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根本不是自盡的,他從沒貪過一兩銀子,哪來的畏罪呢。
是姜衍,他以欽差的身份拘禁了我們全家,又帶人抄了我家的府邸,最後用一把大火燃去所有的痕跡,將貪墨的名聲扣在了我爹頭上。我爹死了,他辛苦經營的海上商道,就能落在姜衍手裡了。
我的丫鬟替了我,府裡的下人拼死將我送了出去。我沒命地逃,困了就蜷在樹下睡一覺,餓了就摘野果子來充飢。飢寒交迫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昏倒在了一個什麼地方。
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軟的床上,有個小姑娘坐在我面前,笑眯眯地問我願不願意到宋府做事。
後來我知道,她是淳安知縣的女兒,叫宋嵐珊。我瞞下了自己的身份,用了我娘的姓氏。那天陽光很好,窗外綠草茵茵,我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紀茵兒。
兩年後,嵐珊入京選秀,被留在了宮中。我就隨著她一起,住到了一方小院子裡,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偏安一隅過我們的小日子。
嵐珊很喜歡皇上,她的位分低,每次雖然隻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卻能一個人開心好久。晚上睡覺時,她就和在江南時一樣,拽著我一起躺在床上,嘰嘰咕咕說上半宿她心中的萌動。
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就因為多替我爹說了句話,成了貴妃的眼中釘,被發落去了冷宮。我眼睜睜看著她鮮活的生命在流逝,枯萎,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一直聽我娘離開之前的話,不要報仇,要努力地活下去。可自我在中秋宴上看到姜嫣然的第一刻起,我就後悔了。憑什麼,忠良枉死,作惡之人卻能活得悠然坦蕩。該下地獄的人,就不該在人間興風作浪,既然沒人送他們入地獄,那麼,我來。
皇上暗中提審了方書妍一次,回到寢宮後,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當天晚上,他指派了個心腹,秘密調取了當年徐靖貪墨案的卷宗。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我卻什麼都知道。病好之後,我繼續做我的寵妃,照常領著星星去重華殿請安,逢人就笑臉相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明徽處理政事時,我就在一旁侍候筆墨,我柔婉乖順地依附著他,卻暗暗在觀察,徐靖的卷宗究竟放在哪。
到底讓我尋到了痕跡。在書房東側架子的最高處,有幾本泛黃的舊卷,書脊上的字斑駁磨損,但一個「徐」字卻隱約可見。
趁趙明徽在前殿議事時,我悄悄潛入了他的書房,踮起腳尖,去夠那幾本我覬覦已久的案卷。
架子很高,我費力地用指尖一點點把案卷往外挪,卻一個不經意,案卷哗啦啦地從高處墜下來,散落了一地。
這卷宗中,卻還夾著許多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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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張地蹲在地上,將散了滿地的信件斂起來,生怕方才的聲響引來在殿外值守的宮人。可當目光落在信封上「致君安啟」幾個字時,我卻遲滯了起來。
這些信,看著莫名熟悉。
我屏住呼吸,隨便拿起一封將其中的信紙抽了出來,紙箋上清秀稚嫩的字跡,映入眼簾。
信中寫的盡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可在那個年歲的小女孩心中,卻都是能歡喜或憂愁很久的大事。信看到最後,落款處「晚晚」兩個字,像是兒時不醒的舊夢。
我的心怦然顫了一下。
溫熱的潮水漫上眼眶,我一封信一封信地看過去,晚晚,全都是晚晚。
可看到最後,有一個信封的字跡與其他的卻不盡相同。那封信的封口沒有被啟開,似乎從來都沒有寄出去過。
我撕開了信封,其中薄薄的一張信箋落了出來,隻有寥寥幾個字。
「晚晚,很想再與你說說話,可是這封信卻再也寄不出去了。我贏了,我接替了我爹的位子,坐上了天底下最高的那個位置。我看似成了這世上最尊貴的人,可我自己卻知道,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娘,沒有爹,沒有兄弟,甚至也沒有你。
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的模樣,然後一個人,繼續在這條路上孤獨地走下去。如果你的魂魄無處所安,那就到我這裡來駐一駐腳,在人間,小灰還在努力地活著。忘了告訴你,小灰的名字,是趙明徽。
