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田宓懷疑,起碼有零下三十度了,但她心情不差,饒是北風呼呼,雪花砸人,她也還有闲情逸致到處打量。


  畢竟是將來要生活的地方。


  許是有部隊臨近的原因,她發現這處小鎮,瞧著倒是比路上遇到的大多房屋要整齊很多。


  遠遠的,她甚至還瞧見了一棟2層樓房。


  婁路回說,那是部隊招待所...


  採購車停靠的位置有一處小亭子,勉強能遮掩風雪。


  兩人走進後,田宓跺了跺腳上沾染的雪花,內心感慨。


  怪不得大姐八年沒回家,實在是太艱難了。


  她一個人輕裝上陣都有些扛不住,更何況大姐還有孩子。


  “腳冷?”


  “不冷!”下車的時候,許是坐久了,腳的確凍麻了,但艱難行走了幾百米後,她已經緩了過來。


  再一個,她腳上穿的靴子厚實防水,是男人特地帶給她的,包括身上的軍大衣。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婁路回準備充分,就她自己那雙老棉鞋,還真不一定能抗住。


  唔...對象這麼體貼,得加分。


  這般想著,她被自己逗樂,仰頭衝著人彎了彎眉眼。


  婁路回扯了手套,抬手將女孩長翹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上的雪花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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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跟著勾起唇,小姑娘似乎有魔力,瞧著就心情好。


  田宓不自在的眨了眨眼,沒話找話:“採購車什麼時候來呀?”


  也是巧了,她話音剛落下,就有發動機的嗡嗡聲傳了過來。


  她探頭,果然在白茫茫的雪霧中,看到了隱隱綽綽的汽車向這邊駛來。


  今天沒有太陽。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空更是黑沉沉、陰森森的。


  田雨忙碌了一整天,準備了好幾道硬菜溫著。


  眼瞧著天都快黑了,二妹他們還沒到,她心裡頭就有些急,撈起大衣裹上,又換了鞋,戴了帽子圍巾,將自己個兒裹的嚴嚴實實的,準備出門。


  臨走時,還不忘對著老大老二吼一嗓子:“媽去接二姨,你們看好妹妹,不許偷吃知道嗎?”


  老大陳尋已經13歲了,算是個小大人,聞言抱著妹妹一臉無語:“您快去吧。”


  嘿...臭小子還嫌她煩了,田雨笑罵兩句才推門出去。


  不想才走出去幾步,就遇到了下班回家的丈夫跟周建設,她熱情招呼人:“建設跟老陳先進屋暖暖,我去採購部瞧瞧。”


  聞言,陳剛皺眉:“老婁跟二妹還沒到?”


  周建設瞧了瞧天色:“估計是大雪,車不好開。”


  田雨也著急:“還沒到呢,我不放心,你倆先進屋,我去瞧瞧。”說著,便抬腳往外走。


  陳剛讓周建設先進屋,自己則大步跟上妻子。


  路上,田雨跟丈夫說了錢晶晶上門的事情,未了還感慨:“我瞧著那姑娘是個厲害的,葛雲日子怕是要難了。”


  “她為難你了?”以為妻子被欺負了,陳剛黑了臉,語氣有些不愉。


  錢家兄妹打什麼主意他心裡門清,他不管他們怎麼算計,但是把心眼子擺到自己妻子身上就是不行。


  田雨擺手:“那到沒有,為難我幹啥?沒仇沒怨的,人家都沒怎麼說話。”至於被人瞧不上什麼的,她不打算跟丈夫說,這點小事犯不上,畢竟錢勝跟丈夫還是戰友,兩人還得共事呢。


  得了妻子的解釋,陳剛卻依舊不滿意。


  但凡做政委的,哪個沒有幾百個心眼子,是以,就算錢家那姑娘什麼也沒說,他也能猜到她來自家的用意。


  陳剛不想將那些汙糟的小心思講給妻子聽,很快斂了眼底的怒意,抬起手扶在妻子的後背上,溫和道:“不喜歡就不要相處,他們家就是看上老婁了,估計是聽說了二妹的事情,過來打探情況的。”


  “看上就看上唄,來咱們跟前使什麼勁兒?她要有那能耐讓婁團喜歡她,也是她的本事,咱們再給小妹找一個就是,宓丫頭那麼好的姑娘,找個男人還不容易。”田雨抱怨,心底忍不住連婁路回都遷怒了幾分,小伙子長得太好也是麻煩事。


  “快快打住,這話不能說,老婁要是有旁的想法,還能專門去接人?更別提人出發前,還特地打聽二妹的鞋碼跟身高,專門給帶了保暖的衣服鞋子,可見人家對二妹有多用心,你這話就有些沒良心了啊,小雨同志!”說到最後,陳剛還玩笑式的告誡。


  田雨方才也就是氣上了頭,這會兒聽了丈夫的話,也覺得自己不該遷怒,趕緊道歉兩嘴:“唉...我的錯,我的錯,我這也是擔心二丫頭在那個錢晶晶手上吃虧,相比起來,我家田宓就是個傻乎乎的單純姑娘。”


  聞言,陳剛咧了咧嘴,沒吱聲。


  心裡卻是好笑,就憑著幾次電話中的簡單接觸,他就可以肯定,小姨子可不是個心眼少的主。


  當然,這‘心眼’二字不是貶義詞,而是褒義。


  人最禁不住念叨。


  這不,夫妻倆還沒走到採購處。


  遠遠的,就從彌漫的白茫茫中,窺見了熟悉的身影。


  沒辦法,整個836部隊,除了周建設,也就婁路回有這麼鶴立雞群的身高。


  田雨面上一喜,抬腿就往前跑,不顧丈夫嘴裡念叨的“小心滑倒。”,高興的邊跑邊喊:“二妹!宓丫頭!!!”


