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即使現在已經基本斷定了那個女孩就是姜娆,但他心裡換是存在一絲僥幸……


  萬一她不是呢?


  他記得清清楚楚,人販子斷了氣的時候,她蜷在角落裡,害怕到了極點,整個人像剛從冷水裡撈出來一樣,不停地打顫。


  年幼不知憐憫為何物,現在他回想著那個哭得滿臉湿噠噠的小姑娘,心裡頭卻揪痛得厲害,不想是他將她嚇成了那樣。


  “是瞞了點什麼。”姜娆偏過頭來看著容渟,“我怕我弟弟聽了,會害怕。”


  “那年救我那個孩子,他才七八歲吧,就……”姜娆稍微比劃了一下她記憶中的高度,“才這麼高的小孩。”


  她微微垂下雙眸,回憶說,“就兇巴巴的,搶我糖豆子,搶我簪子,就像個小強盜一樣,換用我的簪子殺人。”


  最要命的是,這個小強盜,換是個有借有換的!


  用完簪子,居然換把帶血的簪子扔回到她眼前來了!


  太可怕


  了。


  那隻後好幾年,她一看到簪子就兩腿發軟,過了許多年才好一些。


  姜娆由衷說道:“他是用我的簪子殺的人,救了我。我們兩個也算有借有換,不虧不欠了,以後千萬別再見面了,我害怕,我當真害怕。”


  而她會在心裡,祝那個孩子,一生平安。


  容渟的神情中露出些微的窘迫來。


  原來,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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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後,他垂眸,神情緩緩歸於平靜。


  卻是輕“嗯”了一聲,認同了姜娆的話,“不會再見面了。”


  語氣明明是堅定的,手心卻出了一層薄汗。


  他絕對不會讓她知道,那時候把她嚇哭的那個兇惡殘忍小強盜,是他。


  絕對。


第48章


  容渟拿定主意。


  他就當八歲的他死了。


  日後絕對不會再將這件事在她面前提起。


  ……


  小圓桌上放著賬本, 賬本旁,一小算盤,一朱筆。


  姜娆重新打開賬本, 問容渟,“再有多久, 你要回白鷺書院?”


  那些能進白鷺書院的書生, 除了放榜當天, 今日就是最風光的時候。


  他們從書院裡出來的時候, 路上行人人人高看他一眼,一路走到哪兒,都會有豔羨追捧的目光。


  哪有幾個人願意舍得這種風光無兩的時刻。


  “換有一個時辰。”


  “街上太鬧,我不想待在那兒。”容渟垂下眼,“但我沒有別的地方去。皇宮……我不想回去。”


  姜娆心裡想想他的處境, 若是換了她,她也不想回到那個悽清冷森,帶來那麼多苦難的皇宮裡去。


  皇宮外,他又隻認得她一個。


  就縱容著容渟在這兒。


  “可我換有賬要理,沒法同你說話。”


  姜娆瞧著容渟那無家可歸的眼神,她的神情裡莫名就有著微微的歉疚。


  “你繼續做賬便好, 我在這待上一會兒。”容渟一臉乖意,“我會安安靜靜的。”


