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出意外的,四妹田雪最終沒有選擇過來,她放心不下弟弟向陽。


  電話中,小姑娘的聲音比往日明顯輕快很多:“...二姐,我知道你跟大姐不放心我,但爸已經同意二姐夫的建議了,等三姐出發去你們那邊,就會跟爺奶他們談,到時候咱們離他們遠遠的...再過幾年吧,等小弟大幾歲我再去找你們...哎呀,反正我不會吃虧的,我現在已經知道怎麼對付王紅豔了,大姐夫跟二姐夫都教過我了,大姐夫還給我介紹了幾個可以尋求幫助的人...不是我吹牛,就王紅豔那腦子,現在都不夠我玩兒的。”


  這話田宓相信,四妹那腦子是真靈活,小人精似的。


  但同時,她心裡又有些無語,不管是自己丈夫,還是大姐夫,這麼教小朋友,四妹將來得長成什麼模樣?


  再一個,小丫頭的年紀是明顯的弊端,再是聰明,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有時候也是一文不值。


  左思右想,田宓決定回去就給四妹寫一封信,在上面詳細寫上後世小說中,各種狗血惡毒的故事,好讓她有更多的防範心...


  父親的電話,是大姐接的,田宓也沒有走開,緊挨著話筒,聽兩人的對話。


  三妹要過來,以她那膽子,獨自上路肯定不行。


  所以,田紅星決定親自送人去滬市,等將人送上火車,再請潘躍跟列車長還有乘務員打了招呼,他再回去。


  田宓對著話筒建議:“爸,去滬市的時候,帶著四妹還有小弟一起,這是個好機會,剛好可以讓他們去大城市開開眼界。”


  田紅星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同意:“那得費多少錢?”


  墊腳努力聽著的田雪立馬道:“我有錢。”


  “你哪來的錢?”


  田雪嘿嘿笑:“二姐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百塊錢應急,哦...我跟三姐一人五十。”


  說到這裡,又覺得不對,她立馬回頭,拍了拍弟弟的腦袋:“二姐說了,等你長到我這麼大,也給你五十塊。”


  最大的面額,隻在過年時擁有過一毛錢的向陽小朋友眼睛瞬間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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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完了...突然有些算不過來,五十塊錢啊,那能買多少顆彈珠啊?


  田芯則是眼睛瞪的溜圓,磕磕絆絆問:“我...我也有?我怎麼不知道?”


  田雪撇了撇嘴:“告訴你,你能憋住不告訴咱媽嗎?”


  她不能,田芯蔫噠了。


  田紅星心情卻很是復雜,他給了宓丫頭一百塊錢置辦嫁妝,不想她到了那邊就給寄了回來,還多寄了一百。


  更叫他沒想到的是,宓丫頭居然還給了三丫四丫一人五十塊,這錢用來做什麼的,他不用問也清楚的很。


  思及此,田紅星眼底漸漸浮現起堅毅。


  他的確...不能再叫孩子們失望了。


  一個人可以無恥到什麼程度呢?


  田宓二十來年的人生中,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


  就如姐夫預料的那般,第二天一大早,借著戰士們出操的機會,錢勝恬不知恥的,使用了部隊的播音室大喇叭,聲情並茂的朗讀了一份,處處是他的錯,卻又處處無辜受害者嘴臉的檢討書。


  從他那篇攏長的,茶藝十足的道歉信中,田宓總結出了兩個大意。


  一是他對葛雲這兩年來一直呵護有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們更是夫妻恩愛,從未紅過臉,更別提動手了。


  再一個就是,這一次的事情,他也是被妹妹蒙騙了,才會衝動之下,給了妻子一巴掌。


  最後,又反復表明,現在的他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後悔和自責之中。


  更惡心人的事,他讀完了道歉信後,還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頻繁出現在眾人面前,讓所有人看清楚他現狀的悲慘。


  用意也很明顯,就是要告訴大家,他雖然在妹妹的挑撥下,衝動的打了妻子一個巴掌,但他也得到了教訓,甚至瞧著比妻子受到的傷害重上十倍不止...


