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還別說,這麼一想,田宓頓時覺得騎車也挺幸福的,人果然都是比較出來的。


  零下二十幾度,對比H省本地的氣溫來說,並不算最冷。


  但對於田宓來說已經足夠刺骨了,所以她隻敢在地上賴幾分鍾,便起身繞著站臺溜達,時不時跟小張聊聊部隊的八卦。


  滴水成冰的環境裡,凍僵的不止人體的溫度與思維,田宓甚至覺得時間也被凍的放慢了腳步,不然怎麼會這麼難熬?


  就在田宓第N次看向手表,算計著時間時,耳邊突然聽到了“突突突”的聲音。


  是拖拉機!


  田宓跟小張都順著聲音尋去。


  果然有一輛拖拉機往這邊開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看清楚拖拉機模樣的田宓漸漸睜大了眼鏡,甚至懷疑起眼前的是不是拖拉機了。


  這未免...也太大個了。


  更誇張的是,拖拉機上面居然還有封閉的車廂。


  “是尤特茲。”


  “什麼?”田宓看向小張。


  小張眼神亮晶晶解釋:“這是羅馬尼亞進口過來的中型拖拉機。”


  田宓似懂非懂,當然,此刻她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火辣辣的,相較於小張單純的欣賞,她則想著搭上順風車的可能性。


  田宓是個感想敢做的姑娘,等拖拉機真的在車站不遠處的公路上停下來後,她心中歡呼。

Advertisement


  不用懷疑了,這一定也是來接人的。


  果然,又過了一兩分鍾,從高大的拖拉機上面跳下來一個男人。


  等人走進後,田宓才看清對方的長相,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身形精瘦,腰背卻很是筆直,面相有些嚴肅。


  他也看到了田宓兩人,視線在兩人身上的軍大衣上停留了一瞬後,面色明顯緩和了不少,主動開口:“小家伙們是島上部隊的?”


  這一聲小家伙叫的田宓面上都囧了囧:“我們是部隊的,大叔是哪個農場的嗎?”


  “六五二農場的。”大叔說著抽出別在腰間的煙袋,避著風點火。


  等他抽了一口,田宓才繼續問:“大叔,您貴姓啊?


  “小丫頭想搭車?”


  被人家一眼看透企圖,田宓也不怵,她笑道:“是啊,我們過來接人的,要是能搭上車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主要還是天快黑了,如果自己騎車回去,就得打著手電筒摸黑了。


  到時候風吹的樹林沙沙作響,時不時的再來幾聲狼嚎,哪怕沒有危險,多少也叫人毛骨悚然。


  大叔又抽了口煙,輕咳兩聲才眯眼道:“我姓胡,等下將你們的車放到拖拉機車鬥裡就行。”


  這是答應了,田宓眼神晶亮:“謝謝胡大叔!”


  胡大叔擺擺手:“順路罷了。”


  這時候的人大多熱情,別說順路了,有時候就算是相反的方向,但被人求助時,也是能幫盡量幫。


  因為回程的腿保住了,蔫噠噠的田宓再次滿血復活,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大叔聊著天。


  胡大叔瞧著不大好接近,但真的聊起來,是個很樸實的人。


  尤其在她有意透露出自己丈夫,跟六二一農場的場長程朗是好朋友後,胡大叔的態度就更親近了幾分。


  三個人站在一起聊天,時不時的再圍著站臺溜達幾圈暖暖身子,還沒走上幾圈,就聽到了蒸汽火車呼哧帶喘的熟悉鳴叫聲。


  “來了!”田宓立馬探頭張望。


  火車的速度很快,方才還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隻十幾秒的功夫,就慢慢的停在了幾人的跟前。


  剎車的聲音很刺耳,但田宓已經顧不上了,她讓小張看著自行車,又跟胡大叔打了聲招呼,便快速的往三妹車廂的位置跑過去。


  在滬市上車之前,田宓有跟三妹通過電話,讓她到達終點站的時候乖乖坐到車窗旁等著自己。


  田宓無視不斷從車窗裡翻出來的行李與旅客,隻顧往後面跑,很快就看到了往外面探頭探腦的田芯。


  “三妹!”