山高水長,願君魂安。」
我雙手捧著信,仿佛手掌間託著的是我逝去已久的少年時光。
我看得太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有腳步聲走進了書房。
「你在做什麼?」趙明徽的聲音中透著森森寒意。
乍一下被撞破了塵封已久的秘密,他神色中的壓抑像是山雨欲來前最後的沉寂。
我站起身來,張了張嘴,可有太多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奪過我手裡被撕開的信封,沉聲道:「你先出去。」
我卻是笑了。
我拾起地上厚厚一沓舊信,拿起一封說:「這一封是小灰對晚晚說,他父親送了他一匹小紅馬,晚晚回給他,這匹小馬叫什麼名字好。」
我又抽出一封:「這封是晚晚抱怨說,她想和哥哥一起騎馬射箭,不想被娘拘在房間裡彈琴繡花。她卻沒有告訴小灰,第一次騎馬她就磨破了手,回家之後疼得哭了一個晚上。」
「還有這一封,晚晚說她鄰居家的小公子好像有點喜歡她,有事沒事就來給她送吃的。可晚晚卻煩死了,她覺得那個小公子長得不好看,一點都不想和他玩。」
一樁樁,一件件,書寫的都是在飛逝的流光中留下的印記。
趙明徽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墨深的眼眸中落下了點點碎星。
他喉結顫了顫:「晚晚……你是晚晚?你還活著?」
我搖了搖手中的信,含著淚笑道:「本來是快死了,但想到還有封信沒給小灰回呢,就又活過來了。」
他走過來,很輕很輕地把我環在他的臂彎間,低聲說:「晚晚,我想你想了好久,好久。」
我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滴落到玄色龍紋中,轉瞬便了無蹤跡。
「謝謝你。謝謝你還記得我啊。」
連我自己都快忘了,十四歲之前的徐晚風,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趙明徽把我抵在書案上,託著我的後頸,溫柔而綿長的吻闖入我的氣息,帶著許多年的繾綣與眷戀。
我撫著他的肩膀回應他,深情又專注。唇舌間遊蕩著絲絲甜意,我輕聲問:「是不是徐晚風回來了,紀茵兒就要失寵了?」
「哪那麼多廢話。」
他的耳垂紅得發燙,直接把我抱起來,往珠簾深處走去。
像遊魚在水底輕啄,水面上蓮葉輕顫,連帶著荷花粉瓣散落,纏綿交錯。
我恨不得將自己後半生所有的柔情,一股腦地全捧給他。
那天晚上我留宿在了重華殿,即便是當年佳貴妃聖寵獨攬,都沒有在皇上的寢宮中流連過整夜。
第二天我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趙明徽躺在我枕邊,淺笑著用手指撫過我的眉眼。
我心中一驚:「什麼時辰了?」
他怎麼沒去上朝?我坐起來就要伺候他更衣。
他把我圈進懷裡,黏著我說:「我說自己病了,今天不去了。」
我在他肩上輕捶了一下:「君王不早朝,那臣妾不成了魅惑主上的妖妃了?」
「就一次。」他低低地在我耳邊笑著,「朕今天就想當個昏君。」
我在他的臂彎枕了一會,拉了拉他的衣角,喚了句:「陛下。」
「嗯?」他輕輕揉著我的肩膀,「叫我明徽。」
但我還是不太敢。趙明徽是大周的皇帝,小灰才隻是我一個人的。
我坐起身來,很認真地看著他說:「皇上,我爹是冤枉的。」
他也坐了起來,我們倚著牆,並肩坐在青紗帳裡。
「但我看了卷宗,很難在其中找到姜衍栽贓徐靖的證據。這個案子要翻,並不容易。」
我抬頭看他:「我就是證據。我爹不是自盡的,是姜衍殺了他。」
趙明徽審視著我:「你想要姜衍償命?」
我沒有躲避他的目光,直言道:「皇上不也想罷了姜相嗎?如果翻了我爹的案子,姜衍必敗。我就是替皇上扳倒姜相的那把刀。」
「晚晚。」他扶住我的肩,「我不想讓你做我的刀,但我想做你的鎧甲。姜衍手裡現下還拿捏著京城的布防,我動不了他,也不能動他。但你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還徐家一個公道。但若要以犧牲你為代價,我決不答應。」
我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點了點頭。我們才剛剛團聚,我不想相聚的起點就是別離。
日子好像還和從前一樣,又好像有了一些不一樣。趙明徽仍然會到棲霞宮去,他宿在佳貴妃那時,我還如往常一樣,先哄星星睡著,再躺回自己床上。
隻不過,從前就平平淡淡地一覺睡過去,現在卻會睜著眼,一直睜到天明。
我想起姜嫣然問我的那句話,他在寵幸別的女人時,我是怎麼忍住不難過的?我忍不住不難過,即便我知道他隻是在逢場作戲,我依舊會很難過。
趙明徽在慢慢架空姜衍的權力,從江南到漠北,從中央到地方,都安插進了他的心腹。我相信他對我的承諾,我可以耐著性子等待,甚至可以學著和姜嫣然和睦共處。
如果,姜嫣然沒有傷害到星星的話。
冬月,御駕遷至西郊行宮暫居,我與嘉慧公主還有佳貴妃隨駕。
行宮後山上有一方雪潭,到冬天結了厚厚的冰。對岸是一大片梅花林,凌寒吐豔,冷香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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