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於是忙到飛起的沈衍之就發現,自家掌門不但剛回來沒多久就要走,而且臨走之前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徒弟。


  秦拂把姬澗鳴推過去雲淡風輕的說這是自己徒兒,沈衍之拿著劍愣了半晌,最後試探性的說,“那我叫……小師弟?”


  秦拂失笑:“我是代掌門,咱們歲數相差不大,我叫你一聲師弟都行,讓他叫你師叔吧。”


  然後用古語教了姬澗鳴一遍,姬澗鳴點了點頭,抬頭對著沈衍之叫了一聲師叔。


  用他們能聽懂的話。


  介紹完徒弟,她又問起了周子明。


  沈衍之一言難盡道:“周子明鑽到礦山和弟子們一起挖礦了。”


  秦拂:“……”


  她無奈道:“一來一回用不了多長時間,算了,我回來再見他吧。”


  把宗門事務交代的差不多,秦拂動作飛快,連東西都沒帶,隻帶著天無疾和姬澗鳴,提著一把劍就出了門。


  在她心中,這本來也不是遠行,他們最多十日就能回來。


  於是,她剛回來沒五日,轉頭又離開了三羊城。


  而就在秦拂離開三羊城的第二天,一個黑袍加身的人跟在眾多凡人和散修身後進入了三羊城。


  那人抬頭看了看這座城的牌匾。


  三羊城這三個字力道蒼勁,據說是新任掌門親手所寫。


  那人抬頭的時候,黑色的兜帽落下,露出了滿頭白發和一張與白發相比過分年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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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羊城。”他低聲念道。


第82章


  秦拂第一次帶姬澗鳴出門,怕他受不了御劍的速度,特意從儲物戒中扒出了她身上唯一的飛行法器。


  那是一座兩層高的玉舟,飛行速度穩健,自帶恆溫結界,上下八個廂房,還自帶小廚房,除了用起來的時候費靈石一點,沒有太大缺點。


  哦,還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那就是造型過分的華麗張揚,相當引人注目,乘著這個玉舟出門,他們三人一路上基本上和“低調”二字無緣。


  秦拂也沒辦法,她從前出門從沒帶這麼多不能御劍的人,她身上壓根就沒有飛行法器,這唯一一個被她扒拉出來的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谷師叔送給她的生辰賀禮。


  她從收到這份禮物之後就沒用過一次,一直壓在儲物戒裡,這還是它第一次派上用場。


  他們沒進入南境還好,北境審美一向都喜歡往華麗張揚那方面靠,就算引人注目了些,別人看這座玉舟的眼神也頂多是羨慕,可進入南境之後就不一樣了。


  南境是禪宗的天下,禪宗在這裡的影響力更甚於天衍宗,以至於整個南境佛教盛行,宗教氣息分外濃厚。


  禪宗那群佛修供佛時可以擺極大的排場,佛浴節時珍貴的燃香燒個三天三夜都不會心疼,可對待自己時卻極為苛刻,從上到下崇尚苦修,入世苦心,出世苦身,最不注重的就是外物。


  受那群佛修的影響,整個南境的審美一味的往簡樸大氣那方面靠。


  所以可想而知,秦拂的這艘玉舟在南境的審美中,過於浮誇了。


  進入南境之後他們沒少得到來往修士的側目。


  秦拂原本以為這是兩地審美不同導致的,可是越靠近禪宗,來往修士看他們的目光就越不對勁。


  就這麼不對勁了一整天,眼看著按照這個速度明天就能到禪宗了,秦拂終於想起了什麼,轉頭問一旁悠然喝茶的天無疾:“現在是幾月?”


  天無疾:“現在,人間大概是四月。”


  秦拂臉色一黑,立刻就捏了個大型隱匿法訣,整個玉舟頓時在他人視線中消失。


  天無疾見狀奇道:“明日就能到禪宗了,大型隱匿法訣可不少耗費靈力,你何必多此一舉?”


  秦拂提醒他:“四月是南境齋月,四月下旬就是浴佛節,想來也不遠了。”


  天無疾了然。


  南境受禪宗影響,凡人普遍信佛,四月是齋月,南境之中凡人茹素、修士簡衣出行,不飲樂奢靡,非性命之憂不造殺孽。


  秦拂他們沒想起來,一艘豪華至極的玉舟在齋月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南境,還一路往禪宗方向走,不被人側目才叫奇怪。


  估計如果不是顧忌著秦拂元嬰期的氣息修為,早有看他們不順眼的修士要教訓他們一頓了。


  秦拂慶幸道:“還好沒直接把這玉舟開到禪宗家門口,要不然估計佛子出面我也百口莫辯了。明日我們在到禪宗之前下舟,免得惹禪宗禁忌。”


  她這話一說,剛剛還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姬澗鳴立刻轉頭問道:“那我們回去還能坐這個玉舟嗎?”


  秦拂問:“你喜歡它?”


