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庶姐遲遲無孕,宋懷瑾命人剖開了我的肚子。
臨終前,我這才明白,那年上錯花轎的錯嫁,從來就不是偶然。
再睜眼,我回到五年前。
落雪滿身的小侯爺眉目冷雋,咬著牙根一字一頓問:「沈棲月,你當真要將錯就錯,嫁給旁人?」
我掐住了手心。
不是夢。
1
宋懷瑾用玉如意挑開我的蓋頭時,我抬手擋住了他。
我認得宋懷瑾的手。
他的尾指上留有一道傷疤,那是他幼年落魄時一個折辱他的太監留下的。
上輩子,宋懷瑾從落魄皇子翻身登基的第二日,那太監便被人尋了錯處,一刀一刀凌遲而死了。
可我要嫁的是長寧侯顧南卿,不是懷王宋懷瑾。
宋懷瑾的手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依舊執意地將手中的玉如意朝我探來。
我隻好冷聲開口:「殿下,我是沈棲月,不是沈枝意。」
宋懷瑾沉默了片刻,半晌方才如夢初醒:「棲月,怎會是你?」
宋懷瑾本該娶的是我的庶姐沈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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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在宋懷瑾的一手謀劃下,我和沈枝意錯嫁換婚。
我和她同一天出嫁,花轎卻在混亂中被人調換。
我嫁給宋懷瑾,她嫁給顧南卿。
他斟酌著開口,想要哄我應下:「我知曉你對我的情意,之前礙於你和顧小侯爺的婚事,無法對你回應。」
「如今外頭賓客繁雜,鬧大了對你我都無益處,雖隻是側妃,不如將錯就錯——」
「棲月正有此意,」沒等宋懷瑾展開笑,我接著開口,「你我尚未拜堂,也未掀蓋頭。上錯花轎罷了,無需鬧大,私下換回來便是。」
他仍不死心:「恐怕顧府早已……」
「顧南卿不會。」我斬釘截鐵。
我信他。
2
在我的執意要求下,宋懷瑾將前來鬧洞房的賓客擋在門外。
按照他的計劃,那些他早已安排好的賓客本該在他挑開蓋頭後,衝進新房,看見我的臉。
上輩子的我一心愛慕宋懷瑾,面對這出破綻百出的蓄意換婚也毫無察覺。
甚至覺得這是命中注定,天賜的姻緣。
於是在眾賓客的見證之下,錯嫁一事再無餘地回旋,我如願嫁給宋懷瑾。
哪怕隻是他的一個側妃。
我在新房裡坐了好一會,頭上繁復首飾壓得我脖子疼,忽而聽聞外頭傳來喧囂動靜。
有人踏雪而來,不顧阻攔地推開了屋門。
身上的凌冽寒氣撲面而來,幾聲稍顯凌亂的腳步後,他立在我跟前。
他渾身怒氣未散,卻還是強壓下怒氣,咬著牙根一字一頓問:「沈棲月,你當真要將錯就錯,嫁給旁人?」
我愛慕宋懷瑾這件事,全京城皆知。
顧南卿從邊關渾身是傷地回京時,我找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婚。
退婚自然沒成,後來我被爹爹關在府中禁足,被人強押上花轎和顧南卿完婚。
上輩子的我面對顧南卿的質問,冷聲說是。
向來天之驕子的少年郎卻朝我彎了脊梁,渾身上下皆因憤怒而顫抖著。
他看著我和宋懷瑾郎情妾意,狼狽地逃出門去,隻留下一句:「沈棲月,哪怕你今後受了委屈,我再不會管你。」
顧南卿知道我對這樁婚事並不情願,倘若來時的路上有人同他說錯嫁一事是我一手促成,怕是連他也會信上三分。
蓋頭之下,我隻能看見他殷紅的喜袍和落雪的雲頭靴。
我朝他探出手去,揪住他衣擺,抱了個滿懷。
衣衫沾了雪,有些冷。
我語氣悶悶,故作埋怨:「顧南卿,你怎麼才來啊。」
渾身戾氣驟然間消散,他安靜了好一會,這才將身上的大氅解下,將我裹得嚴嚴實實,抱著我往外走去。
輕雲騎紛沓而至,包圍了整座王府。
沒有人再敢阻攔。
落雪紛飛,我隻能借著蓋頭的縫隙,看見他清晰俊冷的下颌。
他隻默默抱緊了我,頗為氣苦地抿唇。
「嗯,怨我。」
3
我和沈枝意被私下裡換了回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顧南卿說他在看見下轎的新娘時就察覺到了不對。
為了我的名節,他沒有當眾挑破,隻尋了借口躲過拜堂,便匆匆朝懷王府趕去。
回侯府的路上,我小聲問他:「顧南卿,你是怎麼發現新娘不是我的啊?」