  這廂聽到聲音的田宓也是眼前一亮,立馬松開拽著男朋友衣袖的手,撒腿也往前跑。


  姐妹倆搞得跟鵲橋相會似的,很快就抱在一起,興奮的跳著、笑著。


  見狀,跟上來的兩個男人好笑搖頭...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姐妹倆好一頓稀罕,尤其田雨,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她太想娘家人了。


  人是復雜的,小時候,因為一些原因,她並不受爺奶還有母親的待見。


  所以到了高中畢業,一心想要離開家裡的她,在接到去當兵的高中同學陳剛的來信,問她願不願意跟他結婚時,她隻考慮了一晚上就同意了。


  那會兒的她,太想逃離那個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的地方了。


  可如今,來到這裡八年之久,她的腦海中,那些曾經叫她急於逃離的、不美好的灰黑色記憶已然褪色,隻餘越來越清晰的,思念家人的情感。


  介紹小妹來部隊,何嘗不是她的私心呢。


  她私心希望身邊能有一個娘家的血脈親人陪伴。


  哭泣從來帶著傳染性,繼承了原身情感的田宓,也被心中莫名升起的酸澀感包圍。


  然後,淚意瞬間泉湧...


  嗚嗚...


  “宓丫頭變了,跟小時候不怎麼像,長大了,也變漂亮了。”


  姐妹倆好一頓抱頭痛哭,又在男人們的勸說下,為彼此擦了眼淚,才手挽著手,喜氣洋洋的往家屬區走。


  也在這時候,田雨才看清自家二妹的容貌,小丫頭可太好看了,花朵兒似的。


  她離開家的時候,宓丫頭才12歲,那兩年大環境不好,家裡孩子的營養都跟不上,記憶中,二妹還是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


  如今幾年不見,竟然出落的這般惹眼,文氣些說,那就是瓊姿花貌、肌膚賽雪,她都有些不敢認了。


  田宓彎了彎眉眼:“大約是長大,也長開了,其實我的眼睛跟姐姐還是很像的。”


  可不是,田雨盯著妹妹的眼睛瞧,然後又樂呵呵起來:“姐從小就覺得你長得跟我像...對了,來娣盼娣怎麼樣?變化大不大?我走的時候,她們一個才8歲,一個5歲,小弟更小,才2歲...”


  說著,她還伸手將小妹下滑的圍巾往上拉了拉,嘴裡嗔道:“你呀,剛才誇你長大了,這會兒就露餡了,圍巾都圍不好。”


  女人的嗓音很溫和,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淬了星光,溫柔又喜愛,田宓鼻頭又是一酸,突然就放下了所有...因為投奔而豎起的莫名防備與可笑的自尊心。


  她伸手,又抱了抱姐姐,小臉她在的肩膀上蹭了蹭,直到蹭掉了眼淚,才軟軟撒嬌:“大姐,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願意朝著我伸手。


  謝謝你滿心滿眼歡喜的態度。


  更謝謝你....不斷傳送過來的溫暖。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血緣關系是斷不了的,跟姐這麼客氣做什麼,來了就當是自己的家。”田雨被二妹的話弄的怔愣了下,然後也回抱著拍了拍她的後背,眼角卻笑出了好看的紋路。


  田宓想說才不是的,血緣並不代表親情。


  但這會兒氣氛太美好了,她不忍心破壞。


  還有,她沒有說的是,她不是粗心圍不好圍巾。


  其實在坐上採購車後,她就拿下了圍巾,開始重新編起了頭發。


  第一次亮相。


  還是以某人對象的身份。


  田宓自詡是個俗氣的姑娘,誰還不喜歡漂漂亮亮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唔...就好像曾經在大學那會兒,舍友去見男朋友的朋友時,精心打扮的心情是一樣的。


  那一刻,老娘就得是最美的崽!


  再說了,安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也是有虛榮心的好嘛。


  包裹成粽子已經夠醜的了,再不捯饬捯饬臉面,可太白瞎了。


  可是這一切的小心思與小虛榮,在姐姐擔心她凍著的念叨聲中,似乎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咳咳...那什麼...當然,路上沒瞧見幾個人,也是一個原因。


  久別重逢,親人相聚。


  今天的陳家無疑是熱鬧的。


  到了姐姐家,田宓將行李放置到特地給她準備的單獨房間裡,來不及感慨房內的溫馨布置,便聽到姐姐喊開飯的高亢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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