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下次會更好的。”
要是面紗沒有遮住葉千盈的眼睛,齊轅汶就能看到葉千盈的眼神,在疑惑中還帶著一點點的不耐煩。
她還有題沒寫完呢。
這是仲老師昨天留的家庭作業,一道題要用到三種解法解法,最後這道壓軸題實在太難,葉千盈湊上了兩種,第三種用線性代數推了一半,發現還是缺少一個解題條件。
齊轅汶像是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什麼,索性順著葉千盈的筆尖看向了那道手抄的習題。
“這是競賽題吧。”反復把題幹讀了一兩遍,齊轅汶終於確定。他看了看葉千盈,眼中神色翻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提醒她:“做餘類的等差劃分然後反證吧。”
葉千盈沒有動。
齊轅汶不知怎地就松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又恢復了慣有的高傲:“聽不懂嗎——你底子太薄了,現在不適合做競賽題,你看好了,應該……”
他這句應該隻說到一半,就卡死在了喉嚨裡。
葉千盈翻過手邊的一頁草紙,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那道題的解題過程,不巧正是用了反證法,做了餘類的等差劃分。
落在白紙上的答案字跡娟秀,採分得當,每一步都恰恰好好喂在得分點上。即使讓齊轅汶自己動手來寫,也肯定寫不出比這還好的解題過程了。
葉千盈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那張寫滿了解題過程的草紙,早已經代替她說盡了千言萬語。
血流嗡嗡地衝上了齊轅汶的耳膜,他的耳根緩緩地漲紅了。
“我、我是想說……”
假如世上真有透視思維的機器,隻要對準此時的齊轅汶一照,就能看到齊轅汶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轉動著。
在半秒鍾後,他終於搜羅到了一個借口,盡管這個說法也隻是勉強能挽回面子,但對於此時的齊轅汶來說,已經如同劫後餘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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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誤說錯了……你應該用梅森素數推。”齊轅汶在心裡暗暗地松了口氣,無比感謝自己前幾天做過的那道拓展題。
然而還不等他內心浮現出優越感來,就見到葉千盈一言不發地翻過了第二張草紙,這期間她甚至連頭都懶得抬。
依舊是同一道題的答案,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解法恰好就是梅森素數的相關思路。
什麼叫班門弄斧,什麼叫自不量力,什麼叫做關公面前耍大刀。
見到此情此景,齊轅汶頓時傻在當場,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幸語薇在成績公布後,究竟為什麼會選擇掩面而逃。
葉千盈又用筆梢敲打了兩下練習本,這次她把話問得更明白了些。
“找我什麼事?”
齊轅汶緩緩道:“那個賭約……”
在說這話時,他心裡竟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期冀:幸語薇所訂的賭約條件不是讓葉千盈離自己遠一點嗎?現在葉千盈贏了,若是她偏偏要對賭約條件反其道而為之的話,那他……
那他接受這個條件,好像也不是很為難啊。
齊轅汶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千盈,懷著一種自己也無法明晰的復雜神情,看她似乎愣了一下,才想起有這回事似地開了口。
他的心跳的更厲害了。
“我沒什麼條件,對你和幸語薇就一個要求。”葉千盈冷淡地對著眼前的男生輕輕一點頭:“你們別再來打擾我就行,你剛才也看到了,不方便。”
是真的沒時間。她學習緊任務重,有那個空闲帶著朋友們一起飛不好嗎,哪有多餘的精力和這對情侶扮什麼家家酒。
不意葉千盈會說出這樣的話,齊轅汶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少女沒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早已經埋下頭去繼續做題了。
