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田宓清了清嗓子,憋住不合時宜的笑意,快速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父親。


  到底做了二十來年的民警,命案都參與了不少次,田紅星早已練就了一雙利眼與敏捷的思維邏輯。


  之前被老太太他們鬧騰的太厲害,他還沒來得及往深處想,這會兒聽閨女講了個大概,他立馬理清了思緒,然後控制不住的就黑了臉:“你覺得這事是劉向東做的可能性有多少?”


  田宓抿了抿唇,斬釘截鐵道:“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那就等於是百分之百確定了!?


  再是滿意劉向東,那也是個外人,田紅星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孩子,如果長卿這事,真的是他逼自己嫁女的手段...


  這麼一想,他的面色沉的像是要滴出墨汁。


  田宓隨時注意著父親的神色,見狀,立馬又白蓮花了幾句:“如果真的是劉向東做的,就有些對不起大哥了,那王豔紅肯定收了好處的,就是太心狠了些,大哥到底跟她處了半年對象。”


  “哼!那是他活該,早就說過不讓他跟那個王豔紅處對象,他非不聽。”田紅星沒說的是,他懷疑這事大兒子不無辜。


  隻是不管出於公安還是父親的身份,這個猜測他都不好說出口,前者是沒去尋證不好下定論,後者則是怕破壞兩個孩子的感情,為人父母,自然希望子女關系和睦友愛。


  “爸,如果真的是劉向東做的,您打算怎麼做?”


  田紅星冷哼一聲:“劉家雖然有權有勢,你爹也不是泥捏的。”


  先不提大女婿現在已經是正團級,就是他自己,做了幾十年的公安,幫了不少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人脈?


  退一萬步說,誰家還沒有幾個親戚。


  隻要確定大兒子是無辜的,他就算尋人幫忙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革委會想要在長卿腦袋上扣上罪名,也得他這個做老子的看到切實的證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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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田紅星就有些待不住了,他得先去見見長卿。


  見父親匆忙離開,盼娣靠了過來:“姐,等天黑了我送你去芸嬸家。”


  田宓搖頭:“不用,我就住這裡。”


  “也行,藏在這裡是比去芸嬸家還要安全。”盼娣覺得以爺奶的性子,等父親去鎮上後,說不定會猜到姐姐藏在芸嬸家,去撒潑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百。


  想明白後,她拍了拍黏在身上的稻草碎屑,又將小弟拉過來,給他身上也清理幹淨,才道:“那我們就回去了,等天黑了我再抱了被子來陪你,順便帶吃的過來。”


  田宓想說不用那麼麻煩,但想到初冬夜晚的氣溫,與屋子的荒涼,拒絕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最後隻叮囑:“過來的時候小心點,如果爺奶他們在家裡等我,你就別出來了。”


  盼娣胸有成竹:“放心吧,他們不會注意到咱們的。”


  她已經想好了,回去後就告訴欒紅梅,說二姐已經拎著包裹離開了。


  等他們檢查了二姐的衣物,確定的確少了後,肯定會去追,到時候家裡沒人,她行動起來也方便。


  不過這事兒她沒打算說,二姐跟三姐一樣,都有些傻呼呼的,她得多操點心...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人小鬼大的妹妹心目中,是個傻乎乎的形象,送走了三人,田宓也沒闲著,花了十幾分鍾時間,在靠牆那一面的草堆扒拉出一個坑。


  坑的面積不大,隻能容納下一個人。


  改造好臨時窩巢,她又將屋裡整理的看不出什麼破綻後,才鑽進了草垛裡。


  也在這一刻,窩在一個狹小又隱蔽的環境裡,感受著後背硌人的稻草觸感,田宓才真的放松下來,開始考慮後面的事情。


  重活一世,人的智商與閱歷不會突飛猛進,她依舊是那個剛出校園沒兩年,有點兒小聰明,又有些膽大的普通人。


  勾心鬥角或者反擊報復這樣的事件,在她曾經的二十多年生命裡,從來沒有遇到過。


  田宓切身遇到的最壞的人,便是大一那年,偷了她手機的小偷。


  汗顏的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個小偷,她曾經離的最近的壞人,長得是個什麼模樣。


  因為從前的生活圈子太安逸,田宓很清楚自己的斤兩,所以,將事情告訴田紅星,讓他參與進來,是最好的辦法。


  哪怕有些冒險,也比她一個人橫衝直撞來的強。


  以父親幾十年公安經驗,很多事情應該都能打聽出來,包括劉家的對家是誰。


  至於她,明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劉向東不是闲嗎?


