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三年錢攢了不少,糖水鋪的老板對我媽有意思,我媽也不排斥,想來到時候應該能照顧好她。
去 CG 做盡職調查,我見到了江鶴安郵件裡說的女朋友。
是那天那位紅裙美人,大概是秘書的身份。
他們在餐廳吃早餐,我看過去時,江鶴安正伸手將女人的碎發絲溫柔地別於耳後。
這個動作他以前也對我做過無數次。
原來,他對每一任女友都是這麼細膩。
我這麼想著,他忽地看過來,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我的心被刺了一下。
四目相對,我趕忙避開視線,逃似的離開了。
沒看到在我走後,那道視線變得晦暗而幽深。
……
等到完成工作下班時,CG 已經變成了紅色花束的海洋。
「聽說今天是朱莉生日,江總訂了 9999 朵玫瑰。」
「好浪漫啊,江總該不會趁機求婚吧。」
「很有可能……聽說朱莉從公司創立的時候就跟著江總了。」
我以為我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了,但聽到求婚二字時,我的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
我親手推開的江鶴安,現在真的屬於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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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裡和朋友在蘭桂坊慶祝生日,我多喝了幾杯。
五年過去,我的酒量比之前好了多少倍。
大約是身體也知道,旁邊沒有能讓我安心發酒瘋的人了。
這裡面人很多,空氣也悶,沒多久我就和朋友說出去透透氣。
出了酒吧門被冷風一吹,我清醒不少。
對面馬路上一個紅裙美人將一個男人壓在車上親。
瞬間,我渾身血液如凝固一般。
他們親得忘我,難舍難分,仿佛這世界再無其他人。
我開始發現雖然我一直理性接受了江鶴安和別人在一起這點,但是我從不敢幻想他們之間在一起時的細節。
很快,紅裙女人起身性感地撩了撩頭發。
我僵硬著身體正猶豫要不要轉身避開,看著男人站起身跟在紅裙女人的身後。
等等,那個男人好像不是江鶴安……
诶,不對,那好像……怎麼好像……也不是個男人。
第二天,我盯著熊貓眼做完了工作匯報,糾結地看向江鶴安。
男人看著文件,也沒抬頭,聲音涼薄:「蘇小姐的夜生活還挺豐富的,但別忘了你酒量一直不好,喝酒誤事。」
「現在好很多了……對了,江總,您昨晚也在蘭桂坊?」
我驚恐地看著江鶴安,這朱莉小姐姐膽子也太肥了。
江鶴安莫名有些煩躁。
我覺得這是個戳輪胎的好機會,連忙走過去俯身湊到他耳邊:「江總,你女朋友出軌了。」
「你和誰?」
「?」我沒表述清楚嗎。
「我說的是朱莉,她騙了你,她其實喜歡女人。」我真誠地看著他。
快分吧,江總。
你分了,我就能對你下手了。
腦袋頂個死亡倒計時,神仙也頂不住啊。
「嗯。」他應得輕飄,神色淡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在他身邊都快急死了。
「江總,您不提分手嗎?她騙了你,這可是原則上的大事。」
聽到這句話,江鶴安驀地看向我:「那你呢?」
男人眼神陡然變冷,讓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什麼……」
江鶴安起身。
「你說報了清大,轉頭來了港大,我一個人在報道處從天亮等到天黑,連你的影子也沒看到。」
「你記得你表白的時候說喜歡我嗎?你記得你無數次撒嬌抱著我的時候說喜歡我嗎?你還兩次說過,你說你沒有我會死,讓我別離開你!我留下來了,可你呢?!」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可以讓你毫不留情地刪掉所有聯系方式離開,甚至還叫班主任不要告訴我你去了哪裡。」
「姜稚,你是怕我糾纏你?覺得我非你不可嗎?不好意思,我沒那麼賤。」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一開始說喜歡我,是不是也是騙我的?」
24
那天,我道了很多的歉,但江鶴安聽完問題的回答後就不再理我了。
我辭職回家,路上買了份意外保險,給媽媽發了消息。
預計到明天凌晨,電量降到了 0%。
我抱著毯子坐在電腦前,回想我短暫的一生。
我的擅自離開是錯誤嗎?
充電什麼的這種事沒人會信的,單親家庭的成長讓我對男女感情不抱長久的期望,我也不想讓江鶴安為了我堵上前途留下來。
這幾乎是死局。
我大概唯一怨的就是這莫名其妙的病。
愛的時候是助力,不愛了是枷鎖,真是害人不淺。
我想給江鶴安寫點什麼來著,但又覺得自己都要死了,還要打擾別人真是一種罪過。
我看著天邊亮起的魚肚白,最終合上了眼。
……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我的靈魂回到了五年前頭頂出現電量的早上。
這一次,我成了隱形的旁觀者,電量符沒有出現。
我看著我照常上學,穿校服,收拾書包,吃媽媽做的早飯,和媽媽道別,走在路上想今日的學習安排。
身體走在下面,我飄在半空,感覺怪怪的。
十幾米開外還跟了個漫不經心痞氣的少年。
是年輕的江鶴安。
他不遠不近地跟著,看我回頭,就趕緊躲到一邊,耳尖泛紅。
嘖。
這家伙不會早就暗戀我了吧。
我心裡有些美,控制著靈魂飛到了江鶴安的身邊。
卻突然見他瞳孔驟縮,飛似的向前衝。
原來前面出了車禍。
我趕緊跟了過去。
待看到死者的臉時,我腦袋嗡的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我……死了?
