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洲忙起來,我也出謀劃策,竟用不長的時間就控制住了疫病的傳播。
諸人高贊賀行洲是個好官,他總謙和一笑,說因為有一位賢內助。
賀行洲任職期間表現極好,皇帝多次嘉獎。
我們在遇仙縣過了第二個年。
想起在京中的第一個年頭,我還想怎樣抹殺他,如今與他已成了遇仙縣的鹣鲽佳話。
一切好像走向美好,生活平淡中帶著讓人心安的幸福。
如果賀行洲能一直瞞住我,或許我會這麼一直幸福下去也說不定。
次年春日到,賀行洲就要離任上京。
這時忽然傳來消息,有一伙流竄作案的匪徒在遇仙縣附近打家劫舍。
所以那一回我入山進香時,賀行洲親自相陪。
回家途中,遭遇賊人埋伏。
身邊有素雲與賀行洲在,馬車搖晃時我並未受到傷害。
但後來,賊人數量過多,賀行洲讓素雲帶我先離開時,我不慎頭撞上馬車壁,暈了過去。
待到醒來,我躺在馬車的軟墊上,額頭已上了藥。
身邊無人,卻聽外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人聲。
「少君……您所料不差,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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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出是素雲的聲音,心中奇怪,便輕手輕腳撥開簾子一道縫隙往外看。
已是晚上,遠一點的林中火光閃爍,不少人在走動。
近處一丈外,素雲欠身恭敬地對自己面前的男人說著。
她此時說話的神態語氣,全然不似什麼雜耍班子出來的丫鬟,反倒殺氣十足。
雖然男人背對我,但我仍能看出,那是賀行洲。
少君?素雲為何要喚賀行洲為少君?
「既然犯到我頭上,殺無赦。還有賀家人……派些人手,屠……」
賀行洲的聲音此刻聽來,冷淡而無情。
正在為此刻所見感到茫然,卻又有一黑衣人疾步走來,同樣對賀行洲態度恭敬,甚至畏懼。
「少君,那些衙役如何處置?」
賀行洲如何回答的我已經沒工夫去聽,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來的這一個蒙面黑衣人身上。
「是他!」
我驀地瞪大眼睛,險些驚叫出聲:此人正是當初賀行洲被劫持時,來送飯食,還抽了我一鞭子的山匪!
34
看那人行禮的手勢,怎麼缺了一根小指,難道不是他?
不,這半張臉我絕無可能認錯,此人眉毛長得奇特,幾乎要連在一起。
千頭萬緒交織在一起,沉甸甸壓在我心頭,卻讓一個真相越發清晰地浮現——這些都是賀行洲的人!
當初他並未被脅迫,一切都在演戲!
我忽而覺得惡心,眼前一片薄霧,鼻子也開始發酸。
三人正在說話,忽然一道破空之音襲來。
就看到一飛鏢不知從何處激射而出,直奔賀行洲面門。
我心一緊,然而下一刻,賀行洲閃身避開。
他速度極快,甚至伸手抽出身邊黑衣人的劍,令那飛鏢頃刻改變方向,「篤」的一聲,插入旁邊的樹幹之中。
「好小子,你竟是要將我等趕盡殺絕?」
暗處走出一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魁梧,聲音洪亮,一看就是武行之人,他冷笑:「兄長若知你所為,必不饒恕!」
賀行洲揮手讓身邊兩人不必上前,獨自走向那人,語氣淡然:「他怎會知道,蔡伯安心去吧!」
言罷,賀行洲移形換影,瞬間已至中年人身側。
他出招狠辣,劍光如蛇,死死纏住中年人。
男子使長槍,橫掃千軍之勢仍是不敵賀行洲。
隨著一聲慘叫,男人頹然倒地,而賀行洲則慢條斯理地抽回劍,面上無甚波瀾。
等他返回,素雲二人還要說什麼,賀行洲忽而抬眼掃向我這邊。
