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中僧侶誦經,香客眾多。
一到寺中,江蕙跟老太太耳語兩句,便朝著寺院客堂那邊去了。
想來是五王爺洛青與她在此幽會。
我不過多看了一眼,江老太太便虎著臉警告我:「莫要頑劣,壞了你阿姐的親事。行洲那孩子來年要應試,你便去為他上香祈願。」
她雖說虎著臉,語氣倒還溫和。
我應聲,同賀行洲一起去殿中上香。
跪於蒲團上,雙手合十。
我想,賀行洲文採斐然,必定高中,我便求神佛佑他平安。
他平安,起碼我走之前不會有危險。
想起這,我扭頭看了看賀行洲,發現他已起身將香插進爐中。
我忙也插香進去,伸手接過小沙彌遞來的紅籤紙,在紙上寫下:
「祈君平安,歡喜無虞。」
之後小沙彌會將紙籤拿走,掛到院中的百年老樹上。
我寫完,賀行洲在另一邊也已寫完。
他衝我淺淺一笑,眉目舒朗,十分清雋。
「夫人可要去客堂歇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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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遇險後,他愛笑了許多。
我又覺得自己荒唐:他言行不從心,最是難揣測,不要被迷惑。
心思這麼一轉,我已開口回道:「嗯,燦兒陪我去就好,夫君自便。」
賀行洲便目送江明芷離開,直到看不見身影。
他則收了臉上的笑意,走到院中那棵足有百年的大樹邊。
樹旁掛紅紙籤的小沙彌見有人來,道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少君,事已辦成,想必過幾日就會有結果。」
小沙彌手上動作不停,卻用僅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賀行洲點點頭,伸手拿起江明芷寫的那張紙籤。
八個字墨跡還未幹透,字跡不像姑娘家娟秀,反透出骨力遒勁,氣概凜然。
「果然不是她。」
江明芷本人的字,他知道的,說得好聽是娟秀,其實十分普通。
「平安……」念出上頭的字,唇角一勾,「字倒是不俗。」
他哪知道現在的「江明芷」酷愛臨摹顏公字帖,故而才有的這一手好字。
「掛上去吧。」他將紙籤還回去。
小沙彌依言去做,口中繼續道:「少君接下來還有何吩咐?」
「不急,等四王洛曄倒了霉再說。派些人手在江明芷身邊。」
「是,吾等必定保護好少女君。」
小沙彌無有不應,看起來對賀行洲十分信服。
賀行洲則抬手拂過那張紙籤,語氣淡淡:「不要妄自揣測我的心思,下去吧。」
20
賀行洲來到寺院的客房,便瞧見江方賠著笑臉衝他喊了一聲:「妹夫。」
我讓賀行洲坐下,一手抵在桌案上放著的一疊銀票上。
「堂哥,記著方才我說的。想拿銀子,就莫要推三阻四了。」
賀行洲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扭頭看過來,滿眼的疑惑。
江方臉憋得通紅,慢慢吞吞走到賀行洲跟前,作揖:「妹夫,往日是我不好,多有得罪。」
賀行洲不知發生什麼,也就沒應聲。
我屈指敲了敲桌子,對江方道:「心再誠些。」
江方身子弓得更厲害了,幾乎一揖到底:「請妹夫饒恕則個。」
賀行洲壓著唇角的笑意,瞧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江方維持那個姿勢,略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他快速抬頭看了眼賀行洲,又瞧瞧我,我便抽出兩張百兩銀票拍在江方跟前。
「如此,堂哥隻能拿到二百兩。」
江方看到銀子眼中一亮,旋即竟然「撲通」一聲跪下。
「妹夫原諒我吧,原諒我——」
說著頭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地上磕了好幾下。
我聽到賀行洲輕笑了一聲,他似是無可奈何般搖了搖頭,終於開口。
「堂哥言重了,無事的。」
行,這算是消氣。
我讓江方起來,又拿了五百兩給他。
「這些夠你還賭債的,剩下的喝茶去。」
「诶!」江方拿到錢就眉飛色舞,連膝蓋上的塵土都沒拍幹淨,一溜煙便跑了。
賀行洲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輕輕淺淺,書卷氣十足。
「夫人這是,給為夫出氣?」
「不然呢?」我喝了口茶水,「我讓賭莊的人做了局,他輸了整整七八百兩的銀子,走投無路自然是我讓他幹嘛就幹嘛。你若是有興趣,喊他給你扮花魁唱小曲亦無不可。」
賀行洲眼中笑意更甚:「花這樣多的銀子,隻為出氣?」
「是,你高興就好。差不多該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
想來賀行洲是真高興,走在我身側,與我一同找祖母他們。
又下雪了,他接過燦兒的傘,替我撐著。
「夫人許的什麼願?」
少見地與我聊起天來。
「自然是盼你高中,然後做官給我銀子花。對了,這些銀錢待你會試之後,回衢州收回財產,可都要還給我的。」
賀行洲將傘往我這傾斜,頷首道:「自然,家中一切合該交由夫人。」
「可若 我不中怎麼辦?」
「那就,欠著吧,算你欠我一個人情。」
欠了我的錢,到時候可不能再要我的命。
我心裡這麼想著,賀行洲含笑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好。」
诶,這可是你說的!
我頓時笑起來,伸手勾他的小拇指道:「拉鉤,說話不算話的,遭焚心之苦。」
他個子比我高上許多,彼時俯身望過來,星眸倒映著滿地銀白雪色,還有身穿紅衣的我。
他薄唇輕啟:「一言為定。」
21
有了賀行洲的承諾,是不是代表我不用走?