顧南卿冷哼一聲:「身高不對、氣味不對,哪哪都不對。我還以為你為了逃婚,隨意尋了個丫鬟來搪塞我。」
他的聲音一頓,語氣如常平靜:「來時路上有人和我說你想要將錯就錯嫁給懷王。如今想來,上錯花轎一事絕非偶然。」
他掃開了滿床的蓮子花生,將我放在了柔軟的喜被之上。
我的殷紅蓋頭被他掀開,時隔多年,我終於再次看見顧南卿。
他的紅衣早就被雪色侵滿,榴紅的唇珠被雪色映襯著更加潤澤。
記憶中的少年郎依舊意氣風發,隻是他看向我的目光卻是一僵。
顧南卿眉宇微蹙,唇線慢慢繃直:「你的臉色怎麼這樣蒼白?」
他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宋懷瑾給你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我看著他隻是搖頭,摁住隱隱作痛的腹部,說沒事。
聽到宋懷瑾聲音的那一刻,我的小腹就開始疼了。
因為宋懷瑾曾經為了沈枝意,生生剖開了我的肚子。
上輩子,我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將我從湖中救起的懷王宋懷瑾。
為了嫁給他,我同爹娘鬧了許多次。
京中的姑娘私下裡都笑我瘋了,放著大好的婚事不要,非要嫁給一個不受寵的落魄皇子。
錯嫁之後,因他已有未過門的正妃,所以縱使我是相府嫡女,卻也隻能做他的側室。
我為宋懷瑾中過毒,挨過刀。
也曾為了求神醫出山救他,在雪地裡跪了整整三日,險些把自己的身體凍壞。
我陪他走南闖北,收買人心。
後來的他從落魄皇子變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沒有人再敢瞧不起他,也沒人再敢折辱他。
被封為貴妃的我也如願有了身孕,一切似乎都在好轉。
直到臨盆前,我這才知曉他與庶姐早就暗通款曲。
那年落水相救是他蓄謀已久,後來的錯嫁隻是為了更好地把沈顧兩家捏在手心。
顧南卿在與戎人交鋒時失去蹤跡,生死難料。
宋懷瑾為了奪得顧府的權勢,便將早已是顧夫人的沈枝意納在宮中,藏了許久。
我臨終前,沈枝意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居高臨下,有些倨傲:「妹妹,我雖遲遲無法懷上陛下的骨肉,可是陛下疼我憐我,要將你腹中的孩子交給我來養。」
那時的我難產,宋懷瑾便命人剖開了我的肚子。
我愛了宋懷瑾一輩子,最後隻得到他一句「去母留子」。
被生生剖開的疼痛仿佛要斬滅我的魂魄,我已經疼到流不出半分眼淚了。
我的目光落在沈枝意衣衫上的繁復樣式,她得意一笑:「外邦獻上的雲錦,價值千金,陛下全賜給我了。」
血腥味刺鼻,可我為了宋懷瑾修習多年醫術,依舊聞出了她衣衫拂動間的那抹濃厚的麝香氣味。
我看著她,扯開唇笑,「姐姐別急,你我很快便能團聚了。」
宋懷瑾不愛任何人。
他隻愛他自己。
4
顧南卿為我忙前忙後,還喚了大夫替我問診。
最後自然什麼都沒診出來,大夫在顧南卿的冷冽目光下隻好開了些鎮定安神的方子。
上輩子錯嫁之後,顧南卿被族人押著同沈枝意成了親。
成親的當晚,他便借由軍務自請離京,將沈枝意丟在府中,駐守邊關再也沒回來。
我有孕的消息傳開時,顧南卿出現在那年宮中的除夕宴。
那時我懷胎不穩,擔憂腹中胎兒會出差錯,便早早離席。
我們在途中相遇,他隔著紛飛大雪望了我一眼,腳步頓止,沒有半分逾矩。
滿心痛意沒入脊梁,他卻也隻留下一句:「天寒傷身,娘娘還是多加件衣裳。」
第二日,阿娘入宮探望,帶了個醫女照顧我的起居。
後來我才知道,醫女是顧南卿的人。
顧南卿怕我遭人暗害而不知,又怕我為了和他避嫌不肯收用,這才安排好一切將醫女輾轉送到阿娘面前,讓她護我周全。
燭火晃動,將他的輪廓都照得柔軟幾分。
我牽過顧南卿的手,將他拉到床榻邊,說:「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先前受了驚嚇。」
交疊的廣袖如雲,顧南卿眉間鬱氣未散,卻在意識到此刻我攥著他的手時明顯一頓。
他低垂下眼睫,手腳慌亂地起身,語氣有些生硬:「方才形勢混亂,我先出去安撫賓客。你……」
他的聲音低下來,唇角弧度壓也壓不住:「你在此等我,有事便讓下人喚我。」
是落荒而逃。
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耳尖的那抹紅,耐心地等待丫鬟扶我出去重新拜堂。