  粗略看過原書的她,方才靈光一現,已經想到辦法讓他忙起來了。


  心裡惦記這事,第二天天還沒亮,田宓就醒了。


  簡單梳洗後,又在四妹帶過來的陶鍋底下摳出些許黑灰,將外貌稍做了些改變,才告別了盼娣,拎上隨時準備跑路的包裹,隻身去往縣城。


  去縣城,最早的班車是凌晨五點半,等田宓坐著第一班車晃蕩到縣城,時間還不到七點。


  可能是內心深處潛藏著不安,她下意識的沒去父親說的鄰村二姑家,而是來到了縣城的招待所。


  有了介紹信,加上田紅星塞給她的錢票,還有自己攢的,她身上攏共有八十幾塊,住招待所沒什麼壓力。


  而她之所以選擇招待所,也是因為這裡是除了郵局,唯一可以打電話的地方。


  田宓不知道縣郵局那邊有沒有劉向東的人,但她不會去冒險,也不介意將人想的更壞一些。


  她很清楚,劉向東既然下了這麼大盤棋逼自己,就代表著他放棄了懷柔手段。


  人渣瘋子要是激進起來,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原書的劇情,從老姑上門作媒的那一刻,往後就全亂了。


  但...哪怕劇情再崩,田宓也知道這時代的治安有多亂。


  所以,在危機解除前,她還是能苟就苟著吧。


  隻是...勸慰自己的同時,到底還是會忍不住憤怒到想揍人。


  媽蛋,她好好的一個正經公民,因為一個渣渣,反倒活的躲躲藏藏,跟見不得人的罪犯似的。


  氣憤了半天,田宓又順著心口,自己哄自己。


  再等等,再等兩天,隻要再等兩天,她報仇的機會就來了...


  早上9點。


  招待所裡面的客人大部分都出去了後,田宓才去到櫃臺打電話。


  是的,她決定給大姐打個電話,寄出去的信件,大約需要半個月時間才能到部隊那邊。


  但她...等不及了。


  而且,想要去投奔,總要問清楚人家願不願意暫時收留她。


  如果不徵得大姐的同意,就冒冒然的跑過去這種事,她是做不到的。


  “同志,麻煩你,我想打個電話。”田宓探頭看向櫃臺裡面的小休息室,發現前臺服務人員換成了一個中年女人,瞧著比早上登記時那姑娘要嚴肅一些,但她沒拿鼻孔看人。


  中年女人放下手裡織著的毛衣,上下打量田宓一眼,語氣刻板:“為人民服務,介紹信。”


  打電話也要介紹信嘛?田宓不懂,卻立馬從內側口袋裡將之掏出來,小心遞給服務員。


  女人確定證明是真的後,又將介紹信還給了回去,手指點了點桌子:“號碼!”


  田宓立馬又遞了張紙條。


  女人幫忙撥通後,才將電話機遞給田宓,復又指了指聽筒:“像我剛才那樣,放在耳朵邊就可以說話了。”


  聞言,田宓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情微囧,輕聲道了謝:“麻煩您了。”


  也不知道是田宓過於客氣,還是臉上的鍋底灰太過明顯,服務員又盯著人看了幾眼,見田宓知道把話筒放在耳邊後,便拿起毛線針走遠了些。


  見狀,田宓松了口氣,立馬“喂?”了一聲。


  然後,聽筒的另一邊,兩千多公裡外的836部隊,三團政委辦公室,也響起了一道溫厚的聲音:“喂!我是陳剛,請問哪位找?”


第14章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闲暇之餘,田宓一直在回想那本小說的內容。


  無奈當時看的太過潦草,文中大部分細節她都不記得了。


  昨天夜裡躺在草垛裡時,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憋屈還是怎麼的,將睡未睡之際,田宓總算在模糊的記憶深處,扒拉到了一兩處劉家的把柄。


  就比如,劉向東那個糧管所所長爹劉疏,不止是個會打老婆的人渣,在外面還有花花腸子。


  文中這件事曝光出來的時候,原身已經嫁進劉家當牛做馬十幾年了。


  之所以被爆出來,還是因為劉向東與對手競爭一個職位時,被對手挖出來的。


  隻是那時候,劉疏早已退休,時代風向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鬧出來也不過是給人添了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不能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


  原書中,這段劇情僅是寥寥幾筆帶過,她能想起來,委實不容易。


  而如今,田宓要做的就是提前十幾年捅破劉疏的醜事。


  同樣搞破鞋,這時候可不是一句風流韻事就能帶過去的,那可是要挨□□,還要發配到農場改造的重罪。


  田宓就不信,到那時候劉向東還有時間來尋自己麻煩,同時也懊惱自己豬腦子,為什麼這麼久才想起來這茬,否則哪裡還有姓劉的蹦跶到她頭上的機會?


  還有一件事,劉疏年輕那會兒跟著人家打擊地主時,沒少利用職權,往腰包裡攬好處。


  他人精明,瓜分時財物,挑選的都是易保存的黃金,累積起來足足有一小箱,全都被劉疏藏在了他們家後屋的魚塘裡。


  因為在□□時期,依然成功保住了一箱黃金,等大環境好了後,劉疏沒少拿這件事在家裡顯擺。


  劉家有黃金這事,還是昨天下海撈魚的時候想起來的,本來田宓沒想把事情做絕,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決定過幾天,等劉疏搞破鞋的事情鬧騰出來,劉向東忙著奔走的時候,去他家魚塘裡把黃金撈走。


  不義之財,哪怕捐出去,也不能便宜劉家人。


  這樣,起碼能為自己出口氣,也算為曾經被傷害一輩子的原身報仇了。


  要知道,原身可不知道劉向東是個人渣,雖然心裡不喜歡他,但架不住人家外在條件的確好。


  再加上,家裡長輩齊齊上陣勸說,老實的姑娘沒能堅持多久,就稀裡糊塗的被田紅星嫁了出去,從而開啟了她悲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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