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錯,個頭蹿了不少。”王姝捏了捏他肩膀,肩膀也硬實了許多。


王玄之抿著嘴笑了,高高興興地低頭任由王姝摸。


“用晚膳了麼?”


“用了。”王玄之一愣,立即道,“不過還能陪姐姐再吃一碗。”


王姝笑了,點點頭:“行吧,進去吧。”


姐弟倆用晚膳,吃的自然就簡單。


格桑麻燉了羊肉湯,格桑麻是烏竺瑪和託合提的母親。


前段時日她重病纏身,都要以為救不過來了。誰知道搬進王家,王姝給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又賜了些名貴的藥材,硬生生把這命懸一線的老婦人給救了回來。老婦人雖說沒有賣身,私心裡卻已經認定了自己這條命就是王姝的。


王姝不在,她便盡心盡力地替王姝照顧著王玄之。


格桑麻是漢人,但在邊境呆久了,口味也發生了變化。她做羊肉是一絕。煮的羊湯也是一絕。王姝就幹脆用湯下了一鍋面。順便拿羊肉炒了個臊子,澆在面上。吃了滿滿一大碗。


“吃得多好,吃得多好,”格桑麻看王姝是哪裡都是最好的,“吃得多身體才好,人才水靈。”


格桑麻的漢話說的不是太好,夾雜了口音。不過王姝都能聽得懂,笑了笑,“可不麼?吃得多才好呢。小雞啄米似的吃有什麼意思,就該大口吃。”


格桑麻聽王姝搭理她,笑得一張老臉都是褶子。她早年日子過得極為困苦,一個孤苦的女人帶著兩個混血的孩子,不知受過多少苦難和冷眼。才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紀,牙齒就已經掉光了。看起來仿佛六七十,皺成了一團。不過這一笑,卻叫人瞧了心裡暖洋洋的。


王姝陪王玄之說了會兒話,轉頭就扎進書房。她先前在田埂上隻記錄了零碎的信息,此時自然是要做出詳細的記錄。然後誊寫到冊子上,裝訂起來。


奮筆疾書是少不了的。王姝一寫起來,還容易忘事兒。


寫著寫著,都到半夜了。她就沒想起來抬頭看看。還蹲在地上查看沒有幹的紙張,看有沒有哪裡有遺漏。與此同時,蕭衍行看著黑洞洞的小院,裡頭一個人影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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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屬什麼的?”蕭衍行沉默許久,忽然開口問。


莫遂一激靈,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好像是屬猴兒的。”


“猴兒麼?”


蕭衍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麼?怪不得管不住麼?


莫遂覺得自己平常還挺能揣測主子爺的心思的,可一涉及這種事,他就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了。這是誇贊王小君聰穎?還是沒看到人生氣了?


“爺……”莫遂覺得有必要挽救一下,“小君估計是嫌寺廟的齋菜難吃,出去打野食了。”


蕭衍行:“……”也確實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不過,“打野食打了一天?”


莫遂低下頭,閉嘴了。


空氣陷入一陣死寂。


“……你說,王姝知道為人妾室逃奔要坐大牢麼?”又過了許久,蕭衍行忽地幽幽地開口。


帶著喜鵲正鬼鬼祟祟摸回來的王姝,身體驟然一僵。


“被抓到,鞭三十算輕,重則斷手斷腳。”在這漆黑又悶熱的夜裡,一輪明月當空照。月光灑在蕭衍行身上,將他的僧袍染上清輝。卻擋不住他那優美的嘴裡吐出了最冰冷的話。


王姝:“……”你大爺的,知道了知道了!逃了要坐牢!


第四十章


都已經是半夜了。這個點兒過來也不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兒。


王姝若無其事地關上了後門, 輕手輕腳地拿門板將後門給擋住。再轉身躺到了床帳中。這一系列的行動如行雲流水,自然得沒發出一點聲音。


背著書囊站在黑暗中的喜鵲感覺有些懵,不知該怎麼反應。


“主子……”


“噓, ”王姝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地說,“你把書囊放到角落裡, 然後裝作沒事出去。”


她偷偷溜出去這事兒她幹不是一回兩回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但王姝的內心還是心存僥幸的,不想讓他知曉她又溜出去。主要怕蕭衍行發現了她屋子裡頭有個後門, 會找人給她堵了。


此時王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透過紗帳和月光看著喜鵲開門出去, 心裡其實也有點沒底。


上回跟蕭衍行在後山撞見, 估計他就已經知曉她有偷溜回來的小門了。但王姝總覺得這個門藏在草叢後頭,不扒開草叢其實看不見。有可能沒那麼容易被發現。兼之蕭衍行有特殊的通道入寺廟後院,王姝就抱有一絲期望, 蕭衍行以為她跟他一樣從那個門溜出去, 不知道那個小門。