少年慌亂地抱著我的身體,眼淚一顆顆滑落。
周圍人報了警,叫了救護車。
待到醫生搶救無效時,我已經不敢看我的母親和江鶴安。
我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我媽幾度哭到昏厥,江鶴安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一周後,葬禮上,我見到了神情悲痛的老師和同學。
江鶴安沒有出現。
我想和我媽回家,但是屍體在靈堂,我離不開。
夜色漸濃,雖然我是一個靈魂,雖然裡面是我的屍體,但我還是覺得怪瘆人的,所以一直測試我能待著的最遙遠的距離。
忽然,教堂外傳來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人翻牆偷溜了進來。
我沒想到靈堂還會有賊。
更沒想到,這個「賊」居然是江鶴安。
他灰頭土臉地潛進來,手裡還帶了把鐵锹,目標直奔我的棺材,三下五除二撬開後,抱起我的遺體就跑。
被他這麼一弄,我難過的情緒都沒了,趕忙跟了上去。
不是,哥們你……
咱隻是情種,不是變態,乖乖把抱著的屍體放下好不好?
明天我媽看到棺材空了,還不得瘋?
我跟在他旁邊好說歹說,他聽不到。
第一年,我的遺體被他藏在他的秘密基地。
第三年,我看著他創辦自己的公司,時不時就去看我媽,幫她換悠闲的工作,陪她檢查身體。
第五年,他的公司上市了,全帝都都知道這位江家的後起之秀,商界上殺伐果斷,平常卻吃齋念佛。
第七年,江鶴安被港城一個風水大師騙了三個小目標,老男人卷錢出國,事情被爆出,公司股價跌得厲害,他爸讓他別再弄這些,他充耳不聞。
我跟在他身邊碎碎念。
「早就說他是騙子了,你還要信他,人死不能復生的,你那麼多經書白看了,江鶴安,你真是豬腦子!」
他停下了腳步。
我差點以為他聽到了我說的話。
直到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居民樓窗戶上掛著的四個字「隱世大師」。
第八年,我聽到神婆問江鶴安:「你真的要把自己一半的壽命分給她?」
「我祈求您。」江鶴安說。
「如果成功,她不會知道的,你也不會記得。」
「好。」
我想阻止他們,卻無能為力。
時空到這裡就停滯了。
我頭痛欲裂,心亂如麻。
我想不通。
我不覺得年少的一個暗戀可以支持一個人去做這麼多事。
我覺得不值得。
但我想到這八年來,江鶴安手邊經常放著的一本書。
書的封皮上有一句話。
——因為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即使死亡也無需被拯救。
25
從港城Ṱü⁺的出租屋醒來,我恍如隔世。
原來是這樣。
我需要靠江鶴安充電,是因為我的壽命本就源於他。
我呆坐了很久,有些無法從那些事中走出來。
門被敲得砰砰作響,我機械地去開門。
卻被來人一把抱住。
耳邊是男人的怒吼:「工作也辭了,電話也不接,姜稚!這次你又想跑到哪裡去?又想讓我找你多久!」
「是我賤,是我糾纏你,是我非你不可行了吧,我隻是氣你離開,氣你騙我說喜歡我!」
「姜稚,喜歡你我認了,你就說吧, 你怎麼肯繼續騙我。」
抱著我的男人憔悴又卑微。
我推開他, 看著他的眼睛。
「不用騙,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可你的女朋友是怎麼回事?」
江鶴安開口:「當然是用來氣你的, 我一來你就回大陸, 我以為你在躲我,怕你跑了。」
我點點頭,雙手環抱住他, 小聲認錯道:「我以前自卑,對感情沒信心, 覺得你不會一直喜歡我,我錯了, 我承認我是個膽小鬼,現在我不糾結了,我會勇敢一點。」
因為就連我的命都是你給的, 我的愛人。
江鶴安摟得愈發緊了。
我聽到他說:
「乖乖,你隻要肯走一步, 剩下的九十九步,我走向你。」
26(番外)
江鶴安小時候有自閉症,親生母親死後, 父親帶著後媽上門。
別人看他日後大少爺的氣派還以為他從小拿的就是王子劇本,實際上他拿的卻是仙德瑞拉的。
他對外界沒反應,那些人就肆意地欺負他, 不給他吃飯。
等到他父親回來, 又給他換上幹淨衣服,讓他吃飯吃到吐。
小姜稚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她不是嬌貴的公主,她是勇敢的騎士。
她穿著破布縫的衣服卻明亮堅韌。
自從發現他一個人在院子裡後, 她就經常來找他玩。
她說她媽媽太笨了,非要愛那個不認她的爸爸, 沒名沒分地在這裡當保姆也不願意離開。
她以後肯定不會這樣。
她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 為什麼都不和她說話。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其實挺喜歡她的,像百靈鳥,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從媽媽死後,他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
他害怕她會走, 於是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姜稚看到他身上被掐的紅痕,正義感爆棚。
自那之後,她會拿彈弓打欺負他的保姆, 會在後媽的茶杯裡吐口水, 她還教他怎麼不說話地討好父親。
他每晚都會偷偷練習開口說話, 想第二天說給她聽。
姜、稚。
可她再也沒出現。
後來,他的病好了。
他記著她說的不要被人欺負,他記著她的正義感, 打架成了家常便飯,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被轉校。
他在學生名單裡挨個找那個腦海裡想了上萬遍的名字,最後, 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惜她成了乖乖好學生。
而他,惡名遠揚。
他隻能在清晨遠遠地跟在她身後,像小時候每個夜晚費力地念著那個刻在心口的兩個字。
姜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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