可惜我沒等到我的丫鬟,而是等到了顧南卿再次翻窗而入。
他從懷中拿出包好的糕點,一把塞進我手心,「墊墊肚子。」
尚還溫熱。
明明這便是他的府邸,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正門,也可以吩咐下人來送。
卻偏偏心虛似地翻窗。
他看著我把糕點吃完,又翻窗走了。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因不遠處前來的丫鬟而生生止住了話頭。
直到所有繁復禮節終於結束,顧南卿用玉如意再次挑開了我的蓋頭。
他的目色極明,比寒夜裡的燭火還要明亮。
那句回旋在唇邊許久的話語終於在此刻窺見天光。
我彎了眼睛,對他說:「小侯爺,今日嫁你,我很歡喜。」
5
天色未明,我和沈枝意上錯花轎的事便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顧南卿為了我的名節,隻說是新娘身子不適,推遲了拜堂。
就連後來他來尋我,也並未聲張。輕雲騎在暗處包圍了懷王府,除了懷王府的府衛,再無旁人察覺。
如今不到一日,我和沈枝意錯嫁的事卻傳得沸沸揚揚。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饒是如此,顧南卿的爹娘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隻說怕我受了委屈。
歸寧在即,我滿眼困頓地看著鏡中梳頭丫鬟替我梳頭。
有人扶正了我昏昏欲睡的腦袋。
昏黃銅鏡裡,顧南卿託住了我绾起的發,殷紅口脂隨他指尖在唇上暈染開來,留下一道明豔的、稍顯奪目的痕跡。
他的眼睫微微垂著,帶著微翹的弧度,模糊銅鏡之下看著專注極了。
我忽然想起來,其實我曾經也是喜歡過顧南卿的。
那時候京中不少姑娘都愛慕他,每每策馬而過時,總是有含羞帶怯的小娘子朝他砸香囊和帕子。
那年上元節,他給我贏了一個兔子花燈。
姑娘們的香囊帕子全都被少年輕盈地躲身而過,他誰也沒理,兀自把花燈拋進我懷裡。
盈盈火光將他的瞳孔照得透亮。
那時候心跳躍動的頻率,和此時此刻一模一樣。
不論是鋪天蓋地的熟悉氣息。
抑或此刻驟然對上的那雙漆黑眼睛。
都同樣令我心悸。
我莫名覺得耳根有些熱,匆匆躲閃掉他的視線。
看著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起來,我更惱了。
角落裡的丫鬟見狀都在偷偷笑我,我故作鎮定地閉上眼睛。
我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如果不是後來他……
算了,不提後來。
6
一早上我都沒理顧南卿。
他倒是毫無察覺似的,一會給我端茶喂點心,一會給我擋雪攏衣。
馬車和懷王府的車撞上時,手爐險些被我丟了出去。
顧南卿把手爐安安穩穩地放在我手心,掀開車簾前還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瞪得一頭霧水,車外的飄雪裹挾寒風,從撩起的車簾縫隙中灌入些許,驅散了原先的溫暖氣息。
就連原先被顧南卿暖熱的手都開始有些泛冷了。
明明他才剛離開,我竟有些不習慣。
一陣假意寒暄之後,宋懷瑾讓我們的馬車先行。
宋懷瑾向來睚眦必報。
如今他落魄,自然願意在權勢煊赫的長寧侯府面前示弱,退居次位。
但他會一筆一筆記在心裡。
就像凌遲當初折辱他的太監那般,他可以委曲求全隱忍不發,待他得勢後,再十倍百倍地討要回來。
況且,懷王府和長寧侯府根本不在同一個方向。
今日就連兩府馬車相撞,都絕非偶然。
果不其然,就在顧南卿回身踏上馬車的那一瞬,圍觀的百姓中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沈二小姐愛慕懷王一事人盡皆知,聽說前日沈二小姐為嫁懷王故意坐上了懷王府的花轎,還是小侯爺把她捉回來的。」
周遭嘈雜起來,想來這樁鬧劇很快便會成為全京城百姓的飯後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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