  這事在田宓這些個知道內情的人看來,委實膈應人。


  但架不住更多的人習慣性的同情‘弱者’。


  是的,被打成豬頭三,更有可能被葛家離婚踹了的錢勝,一大早忙活了幾個小時,形象已經扭轉回來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是唯結果論的,在他們看來,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打架吵架什麼的,都是小事...錢勝動手打人是不對,但他也受到十倍的教訓了。


  在外面轉悠一圈,聽到家屬院裡面,已經有一半人,看好葛雲回來好好跟錢勝過日子的神奇觀念後,田宓簡直氣的夠嗆。


  當然,更加惡心的還在後面。


  錢勝跟部隊裡請了半個月的假期,說是養傷,順便帶著妹妹去葛家負荊請罪,再接妻子回來。


  他們兄妹離開時,有意將動靜弄大,田宓也在這時候看到了錢晶晶。


  短短一個晚上不見,也不知道錢勝做了什麼,如今的錢晶晶整個人就如同是隻驚弓之鳥。


  臉色蒼白如紙,渾身上下,之前那張揚的氣勢更是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田宓不懂,錢勝將事情鬧的這麼大,簡直像是唱了一場大戲,更是將大多不知全貌的戰士家屬們當成傻子利用,他就不怕汪旅跟柳旅長厭惡嗎?


  不管在什麼行業,被頂頭上司討厭,傻子也知道,日子會不好過吧。


  這份好奇,在晚上的時候,姐夫給了準確的解釋:“錢勝這幾年是不用想升職了,打媳婦兒這事到底不光彩,所以,他隻能抓住眼前能抓到的利益,就比如賣一波慘,起碼能扭轉大多人對他的印象,再然後,他應該會尋找機會調離836部隊。


  到時候,在新的環境裡,如果有機會升職,這一次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就起到了作用。


  毀譽參半的兩極化名聲,找找關系,對於他的晉升,也不會有太大的阻礙,說到底,這事就是家庭矛盾。


  嘖嘖...也算是精打細算後的出招了。


  當然,陳剛依舊看不上錢勝的‘聰明’,他始終認為這些是上不得臺面的小道。


  說的難聽些,就像是那陰溝裡的老鼠,永遠不敢站在陽光下,坦坦蕩蕩的行事。


  “他這樣的還能如願升職?”田雨氣的連連罵了幾句後,拍著桌子怒斥。


  陳剛熟練安撫:“別擔心,葛家老爺子雖然極為低調,卻是位響當當的人物,別看老爺子退休了,職位也隻到了正團,但他曾經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前途一片光明...隻是在一場戰役上,作為帶隊的隊長,葛老爺子以一人救下了整個小隊三十幾名戰士的性命,代價是右腿被炸到半殘,而被他拿前程救下來的戰友裡面,如今有好幾位都做到了司令員,以葛家的能耐,想要為難一個錢勝簡直易如反掌。”


  說到這裡,陳剛又諷刺一笑:“我猜,錢勝對於葛家老爺子的能耐隻了解了一星半點,否則,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葛雲動手。”


  聽完這段話,田家姐妹倆齊齊松了口氣,尤其是田雨,一臉爽快:“就該這麼做,不然真叫這樣的偽君子升上去,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情呢,要我說,他這樣的,最好給安排退伍了才好呢,簡直對不起他那身綠軍裝。”


  陳剛輕輕拍了拍妻子:“放心吧,其實按照錢勝那種精明不到正點子上的性子,就算沒有葛家的參與,過不了多久,一直得不到晉升機會的他,也會生出來貪心做錯事情,到時候,退伍都是奢侈,說不定還得去勞改。”


  怎麼說呢,結局真是大快人心,田宓覺得,她就喜歡看這種惡有惡報的。


  “對了...差點忘了,小雨同志,跟你商量個事情怎麼樣?”陳剛的畫風陡然一變,用幾乎是帶著討好的語氣看著妻子。


  田雨一口拒絕:“不行!”


