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在這文章的最後,何蘭蘭則煽情地道:


  【陽光受捧整個前後,充斥著謊言與浮躁。


  另外,下期《雲京都市》會有許多關於陽光的新內容。】


  “……”阮思澄一字一字地讀完了,心頭卻是沉甸甸的。


  她本以為,初顏栽了的這一天,她一定會對著天空大笑三聲。然而,她畢竟已認識初顏十幾年了,當過同學,當過同事,看著對方在歪路上越走越遠,從一開始騙班費的幾十塊,到後來騙公司的每月幾百塊,到現在騙投資人的幾千萬、幾億,她發出的竟然不是一聲歡呼,而是一聲嘆息。


  她見證了一個人的不斷墮落。


  甚至十分“聖母”地想:如果當初“當好朋友”,跟她玩兒,跟她說話,能否挽救一個靈魂?


  應當還是不行的吧,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她倆一直都不算熟。阮思澄的性子外向,而初顏的性子“內向”,幾乎沒打太多交道。直到保研,她倆一個全班第一,一個全班第二,初顏問她保研技術,她才熱情地分享了,這事兒的結果就是初顏報的跟她一樣,她差點兒保研失敗,幸虧導師高老頭兒特立獨行。幾年後在澎湃科技大家都是大組同事,沒多熟,也沒不熟,阮思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


  這篇報道見光以後,CEO初顏在被採訪時怒斥記者“一派胡言”!語氣激烈,毫不口軟。


  並且表示,一再容忍卻迎來了更多惡意,這回陽光要用法律保衛自己!!


  結果,到了下午,事態進一步發酵了。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國家工商總局、國家衛生計生委和雲京市的有關部門成為了聯合調查組,打算深挖“陽光ER”。


  這就實在兜不住了。


  初顏消失了。


  創業雜志、商業雜志甚至一些主流媒體都在努力了解信息,因此,公司的COO被推出來選擇一家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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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語氣明顯不同。


  面對一直關系良好的《創業》雜志,COO說:“嗯……在現階段,是的,三甲醫院的陽光ER部分診斷是人工的。”


  一向關系好的記者突然變得無比犀利:“有多少?陽光號稱可以診斷27種腹部急症,幾種是AI診斷的,幾種是人工診斷的?”


  陽光科技的COO:“這不一定……陽光ER在不斷調整。可能,因為結果不盡人意,有的病症,昨天是AI診斷的,今天改為人工診斷了。也有可能,因為瓶頸得以解決,昨天是人工診斷的,今天改為人工診斷……這些調整都是為給客戶更準確的結果……”


  ”現在呢,給我目前的數字吧。”


  “這個真的不大好說。現在,大概,三到四種是AI診斷,23到24種是人工診斷。”


  記者:“那為什麼,再說明上無法搜到‘人工診斷’這些字眼?”


  COO:“因為ER在不斷調整……AI診斷、人工診斷這些東西不大一定。因此,陽光並未羅列由AI診斷的急診病症和由人工診斷的急診病症,比較統一地模糊了。”


  “那……”


  阮思澄在《創業》雜志公眾號上逐字逐句讀完文章,心裡知道,陽光再也無法翻身了。


  又為自己高興,又為初顏悲哀。


  …………


  當天晚上,處理完了公司事務,阮思澄跑到邵君理家。


  邵君理來開門時正用藍牙跟人通話:“對……重新估值,替換評級,嗯,越快越好,辛苦你們。”


  阮思澄便靜靜等著。見對方把手機掛斷,才去摟摟男人的腰,揚起臉問:“跟誰通話?”


  “幾個VC。”


  “哦,”以為又是揚清戰投的事兒,阮思澄也不多問,用小鼻尖蹭蹭男人寬闊的胸膛,“邵總,君理,《雲京都市》的文章我逐字逐句地讀完了,謝謝您。”


  “謝什麼。”


  “要謝的呀,嘿嘿嘿嘿~”


  “高興了?”


  “嗯,高興了!”


  邵君理看見她的笑容,一時竟然怔了一下。


  他都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她這麼笑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為了讓她再多笑笑,他希望為她做更多。


  阮思澄又露出臉來:“不過,你竟認識《雲京都市》首席記者何蘭蘭。”


  “嗯。”


  “她是一個大美女嗎?我一直好崇拜她的。”


  “不是,外表十分平凡、普通,可是溫和而又力量,讓人願意給予信任並且講出事實真相。”


  “原來如此。”


  “不過初顏因為背靠著‘青竹會’,人脈強大,公關能力十分驚人,這篇稿子在發之前曾被上頭暗示壓著。《雲京都市》跟何蘭蘭並未理會這些東西,還是發了。”


  “那他們會有事兒嗎?”