這一回,齊轅汶徹底看清了,無論是語氣、語言還是動作,都寫滿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之前他一時衝動提出了交往要求以後,天天巴不得盼著葉千盈能這麼識相,能快點和他分手,沒想到現在心願得償,他卻隻剩下一捧無可寄託的悵然若失。
“……我知道了。”齊轅汶悶聲道:“那不打擾了。”
一步一步,齊轅汶緩緩退出了十五班的教室。
這一次,他無法再對那些奇異的目光視若罔聞。
明明十五班裡的同學一句話沒說,但齊轅汶卻能感受到其中隱含的所有嘲笑。
是他一開始就在輕視葉千盈,把她定義為驕縱不懂事的大小姐,所以無論她做什麼,齊轅汶都先入為主地帶上了偏見的濾鏡。
所以在得知幸語薇和葉千盈在論壇發生衝突,他也沒管,隻覺得大小姐也該被教做人一回;後來葉千盈直接把賭約擴充到了他身上,他更是覺得葉千盈不知天高地厚,被事實迎頭痛擊也是活該。
誰知道,現在成績下來,鐵一樣的事實攥緊拳頭砸在他的臉上,他才醒悟是他自己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現在整個學年都知道她和齊轅汶與幸語薇的賭約,整個學年也都知道她考了第一名。
這可真是,可真是……
齊轅汶腦海裡驀地浮現出四個字來:自作自受啊。
————————
在這場九科考試之後,高一就開始分班。
高一總共有三十三個班,如今被平均分做三等份,一份是文科,兩份是理科。
學文的同學數目比較少,前十一個班都是文科班;從高一十二班開始,到高一三十三班,都是理科班。
雖然各班在人數上有所增減,但是大多數班級的架構還是沒有改變。十五班選擇離開的同學不到十人,葉千盈熟悉的朋友們都留在了本班。
對於加入班級的新同學來說,十五班是一個需要適應的新集體。但在大多數班級原住民眼中,新來的十多名同學,隻是班級裡引入的一股活水。
在新同學中,有一位格外地引人注目。
竇信然,這次文理分班考試的理科第一,同時也是常年穩居年級前五的學霸大佬。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一重與十五班的氣質堪稱格格不入的身份——他是學校特招的貧困生。
在他拎著書包走進十五班教室的第一天,還有同學特意去問過老師,想知道學校是不是系統出了問題,把他給分錯了。
十五班啊,深驥著名的富二代班、敗家子班、砸錢班,你一個年年拿獎學金的學霸,進到這個班裡都不感覺自己畫風不對嗎?
對於這些猜測,竇信然一概不予回答。
他性情穩重,做事練達,出色的外貌尚未長到最鋒利的時候,眼神卻已經過於成熟。顯然,貧寒的家境讓他早早地洞察了炎涼的世事。
他被分到十五班的第一天,鄧老師對著點名冊躊躇了一會兒,就毫不猶豫地把他分給了葉千盈做同桌。
“你們兩個都學習好,正好可以互幫互助。”對著自己新發掘的兩塊金疙瘩,鄧老師笑得非常慈祥,“都是同桌,你們彼此也能相互照顧。”
鄧老師是有意這麼安排,不僅因為學習成績。
竇信然的家庭條件瞞不過人,他家比普通家庭還要困難些,在十五班這種富二代扎堆的班級,他就如同清水裡的油滴一樣,完全是個異類。鄧老師怕竇信然在自己班級裡受欺負,所以特別把他放到葉千盈身邊。
畢竟,葉千盈在班裡的人氣自不用提,還有一群指哪打哪的朋友。可以說,在十五班裡,隻要得到葉千盈點頭,就沒人會和竇信然過不去。
鄧老師帶了這麼多年學生,當然知道這些青春期的孩子們之間的特殊生態,如果說班級算是江湖的話,他作為老師,就是同學們眼中的“官府”。像是希望班裡同學能照顧一點竇信然、和他好好相處這種事,還是讓學生自己解決方便,他一旦介入,事情就變味了,甚至可能讓竇信然更受排斥。
他把竇信然放到葉千盈身邊,未必沒有幾分讓竇信然“拜山頭”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葉千盈自然也有所察覺。透過鄧老師臉上慈和的笑容,她望見了對方被多年班任經驗磨礪出的一點小小狡猾。
不過嘛,看破不說破是華國千年來的固有哲學。
有個學霸當同桌沒什麼不好,何況竇信然不但學習成績不錯,長得還非常好看。
他細眉細眼,嘴唇削薄,骨相裡又透露出幾分凌厲。常人生成這副模樣,難免會讓人覺得刻薄寡情,但竇信然那股專注的氣質顯然衝淡了外貌裡的冷酷,這樣一副五官生在他的臉上,隻讓人覺得有種塵封將啟的的銳利。
而一旦當真和他相處起來,葉千盈很容易就發現,這位新同桌不但不冷酷,而且還很世故。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竇信然和葉千盈說了見面以來的第二句話。
“需要幫忙代做作業嗎?”
