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拂今天難得的好耐心,也不嫌棄費事。
她非但不覺得費事,甚至還有心思時不時停下來嗅一嗅路過的不知名野花,或者屏住呼吸壓低聲音去嚇一嚇草叢裡趁夜覓食的兔子,看著它們受驚之後蹬著腿兒慌忙逃竄,逗的秦拂哈哈大笑。
她一路上仿佛發現了無窮無盡的樂趣,細細觀察之下,月色也明亮、蟬鳴鳥叫都好聽,大小兔子受驚之後慌忙逃竄的樣子分外可愛,連野花都似乎多了幾分芳香。
這條路秦拂幾十年來走了無數次,有時是御劍飛過,有時也會像現在這樣一步步走上去,可以前居然從未發覺這條路上居然有這麼多趣事,這麼美麗可愛。
這些都是秦拂從前未曾發現的。
在她走出識海之前,天道還在困惑於為什麼有人會為了所謂的眷戀將自己困於人間。
當時秦拂沒有回答它,因為她知道,哪怕她回答了,天道還是會不解。
但此時此刻,那個答案清晰的浮現在了秦拂的腦海之中。
如果因為一個人的存在,從此你的世界都美麗可愛了三分,那這樣的人有什麼理由能不被人留戀呢?
她幾乎是蹦蹦跳跳的下了山,然後她就看見了秦郅。
秦拂的動作一頓。
山腳下,秦郅正站在下山必經的那條路上,微微抱著劍斜靠在樹旁,一身深重的寒意,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他似乎是在出神,手指不住的摩擦著劍柄,甚至都沒有發現秦拂過來了。
秦拂偏頭看了他一會兒,徑直走了過去,叫他的名字:“秦郅。”
秦郅猛然回過神來,轉身看了過去。
那動作幾乎有些慌亂,可那慌亂之中又有一絲抑制不住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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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站直了身體,看著秦拂,握緊了手中的劍又緩緩松開,最後有些局促的低聲叫道:“……師姐。”
秦拂這次也沒反駁他的叫法,而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問:“你怎麼在這裡?”
秦郅或許是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平心靜氣的和秦拂說話的時候,他仔細的打量著秦拂的臉色,斟酌再三後,猶豫道:“我……在等師姐。”
秦拂挑了挑眉:“等我做什麼?”
秦郅這次卻沒有說話,秦拂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態度似乎是讓他有些不安,他隻敢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卻沒敢開口說話。
秦拂的面色卻依舊平靜,見他不說話,就加重聲音再次問道:“你等我做什麼?”
秦郅咬了咬牙,突然單膝跪在了秦拂面前,低垂著頭,低聲說:“我來向師姐請罪。”
秦拂低頭看著他,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但也沒有其他的任何反應。
秦郅一跪之後卻仿佛想通了一切,他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劍,兩手捧起舉到了秦拂面前,低低的說:“師姐曾說過,我這一身本事半數來自於師姐,我若有朝一日對師姐拔劍相向,那師姐必會親手廢去我這一身的本事,師弟今日前來,不敢讓師姐的劍染血,便請師姐用我的劍動手吧。”
秦拂稍稍有些意外的樣子。
但她很快搖了搖頭,說:“我說過不假,但你並沒有對我拔劍相向,我也沒有廢了你的理由。”
秦郅聞言卻自嘲般的笑了笑,啞聲說:“我沒有拔劍不假,但自從我站在蘇晴月的立場上質疑師姐時,便是對師姐拔劍相向了。我這一生,命是師姐救的、本事是師姐教的,可笑我活到現在,卻依舊沒學到師姐的半分清醒,自以為憐憫弱小,便做了蘇晴月的刀,自以為為父報仇,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隻會遷怒於師姐。事情已經做下,我不奢求師姐原諒,隻希望師姐能動手。”
那柄劍就被捧在秦拂面前。
那是秦拂親手為他挑的劍。
但秦拂低頭看著他,卻緩緩的搖了搖頭,說:“秦郅,我已經不在意了,你走吧。”
話音落下,秦郅的表情剎那間蒼白,仿佛秦拂不動手才是最讓他痛苦的事。
她若是動手,那就證明她確實還恨他、還怨他,而隻要有恨有怨,那就是還在意他,那麼,從此以後不管多久,百年也好,千年也罷,他總有求得師姐原諒的一天。
可她說不在意了。
相處十幾年的師弟,秦郅捫心自問,若是他面對著這麼一個師弟,他能說自己沒有一點兒怨恨嗎?能說自己不在意嗎?
他不能,因為他不甘。
可師姐卻說不在意了。
不在意,那就是連不甘都沒有了。
一個陌生人,像跳梁小醜一樣在你面前跳了些時日,你會在意嗎?
不會的。
秦郅僵在了原地,沒有動彈。
秦拂見他不動,徑直從他身旁走了過去,連一絲停頓都沒有,甚至連腳步都是輕快的。
那腳步,似乎再也不會為他們中的任何人停留。
聲音漸漸遠去,秦郅閉了閉眼睛,突然想起了他來時,夏知秋對他說過的話。
那時師尊再次閉關,而且閉了死關。他聽聞師姐回來,帶上劍就準備向師姐請罪。
夏知秋在背後冷冷的看著他。
他近乎冷漠的說:“你想向師姐請罪,那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當做整個天衍宗再也沒有你這個人,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不要和她說話,讓她開開心心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苦惱於一群跳蚤一般的人每天痛哭流涕的在她面前跳來跳去,汙了她的眼睛。”
秦郅握緊了劍,冷冷的說:“所以我們連道歉都不用說了嗎?你怕當著師姐的面請罪,我不怕,我任由師姐處置!”