  “沒事兒的。董銘那個小老頭兒精明著呢。中央部門聯合調查,他不會鬧幺蛾子的。”


  “那要跟何蘭蘭好好說聲謝謝。”


  邵君理一捏她鼻尖:“已經幫你說過謝了。”


  “嗯……”阮思澄見對方穿著一件寬松的灰毛衣,一個腦抽,伸手撩起對方衣擺,用力瞅瞅八塊腹肌。


  邵君理說:“你幹什麼……”


  “最近忙,一個月沒來這了,每回見面都在外頭,你總穿著西裝、襯衣,怪見外的。”


  “…………“邵君理說,“進來。”說完抬手看看他那幾百萬的有陀飛輪的寶璣手表,“現在時間還有些早,一起看個什麼電影?”


  “好呀。”


  邵君理轉過身往負一層的家庭影院走:“過來,寶貝兒。”


  阮思澄被邵君理的“寶貝兒”給叫懵逼了,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邵君理還維持著半偏著身子,轉頭看她的姿勢,兩邊嘴角輕輕一抬:“過來,阮阮。”


  “切。”


  阮思澄也不再計較,穿著拖鞋趿拉趿拉地跟上了,下樓看片兒。


  又是一部獨立電影。阮思澄穿著毛衣裙、黑長襪,在沙發上扭來扭去。


  看完大約晚上十點,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三樓,邵君理從衣櫃拿出她的睡衣,問:“在主臥睡?”


  “好。”


  “那去洗澡。”


  “好……”


  15分鍾解決戰鬥,阮思澄把身上擦了,頭發吹了,在邵君理進去洗時,阮思澄把衣服換好,趴在床上,打開微信,點擊“易均”,覺得也該好好感謝。


  嗯……說什麼呢?


  既不能過於疏遠,又不能過於親密,好難。


  一段感謝打完了刪刪完了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思澄忽感到自己背上一重、身體一沉,接著,便聽到了邵君理的磁性嗓音:“在幹什麼?”


  “哎,下去。”阮思澄說,“你好沉。”1米88個大個子,還一身的肌肉塊兒。


  “哦?”邵君理的反諷句式一直用的爐火純青,“做什麼事兒的時候不嫌我沉,不做什麼事兒的時候,就嫌我沉了。”


  “邵總,”阮思澄則好意提醒,“您這霸總說這些話不大端莊。”


  “跟你還要什麼端莊。”


  “…………”其實他倆那事兒真做的不多。兩人都CEO,忙到升天,一月基本就三四回,從來不曾天天折騰。隻是每回都特激烈,兩三小時一晃而過。


  “再問一遍,在幹什麼?”


  “嗯,”阮思澄把自己手機的屏幕給邵君理看,“我想也得好好感謝易均學長。”


  “應該的。”


  “就寫:‘謝謝學長。您第一個炮轟陽光,讓更多人終於決心接受記者的採訪,讓陽光的瘋狂造假在這時候就就敗露了。幫了我,幫了思恆深度,幫了整個AI醫療,也幫了創業圈。雖然您是為了學術……但還是想謝謝學長’,行嗎?”


  阮思澄知道,倘若沒有學界質疑,邵君理和何蘭蘭也可肯定能完成報道,但未必有如此順利。以前調查騙子公司記者都要花上更久。


  “行。”見手機被擺在床上,邵君理把手肘一挪,左右兩手分別捏著阮思澄的兩邊食指,開始在她安卓手機的全鍵盤上面打字。因為是在手把手打,動作有些緩慢,不過,一行文字還是漸漸出現在了聊天框中,


  【謝謝學長。您第一個炮轟陽光……】


  “喂!”阮思澄把手指一縮,“幹啥子喲?”


  邵君理卻還是抓著阮思澄的兩根手指,一個一個字地打著,同時回答她的問題:“正常來講,外人幫了一個大忙,夫妻兩個需要一道出面感謝。”


  “隻是打字而已!又不是當面說話!”阮思澄的心思轉轉,“君理,你吃醋?”


  “沒有。”


  “幼稚!”阮思澄說,“邵總,你居然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說了沒有。”邵君理的聲音慵懶,手下動作卻並沒有停,繼續打著:


  【幫了我,幫了思恆深度,幫了整個AI醫療,也幫了創業圈。雖然您是為了學術,但還是想謝謝學長。】


  而後手指一抖,點擊“發送”。


  阮思澄則低頭讀著,確定字字都是對的——對於重要的感謝信她不喜歡有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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