不行,即便賀行洲不殺我,江蕙也會暗中耍手段,在江家並不自在。
再者,我並不相信賀行洲能一下子就對之前的事情釋懷。他這麼說,無非是想安穩生活,等他羽翼漸豐,必定會一一報復回來。
我還是得走。
快過年時還發生了一樁大事,說是在四王爺家搜到了太子才能穿的禮服和帽冠。
這事非同一般,皇帝震怒之下,竟差點將洛曄貶為庶人。
慶國皇室裡也不太平,看似有太子,其實眾臣子更推崇五王爺洛青。
皇帝本就怕太子位子有人覬覦,結果四王爺自己送上門,可不是找死。
算他倒霉,我聽到消息樂得多吃了碗飯。
新年便在聲聲炮竹中來到。
大年初一,賀行洲收到來自衢州的信件。
說是既然他已在京城中,老家那邊就不再為他準備考試的一應事物。
他把信給我看時,我還挺驚訝:什麼時候我跟他關系這麼好了。
他還挺會做戲。
「你那邊的親戚倒真是鐵公雞一個。」我合上信件:「安心好了,一切有我。」
這話我說得也有幾分真心,覺得與他有幾分同病相憐。
賀行洲的身世說起來,很是曲折。
他父親本是慶國的威武大將軍,後來被汙蔑有造反之心,皇帝驚怒之下,讓人血洗京中的將軍府。
那時賀行洲正隨母在衢州老家探親。
原本是賀家這罪要夷三族,誰料誅殺的聖旨剛到衢州,就有證據說明威武將軍被汙蔑。
賀行洲的母親受不住打擊,懸梁自缢,從此八歲的賀行洲便留在了衢州。
一開始那邊的親戚還算善待他,可到後來,對他愈加不耐煩。
別說缺衣少食,打罵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一次大火,賀行洲險些命喪其中。
這些事也就養成了賀行洲表面溫潤,內裡狠戾的性子。
兩個月前,他帶著信物來京中找到江家。
江明芷的父親官至右相,若悔親,恐怕有人彈劾他德行不端,為清流不恥,所以才認了這門親事。
賀行洲之後便住在江府的松濤閣,直到一月前與江明芷完婚。
原本成家後賀行洲是能拿走他父母親遺產的,然而那邊說他雖然成家但還沒立業,又是入贅,怕賀家財物被江家吞了。
真要打官司也不是拿不回來,可那樣江丞相又怕被別人說是貪財才認的親事。
這才約定好,等賀行洲進士及第再說。
所以賀行洲的一切開銷都是江家的,後來變成江明芷的。
我託腮想回想著書中的情節,有些悵然:
我在現實世界的父母也早亡,後我被託付給大伯家。
當時年紀小,對父母遺產了解得不是很清楚,經常被大伯一家言語辱罵。
他們說養我勞心勞力還要貼錢,我甚至不敢多吃一碗飯。
後來才知道,我父母遺產起碼七位數,政府每月還會給「孤兒補助」,都被大伯他們吞了。
我長大後,臉長得還可以,成了演員就瘋狂拍戲賺錢,生怕哪一天又吃不飽穿不暖。
以至於年紀輕輕就因太過勞累猝死。
前世已過,如今我可要好好享受生活。
想到這裡,我抬頭看賀行洲,發現他正伏案畫著什麼。
走過去一瞧,畫卷上,一女子託腮垂目,正在思考。
她梳著單螺髻,一支蝴蝶步搖展翅欲飛。垂下三串珍珠卻也沒有女子膚色白皙柔潤。
粉面桃腮,紅唇微抿——
這,分明就是我啊。
賀行洲擱下筆,見我一臉訝色,便道:「夫人貌美,未畫出十分之一。」
不得不說,他認真看著你,瑞鳳眼眸光流轉,笑容滿面的,確實養眼。
我心怦然一跳,趕緊暗示自己:想勾引我,沒門。
於是我反而瞪他一眼:「知道就好。」
(賀行洲:夫人好兇,我委屈!)
22
新年無非到各家拜年,無甚有趣。
不過我趁著出門的機會結識了一位做酒店生意的娘子,西域來的,名喚「古贊麗」
說起來,書裡還有她的劇情,她通過自己的關系給江蕙賣過假身份。
我要想離開江家,在外也得要一個身份。
但我不急,故而隻說想和她合作,默了幾份菜譜給她。
為了彌補小時候的自己,我長大後很大一部分花銷都用在吃與用上,所以對菜譜飲食了解較多。
時間過得這樣快。
這日是元宵節。
闲來無事,鼓搗了一份玫瑰餡的元宵。
燦兒嘗過後大呼美味,並慫恿我給賀行洲送去點。
反正有剩的,我便給賀行洲送去。
松濤閣偏僻較冷,我讓他以後都在我院裡讀書寫字。
賀行洲吃了元宵,自然是誇贊。
雖然知道他可能隻是做樣子,但被認可心裡還是高興。
之後賀行洲看書,我也坐在他書案邊看書,偶爾有不懂的問他,也能及時解惑。
就這麼地,二人氣氛融洽,我竟然就在賀行洲身邊睡著了。
我醒來時,外頭已經黑了。
渴!
那種難耐的渴意又一次襲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趕緊倒了一盞茶喝,然而還是口幹舌燥。
難道我又中藥了?
不可能啊,我今天就接觸了燦兒和賀行洲——抬頭看賀行洲坐著的地方,他們都不在這。
好熱!
屋子裡燃燒的地龍好熱!
後背幾乎汗水淋漓。
心想著賀行洲反正不在這,我幹脆扯開腰帶。
任由衣衫滑落,僅著裡衣,大步往房間裡用簾子隔開的浴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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