此時我心亂如麻,既傷心他騙我至此,又恨自己識人不清,如同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等到回過神,才驚覺自己已淚流滿面。
怕被他看出端倪,立刻放下簾子,佯裝剛剛醒來。
「行洲,行洲你在哪!」
……
聽到江明芷哀泣,賀行洲不動聲色將劍丟開,疾步到馬車邊。
「我在的,阿芷。」他上了馬車,江明芷便撲上來將他抱住,在懷中微微戰慄,儼然嚇壞了。
「行洲,賊人都已抓住了嗎?你可受傷了?」
賀行洲一邊應答,一邊摟緊江明芷。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但相關事情牽連甚廣,一時間也講不明白。
早前他便有意讓江明芷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總覺得時機不對,此時更無可能說明。
懷中人哭得傷懷,賀行洲心也似被揪住一般,軟語哄她許久。
他想,自己和江明芷還有很多個以後。
以後再說,亦無不可。
……
一連幾日驚夢失眠。
總夢到賀行洲一劍將我貫穿,身後是血流成河的江家。
真可笑,我的柔弱夫君居然武藝高強,我以為他無依無靠,豈不知賀行洲暗中勢力不小。
為他受的鞭傷,因他軟語溫存而有的感動……此刻都像是一場場笑話。
我想,該走了。
死遁的法子一早就已計劃好。
賀行洲回京述職,我佯裝身體不適滯留遇仙縣。
素雲是他的人,想來周邊也有賀行洲安排的不少眼線。
所以行事需要萬分小心。
賀行洲離開第二日,我支開素雲,喬裝後隨採買丫鬟出府。
在街上逛一圈,繞到可以租賃馬匹的店鋪,租馬。
並寫下留言,請掌櫃的送到府上。
留言是為了讓府上的人成功找到我的「屍體」。
寫的是:「思念夫君,夜不能寐。今快馬追趕夫君車駕,想來不日就能遇見,汝等不必驚慌。」
拍馬趕至遇仙縣城外,與阿丘還有古贊麗的人接頭。
他們帶來被扔在亂葬崗的女屍,此女是被砍頭致死。
扮作我的樣子,放入山中。
指甲亦同我一樣,塗上蔻丹。
此處多狼,女屍身上沾有特殊的香料,山中野獸會破壞砍頭的切口,讓屍體面目全非。
周邊也做好我慌不擇路逃跑的痕跡,想來萬無一失。
我取出懷中賀行洲為我做的玉簪,看了看,丟在草叢中。
他用來應付搪塞我的東西,又能有幾分真心在裡面。
賀行洲得知我的死訊,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想來對他也是無關緊要的消息,葬禮上佯裝悲慟罷了。
心頭一絲酸澀湧上,我默了默,毫不猶豫地騎上馬,同眾人離開。
從此,世上再無江明芷。
35
兩年後。
魏國港口。
素雲將要稟報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才叩門。
「大人,船已靠岸。魏國女帝派遣的兩位禮官已至,隨行五十人。」
少時,室內男子「嗯」了一聲,腳步聲漸近,房門被人從裡面拉開。
素雲抬眼飛快掃了一眼男人的臉色,而後垂首。
自從兩年前少女君葬身荒野,賀行洲脾性越發難以揣摩,她自然要小心對待。
賀行洲著正紅色圓領官服,越發襯得人眉目舒朗、清俊如竹,可他威儀端肅,讓人很難接近。
這兩年他連連升遷,如今已是正三品禮部侍郎。
如今慶國和魏國意欲修好,賀行洲便是來迎魏國公主去慶國,與六王爺成婚。
慶國太子已經改立六王爺,加之皇帝病重,六王已成了監國太子。
魏國禮官接到賀行洲一行人,便恭恭敬敬開道,直入皇宮。
魏國皇城在雲都中央,巍峨古樸。
一行人入宮後,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終於快要到女帝面見使臣的宮殿。
忽然,旁邊樓閣飛橋處傳來叮叮當當,環佩相擊的動靜。
賀行洲掃了一眼,看到約莫十個嫋娜女子從兩棟高樓之間架起的飛橋間走過。
這群女子不像伶優,更不是宮女,走過時,宮娥太監反而都行禮。
