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一個成功的人生,就是能夠晚上在EAST儀器面前睡去,早晨醒來回顧昨天的鐵基超導報告,中午吃飯的時候過一遍拓撲絕緣體相關,然後下午坐著飛機,直接去往航空母艦。”


  系統看在宿主此時格外快樂的份上,故而沒有多說什麼。


  要是葉千盈讓它放開膽量的吐槽,那系統就實在是有話說了——您關於成功人生的制定標準,就很他娘的離譜。


  宿主您自己不覺得嗎?這簡直比計算普遍大眾工資的時候,不取大眾工資的中位數,而取百姓工資的平均值還要過分啊!


  按照宿主您這個評價標準,那豈不是連“和馬*平均,我每個月掙幾個億”都做不到了嗎?!


  對於楊院士的問題,葉千盈當然就隻有“同意”兩個字才能敞抒胸臆。


  楊院士的消息回得很快,他告知葉千盈,到時候會有人過去接她。


  ——————————————


  在軍工方向碩果累累、凝聚態物理的超導方向捷報頻出、每天晚上打一次的核物理副本亦穩步前進的時候,葉千盈的數學也從未缺席。


  物理、信息、生物工程……這些學科都有偏於實用的方向。隻要想做,就能和葉千盈一樣,扎進相關的行業裡,埋頭幹上一番大事。


  相對而言,數學就更偏重於理論。


  單以B大的數學院為例,B大數學院一共分為四個系,除了數學系是做純粹的數學研究之外,無論是概率統計、信息與計算機科學,還是金融數學,無一不需要和其他的科目搭邊,才能展示出其相應的實用性。


  從這個角度看,數學仿佛“很不實用”。


  但是,在實際的科研中,數學卻是理科之父。


  一個研究者手握純數,可能感覺自己幹不了什麼,但是倘若他沒有純數,那一定是什麼都幹不成的。


  就連愛因斯坦研究相對論的時候,都因為自己無法負責起物理中相關的數學知識,所以不得不屢屢向數學家們尋求幫助——譬如閔科夫斯基、格羅斯曼、希爾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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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葉千盈來說,如果物理是她通往大國重器所要搭上的階梯,那麼,數學顯然就是她的根基。


  即使已經取得了現在這樣,以她的年紀幾乎無法企及的成就,葉千盈也從未沉醉在成功的喜悅裡不可自拔。


  她沒有一天忘記過數學。


  隻不過,在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和研究內容之下,葉千盈對數學的研究不得不被分割成一個個小塊。


  她可能見縫插針的在茶水間裡,從褲兜裡掏出來一張折疊好的數學思路,也可能在會議開始前的一小段空暇裡,自己掏出整理的文件夾看看那些碎片化的思路。


  要讓系統來評價,它不得不說,葉千盈在數學研究上爭分奪秒的功力,比她在寫情書上利用時間的效率和動力都要高多了。


  由此可見,當對象決定和葉千盈談戀愛並且終身不跑時,對象常有,而數學思路不常有矣。


  葉千盈對這件事的觀點更簡單:“數學研究嘛,有點條件就可以研究。”


  至於什麼是條件?條件就是長了腦子。


  就像葉千盈一直開玩笑講的那樣,反正研究純數也不怎麼花錢。


  ……


  這半年來,葉千盈的研究一直圍繞著冰雹猜想打轉。


  冰雹猜想看,又名角谷猜想,屬於世界七大數學難題之一。“冰雹猜想”這個冷冽的別號,與它像冰雹一樣,把數字在雲層中來回起伏,又最終落下歸一的特性相關。


  至於它的原名“角谷猜想”……這倒不是因為這個猜想和角抵或者谷子有什麼關聯,隻因為當初提出這個數學問題的R國人,他就姓角谷= =


  至於冰雹猜想的內容,理解起來也相當簡單。隻要一個人上過小學,學過最基本的加減乘除知識,就完全可以自己嘗試:


