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時有人路過,就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板磚平滑的小路上,有盲女握著拐杖的手柄,另一端在一個身姿清俊的男人手裡,他還牽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
奇怪又美好。
我忽然想到,「庭樾哥,你不是還有手術要做嗎?」
「剛出小區就看見了路承宇停在路邊的車,我立馬折返回來了,幸好他沒來得及對你做什麼。」
周庭樾應當是對我眨了眨眼,用調侃的語氣說,「你可比手術重要多了。」
我則認真地向他道謝,「庭樾哥,你真的幫了我很多。」
「那……晚上在你家蹭頓飯,江叔江姨不會介意吧?」
「當然,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9
沒過幾天,路承宇高調注冊微博,官宣了他和林馨即將訂婚的消息。
花心太子爺戀上開朗熱情小演員,為愛收心的新聞上了熱搜,網友紛紛表示:「瑪麗蘇文學照進現實」;「這對我先磕為敬」。
也有捕風捉影的記者記起我這個被遺忘在角落的所謂「白月光」,拿我和林馨相似的容貌大做「替身文學」的文章。
路承宇親自下場闢謠,「碰巧長得像而已,我喜歡的是這個人,又不是那張臉。」
引得一眾網友磕生磕死,直呼太子爺男友力 max。
周庭樾將這些事講給我聽時,修復神經的手術取得圓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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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上又纏上了紗布,隻是這次,我滿心都是向往光明的欣喜。
我媽激動得哭了一場,在我床邊給我削蘋果。
「唉,本以為小路是個痴情的,結果你們還沒結婚就整出個小三來。」
「看來看去還是我們庭樾好啊,你們倆這知根知底的,依我看哪,直接在一起得了。」
我哭笑不得,「媽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我是拿庭樾哥當親哥看的,而且,他有喜歡的人。」
「啊?」這是我媽。
「?」這是周庭樾。
我看不到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地往下說,「前兩天我聽見有小護士給他要微信,他親口說的。」
「是吧,庭樾哥?」
周庭樾愣了一下,繼而笑彎了眼,「江姨,渺渺說得沒錯。」
「我確實有喜歡的人,所以不加別的女孩微信。」
我自然而然想到路承宇身邊的鶯鶯燕燕,彼時深愛他的我雖然表面大度,但偶爾也會鬧脾氣。
「你總說這都是演戲,萬一假戲真做了我找誰哭去?」
路承宇總會以吻封緘,將我親得喘不過氣,再附在我耳邊啞聲說,「渺渺,我心裡隻有你。」
然後第二天,他依舊會和那些女人,遊刃有餘地做戲。
回過神來,我對著周庭樾八卦,「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傳說中的嫂子啊?」
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憶,過了一會才聽到他的回答。
「還在追,在國外那幾年,我給她寫過很多封情書。」
周庭樾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說,「雖然還沒追到,但……我已經向她求過婚了。」
此話一出,我和我媽下巴都要驚掉了。
「什麼意思,你越過談戀愛這一步,直接求婚了?」
「庭樾啊,」我媽一拍大腿,「年輕人不能這麼莽啊,追女孩你得一步一步來。」
周庭樾不以為意,「已經等得夠久了,我想盡快和她在一起。」
說起來,和路承宇在一起七年,我也等了他夠久了。
我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地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向我求婚,但他總是以「先立業,再成家」為由,再三推辭。
「你知道我的繼母一向視我為眼中釘,隻有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我才有向你父母提親的底氣。再等等,渺渺,等我解決完這一切,我會給你一場最豪華最盛大的婚禮。」
「再等等」是路承宇對我說過最多的三個字。
……
「那結果呢,那女孩同意了沒?」
我媽捕捉到關鍵信息。
周庭樾垂眸思索片刻,「她還沒給我答復。」
「那多半是涼了。」我媽唉聲嘆氣。
「我倒覺得還有機會。」
目前看來,周庭樾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足夠認真,聽得出他是奔著結婚去的。
「庭樾哥,」我由衷道,「祝你早日追到未來嫂子。」
周庭樾喉間溢出輕笑,語氣是少見的溫柔,「那就……借渺渺的吉言了。」
10
日子流水般過去了半個月,我媽陪床,小七陪玩,周庭樾下班後來我這邊講些趣事。
什麼「太子爺為其女朋友包場慶生」,「砸了兩千萬讓她帶資進組」,他每次說完都會異常憤慨地罵路承宇渣男遲早要遭報應。
但路承宇缺席訂婚宴這事,我是從兩個小護士口中聽到的。
「這也太抓馬了吧,敢情前期的甜蜜都是營銷,嗚嗚嗚我磕了好久的 CP……」
「我就說京圈太子爺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十八線小演員,有內部消息說,路承宇是故意演戲給他繼母看的,唉,有錢人的心機可真深啊。」
「我靠真的假的……」
正巧這時周庭樾洗了水果回來,小護士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停下討論去工作了。
「原來這事另有隱情啊……那渺渺,你會原諒他嗎?」他試探著問。
我淡笑著搖頭,「我認為,苦衷不是他傷害我的理由。」
周庭樾似是松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平時的義憤填膺。
「就是,又不是沒張嘴,不能解釋嗎?即使他和林馨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你受到的傷害是真的。
不能原諒,就算路承宇跪在地上求你回頭,你也要狠狠拒絕他!」
我彎起唇角,「放心吧,庭樾哥。」
……
我的眼睛恢復得很好,周庭樾為我拆掉紗布那天,我爸我媽推掉工作來醫院看我。
久違的光線映射進瞳孔,我先是有些不適地眯了眯眼,然後漸漸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潔白的病房裡,我爸我媽正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毛色雪白的薩摩耶坐在地上朝我吐舌頭。
還有——