禮官也看到她們,解釋道:「這些都是『玄女堂』中的『玄女』。」
玄女堂,不是朝中官員,隻聽命於女帝。
隔得不遠不近,賀行洲瞧見中間一人裝扮與旁人不同。她身穿蓮青色輕紗裙衫,勾出勻婷的身姿,頭戴幕籬,看不清是何長相。
此時,殿內傳來召見的口諭,賀行洲便同眾人去到殿內。
召見無非說些客套話,約莫說了兩炷香的光景,女帝便讓眾人退下,獨留賀行洲一人。
此時高位上的女帝忽然動了動,起身走下高臺。
她一改方才不冷不熱的語氣,軟聲道:「你長大了,走近些我瞧瞧。」
賀行洲並不動,久不見笑的面上浮出一絲冷笑:「那我該稱您陛下,還是——母親?」
36
「三妹,朝陽公主得知婚訊,哭了許久,你可去看看?」
我領著女使從宮裡出來,便正好撞見入宮來的古贊麗。
她口中的朝陽公主,正是不久前被女帝指婚給慶國太子的宗親女眷。
不是真的公主,封號而已。
「事已至此,看了又無從改變。」
我說完,古贊麗忽然湊過來神秘兮兮道:「那三妹可知,來接親的是何人?」
「何人?」
我有些好奇。畢竟我在玄女堂,隻管買賣商號,朝政歸大哥管,刺殺護駕都是古贊麗的事。
「你夫君啊!」
她明明壓低了聲音,我卻聽得心驚肉跳,忙捂住她的嘴。
「好姐姐,我如今喚作何芷,哪來什麼夫君!」
兩年前假死離開慶國後,我才得知古贊麗是魏國女帝的下屬。
她雖是西域人,但自小生活在魏國。她看中我的經商能力,請女帝任用我,如此,我就成了玄女堂的三堂主。
因前世我就叫何芷,所以選用的假身份,幹脆用了原名。
「嗯,阿芷妹妹所言極是。」古贊麗嘿嘿一笑,策馬入宮了。
時隔兩年,再想起賀行洲的名字,仍讓我內心久久不得平靜。
是以當晚女帝宴請使臣,召我入宮同慶時,我忙找個理由推脫不去。
如此躲了幾日,我的商船裝滿貨物後,便要啟程趕往慶國。
那邊新開店鋪,有些工藝我沒有外傳,需親自到場。
然而不知朝陽公主從何處聽到消息,說我的商船即將起航,她竟非要跟我的船隊。
如此不合規矩,但朝陽執意。
船不能發,我頭戴幕籬與公主好說歹說,她愣是不松口。
說什麼此一去她再難回魏國,隻盼路上與我這個朋友多說幾句話,排解相思之苦。
我無語問蒼天,誰知倒霉喝涼水也塞牙——賀行洲竟隨一眾官員來了港口。
他來時,我正給公主拭淚,一抬頭,便隔著紗布與他正面相對。
他似是在打量我。
公主見他來了,以為要強迫她坐迎親的船,拉著我的手哀切道:「阿芷姐姐,阿芷姐姐就答應我吧!」
「阿芷?」賀行洲語氣古怪地念重復此名,「姑娘貴姓?」。
我身邊的女使立刻上來攔住他,不卑不亢,卻也有禮道:「回稟大人,我們三堂主,姓何。」
我沒敢多看賀行洲,對他身邊魏國官員道:「速速稟報陛下,商船不能耽擱。」
很快有人快馬送來女帝的旨意,說是既然朝陽眷念家鄉,特準隨我商隊。
朝陽既然在我船上,那賀行洲這一行接親使臣自然跟隨。
煩,一想到又要跟賀行洲朝夕相對,就渾身不自在。
好在他認不出我。
畢竟江明芷死在兩年前。據古贊麗後來跟我說,賀行洲知曉「我」的死訊,竟帶人屠了方圓百裡內的虎狼猛獸,之後一連病了許久。
什麼一病不起,都是假的,他最會裝!
裝出對我情深義重的樣子,好繼續利用江家的人脈。
之後的時間賀行洲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也樂得自在。
37
入夜時開始下雨。
賀行洲等使臣被安排在船隊中裝飾最豪華的大船上。
他聽雨落了一陣,忽又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名為「何芷」的女子。
幾乎是一照面,賀行洲就覺得與她似曾相識,而且,他不會記錯:何芷身上也帶著一股桃香氣,那是獨屬於江明芷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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