  田芯正有些惶惶,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心中一喜,立馬將腦袋往窗外又探了探,然後就看到了快跑過來的二姐。


  見到人,小姑娘眼眶瞬間就紅了,不安了一路的心,也總算安定了下來,她趕忙揮手:“二姐,二姐!我在這裡!”


  “我看見你了!”話音落下沒幾秒田宓就來到了車窗口,她歡喜的衝著快要哭鼻子的妹妹招手:“快出來,姐接住你。”


  “哎!”在熟悉的二姐跟前,田芯又找回了膽子,她先將行李從窗戶口遞了出去,然後整個身子也跟著鑽了出來。


  等她被姐姐半抱著放到地上,對上旁邊從車門口出來的乘客的視線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坐的是臥鋪,根本不用翻窗出來的。


  不過...誰管她呢。


  姐妹倆相視而笑,然後合力拎起包袱往站臺跑去。


  因為搭到了順風車,一行人比預計的要早一個多小時到達市招待所。


  田宓本來是想請胡大叔去國營飯店吃一頓飯,以示感謝的,卻不想人家怎麼也不願意,最後還嫌煩的直接開著拖拉機走了,委實叫人哭笑不得。


  沒有機會請胡大叔吃飯,田宓卻在國營飯店請小張跟三妹搓了一頓。


  其實她更加懷念查幹大叔的烤全羊,無奈查幹大叔隻接熟客,再一個,他們都不是本地口音,大晚上的,她多少有些不放心,連澡堂子都沒帶三妹去。


  當然,田宓覺得,以三妹害羞的程度,讓她進澡堂子,可能還要做心理建設。


  所以,吃完飯,姐妹倆簡單梳洗後,就回了房間。


  “路上怎麼樣?有遇到欺負你的家伙嗎?”


  田芯躺在三姐的身邊,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沒有,每天都有乘務員過來,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好,在外面的時候,咱們就算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容易被人欺負。”才一個月左右沒見,三妹不知道是不是重返校園的原因,還是到了發育的年紀了,不僅比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白了不少,就連個子好像也竄了一點,瞧著應該有163164釐米左右了,漸漸有了大姑娘的風採。


  尤其她滿心信賴的看著自己的時候,真真叫人心頭發軟。


  再大一些,不知道要招了多少人的眼。


  田芯打了個哈欠:“嗯,我知道呢,來的時候,爸還有四妹都跟我交代了很多。”


  聞言,田宓莞爾,這丫頭...完全不覺得被妹妹管著有什麼不對:“困了就睡吧,明天早上就能坐車去見大姐了。”


  “大姐好不好?”田芯的確困了,雖然一直被乘務員照顧著,但她從來沒出過遠門,這一個星期都不敢熟睡。


  但提到大姐,她還是強撐著精神擔心問。


  大姐結婚的時候,她才三歲多,哪怕後來去隨軍那會兒,她也才八九歲,根本不記得大姐是什麼樣的性格了。


  “特別好,像媽媽。”田宓一口咬定。


  卻不想,這話一出,田芯整個人都僵住了。


  田宓趕緊解釋:“不是咱們的媽,就是那種對孩子特別好的媽媽。大姐像那種媽媽。”


  雖然被好幾個‘媽媽’繞的有些暈,但田芯聽出來了,大姐人很好。


  後面為了安三妹的心,田宓又跟妹妹具體列舉了大姐的各種好。


  溫暖的被窩是安撫疲憊的搖籃,兩人說著說著,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成功接到三妹,田宓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後,整個人神清氣爽的,還有功夫幫妹妹收拾了一下。


