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年前,徐晚星追在喬野屁股後頭死不松手——


喬野:我們不合適。


徐晚星:哪裡不合適?


喬野:我研究宇宙行星,你研究麻將,哪裡合適?


徐晚星:……都能發現不為人知的美麗?


.


七年後,換喬野拎住她的衣領死不松手——


徐晚星:我們不合適!


喬野:哪裡不合適?


徐晚星:你研究宇宙行星,我是賭博少女,哪裡合適?


喬野:夜裡。


徐晚星:………………


上卷 今夜不散


第一章


  十月初的蓉城,氣溫依然居高不下。


  窗外的老樹上,知了們妄圖留住夏天,扯著嗓門兒沒完沒了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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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了,高二3班的班主任羅學明正在評講上星期的數學周考卷子。


  “第十題,錯了的舉手。”


  臺下窸窸窣窣舉起五六隻手。


  “已知長方形的三條稜長之比,又知道它的表面積,求問對角線長度是多少——”羅學明站在講臺上,一手拿書,一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越念越氣,最後痛心疾首地戳了幾下空氣,“這麼明顯的送分題,居然還有人做錯!”


  臺下鴉雀無聲,個個聳拉著腦袋,也不知道是給熱的還是唬的。


  羅學明口沫橫飛罵了一通,恨鐵不成鋼地呼叫課代表:“徐晚星,你來,上黑板給大家講一遍。”


  臺下沒有動靜。


  “徐晚星?”


  依然沒有動靜。


  羅學明一愣,這才抬頭朝倒數第二排的角落望去。在前排高個子的掩映下,那個空座位顯得格外不起眼。


  他一驚:“徐晚星呢?”


  前排的高個子撓了撓頭:“報告老師,徐晚星今天沒來上課……”


  *


  接到班主任的電話時,徐義生正在廚房裡拌抄手餡。他是賣夜市抄手的,每天半夜三點才收工,差不多睡到中午就起床準備晚上的生意


  “喂——哎,是羅老師啊——對對對,我是,我是徐晚星的爸爸。”


  “哎喲,什麼風把您吹電話裡來了?”


  “什麼?她沒去上學?!”聲音一下子提了幾個八拍,險些破音。


  幾分鍾後,徐義生砰地一聲掛了電話,氣勢洶洶地摘了圍裙就往大門外走。鞋子穿了一半時,忽然瞥見一旁的女士帆布鞋,又頓住,狐疑地朝角落裡那扇緊閉的房門望去。


  ……


  逼仄的屋子裡隻放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張舊書桌。


  床上被單凌亂,有人姿勢豪放,睡得正香,冷不丁被拍門聲驚醒


  “徐晚星!”


  “小兔崽子,你在不在裡面?”


  “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開門,等你爹進來你就等著挨揍吧!”


  徐晚星迷迷糊糊睜開眼,雙目放空,盯著斑駁的天花板失神好幾秒鍾,終於聽明白了門外拉響的警報聲。下一秒,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幾點了?


  她一把奪過床頭的鬧鍾。


  十一點五十七?!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懊惱地抓了把雞窩頭,一邊慘叫完蛋了完蛋了,一邊以光速套上校服,硬著頭皮開了門——


  正對上徐義生氣急敗壞的臉。


  炎炎正午,缺課一上午的徐晚星被父親拎著雞毛掸子追到了學校,一路雞飛狗跳,哀嚎不斷。


  “爸,爸爸爸,別打了!”


  “再打要出人命了!”


  “嘶——疼疼疼!”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逃學了!下次再逃我就是龜兒子!”


  徐義生氣得直哆嗦,雞毛掸子朝她一指,咆哮:“你罵誰烏龜!?”


  “……”


  徐晚星:“不是,爸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嘶!”


  校門口,門衛趙大爺見慣不驚,笑眯眯替小姑娘攔下了氣勢洶洶的爹:“哎哎,老徐,喘口氣兒喘口氣兒。”


  “這小兔崽子太氣人,居然一上午沒來上課!”老徐同志氣得一頓亂舞雞毛掸子。


  趙大爺躲遠了些,怕被誤傷:“你說你,腿腳也不好,大熱天的跑什麼跑啊?”


  目光落在徐義生的右腿上,嘆口氣,回頭瞪了一眼溜進校門的徐晚星。


  小姑娘個子嬌小,校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因為奔跑的緣故,雙頰紅撲撲的。她很識時務,咳嗽兩聲,討好似的說:“爸您消消氣,我這就去負荊請罪啊!”


