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來這幹什麼?


來投誠的?


定安王笑出聲來,


「本王便說,你是顧昭的寶貝疙瘩,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本王便跟你洞房。」


「王爺,此事不妥。」顧昭清清冷冷的聲音自幽夜中傳來。


帶著一抹秋夜的涼意。


我屏住呼吸,看向門外。


顧昭一席冷白衣袍,墨發未束,微風拂過,裙裾飛揚。


他雙目如幽夜般澹靜平和。


隻是在看見我時,顯露出一絲凌厲的微芒。


「顧大人倒是說說,有何不妥。」


顧昭經過我身邊,順勢牽起我的手,「婉婉與我,早已私定終身。」


三雙眼暗戳戳看過來,恨不得把顧昭扎成篩子。


「哈哈哈,不妨事,一人侍二主,倒不是不行。」


顧昭斂目,毫不退讓,「顧某可助王爺成事,但唯獨她,不行。」


定安王笑容一僵,不甘心地搓了搓手指,「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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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商量。」


我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直到被顧昭從堂中拽出來,才後知後覺,我方才,差點為國獻身。


顧昭一路都沒有說話,單憑他青筋畢露的手和我發紅的手腕,我便曉得他在拼命壓抑著心底的怒火。


我們進了一處別院。


顧昭甩上門,轉身劈頭蓋臉地斥問:「誰讓你來的!」


我嚇得一抖,「被……被綁來的。」


顧昭一噎,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火氣。


我軟了語氣,「你松松手,我疼。」


顧昭視線掃過我的手腕,冷道:「你倒是會撒嬌賣乖,我心疼你了,誰來心疼我?」


我當即抱住顧昭,「當然是我心疼你啊。」


他看清了我眼裡的狡黠,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善:「滾下去。」


顧昭渾身熱騰騰的,我偏喜歡跟打洞的兔子一樣,在他懷裡做窩。


正想說話,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比起一根手指,示意我保持安靜。


我便知道,窗外有人偷聽了。


黑暗中,他一雙眼睛黑得發亮。


隨著刺啦一道聲響,我的衣裳又變成了一塊不能要的破布。


顧昭捧住我的臉,低頭吻上來。


他動作有些許粗魯,我溢出了幾聲喘息,便聽顧昭在我耳邊低笑,「這般不禁逗,沒用。」


我突然燃起了鬥志,翻身跨坐在顧昭身上,彎腰輕輕在他唇上小啄。


等到他眸色深沉,欲罷不能,便抬身抽離,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貓叫聲。


顧昭神情一僵,突然掐著我的腰,摁回床裡。


我正欲再喊,顧昭死死捂住我的嘴。


「再不知分寸,我不介意讓你從現在起變成顧家婦。」


可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怎是想消停就消停的?


顧昭是一回生,二回熟。


縱使再壓抑克制,也難免用其他的方式,將我欺負哭了。


一直到深夜,我方從困厄裡解脫出來,顧昭挑開我湿潤的發絲,道:


「明日,我想法將你送出去。」


「我不走。」


「別犟。」


「你盡可想想,若我消失了,你要如何跟定安王交代?」


顧昭說:「我自有辦法。」


分明就沒辦法。


我一番死纏爛打,顧昭便沒了脾氣。


第二天二皇姐從狗洞鑽來見我。


剛進屋,就拎著我左搖右看。


「姓顧的沒欺負你吧?」


想起昨晚,我把顧昭撩得意亂情迷,臉一紅,支支吾吾起來:「沒……沒……」


這應該算,我欺負他。


可這男人硬得很,就是不承認喜歡我。


二皇姐湊過來,小聲說,


「定安王昨夜反了,皇城圍得水泄不通。三皇兄還沒有從北地趕回來,是輸是贏猶未可知,不如你求求顧昭,趕緊跑吧。」


我自然不能跑。


我的皇兄皇姐潛進定安王府的時間不短,卻遲遲套不到有用的消息。


如今,顧昭能在定安王面前謀事,便隻有我來了。


晚上,我沐浴過後,躺在小床上等顧昭。


他剛坐到床邊,我便像個水蛇似的纏上去,挑開了他的衣裳,


「定安王兵囤何處?什麼時候出兵?」


顧昭唇角微微一挑,「公主的美人計,略顯粗糙啊。」


我低頭,看著樸實無華的胸脯,陷入了沉思。


比量半天,糾結:「不夠大?」


「可是我瞧著你也挺喜——唔唔唔——」


顧昭面無表情地捂住了我的嘴。


他兩三下便挑開了我的小衣。


光影晃動,山巒溝壑便因此而變得越發起伏動人。


正如遠看山脈起伏,平緩柔和,真正深入山中,方知小丘也別有一番風景。


「屯兵徐川,三日後,大兵壓境。比你三皇兄,還早了一日。」


顧昭也不繞彎子,拿到了想要的好處,便什麼都說了。


我激動不已,「要不你多品品,我還想聽……」


顧昭動作一滯,「我想知道,你是因為什麼激動成這樣?」


「自然是顧大人啊……」


他冷笑一聲,眼底滾了濃墨,「我看未必。」


當夜,我四面楚歌。


顧昭似乎樂得吐露一些消息,來換取自己應得的快樂。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等親昵的事,也能讓我迷離快樂,不知天地為何物。