  這幾年外面的大環境緊張,部隊倒還好,尤其他們這邊偏僻,所以很多東西並沒有那麼講究。


  田宓給三妹編了兩條松松垮垮的麻花辮,叫本就乖巧的姑娘瞧著更加乖巧幾分。


  她往後退了幾步,細細打量,然後滿意的點頭。


  嗯,有個漂亮乖巧的妹妹,裝扮時就像是打扮洋娃娃一般,滿滿的成就感。


  姐妹倆穿戴梳洗好,又收拾好包裹出了門。


  與小張碰頭後,三人又出發去了國營飯店吃了早飯,才往汽車站而去。


  田芯將腦袋縮進大圍巾裡,緊緊跟在二姐身邊。


  她這會兒的心情比田宓剛來的時候還懵逼,因為她完全沒想過,世界上還有這麼冷的地方。


  要不是爸爸跟姐姐們都給準備了衣服,田芯覺得她真的扛不住...


  田宓這一次起的早,趕上了最早一班往鎮上去的班車.


  再加上今日天空作美,汽車一路暢通,四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鎮上。


  一算時間,說不得還能趕上早上的採購車,於是三人便又一刻不停的往採購點狂奔,好在雖跑的呼哧帶喘的,到底在發車前幾分鍾爬上了車。


  車上已經坐著一名軍屬,是方營長家的王春花,見到她們三人,她立馬往裡面讓了讓,嘴上還不忘笑說:“瞧瞧,這也太趕巧了,我還以為你們來不及了呢。”


  “是挺巧的,我這一路跑的。”田宓讓妹妹挨著王春花坐,自己則挨著小張。


  部隊裡都知道,田家又有姑娘要登島,隻是這一次是過來當兵的。


  王春花最是喜歡八卦,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個消息,她一雙眼睛盯著身邊的小姑娘來回打量:“這就是你妹妹吧?多大了?叫什麼名兒啊?”


  田宓拍了拍妹妹:“叫田芯,過年就17了,是我三妹。”


  說著又看著田芯:“三妹,你喊春花嫂子就行。”


  田芯扒拉下圍巾,抿了抿唇,努力揚起一個腼腆的笑:“春花嫂子好。”


  王春花...


  怎麼說呢,王春花的心情很復雜。

潛力新作

軍訓手撕網紅室友

大一開學,宿舍有個顏值網紅,大家都喜歡圍著她轉。除了 我。她們在背後罵我不合群。軍訓時,我乳糖不耐受沒喝網 紅室友請的奶茶,因為這事她們要霸凌我。

現代言情 · 17123字

紅豆生民國

"為調查一樁懸案,上海灘紗業公子賀雲欽偶遇聖約翰女學生虞紅豆。 未成親前,賀雲欽謀妻、護妻、奪妻。 成親後,賀雲欽撩妻、寵妻、愛妻。"

現代言情 · 346282字

殺死那個修仙者

我穿書了,穿成一個非常漂亮的路人甲。 在文中,雖沒有我的名字,但處處都有我的身影。 師尊被邪魅嗜血魔君擄到魔宮,我在魔宮床下睡覺。 「你說,你的那些徒弟們知不知道我們這麼爽?」 我:謝謝,我不想知道。 師尊被陰暗病嬌小徒弟壓在課桌上,我在一旁睡覺。 「師尊,小聲點,要是吵醒了師姐就不好了,你說呢?」 我:謝謝,我已經醒了。 師尊被鬼畜變態的妖帝囚禁在刑具小黑屋。

短篇虐戀 · 24143字

六出

上一世,和竹馬訂婚的前一個月,我們共同的青梅將他堵在了家門口。 她哭著說這麼多年其實一直喜歡他,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 竹馬沒答應,後來我們順利結婚,她卻一直沒有放棄。 直到白月光熬成了剩米粒,曾經擦不幹凈的蚊子血在男人心頭變成了硃砂痣。 她興沖沖懷著孕來宣告主權,拉扯間將我從樓梯推了下去,頭破血流。 恍惚中,我看到竹馬和他媽媽沖過來,扶著她,小心翼翼關心是否動了胎氣。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高中時期。 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這一次,一切都將不一樣。

現代言情 · 1726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