  一個正整數x,如果其是偶數就除2,如果其是奇數就乘3再加1,反復重復上述過程,最後得到的結果總會是1。


  隨便拿一個數字,像是以24為例:它會經過24—12—6—3—10—5—16—8—4—2—1這十個過程,最終又回歸於1。


  當前的學術界研究認為,所有小於7×10^11的正整數,除了1、2、4、8這幾個特殊數字之外,其餘的數,無論它究竟是是大是小,最後都要經歷16—8—4—2—1這不可避免的四步,最終將數字化為1。


  葉千盈對於這種仿佛不可證明的數字問題,一向都很有興趣。當初解決回文數猜想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對角谷猜想躍躍欲試,也同樣是這樣。


  而且,就像是沈瀚音在幾何上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一樣,葉千盈在代數方面的敏感程度,也一樣要令人側目。


  時至今日,她尚且沒能證明這個已經質問住整個世界四十多年的問題。


  但在借助了AI的幫助後,葉千盈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這個進一步的猜想被葉千盈寫進了她最新的一篇論文裡,此時,關於角谷問題的闡述,已經比當前整個數學界研究這個問題的學者,都要更進一步。


  三個月前,葉千盈把論文投給了《Inventiones Mathematicae》。


  ——《數學新進展》,這是數學界四大頂級期刊之一。


第一百五十三章


  《Inventiones Mathematicae》的審稿期一般在三個月左右。但官方給出的審稿期雖然是三個月, 落在實際執行上,其實很可能再延長一些。


  所以如果有論文投稿《Inventiones Mathematicae》,作者們在聯系編輯探問進度的同時,一般都會默契地等上四個月。


  一份期刊稿件投到了編輯部的郵箱後, 會有編輯分揀稿件類型, 從格式、內容、篇幅等角度對其進行衡量, 確定它是否值得進入下一個環節。如果不能的話, 那這份郵件就會被放在一邊,從此杳無音信。


  在整個稿件的審理流程中,這一部分的篩選, 是最為基礎也最為繁瑣的。


  作為數學界的四大天王, 《Inventiones Mathematicae》的名聲在內行人心裡相當響亮。


  能在《Inventiones Mathematicae》上發一篇論文, 其性質基本等同於高級合伙人的offer、修仙小說中的證道, 如果發表論文的作者是某學校數學院的教授, 這事兒都值得在學院官網上單獨寫一篇稿。


  當然, 盛名之下必有負累, 在《Inventiones Mathematicae》的編輯部, 他們每天收到的郵件信息量,多到令人無法想象。


  至於這些郵件裡, 又多少篇能有資格被送到審稿人手裡……


  那些專門分揀這類郵件的審核編輯會告訴你, 在做這份工作之前, 他們真的不知道:這世上心裡沒數的人怎麼就那麼多啊?


  一般來講, 一份按照常規流程投稿的論文, 通常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被發到合適的審稿人手裡。等審稿人證實了論文內容無誤, 給出自己的建議,兩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就過去了。


  如此耗費三個多月,也不代表審核通過的論文就能直接刊登。


  在審稿人給出了通過意見以後, 論文往往還要再經過一輪精篩,橫向對比一番,才能確定出最後的名單。


  通常到了這一步,編輯部就會郵件聯系作者,給出作者關於這篇論文的修改意見。


  雙方需得你來我往地改上幾個來回,直到負責此事的編輯點頭了,這篇論文才算成功過稿。


  葉千盈的這篇論文,就是按照這個流程老老實實地走了一遍。截止到目前為止,她的論文已經通過了審稿人的審核與編輯的復核,進入了最後的名單敲定階段。


  下午兩點鍾,《Inventiones Mathematicae》期刊的主編按照自己的習慣,準時坐進了辦公室裡。


  助理給他泡了一杯咖啡,主編卻沒有著急喝。他打開自己的郵箱,打算看一看這一期預備刊登的文章內容。


  很快的,出於一個數學人應有的好奇,也出於從事這個職業整整十年所培養出來的敏感度,主編的目光流連在了一個簡單的題目上。


  “角谷猜想的進一步猜想證明?”


