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級第一

　　學理嗎？還是和上輩子一樣, 繼續學習偏文的科目呢？

　　對於系統的這個問題，葉千盈並沒有直接回答。

　　她隻是真心實意地笑了一下，似有似無地回答道：“花在這些科目上的時間多，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 我感覺那些數字、幾何、以及揭示了世界運轉規律的定理確實很有意思。”

　　當然, 同樣也是因為葉千盈在理科上的基礎比較薄弱, 所以才需要花費更多的心血、以及更加認真的態度來對待它們。

　　上輩子, 葉千盈在國外修讀人類社會學，她所學習的專業內容就和歷史、地理、生物以及政治有很大的聯系。

　　甚至因為她學的這個專業，葉千盈發現自己意外地有語言天賦。

　　——她的畢業論文和墨西哥的風俗文化有關, 為此她特意在墨西哥停留半年。在這期間裡, 葉千盈順便學會了西語。

　　既然已經學會西班牙語, 那葡語自然也就懂了一多半。

　　至於她掌握的的其他語言, 來歷也有那麼一點奇妙：國外照料葉千盈的第二任管家是意大利人, 她是在闲聊中學會的意大利語。同時因為論文裡繞不過宗教問題, 所以葉千盈還粗淺地了解一點希臘語和拉丁語。

　　所以……

　　“坦白來說,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天賦點在語言上。”葉千盈的指尖繞上自己的一縷頭發, 和系統交談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沒想到真正學起來，在數學和物理上竟也不差。”

　　人生真是奇妙, 倘若不親自體會一番, 又有誰會相信呢？她葉千盈居然是個全才啊。

　　學習系統：“……”宿主臉大得過分, 表面積簡直超標了。

　　一人一統互相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彼此心情都非常的好。

　　與此同時, 整個十五班的氣氛也是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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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 十五班和十六班雖然共用同一套老師，但是十五班的成績往往比十六班要差上很多。無論是學年前五十名的人數、班級平均分還是其他什麼，幾乎樣樣都是墊底。

　　在這種情況下, 老師們都偏心隔壁班、十六班的同學一般也瞧不起十五班。兩個班級雖然是名義上的“兄弟班”，但關系卻十分僵硬。

　　之前兩個班級一旦發生爭執，基本畫風就是這樣的——

　　十六班：“我們班學習好。”

　　十五班：“我們班有錢。”

　　十六班往上加碼：“我們班有校草齊少。”

　　十五班緊隨其後跟注：“我們班有校花盈姐。”

　　十六班發出會心一擊：“呵呵，你們校花倒追我們齊少，齊少沒看上。”

　　十五班，KO。

　　特別是在上學期葉千盈休學以後，校花之位不知怎麼就落到了幸語薇頭上，別提讓人多憋氣了。

　　但有誰能想到呢，隻是過了一個寒假，他們十五班居然能夠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不但校花葉千盈回來了，而且她的學習成績還變得那麼牛逼！

　　什麼齊少？呸，不要了，是我們盈姐先甩的你們！

　　什麼毀容？滾犢子！走廊上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見了，我們盈姐依舊美顏盛世！

　　至於學習……

　　呵呵，你們引以為傲，在論壇上吹出花來的“新校花”，不照樣被我們盈姐超出三條街嗎？

　　不但如此，連你們班的齊轅汶，我們盈姐也一樣踩在腳下！

　　呃，雖然理科成績還沒下來，但是目前文科吊打對方也是一種吊打。

　　在這樣的氣氛和心境之下，十五班完全淹沒在歡聲笑語之中，簡直恨不得拉上橫幅開一場聯歡大會。

　　而十五班的熱鬧和歡騰傳到隔壁十六班，反而顯得十六班格外地寥落和冷清。

　　齊轅汶聽到隔壁班的動靜，一言不發地把筆扔進筆袋裡。他心裡不高興，手下就沒輕沒重，這一下的聲響遠比他想象中大，頓時引來了周圍不少打量的目光。

　　四周的同學看清了齊轅汶的臉色，都識趣地把眼睛別開，沒人去觸這個霉頭。

　　齊轅汶的確不太爽快。

　　要是壓過他的是別人也就算了，像是什麼八班的劉志軒、二十四班的秦雅雯，大家從初中開始就是老對手了，他心裡接受起來也能平靜些。

　　但怎麼偏偏就是葉千盈？

　　她……她不止是半路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啊，她是齊轅汶的前女友！

　　要知道，無論事情是大是小，隻要沾了前男友、前女友幾個字的邊，就絕不可能輕易讓人心裡頭舒服。

　　就像是有些女生會深更半夜去看前男友的空間，比一比他現任女朋友有沒有自己漂亮一樣；男孩的現任要是拿出去沒有前任有面子，不用旁人說，這男生自己心裡就升起老大的不痛快。

　　特別是，即便你們之間已經老死不相往來，可旁人隻要知道你們之間的這層關系，就難免要把你們拿出來比。

　　正因為這個緣故，雖然在幸語薇面前，齊轅汶表現得對葉千盈一千一萬個看不上，但他每當想到葉千盈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微妙的情緒的。

