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順勢朝池塘的方向倒去,然後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直接將平遙郡主拽了下去。


「啊——!」


「平遙!」


一入了水,我便假裝拼命掙扎,實則扯著平遙郡主,死命往她小腹踹。


平遙郡主神色驚恐,卻又掙扎不開,隻能護著肚子,面上浮現出哀求。


可我怎麼會放過她呢?


她不是寶貝這個孩子麼?我就要毀了她的倚仗!


我要她和我一樣失去至親,日夜受盡折磨!


冰冷的湖水灌入我的口鼻,我很快失去氣力,漸漸沉入湖底。


但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眼,我看到了平遙郡主身下漫開的血色。


我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日。


江水滔滔,我看不見盡頭。


不知來處,也不知歸途,孤獨和冰冷裹挾著我。


「嫣兒……」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喚,我睜開眼睛,正對上養母哭紅的雙眼。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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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母瞬間淚目,「好孩子,你可算醒了!」


我昏迷了三天。


平遙郡主醒得比我早,她的孩子已經沒了,且往後再不能生育。


痛心於這個好不容易盼來的長孫,就算是賀衍說出實情,告訴他是平遙郡主將我打下池塘,而她是自己意外跌進去的,憤怒的英國公還是決定懲處我。


他覺得我是殺害他長孫的罪魁禍首,再有平遙郡主身後的安國侯府施壓,他不給我請大夫,決定將我扔到郊外的莊子上等死。


養母不依,將大夫偷帶進來為我看診,還決定和我一起去莊子上。


就在我和養母離開英國公府這天,瓊州來的賢王攜賢王妃到訪。


不單是我,就連英國公自己也有些弄不清狀況。


賢王是當今陛下的親弟,自八歲起便去了自己的封地瓊州,與英國公府並無交集,他來做什麼?


但眼下,賢王將在瓊州盤踞多年的海盜一網打盡,立下大功凱旋,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他也不會不長眼地將人往外推。


這些本來與我無關,既然注定要離開京城,那麼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麼要緊。


直到我看見那位雍容華貴的賢王妃朝我走來,眼含熱淚地喚了我一聲:「漾兒——」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隻覺得原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阿姐……」


「阿姐!」


我死死地抱著賢王妃的腰,哭得幾近昏厥。


我從未想過和阿姐重逢時會是這樣的場景。


我本以為,我和養母去到京郊的莊子上,再應付平遙郡主想必會吃力許多。


但阿姐一回來,這些問題便迎刃而解。


一個是如日中天的王府,一個是早已沒落的侯府,英國公是聰明人,他想也不想就重新對我堆起了笑臉。


平遙郡主臉色慘白,恨不能用目光將我凌遲。


可阿姐執起了她的手,溫溫柔柔地道:「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妹妹呢。」


「女人生子相當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妹妹幫你徹底絕了這個隱患,你保住了性命,可不是要感謝她嗎?」


平遙郡主臉色扭曲,嘴角忍耐到抽搐,可面對人高馬大、威嚴端肅的賢王,她甚至連一個憤怒的表情都不敢有。


「好了,我開玩笑呢,」


阿姐柔柔地笑起來,面帶歉意道:「我妹妹確實做錯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可是,」


「我妹妹本性不壞,隻是一時意外才犯下錯事,你是她的嫂嫂,且容她這一次。」


平遙郡主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阿姐。


我看著她那副神情猙獰的樣子,忽然想到多年前,我求她為我阿姐做主,她一臉惋惜地說起許清:


「阿清本性不壞,隻是一時行差踏錯才犯下錯事。」


不知道今時今日,她是否還能記起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晚,阿姐宿在國公府,與我徹夜長談。


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她聽我的話,一路逃到了瓊州。


她改名換姓,結識賢王,嫁與他為妻。而我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為賢王幫忙掃去了她的痕跡。


這三年,她以為我早已死在許清手下,所以一直都沒有回京,而是費心經營與賢王的關系,想方設法搜集證據,為爹娘報仇。


我也將這三年的遭遇告知了她,許久未見的姐妹倆抱在一處,說盡了這些日子的心酸與苦痛。


我們終於能為慘死的爹娘報仇了。


平遙郡主能因為一張臉包庇許清這個採花賊,私下裡做過的糊塗事必然不少。


有了阿姐這個賢王妃做倚仗,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收集全了證據,將平遙郡主做下的那些事捅了出去。