次日,我醒來,便匆匆與二皇姐接上了頭。


有他們在,不愁將情報傳遞出去。


10


十月下,雙方陷入膠著。


顧昭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日,有人來給我傳信。


「顧大人被人砍傷了。」


等我趕到正堂,就看到顧昭的虎口處被劈開了大口,鮮血噴湧。


我當即摁了手帕上去,鮮血與雪白的絲帕交織暈染,最後變成刺目的猩紅。


我急得直掉眼淚,顧昭卻仿佛個沒事人,命人簡單包扎後,繼續留在房中,商議要事。


天色漸晚,金雲漸漸染成了絳紫,屋外下起了雨。


顧昭回來時,衣袖湿了大半。


包扎後的傷口,刺痛了我的眼。


「你傷口……」


「無礙。」


哪裡是無礙。


他寫得一手好字,在京城一字難求,如今卻是連拇指都抬不起來。


後來我才知道,定安王逼迫顧昭畫皇城的城防圖。


恰巧陸夫人發了瘋,提著砍刀衝進來,顧昭便也沒躲。


可真的是恰巧嗎?


我低著頭,默不作聲替他包扎傷口。


「你的安危,在你眼中,就這般廉價嗎?」


顧昭坐在窗邊,壓下眼底的暗影,「以一隻手,換帝城安危,何來廉價。」


「你怎麼不把命賠了,一刀捅死定安王,名垂青史?」


「倒也不是不可。」


即便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解開血淋淋的紗布,我還是止不住地心驚。


他對自己到底是狠的。


我心裡悶得慌,替他換好藥,便抄起鬥笠,「你早些睡吧。」


二姐今夜睡得早,便被我拖起來,被迫聽我哭訴。


「他不愛我,要是有一天,需要把命豁出去,顧昭定是頭也不回的。」


二姐嘆了口氣,


「顧昭這種人,你本就不該碰。這人天性涼薄,隻怕將來也不會為你考慮多少。」


在顧昭心裡,留給我的地方,怕是不足巴掌大小。


二姐拍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


「小六,我不信顧昭是全無情誼之人,但也不可太過相信人心。若你想跟他分道揚鑣,還需趁早挑明。」


二姐回去睡覺了,我在她屋檐下坐了一夜。


天蒙蒙亮時,我想明白了。


回到屋中,下意識往床邊一看,人不在。


再一轉頭,顧昭仍然保留著我走前的姿勢,倚在軟椅中,看雨。


晨光熹微,落在他五官分明的臉上,依稀有種厭世頹靡之感。


他聽見動靜,緩緩看來,沒有說話。


我突然感受到一種顧昭身上令人難受的孤獨。


仿佛我不做點什麼,他便會與我越來越遠。


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冰冷刺骨。


竟是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夜。


「我確實疼得很。」顧昭聲音沙啞,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若是讓你生氣了,倒也不值。」


這便是他想了一夜的結果。


眼底瞧不出絲毫悔改之意,但卻編了瞎話來騙我。


我沒戳穿他,搬了小凳,坐在顧昭身邊。


從這個角度,我才看見顧昭另一隻手裡握著的帶血的帕子。


那是我給他捂傷口用的。


想好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不難過,我還難過呢。」


窗外天光破曉,一道明光落入顧昭眼底。


他原本眨眼的動作一頓,直直迎著晨曦,滿目生輝。


他的狠是骨子裡來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不由得想,若是顧昭某天死了,估計也神情坦然,覺得自己死得其所。


這樣的人,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11


臨近年關,雙方備戰已久,兵戈相交那一刻,瞬間釋放出壓抑很久的殺氣。


我從顧昭的嘴裡得到了不少情報。


都由二皇姐他們悄悄送往宮城。


然而顧昭也未必全然知曉實情,因此許多事上,還要仰仗父皇的決斷。


在三皇兄尚未返京的情況下,面對定安王兇猛的攻勢,皇城還能死守得固若金湯,全靠顧昭與我父皇裡應外合。


然而半個月後,突然傳來三皇兄遇伏的消息。


姚鈺率軍,大敗三皇兄於無定城外。


三皇兄得知與自己私定終身的民間女子,原來是定安王的親女,當即怒斬千軍,強擄姚鈺於城中,令人閉城死守。


一時間,中原大地上拉開了兩條戰線。


無一例外,定安王均以圍困之勢,企圖活活耗死我的父皇和兄長。


變故出現在十一月初。


我的身份被發現了。


姚鈺不知從哪裡尋得密探,一路快馬加鞭送來了京城。


定安王午時派人喊我過去,說顧昭手又疼了,需要我給換藥。


誰知剛進屋,便看見顧昭站在堂中,頸側被架上了一圈寒刃。


定安王臉色陰森可怖,


「我倒是小瞧了六公主,若非姚鈺在你三皇兄房中尋得你的肖像,隻怕此刻,還被你和顧昭蒙在鼓裡。」


我攥緊了手中的匕首,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如今已然逃不出去了,為今之計,便是尋得機會自刎。


否則,重刑之下,難保不會吐出二皇姐他們。


正當我準備動手之際,顧昭突然出聲,「我投在王爺麾下,她是我夫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定安王冷哼一聲,


「英雄難過美人關。本王不信,你對她全無一絲憐惜。現如今,本王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殺了她,要麼,本王把你倆一起殺了。」


他放了顧昭自由身,遞給他一把劍,坐等在後面看好戲。


定安王今天就算準,哪怕顧昭不下手,隻要我死了,他和我父皇的聯盟,就會土崩瓦解。


到時候顧昭能依附的人,隻有他。


白得一賢才。


這一招釜底抽薪,著實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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