  姬澗鳴飛快的點了點頭:“漂亮,好看。”


  姬澗鳴沒說古語,這是秦拂的要求,出門在外必須不能說古語,他因為這個輕易都不想開口說話,但此刻不僅話說的飛快,還主動詢問了。


  漂亮和好看那兩個形容詞,估計是這小子絞盡腦汁能想出來的最好的形容詞了。


  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玉舟了。


  秦拂的表情頗為一言難盡。


  她沒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是這個審美的。


  那他和谷師叔一定有話聊。


  秦拂憋了半晌,說:“那我回去就把它送給你。”


  這句話一出,惹得姬澗鳴一陣歡呼,那高興勁來得比秦拂收他為徒時可真實多了,不僅主動叫她師尊,還殷勤的忙前忙後幫她端茶倒水。


  秦拂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問道:“合著我在他心裡還不如一座玉舟?”


  天無疾失笑。


  秦拂木著臉看著她小徒弟忙前忙後,最後一臉冷漠的下結論,說:“這小子日後也是個傻的,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拜了個什麼師尊。”


  不到百歲的元嬰老祖,她要是放出話來說收徒,哪怕沒有天衍宗這個龐然巨物在,也少不了修真世家子弟排著隊讓她選。


  這小子可好。


  天無疾輕笑了一聲。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秦拂主動誇起自己。


  不過在他看來,如阿拂這般的天之驕子,本應如此。


  寒江如今被尊稱為劍尊、他被人供成老祖,聽起來都是德高望重的主,可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曾傲氣到世上無人入眼。


  寒江出身不好,又是散修,少年時沒少被人詬病出身,可散修出身的寒江卻狂到敢一人一劍闖入魔族。


  他一直都覺得阿拂被墨華教的過於謙遜了,她心有傲氣銳氣,面上卻一副謹言慎行又謙遜有禮的做派,長此以往,再多的銳氣也被磨沒了。


  對她而言,天衍宗大弟子的身份不是助力,而是枷鎖。


  她若是沒遇見墨華、沒被套上這層枷鎖,未嘗不會走上一條更為精彩的路。


  他看了她片刻,說:“禪宗向來如此,規矩大,禁忌也多,你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們送完佛珠便走。”


  秦拂轉頭看他,問:“你來過禪宗?”


  天無疾點了點頭:“很多年前來過,也是齋月,無聊的很。”


  秦拂控訴:“那你都不提醒我現在是齋月。”


  天無疾失笑:“很多年前了,你不提我都不記得了。”


  他話音落下,就見秦拂託著下巴看他。


  他問:“怎麼了?”


  秦拂反問他:“那你見過佛子榮枯嗎?”


  天無疾眨了眨眼睛,說:“沒見過。”他上次去禪宗時,佛子還不是榮枯,她口中的這位榮枯佛子他著實沒見過。


  秦拂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天邊星辰,喃喃道:“總覺得你在騙我。”


  天無疾卻輕笑一聲,說:“阿拂,我一個字都沒有騙你。”


  秦拂沒有說話。


  天無疾騙沒騙她她自由判斷,但他一定瞞了她。


  剛認識天無疾的時候,她能感覺的到,這人不止在刻意回避自己的身份,甚至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過去。


  可那個時候她和天無疾綁在了一起,她能幫天無疾梳理經脈,天無疾恢復靈力之後承諾幫她拔出那古怪妖力。在她眼中二者是合作關系,既然有谷師叔為他做保,她也無意深究他的身份。


  更何況他還帶她去了斷淵劍的所在,如果他有別的心思必然不會帶她取斷淵劍,秦拂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他的隱瞞。


  但是現在……


  他似乎越來越不在意隱瞞與否了。


  她玩笑一般的一個賭注,他毫無隱瞞的交代了自己入魔的緣由,秦拂能感覺的到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這樣的經歷,秦拂估計也沒有幾個雷同的,她如果著意去查的話,不出半個月就能將他那岌岌可危的偽裝扒的一幹二淨。


  然而此時的天無疾似乎也不在意偽裝不偽裝了,他到了現在似乎隻是隨意的披了個偽裝,秦拂如果想去扒,他就能張開手臂任她隨意扒。


  秦拂甚至有一種感覺,她如果現在去問的話,眼前這個人就能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份交代個一幹二淨。


  可是……


  他信她,所以不防備她,但他既然隱瞞身份在谷師叔那裡療傷,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不能仗著他的信任就為所欲為。


  他這樣的經歷,在修真界也不會籍籍無名。


  秦拂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秦拂想著便輕笑出聲,轉頭看向他,說:“那你一定不是醫修,這一點你肯定是在騙我。”


  可沒想到天無疾卻說:“我還真算是個醫修。”


  秦拂一臉訝然。


  天無疾補充道:“我不算是個正兒八經的醫修,但我的醫術絕對要比這世上大半醫修好。”


  說著,這翩翩貴公子模樣的人又像模像樣的感嘆道:“阿拂居然不信我,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縱然秦拂現在對他的心思不明,看見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恨不得罵他一句“矯揉造作”。


  她一臉無語的推開他,起身將趴在玉桌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姬澗鳴抱回房間。


  天無疾含笑看著她的背影。


  半晌,寒江從劍中鑽了出來,欲言又止的問道:“青厭,你真的要告訴秦拂嗎?可是天道那邊,你好不容易……”


  天無疾打斷了他,不緊不慢道:“我自有分寸,阿拂也有分寸,你看我像是不理智的人嗎?”


  寒江很想說你現在看起來就像。


  可是這次,他卻也沒有了開口懟他的心思。


  他輕嘆一聲,第一次沒被青厭嫌棄,自己主動鑽回了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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