這反應實在大出葉千盈的預料之外,她當即就“啊”了一聲。
“語英抄寫一科一百、數理化生一科五十,遇周末價格翻倍。理科包周兩百七,包月一千整,如果你們願意加價20%的話,會根據個人水平量身定寫、需要提供字跡模仿服務的話價格翻倍,六門科目買三送一。”
說到這裡,竇信然的眼神便恰到好處地繞過了葉千盈,落在了他們的後桌身上。從竇信然落座開始,這兩人早把耳朵伸的長長。
“首次開業,今天一切服務都是試用價,要試試嗎?”
葉千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新同桌成功鎖定了目標客戶,一樁罪惡的交易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開啟。
竇信然熟門熟路地從書包裡摸出了一張二維碼拍在桌上,熱情可親的招商語氣配上他那張冷淡平靜的臉孔,竟然也不顯違和:“承惠一百五,用不慣微碼的話背面有支付碼,掃完勞煩給我看一下。”
第十九章 (二更合一)
抄過作業的學渣小伙伴們都知道, 抄作業要想不被發現,不但要注意自己的水平、記得在作業上留下不多不少的草稿痕跡,而且還要賭一賭自己運氣。
比如說,如果有一道題全班同學都不會, 隻有你和班上最大的那個學霸做對了, 過程還一模一樣, 那老師is watching you。
再比如說, 有一道題的答案是b/q,但某個同學眼花抄成了6/9,後面的同學又開開心心地幫忙約了個分……不用猜了, 老師準會在班裡給你單獨開一場個人秀。
對於不少連題目都不怎麼讀得明白的學酥來說, 如何掌握抄作業的這個“度”, 無疑是一門絕活兒。
但這一點放在竇信然身上……
葉千盈覺得, 這已經不能用絕活二字來代稱了, 在自己眼前展開的這一幕, 簡直就是一門關於金錢的行為藝術。
在目睹了這位新同桌的大型交易現場後, 葉千盈好像有點明白了, 為什麼身為學年的理科第一,竇信然竟然對自己被分入學年公認的差班這件事毫無異議, 非常坦率自然地來了十五班報道。
——因為他根本不是來和同學打好關系的, 他他媽是來圈定客戶的!
作為新鮮出爐的九科年級第一, 葉千盈顯然不在竇信然預期的客戶名單裡, 不過這也沒有妨礙竇信然把葉千盈劃分進潛在用戶的範圍。
繼“需要幫忙代做作業嗎”之後, 竇信然對葉千盈說出的第二句話是:“你加入了哪科的競賽班?”
葉千盈有些意外他會問出這種問題。
作為一所頗有野心的私立中學, 深驥是有專門的競賽班的。
深驥的數學和物理每次競賽都能拿獎,至於生物和化學,以及作文概念大賽什麼的, 隻能說是一般般。
不過,和一中六中這種老牌省重點不同,深驥的底蘊還不夠單獨整理出一個專司競賽的班級,因此各科的競賽班都是利用零散時間上課的——比如午休、下午的自習,以及放學後再加兩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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