夏知秋嗤笑一聲:“請罪?我們也配?”
“秦郅,你好好想想師尊為什麼會閉死關,他現在這個情況,閉死關幾乎等同於修為不得寸進,但他知道師姐不想見他,於是以自己的身體困住心魔不讓他出現在師姐面前,在這一點上,你連他都不如。”
蒼白病弱的夏知秋這麼和他說。
那輕快的腳步聲遠去,秦郅狠狠閉上了眼睛。
他們還有什麼能夠補償她的呢?
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第144章
秦拂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天無疾曾經閉關的那個斷崖之上。
她稍微愣了一下。
秦拂在天衍宗裡住了幾十年,天衍宗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可唯獨這裡,她這幾十年裡從未踏足。
她頓了頓,帶著點兒些微的好奇,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
荒涼。
一眼看過去的時候,這是秦拂對這個地方唯一的印象。
也不知道是這裡太靠近荒山還是這崖上崖下都長期經受了魔氣的侵蝕,整座山崖荒涼到寸草不生,在月色之下,孤冷冷的散發著寒意。
天無疾百年以來便是住在這麼個地方。
秦拂抿了抿唇,半蹲在崖邊,探頭試圖往崖下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清瘦的手突然搭在了秦拂的肩膀上,帶著笑意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小心,你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我可不去撈你。”
秦拂先是一驚,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才一點點松懈了下來,站起身說:“你不去撈我,難不成我自己還飛不上來?”
轉過頭時就看到了一身玄衣的天無疾。
他頭發未束,慵懶的落在肩膀上,那一身玄衣似乎還是裡衣,在這涼涼的月色之中更顯得單薄了。
天無疾收回她肩膀上的手,又幫她彈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頭發上的枯葉,淡淡的說:“這你還真飛不上來,我在崖底下了禁靈咒,一旦落入崖底,靈力便不能用了,你估計隻能爬上來了。”
秦拂抓住了重點,忍不住問:“這不是你閉關的地方嗎?你下禁靈咒的話,你自己不是也不能用靈力了?”
天無疾就理所當然般的點了點頭,說:“為的就是讓我也不能用靈力啊。”
秦拂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
然後她就聽見天無疾張開口就開始一本正經的胡扯,說:“能用靈力的話還做什麼小白臉,不做小白臉,我怎麼贏的阿拂的垂青。”
秦拂:“……”
她怒道:“我喜歡的是小白臉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隻喜歡小白臉的!”
不對!重要的是自己喜歡不喜歡小白臉嗎!
秦拂一腔復雜的情緒讓他給搞成了一腔暴躁,沒等他說話,威脅道:“你再胡說我就把你一腳踹下去!”
天無疾實話實說:“你踹不動我的。”
秦拂兇惡道:“那你敢讓我踹不動嗎?”
天無疾斂袖,一副乖乖巧巧的小白臉模樣:“自然是不敢的。”
秦拂氣消。
然後她就聽見天無疾幽幽道:“你看,你果然還是吃小白臉這一套的。”
秦拂:“……”
她強行轉移話題,硬邦邦道:“你快老實說你為什麼設這個禁靈咒。”
天無疾看她繃著小臉的模樣,十分開心的笑了兩聲,然後說:“好了不逗你了,我一開始設禁靈咒隻不過是因為我那時剛開始拔除渾身的靈力,那時進展緩慢,靈力一時半會兒拔除不幹淨,和魔氣混在一起,時不時就能攪的五髒六腑天翻地覆的,我那時不能動用靈力,但用慣了靈力之後時不時就會忘記這一點,到最後自己吃苦頭,索性就設了個禁靈咒,一勞永逸了。但後來習慣了沒有靈力的日子,這禁靈咒也忘了撤了?”
他說著,隨手揮了揮手,秦拂就感覺一股若隱若現的力量從這方天地中徹底逝去了。
“好了,這下禁靈咒沒有了,你就是掉下去也能飛上來了。”他說。
秦拂這次卻沒有說話。
崖底百年,禁靈咒。
他玩笑一般輕描淡寫的將那些話說出來,但這百年卻不可能玩笑一般的過去。
她的阿青有時候喜歡在他面前示弱賣慘以博取她的憐愛,從而達成自己的小心思,秦拂一早就知道。
但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可現在,真正到了他不用賣慘示弱,隻平平淡淡的實話實說就能讓她心疼的無以復加的時候,他又刻意回避一般,用玩笑似的話語一筆帶過。
但秦拂寧願他在她面前撒嬌示弱,說自己疼,說自己在那百年裡過的不好,好讓她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抱著他安慰他心疼他。
可是偏偏,他隻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示之以弱,而他種種放在常人身上幾乎不能想象的經歷,卻全在他的玩笑之中。
秦拂有時候會覺得天無疾是不是把這幾百年來自己與天道鬥法的心機全都用在了她身上,要不然怎麼會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秦拂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嘟囔了一句“討厭”。
天無疾沒太聽清,笑著問:“怎麼了?”
秦拂沒有回答,咳了一聲,指著崖底問道:“沒什麼,我想問問這崖下都有什麼?”
這本是她轉移話題隨口問的,卻沒想到天無疾想了想,十分認真的說:“這崖上有一條小溪,流下斷崖的時候就成了一個小瀑布,又在崖下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崖下雖然寸草不生,但那水潭旁邊卻偶爾會長出藍色的小花,很是美麗。”
在這荒蕪的地方,他很認真的說著他認為美好的東西。
秦拂眼眶莫名酸澀,但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因為不管過程如何,最後阿青才是勝者。
於是她語氣輕快道:“那我們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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