因為嫉妒,毀了閨中密友的容貌,害得一個名門貴女,隻能嫁與販夫走卒;


因為頑皮,縱馬撞死了兩個稚兒,害怕事情暴露,拿錢將那兩小兒的父母打發,又派許清去滅口;


因為心軟,放走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害得一整個村子的人死於非命,沒留下一個活口;


因為正義感爆棚,劫富濟貧搶走了富商家的全部家財,將金銀珠寶分發給山賊,任由富商一家被山賊亂刀砍死;


太多了太多了,她仗著有家裡給她兜底,又有賀衍的寵愛,許清的唯命是從,簡直無法無天。


眾苦主聯合起來告了御狀,不單是平遙郡主要死,就連她身後的安國侯府也不保了。


賀衍一紙休書休了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她趕出了門。


她一出門,就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負責她這樁案子的大人是賢王姐夫的師弟,我得以帶著許清去看望她。


牢房裡,她衣衫褴褸,神情呆滯, 狀似瘋癲。


我笑起來:「三年前,郡主可曾想過自己還有這一日?」


她眸光一動, 面上卻沒什麼反應,仍舊呆坐在地。


我讓開身子,立時就有人將不停掙扎的許清往她身上扔。


平遙郡主嚇了一跳, 慌忙避開,她看著地上那個渾身散發著惡臭、不停蠕動著的人,終於裝不下去了。


「趙漾!你到底要幹什麼?」


「當年的事是許清幹的,你要報仇你去找他啊, 你找我做什麼?」


「明明是他荒淫無恥, 卑劣不堪, 和我有什麼關系?」


地上蠕動著的人不動了。


我冷冷地看著平遙郡主:「怎麼和你沒關系了?你明知他傷害了我阿姐,卻還要將他與我阿姐配成一對,」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你心疼男人,怎麼不心疼心疼那些被他傷害過的女人?她們又做錯了什麼, 被這個賤人這樣摧殘?」


越說越氣,我一腳踹向地上的許清, 許清身體一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平遙郡主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地上的人, 「阿、阿清?」


許清的手筋腳筋都被我挑斷了, 舌頭也被我割了,他望著心愛的女人, 隻能張大嘴無聲地流著淚。


而那個在他心中宛如聖潔的明月一樣的女人,卻突然瘋了似地衝過來, 抬起手就扇了他幾十個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招惹上那一對姐妹倆?」


那個叫許清的採花賊絲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惡,輕蔑地看了一眼我和我阿爹。


「全而」「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 跑來要我與你做主,可憐我年紀小不懂事,竟真的被你哄騙去了。」


「你害慘我了知不知道?都怪你!都怪你!」


我沒有叫人阻止,隻是叫人在旁邊看著,不能真叫許清被那個瘋女人給打死了。


我還得留著他的命,慢慢玩兒呢。


死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我要他長長久久地活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地活著。


這樣才能對得起我慘死的爹娘、我阿姐, 還有被他傷害過的許許多多的女子。


平遙郡主死在一個冬日。


是凌遲之刑, 劊子手一片一片地剜掉她的肉,到最後幾乎隻剩下了一個骨架。


她慘叫著, 在痛苦與憤恨中斷了氣。


我帶著許清去看了。


我很滿意,問他:「怎麼樣?想不想試一試?」


許清面白如紙,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中早已沒有了從前的輕蔑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懼, 好像我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女羅剎。


不過也差不離了, 我還要帶著他去給被他傷害過的那些女子賠罪呢。


辭別阿姐與賢王姐夫,我和養母帶著許清在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出發了。


她和英國公和離了,英國公和賀衍太令她失望了,她不想再繼續折磨自己。


我對許清的報復她從前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姐回來後她知曉真相,也全力支持我要做的事。


她將我當作她的第二個女兒。


我也將她當做我的第二個娘親。


我們會擁有平靜卻幸福的一生。


而許清,他將用餘生去贖前半生犯下的罪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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