穿著白大褂的周庭樾。
骨相優越,眉眼出挑,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看向我的目光裡滿是溫柔的笑意。
「我終於……能看見了。」
話音剛落,我媽撇了下唇,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太好了,渺渺,太好了……」
一向沉穩莊重的我爸激動得在房內走來走去。
我的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發酸。
距離那場地震已經過去三年,我終於,再次看見了世界的色彩。
周庭樾唇角翹起一個弧度,溫柔地注視著我,「還要觀察幾天,後續沒什麼問題就能出院了。」
我媽上前握住他的手。
「庭樾啊,是你找路西卡醫生治好了我們唯一的女兒,你想要什麼盡管說,打這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事,我和你江叔都盡力滿足。」
我爸附和,「對,我們江家欠你一個人情。」
周庭樾擺擺手,「江叔,江姨,不隻你們想治好渺渺,我也想。」
我媽欣慰地連連點頭,「你這孩子從小就把渺渺當親妹妹看,對她那叫一個好啊,老江,要不我們幹脆認庭樾當幹兒子吧,你覺得怎麼樣?」
「……」
11
由於復明後太興奮,玩手機的時間過長,周庭樾囑咐我至少午睡半個小時,讓眼睛有休息緩衝的時間。
這天我剛閉上眼打算眯一會,就聽到周庭樾輕手輕腳地進來。
他給我掖了掖被角,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
正當我懷疑他是不是看出我在裝睡時,下一秒,清冽的木質香將我包圍。
溫熱的觸感落在我額頭上,一觸即分。
我用力攥緊手指才沒讓自己失聲叫出來。
周庭樾竟然親了我!
腦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又被我迅速壓下去。
周庭樾一向最是懂禮,相處的分寸總是把握得恰到好處,莫名其妙親我是幾個意思?
雖然是額頭……但我們又不是親兄妹,還是很容易產生誤會的好吧!
而且他親口承認有喜歡的人啊!都跟人求婚了!
腦中一團亂麻,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醒來時,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有人大步走來,揮拳重重落在周庭樾臉上。
「……周庭樾,我早該想到你對渺渺心思不純!」
路承宇?
他最近不是忙著爭奪家產嗎,怎麼會來這裡?
再裝睡就不禮貌了,我淡定地從床上爬起來,喊住即將打起來的兩個人。
「住手!」
路承宇愕然抬起頭,「渺渺你……能看見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衛衣,搭配深藍色牛仔褲,眉眼深邃而凜冽。
二十六歲的人,仍舊少年感滿滿。
時隔三年,我終於再次看到了他的模樣。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路承宇顧不上教訓周庭樾了,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想拉住我。
我向後躲,他落了空,骨節分明的手懸在半空中。
再抬眼,他的聲音帶了哭腔。
「對不起,對不起渺渺,我來晚了……」
「你確實應該道歉,」我面無表情,「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周庭樾笑得諷刺,「路承宇,你怎麼有臉再來見她?」
他挨了一拳,一邊臉明顯腫了起來。
路承宇轉頭恨恨地瞪著周庭樾,「打著哥哥的旗號對她做這種事,你惡不惡心?」
我冷聲嗆他,「那是我們倆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又看向周庭樾,軟下聲音道,「你先去處理下傷口,我和他單獨聊兩句。」
「……好。」
周庭樾沒走兩步,轉過身來看我,桃花眼裡盡是懊悔和小心翼翼。
「抱歉,我以為你睡了……是我沒克制住自己。」
我給他一個安撫的笑,「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等出院後我們再聊。」
12
房間裡隻剩下了我和路承宇兩個。
我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在今天說完吧。」
路承宇站在我面前,有些手足無措。
「渺渺,你看到新聞了吧,我沒有和林馨訂婚,這一切隻不過是我設的一個局……」
「你不會以為——」
我平靜地反問他,「你輕飄飄一句演戲,生日宴上對我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就能一筆勾銷了吧?」
「沒告訴你是不想把你卷進來,你罵回來好不好……求你了,渺渺,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像是被我無波無瀾的表情刺激到,路承宇凌厲的眼尾變得通紅。
「為什麼不生氣……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愛你什麼,愛你對我膩了,還是說我在床上像條死狗?」
「那都不是真的!我繼母專門找了和你長得像的林馨來勾引我,那些話都是我故意迷惑她們的,渺渺你相信我……」
眉眼間滲出冷意,我緩緩吐出一口氣,「不管怎樣,我對你,早就……沒感覺了。」
「你撒謊!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你不許騙我……」
因為我的一句話,京圈太子爺眨了下酸澀的眼眶,驀地落下淚來。
他紅著眼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捧到我眼前——赫然是那天被我扔掉的、刻著我們倆名字的那條項鏈。
他竟從垃圾桶裡撿回來了。
「渺渺,我們認識二十多年,在一起七年,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松動,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七年也抵不過生日宴上你的一句,『做不了路家的兒媳婦。』」
那晚我扔掉項鏈的動作流暢又瀟灑,放狠話不眨眼,離開的背影稱得上決絕。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究竟有多難過。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祝他們「訂婚快樂」時,因為心痛和憤怒,桌下的手止不住地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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