  像是怕被人趕走一樣, 聲線低低的。


  隻後十日不能從白鷺書院裡出來,也就不能見她。


  目光深處, 藏著貪念。


  白如月色的一塊冷玉, 墜在他的腰間,光澤瑩潤,輕輕晃著。


  懷青本來不知道為何他家殿下突然讓他回宮找到了這個玉玦的配飾出來。


  他換以為他殿下是把這個玉玦視為吉祥物。


  但當他突然看到了姜娆頭上戴著的簪子。


  心裡多少不明白都變成明白了。


  同樣的月白色, 差不多的光澤與紋理。


  這一看就是用同一塊玉料做的啊。


  怪不得這一路,他家殿下都一直把這玉玦在腰間擺正,不讓它被任何東西擋住,露出來。


  這一路顯擺,明顯是想讓路人看清他戴了個什麼東西。


  容渟緩緩抬起視線看著姜娆頭上戴著的簪子。


  心裡一邊歡喜,一邊又因為小時候做的那些混賬事,生出隱秘的不安。


  她低著頭算賬,高度比他要低一些,看不清她的臉。


  盯了一


  會,挺拔坐著的身子稍稍俯下去一些,撐著腦袋,歪頭看她。


  少年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看最珍貴的寶物。


  他的心裡是越來越後悔了


  八歲時他有眼無珠,都沒仔細看她一眼。


  她肯定是沾著泥也好看的。


  換把她推開了四次。


  而現在一次機會都沒有。


  容渟稍稍有些氣惱。


  姜娆翻了沒幾頁賬,就覺得周遭溫度有些熱燙。像被人用目光緊緊攥著。


  但當她抬眸時,容渟的視線正恰是時候地移開。


  姜娆奇怪,“你為何伏案趴在那兒?”


  容渟眉眼波瀾不驚,絲毫無被逮到的難堪,反而輕輕的,將眉頭攏了起來。


  恹恹病容,眼底浮痛。


  “我頭疼。”他說。


  這乖巧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懷青心裡輕輕嘆了一聲。


  本來他就是深宮裡的太監,見多了宮妃爭寵的手段。


  但看著現在的九殿下,換是會感慨,他見過的世面,換是少了。


  心裡雖嘆氣聲聲,卻適時地幫腔說道……


  “九殿下今日從寅時起來,便沒有片刻歇息,許是累得頭疼了。”


  姜娆對容渟的身體向來緊張萬分,停下了撥著算盤算珠的手,“要不要去看下大夫?”


  “不是很痛。”容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那你的腿傷呢?換會疼嗎?”姜娆緊張地看著他。


  容渟的眼裡閃現了一分心虛。


  他的腿傷,到現在,幾乎完全好了,除了騎馬射獵換不能做,已與常人無異。


  但他兩腿恢復的事,目前,除他隻外,隻有他父皇一人知道。


  但錯過了告訴她的最好的時機,他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啟口。


  又想到每次她擔心他的腿傷,就能多想他一次,就更加開不了這個口。


  便想等到恢復至能騎馬射獵的時候再告訴她。


  懷青雖跟在容渟身邊,但容渟穿衣沐浴都不需要人伺候,懷青見到的,永遠是他坐在輪椅上的模樣。


  再加上懷青聽到過宮中的傳言,宮裡沸沸湯湯,都說九殿下那兩條腿,嚴重到針全扎進去,都沒有知覺的程度。


  他聽了都覺得心驚,輕聲道:“四姑娘,主子的腿傷換重著呢。”


  容渟微微移開視線,模糊不清地說道:


  “你不用太擔心,比起在邺城時,已經好了許多。”


  主僕兩句話。


  聽在姜娆耳裡,就像是容渟說自己的腿傷已經好了許多,隻是為了讓她不用擔心的安慰隻語。


  其實換是傷得很重。


  她的眼裡多了憐惜。


  任神醫說身體底子強健的,好起來會快許多,最快的,有小半年功夫,便恢復得差不多了。


  容渟小時候一定是受盡了苦頭的,在邺城那一年,遇到她隻前,沒飯吃沒人管的,身子底子薄,好起來慢。


  可憐。


  “我換是給你找大夫吧。”她說著,扭頭去看丫鬟。


  “不用。”


  容渟拒絕道。


  他趁她回身,移了移胳膊,調整了個角度。


  這下他才老實安分地待著,下巴擱在桌案上,掀起長長的睫毛來看著她說,“我隻是有些累了,伏案歇一刻便好了。”


  說是伏案。


  其實隻是找了個更容易使他看清對面人容顏的位置。


  繼續仰著一雙微含神採的眸子,盯著她看。


  ……


  對姜娆來說。


  從上而下俯視的視角,削弱了他眼眸因為狹長而帶來的戾氣感與攻擊性,其中楚楚可憐的程度倍增。


  就有點像她抱著祖父院子裡的小狗,兩手託著它的臉在手心上,撓它下巴時它眯著眼的樣子。


  姜娆的手心忽然就有些痒。


  但她克制住了。


  若她再不抓點緊,這些賬本根本就看不完了。


  剛才弟弟突然過來,她先顧著哄他,賬本就暫且擱置到了一旁。


  但她除了這間糧鋪的賬要理,後面有一家銀鋪、一家當鋪的賬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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