  說罷,逃命似的一溜煙往教學樓跑去。


  隻可惜,剛出龍潭,又要入虎穴。


  徐晚星在辦公室外踟躇半天,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把心橫了又橫,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走進去。


  她的班主任羅學明,高二3班數學老師,江湖人稱滅絕師爺。之所以有這麼個封號,除了他真的很滅絕人性以外,還因為他的太太是教務處主任,正兒八經的滅絕師太,人性滅絕得比他還厲害。


  徐晚星正在做心理建設呢,冷不丁一隻鐵掌從天而降,重重拍在她肩上。


  “你還知道來學校?”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脖子一僵,徐晚星緩緩轉頭,正對上從廁所歸來的滅絕師爺的臉。


  下場……


  下場很慘烈。


  三十五度高溫的午後,學生們要麼在家午休,要麼在宿舍吹空調,唯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某徐姓同學伴著蟬鳴在做下蹲。


  羅學明坐在辦公室裡,隨手抄起一本書,卷成一卷指著她。


  “說,昨晚幹什麼去了!”


  “熬夜做題……”


  “我呸,你會熬夜做題,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當我是老年痴呆嗎?”


  “哪能啊,您老當益壯,離痴呆差了一百個我。”徐晚星腆著臉恬不知恥。


  羅學明不吃這套,雙眼瞪得圓溜溜的:“少給我插科打诨!說,是不是又在茶館打通宵麻將?”


  “我冤枉啊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就在茶館外面做生意,我活膩了才敢在裡面打通宵麻將!”


  “那你說,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真沒幹壞事。”徐晚星哭喪著臉,一邊揉著發麻的膝蓋,一邊嘀咕,“我看流星雨去了——”


  “又瞎掰!”羅學明怒了,抄起那卷書就要衝出來揍人,“編也編像點,雷陣雨硫酸雨什麼雨都成,流星雨是你說看就能看的?”


  徐晚星都做好準備要抱頭鼠竄了,羅學明的攻勢卻停了下來。


  原因是他走到一半時,辦公室裡忽然傳來一句:“羅老師,她沒說謊,昨晚真的有流星雨。”


  羅學明一愣,側過頭去。


  徐晚星也愣住了。她是在辦公室門口被抓包的,由始至終沒有踏進去過,就開始在走廊上做起了下蹲。大中午的,除了在教師辦公室恭候她大駕的羅學明,竟然還有別人在?


  那聲音顯然不屬於年長的教師,幹淨的聲線裡帶著一絲少年人的清冽。


  誰啊?


  她站在門口,因為視野有限,隻能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冷不防那卷書砸下來,不輕不重叩在她後腦勺上,打斷了她的觀望。羅學明沒好氣地兇她:“看看看,下蹲做完了嗎?給我老實點繼續做!”


  回頭,他和那看不見的人繼續對話。


  “什麼流星雨?”


  “獵戶座流星雨。”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來自搶著答話的徐晚星,另一道來自辦公室裡的神秘人。


  頓了頓,那人繼續說:“今天凌晨三點十七分開始的,持續了大約七分鍾——”


  “七分三十二秒,是近二十年來獵戶座流星雨的極大①。”徐晚星接嘴補充。


  辦公室裡的人仿佛笑了一聲,因為極輕的緣故,叫人懷疑是不是錯覺。


  這下不由得羅學明不信了,眯縫著眼睛盯了徐晚星好半天,才問:“做了多少了?”


  “一百三十二。”徐晚星努力擠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尋求同情。


  “哦,還差一百六十八個,努力。”


  “……”


  滅絕師爺果然滅絕人性。


  徐晚星又做了十個,沒忍住討價還價:“羅老師,這次流星雨統共二十年也就這麼一回。我也是,我也是太想看了,反正也不會有下次了,您看……”


  “我看什麼我看?下次是不會因為流星雨逃課了,難道你因為打麻將逃課還少了?”


  “……”


  被戳中痛腳,徐晚星閉嘴,認命做完了剩下的一百六十八個下蹲,灰溜溜走了。由於腳都快斷了的緣故,她拖著“殘花敗柳”的身軀往教室走,也無暇顧及辦公室裡替她作證的好心人士是誰。


  而辦公室裡,羅學明一邊嘮嗑,一邊把轉學手續遞給坐在對面的少年,和顏悅色地說:“好了,上午我都替你送去蓋好章了,抓緊時間去午休一會兒吧。”


  “謝謝羅老師,麻煩您了。”少年微笑道謝,接過資料,站起身來往外走。


  由於還沒有校服的緣故,他隻穿了件白襯衣,袖口挽至小臂處,露出的那節手臂勻稱白皙。大抵是因為長期打籃球,十七歲的少年身姿挺拔,已然突破一米八大關。


  羅學明的目光追隨他走出辦公室,看著少年挺拔的側影,滿意地嘖了一聲,收回目光,轉而看著桌上的資料……更滿意了。


  表格第一欄端端正正寫著他的名字:喬野。


  再往下看,是曾經就讀過的首都重點中學。詳細介紹裡,除去那高得叫人心花怒放的各科成績以外,最亮眼的莫過於得獎經歷。


  北京市三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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