　　若是葉千盈這次賭約贏了幸語薇，那就是現女友處處比不上前女友，齊轅汶當然心裡極不得勁。

　　不過，若是葉千盈這次賭約贏了他自己……

　　才想起這個可能，齊轅汶就直接在心裡將其否定了。

　　不可能，理科考好哪有那麼容易，學起來又哪有那麼快？

　　文理之差不用說別的，隻要看看歷年文理科狀元的分數，兩者之間的高低上下就可見一斑。

　　齊轅汶一向自恃是用腦子的人，和那些死記硬背的同學不一樣。他是不屑於去記文科的那些條目，這才考得一般般，被葉千盈一時壓下了風頭。

　　至於葉千盈在理綜裡數學上超過他……

　　齊轅汶自傲地一笑，斷斷不肯相信有這種可能。

　　他這一番自我安慰可謂是一劑神藥，藥到病除，齊轅汶表情立刻好看了不少。

　　不久之後，數學課代表捧著一摞卷子進了班級，卷子最上頭還擱著一張成績單。

　　班裡立刻有人湊上去看，齊轅汶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動，目光卻也忍不住朝那張成績單上飛。

　　“146分，真不愧是齊少！”有同學大叫起來：“數學年級排名你是第三啊！”

　　齊轅汶立刻移開了眼睛，臉上也露出了自負的笑容。

　　這次數學題出得格外刁鑽，就是之前數學底子好的人來考，分數也不一定能上一百三，何況是之前數學連及格都困難的葉千盈！

　　就算她確實在補課，可是憑她那個糟糕透頂的底子，隻怕想學數學都得從初中學起吧。齊轅汶無不刻薄地想著。

　　他倒不知道，自己竟然誤打誤撞地猜中了實情。

　　隻是，還不等齊轅汶勝利在望的驕傲微笑徹底展開，葉千盈她們班的數學課代表，居然也抱著一摞卷子姍姍來遲。

　　他剛從十六班窗口路過，就被十六班同學注意到了，有人幹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提醒大家：“哎哎哎，把他截下來，問問葉千盈什麼分。”

　　隻是還不等大家回應，十五班的數學課代表就改道而行。他根本沒進自己班級，而是一頭撞進了十六班的前門！

　　頂著一個班同學驚訝的眼神，十五班課代表昂首挺胸地宣布道：“我們班葉千盈！全學年第三！數學146！”

　　他投下的這句話，比當年某利堅在廣島長崎扔下的原子彈也不差什麼，頓時在十六班裡營造了堪比爆炸了效果。

　　整個十六班先是寂靜了片刻，隨即便如水入油鍋一樣地哗然起來。

　　“說什麼呢！”“這不可能！”“卷子，有本事你把卷子拿過來看看！”

　　齊轅汶心裡猛然漏跳了一拍。他剛剛在聽到“學年第三”的瞬間已經心覺不好，隨即聽到那個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分數，便升起一股和班裡同學一模一樣的不可置信來。

　　怎麼會呢？葉千盈，146分？騙人的吧。

　　十五班數學課代表哼笑了一聲，隻覺得剛剛那一下吐盡了整個上半學期的憋屈，自己則在大佬的映照光環下與有榮焉。

　　他才不管隔壁老哥班接下來怎樣一番貓爪撓心，在欣賞了一遍十六班同學們的臉色後，他毫不留戀地扭頭就走，把一眾聲浪都丟在身後。

　　開什麼玩笑，我們班同學的卷子，能給你們看嗎？

　　在整個十六班的喧哗聲中，有一個擠在成績單前，剛剛被幸語薇拜託幫忙看榜的男生遲疑著抬起了頭，像是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幸語薇，”他聲音不大，甚至還因為遲疑有些結巴，卻是正正好好落在全班同學耳朵裡，“你數學91分……”

　　這一次，再整齊不過的，全班同學的目光一致投向了幸語薇。

　　學霸女神連100分都沒破？

　　91分……

　　這個分數要是按照百分制換算一下，那可才剛剛及格啊。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將班裡的氣氛由不甘和浮躁變為一片死寂。即使知道這樣不好，也有人情不自禁地把眼神在齊轅汶和幸語薇兩人之間移來移去。

　　幸語薇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自己在考場上久久沒能下筆的那道大題。

　　那道題的分值，是不是正好就是十分？她是不是隻要加上了這十分，分數就能破百？

　　該死！那道題她明明做過的，那個知識點她明明有印象的，隻是最近事情太多，沒有心思復習，所以提起筆來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空氣中浮動著微妙的憐憫。

　　其他同學或者隻是感到驚異，心想幸語薇這次成績竟然會這麼差，但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在幸語薇腦海裡，她已經設想到了自己這一次成績被人傳到網上，會引發怎樣的討論——雪絨花女孩才剛出名，成績就一退千裡，這種言論想想就讓人覺得窒息。

　　幸語薇感覺，自己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裡，都摻雜著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那些注視沉甸甸的，壓得她肺都要紫了，令她簡直不能呼吸。

　　現在隻下來了數學分，可數學之後還有物理，物理以後還有化學。這次考試她本來就覺得不順手，要是那些科目的分數依次出來……幸語薇簡直不敢想下去。

　　隻忍耐了在她看來長久，但在旁人數來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幸語薇便猛地站了起來，步伐踉跄地從門口跑了出去。

　　在幸語薇跑出教室的下一刻，齊轅汶也站了起來。

　　他緊跟著追出教室，卻在門口跟一個班裡同學迎面撞上。

　　齊轅汶足足有一米八，那個男同學卻是個小個子，兩股力道相撞，讓他猝不及防地摔了個屁墩。男同學伸出手，呲牙咧嘴地搭著齊轅汶的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