  因為角谷猜想的通俗易懂,也因為它的證明難度,上個世紀末的A國數學界,甚至掀起過一陣“3x+1”熱。


  在那個時候,上至數學家和教授,下至普通的數學愛好者小學生,大家都嘗試著用不同的數字帶入進這個奇妙的猜想裡。他們心裡也都抱著一點“我就是那個找出例外的幸運兒”的想法,試圖自己找到一個正整數經不起角谷猜想的演算,好以擊破這玄妙的數學規律。


  最終,沒人能找到那個特殊的數。


  再後來,角谷猜想就成為了世界七大數學難題之一。


  下面負責審核的編輯,能讓一篇標題和世界七大難題掛鉤的論文過稿,其實已經在無形中說明了這篇論文的可信程度。


  不然,每年投稿給《Inventiones Mathematicae》編輯部,宣稱自己已經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狂徒比比皆是,你看主編理他們嗎?


  主編認認真真地從引言開始讀起。


  “……讓我看看,她的證明過程截止到9×10^24。天啊,這個作者真的確定嗎?”


  主編喃喃自語,下意識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感覺這個說法實在有些瘋狂。


  要知道,10的24次方是什麼概念?


  10的13次方已經有一兆大小,不說在現實生活中,就是在數學裡,那都是個巨大的數字。


  而這個作者的論文竟然表示,她把關於角谷猜想的證明推演到了10的24次方……也就是比一兆還要再多上11次方。


  不往下審視稿件的內容,隻單純地憑借這個數字來判斷,主編心裡就足以浮現出一個篤定的想法——


  他還不知道這個作者所寫的論文質量如何。


  但他知道,這個論文作者的手裡,一定有一個質量非常過硬的計算團隊,沒準是一臺超級計算機。


  如此龐大的數據量的證明和推理,不可能是憑借人類完成的。論文的作者必定借助了計算機的建模幫助,而她的計算程序顯然十分出眾,不然不可能達到這種震撼級的數字效果。


  主編的表情已經不自覺地鄭重起來。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姿態端正地順著那個論文標題往下讀。


  在看到作者名字的時候,一絲熟悉的感覺在主編心頭劃過,可他卻並沒有特別在意。


  他不是非常擅長辨認亞裔的名字,那些亞裔們長長的、不同於英文拼寫規律的名字,看起來好像都是一個樣。


  忽略了作者的姓名,主編把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在了這篇論文上。


  一篇典型的猜想性論文,從代數入手,中間部分以拓撲、矩陣和黎曼zeta函數做了理論性的闡述。論文裡貼出的數據證明了主編的猜想,作者果然有一臺非常好用的計算機。


  主編花費了小半個下午的時間,專門用來看這一篇論文。他跳過了不少感覺上知道成立的部分,最後得到的結果,就和審稿人給出的批語一樣。


  ——這是一篇非常、非常、非常優秀的論文。


  主編甚至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理由,才能阻止自己把它登上《Inventiones Mathematicae》。


  如果說,角谷猜想被叫做冰雹猜想,是因為在它的執行過程中,數字的起伏有如冰雹。那麼,這個作者竟然把猜想延伸到一個如此龐大的數字,這期間涉及到的巨大數據量……這冰雹也必然是角谷猜想史上最大的一場。


  主編注視著那篇稿子,眼前幾乎浮現出了一場即將覆蓋大半個數學界的夏日冰雹,淋漓而痛快的模樣。


  ……


  助理敲門進到辦公室裡,幫主編一起整理一個下午的成果。盡管已經審了一個下午的稿,然而那篇關於冰雹猜想的論文,依舊在主編心中留有一個極為特殊的印象。


  他問助理:“這一期的定稿準備什麼時候拿去印?”


  一聽這個問題,助理就知道了,主編準是看到了某一篇特別優秀的論文,優秀到可以直接插隊的地步。


  “下一周,先生。您要是想的話,就還來得及。”


  “那就把這篇加上去。我記得……原定的內容裡,是不是有一篇關於ode系統裡證明粒子數趨向無窮的論文?先把那篇論文拿下來往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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