卻時不時瞟到其他地方去。


我知道他隻是拿畫當借口,他的小心思很好懂。


「之前說過你們是鄰居,這邊看過去的房間是他的嗎?」


我走過去將窗關上。


「我打算畢業後把腺體摘掉。」


徐雲野震驚到整個人仿佛凝固了。


沒有正常人會選擇這一步,摘了腺體的 Omega 算社會異類,手術本身風險也很高。


「為什麼,因為信息素紊亂症?」


「嗯,我不想被無法控制的發情熱牽著鼻子走了。」


徐雲野站直了身體,垂著兩手,看起來像一隻局促不安的大狗狗。


「盛峋不願意幫你了?」


他從來沒有願意過,隻是他不會拒絕,再不耐也不會拒絕。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現在醫學發展很快的,抑制劑也不斷有新產品迭代。」


其實是有的,永久標記有概率逆轉體質,但概率不明,也可能永遠就這樣了。


徐雲野到底是年輕一點,聽到後臉瞬間紅了起來,眸光裡是不加掩飾的直白灼熱。


「他……知道嗎?」


「他知道。」


醫生說的時候,盛峋就在我旁邊。


那時的我,在紛繁復雜的思緒裡,還抽空冒出了一點小希冀:說不定自己就此因禍得福……


盛峋板著臉,什麼都沒說。


我還是蠻可笑的。


徐雲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躊躇著問:「那你今天想對我說的是……」


「在我手術前的這段時間裡,能不能拜託你做我的人形抑制劑?」


14


徐雲野當然不會拒絕。


沒想到我被動了這麼久,竟然還有掌握主動權的一天。


他黏過來,想碰碰腺體,被我冷聲拒絕後消停了一會兒,裝模作樣地看了會畫。


然後又不死心地湊了過來。


「現在不需要。」


「可我沒經驗,想先熟悉一下。你放心,我就聞聞,我不咬。」


我懷疑他是我小時候養的金毛轉世,磨人功夫有過之無不及。


被纏得實在沒了辦法,隻能妥協。


他從背後摟住了我,我掙了下沒掙脫。


「別搞多餘的動作。」


徐雲野置若罔聞,整個人貼了上來。


氣息帶著水蜜桃的味道灑在皮膚上,就算已經過了發情期,還是激起了一片戰慄。


接著,腺體上落下了一道柔軟的觸感。


我愣了愣,意識到那是什麼後猛地掙扎起來。


「喂!徐雲野,你別說話不算話。」


他的聲音沙啞繾綣:「我想今天就上崗。」


我到底還是高估了他的克制力,在學校可能顧忌太多,此刻在沒有旁人的房間裡,便沒了限制,隻剩欲望和本能。


「你別讓我後悔找你。」


徐雲野動作滯了滯,隱約露出了掙扎。


可沒多久,他再次俯身,牙尖抵著腺體薄薄的皮膚不輕不重地來回摩擦。


「你留級一年好不好,我們一起畢業,讀同一所大學,然後領證,生小孩,治好你的紊亂症……寧澗,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徐雲野剛入學的時候,就想見我。


那時的他還是一頭短短的黑發,隱在角落裡看我在大黑板上畫畫,看我和同學打鬧嬉笑,也看著我每天去找盛峋,眼神裡裝滿愛慕。


他將所有與美好相關的詞想了個遍,才明白Ŧųₛ這叫作心動。


隻是他出場得太晚了。


感情是講先來後到的,來得太晚,就沒有位置了。


本以為隻能就這麼遠遠看著,沒想到有一天,能等到我眼裡的愛慕逐漸熄滅。


但還沒完全熄滅。


要怎麼做呢?


徐雲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加大了力道。


「寧澗,我現在就要標記你。」


溫度節節攀升的房間,出現了第三道冰冷的聲音。


「我不允許。」


15


身上突然一輕。


扭頭看去,正好撞上盛峋隱忍怒意的表情。


上次看到他這麼生氣,是我用黑作坊抑制劑省出錢給他買禮物的時候。


徐雲野被他反剪著手摁在一邊。


也不生氣,笑嘻嘻道:「呀,盛峋學長,你不是都退休了嗎?」


盛峋眸光暗沉兩分,我擔心兩人起衝突,趕緊扯了扯徐雲野,讓他別說了。


這一動作不知怎的反而惹到了盛峋。


「滾。」


他將徐雲野推出屋外反鎖了門,拽著我進了浴室。


花灑的水柱從頭淋下,我無處可躲,隻能任由他將我按著衝洗。


霧氣蒸騰的水簾裡,隻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颌線。


他的心情很差,動作粗魯。


我想了想,是因為 Alpha 的佔有欲吧。


對被標記過的 Omega 有一種天生的,不容他人染指的佔有欲。


在他調節水溫的時候,我伸手關了開關。


「盛峋,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水珠從睫毛上滴落,盛峋也沒好到哪裡去,衣服湿透粘在身上,起伏的胸膛看著更明顯。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和盛峋單獨在一塊兒時,我總是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但此刻響徹狹小空間裡的心跳聲,不止來自我。