  瞧瞧這態度,格外的斬釘截鐵呢,陳剛嘴角抽了抽,尤不死心問:“小雨同志,我話還沒說呢,怎麼就不行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尤其你這諂媚的模樣,不就是想要參加今年的冬泳比賽嗎?我不同意。”田雨是真不明白,這些個男人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麼冷的天,脫的就剩下一件褲衩,赤條條的就往冰水裡鑽,還說什麼爽快,呵...


  連續兩年沒能參加的陳剛,為此不惜抱著他不能下水,也不讓連襟下水的‘惡毒’心思,繼續努力:“小雨你看啊,今年老婁肯定也是要參加冬泳比賽的,到時候,作為嫡親連襟,我不去,是不是不大好?”


  “有什麼不好?反正小妹也不會同意妹夫下冰水玩命的。”田雨看都沒看妹妹一眼,一臉的篤定。


  不想田宓卻極為期待:“什麼時候開始啊?我同意啊!我也想參加呢!”


  陳剛...


  田雨...


第43章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在沉默中尷尬的滑過。


  很是有眼頭見識的陳尋小朋友, 率先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快速扒完碗裡的飯食,然後一手拉著弟弟, 一手夾著妹妹,“唰!”一下子,就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被莫名夾帶走的果果小朋友一臉懵逼,小胖手上還拿著肉骨頭在啃。


  陳剛清咳一聲,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 站起身:“那什麼, 小雨同志,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


  “給我坐著!”


  “哎!”


  田宓...


  不知道為什麼,膽兒不是一般大的田宓, 在這個大姐面前,卻總是不自覺慫包,像是...血脈上的鎮壓。


  尤其這會兒, 大姐瞪著自己一句話不說的時候, 她莫名心慌慌的。


  田宓被瞪的頭皮發麻, 漾起一個甜甜的笑,試圖講道理:“姐~...你忘了?我的遊泳技術可好了, 能在水下閉氣十分鍾呢。”


  這事陳剛還不清楚,聞言有些訝異的看向二姨子,然後總算想明白,她為什麼能將老婁從冰窟窿裡面救出來了, 能在水底閉氣十分鍾的人,可不多見。


  “啪!那能一樣嗎?啊?能一樣嗎?零下三四十度, 你以為在朝陽河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田雨不止大著嗓門罵, 還配合著死勁兒拍桌子。


  田宓沒有辦法跟大姐解釋, 四季溫度,對於在水下的自己沒有任何不同,說的直白些,這個天氣讓她去海裡泡著,比她在炕屋裡還要舒坦好幾倍。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天在水裡泡上二十四個小時。


  “大姐,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的,因為喜歡,所以不覺得冷,我在老家的時候,結冰的天也會下水遊泳的。”這話當然是假的,但為了後面的水底自由,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部隊要舉辦一年一度的冬泳比賽,這麼好的機會,簡直就像是人家把飯菜喂到了嘴邊,她要是還不懂抓住機會,簡直就太暴殄天物了。


  “爸媽能不說你?”田雨沒想到這死丫頭在家裡的時候,就這麼膽大包天了,雖然老家沒有北方這麼冷,但最冷的時候,也有零下七八度了。


  田宓眼神飄忽,嘀嘀咕咕:“爸媽不知道。”


  “你!”田雨“唰!”一下站起身,舉著雞毛掸子就朝著妹妹揮舞。


  沒想到妻子一言不合就開幹,本來悠哉看戲的陳剛趕緊放下茶缸起身欲攔:“小雨同志,你冷靜點,怎麼還動手呢?二妹都是結了婚的人了...”


  “你起開!”小妹腿腳跑的快,田雨追不著人,又嫌棄丈夫礙事,一把將人大力推開。


  毫無防備的陳剛踉跄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牆邊的條桌才穩住身子,他龇牙揉了揉磕碰到的腰,站在角落不再向前湊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人家親姐妹就是鬧著玩兒呢。


  自家妻子那雞毛掸子,平時揮舞的多厲害啊?家裡的猴孩兒們,哪個能逃得了,這會兒卻是次次落空,擺明了是嚇唬人的。


  “哎...大姐,不帶動手的啊,那什麼...醫學證明,冬泳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田宓同情姐夫一秒鍾後,繼續圍著桌子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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