“小君在屋裡頭?”莫遂看著喜鵲從屋裡出來,立即抬腿走上前來問了一句。


喜鵲自然也知曉被罰還偷溜出去是不對的, 此時不可能暴露王姝偷跑的事。但她委實不會撒謊, 隻含糊地點點頭:“嗯,已經睡了。”


莫遂撓了撓臉頰, 扭頭看向負手立在庭院中身影被月光籠罩的主子爺。有些猶豫這時候要不要說些什麼, 去拆穿這睜眼說瞎話的主僕二人。


蕭衍行盯著漆黑的屋子無聲地笑了一聲, 低聲喚了聲莫遂,道:“走吧。”


直到兩人離開, 面無表情的喜鵲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松懈下來。主子爺即使隻是站在那裡, 周身的氣勢就已經足夠嚇人了。


她扭頭看了眼漆黑的屋子,許久,屋子裡才終於亮起了燈。


沒辦法,今天沒有做燻香驅蚊,床帳裡好多蚊子啊!咬的王姝實在是睡不下去。閉上眼睛,總是感覺無數隻蚊子在耳邊嗡嗡叫,吵得人心煩。


她不得不爬起來把帳子裡頭的蚊子全都打死,才能躺下安心睡覺。


在寺廟的日子是十分平靜的。基本上不會有煩心事。除了每天被鍾聲吵醒,一整天聽和尚念經,到點兒去廚房令齋菜。那小沙彌倒是時常給王姝送了佛經過來,主要方便她空闲的時候抄。梁氏對她抄不抄佛經沒有太多要求,並未安排人每日來取手抄本。


王姝便也不必要那麼老實,打定了主意齋戒結束前幾日再臨時抱佛腳。


說來,她估摸著自己在佛學上實在是沒什麼慧根。明明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看資料幾天都不累,可若是看佛經,沒看兩行就犯困了。王姝幹脆晚上的時候看,當催眠神器了。


試驗田那邊人工授粉的步驟暫時告一段落,注意病蟲害和自然外力的影響,基本能放松一段時日。


那邊的事情,如今是芍藥和鈴蘭兩人盯著。鈴蘭一絲不苟的按照王姝的吩咐,每三日去巡視一圈。發現任何不對,立即會來稟告王姝。


王姝放下心,倒是關心起派出去到各地查賬的賬房先生們。


如今派出去的人,也已經陸續抵達了商鋪所在的位置。古時候交通不便,通訊也受到阻隔。目前能收到最快的回復,是涼州的商鋪。那邊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盤點資產,賬房先生來不及趕回,先遞了消息回來。


涼州的商鋪是一個姓朱的大掌櫃在管,這個大掌櫃先前來過王家。兩人打過照面。


涼州商鋪的生意整體來說問題不是很大。掌櫃的雖有貪私之舉,但貪汙的總體金額不大。有句話叫水至清則無魚,若是一點好處不給人,想讓人家盡心盡力辦事也不大可能。


王姝在權衡過後,選擇了小懲大誡,放他一馬。


這是離得近的,離得遠的就沒那麼快出結果。王姝倒也不著急,隻耐心等著。她如今比較在意的是先前蕭衍行說的,被賣至西北流放之地的父親用過的老人。


隻要把這些人找回來,必然能知父親病逝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等待的這幾日,王姝過的十分悠闲,該吃吃,該睡睡。實在闲來無事就去看看和尚們敲木魚。這些和尚念起經雖說挺無聊的,但蕭衍行確實是叫人賞心悅目。


蕭衍行未必是誠心信佛,但供奉韓老將軍的靈牌,他應當是誠心誠意的。


不過蕭衍行也不是每日都在,這段時日他似乎很忙,總是神出鬼沒的。他的院子被人從裡到外把守得鐵桶一般,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王姝猜測他必定又是去了西北,韓老將軍死後,手下的那一批部下如何安排,定然還需要他去主事的。


他人不在,王姝就更松散了。


每日得了空就往山下跑,時不時檢查王玄之的功課,再帶著他一起去鏢局。


如今王家的印章和鑰匙在王姝的手上,等於王姝是王家的掌權人。


鏢局的一切事務王姝都需要了解,不能做睜眼瞎。再來,汪進飛還在追查王春貴夫妻倆的下落,鏢局也有其他的消息時不時傳來。搞運輸便是這點好,消息靈通。王姝和王玄之作為繼承人,必須要及時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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