他執著地追問了一次又一次,拋下聚會跑來我家,怒氣衝衝地趕走了徐雲野……


這代表的深意,我不敢細想。


我已經失望太多次了。


「我不知道。」


盛峋的眼眶,瞬間紅了。


「不要喜歡別人。」


他捧著我的臉,掌心滾燙。


指腹溫柔地拭去我臉上的水痕,右手慢慢地撫過耳垂,移到了後頸的腺體上。


我猛地從他那句話裡驚醒,往一側避了避。


「盛峋,我現在不需要了。」


「可是。」盛峋抵上我的額頭,扣著後頸不讓我躲,「我需要。」


後知後覺他狀態有些不太對,體溫太高了,語氣表情,非常不像平時的他。


「寧澗,張嘴。」


不等我想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就被他撬開了唇齒。


一切思考的能力,就此猝然喪失。


我和盛峋的第二個吻,不是記憶裡狂風驟雨一般的兇狠。


他的身體在顫抖,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什麼。


就算他極盡溫柔,也免不了有幾次牽扯著嘴角,有點痛。


聽到我的悶哼,盛峋停了下來。


臉上滿是懊惱。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擔心自己會再一次失控,可是現在覺得,還不如失控,徹底把你佔為己有。」


理智一點點回籠,我艱難地從紛繁的思緒裡抽出一個可能:「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看到他眼裡的茫然,我心下了然幾分。


「我去幫你拿抑制劑,你放在哪裡?或者我出去買……」


「不要出去, 不要去找他!」盛峋突然擰起眉, 再次把我按在牆上, 「你的藥,隻能是我!」


我沒有照顧易感期 Alpha 的經驗,唯一的認知還是來自爸媽,媽媽每次都會順著易感期性情大變的爸爸。


我學著她的樣子安撫盛峋:「我不找別人,但現在需要藥的人是你。」


他周遭的躁動感平息不少,隻是臉上依舊交織著委屈和痛苦。


「寧澗,你親親我。」


我猶豫了下,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他似乎不太滿足,微微蹲下身:「親嘴。」


我有了一種脫離現實的荒謬感。


眼前的人是盛峋嗎?


我趁他不清醒佔他的便宜,等他過了易感期,會更厭惡我吧。


沒等到我的主動, 他十分不滿地再次吻上來。


「我很清醒, 如果我說,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你會害怕嗎?」


我搖了搖頭,隻是有點吃驚,大腦到現在都是暈乎乎的。


「不怕。」


「可是我很怕。」


溫熱的液體砸在我的臉上, 花灑已經關了,可盛峋卻像是打開了情緒的大閘。


「我怕等你再長大幾歲, 遇見了更多的人, 會後悔當年的選項裡, 隻有我, 所以一直不敢回應你。」


「但我更怕,現在就會失去你。」


盛峋脫去了掛在我身上的沉甸甸的湿衣服。


「這次我能控制住,不會再弄傷你了。」


16


盛峋還是每天來學校。


有人問他怎麼不出去玩, 他闲闲地回:「隨時待命, 省得某人惦記。」


「某ṱų₂人」徐雲野聽說後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一個退休返聘的, 有什麼好神氣的。」


事實是, 坦誠相對後,盛峋就暴露了自己索吻狂魔的本質。


放學後給我惡補物理,批改完後,語氣一半遺憾,一半期待。


「怎麼辦,多錯了一道, 已經攢到 30 次了。」


他親起來沒完沒了, 我隻能讓他記著,攢著兌換點別的。


本以為他會索要進一步的過分點的親密行為,沒想到他給我兌換了一疊卷子。


「錯誤率 20% 以下才可以停,可以適當求饒, 親我一下,我給你講解。」


換湯不換藥,甚至變本加厲的資本家行為!


我憋著一股勁一通狂做題,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我很不服:「你也就這段時間能拿捏我。」


盛峋一臉嚴肅地扳過我的臉, 毫不客氣地親了個爽。


我服了。


有人說愛是一個時期人們為了粉飾性欲而想象出來的東西。


想了想,有點不大對。


愛在欲望前已潛滋暗長,在克制自控後變成實質。


「我想對你負責。」


「我想被你道德綁架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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