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身子騰空,我嚇得險些尖叫出聲。
「放我下來,會被人看到的!」
我怕極了,要是被人看到,這鎮國公府我就走不出去了。
「親都親了,還怕這個?」
崔折玉步伐穩健,不理會我的掙扎,語氣中罕見沾了點狡黠調笑。
他低頭對上我充滿驚懼的眸子,軟了聲線又道:「放心,不會讓人看到的。」
微澀的冷香味縈繞在鼻間,我反抗不得,隻能緊緊攥著他的前襟,將臉藏起來。
一路無言,崔折玉抱著我去了他的書房。
我坐在寬大的桌案前,看著書童低眉斂目,拎進來一個漆盒,手腳麻利地取出湯蠱,盛了一瓷碗放到我面前。
「喝粥。」崔折玉示意道。
他理了理袖袍,轉身拿起窗前架子上的一卷書冊看。
半晌,沒聽到動靜。
他又回頭,「怎麼不喝?」
我盯著面前冒熱氣的山藥粥,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麼我讓膳房去做。」崔折玉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臉頰,柔聲道。
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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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壓下眼裡的水光,我低聲開口:「我不做妾,也不做通房。」
崔折玉有些意外。
他微微蹙眉,聲線清潤,「我從未起過納你為妾或通房的念頭。」
那就是沒打算納我,是我想多了。
我一怔,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以往是我不懂事,表哥不要放在心上。」
「多謝表哥的山藥粥。」
我長舒了口氣,也不覺得難堪,衝他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拿起瓷勺小口小口吃起來。
頓了頓,又補充:「表哥放心,我很快就回金陵了。」
被男子親了抱了,女子的一輩子就要和這位男子拴在一起了。
我不一樣。
我不要他負責的。
8
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
崔折玉臉上的表情淡了。
「吃完就走。」他揉了揉眉心,語調泛著冷。
我忙不迭地點頭,加快吃粥的速度。
山藥粥真好吃啊,軟糯香甜,幾口下去,四肢百骸各處升騰起股股暖意。
我歡歡喜喜吃了一整碗,臨走前又衝崔折玉感激一笑。
吃飽了心情就是好,我晃悠著和小翠回了院子,腳步輕快。
剛回去,又被繼母叫去了。
繼母正吃著早膳。
我隱下嘴角的笑意,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給那幾個庶女的糕點都送去了?」繼母問道。
「回母親,都送去了。」
往常看到這一桌子吃食,我肚子裡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還要忍著餓聽她說話。
今日吃飽了,倒沒那麼煎熬了。
「我們至多可再待半個月,你快些從崔氏子口裡撬出話來,如若不納,我這也另尋了個好親事給你。」
另尋的好親事?
我心中一凜,直覺不妙。
「吏部張侍郎今年五十有餘,想再納房美妾,若鎮國公府這邊搭不上,我便想法子把你送入張侍郎的府邸。」
五十有餘,都快能當我祖父了。
我攏在袖子中的手指輕顫,險些站不住腳。
繼母斜瞟了我一眼,不緊不慢放下筷子,從錦凳上站起來。
「錦珠,你可怨我費盡心思讓你嫁入權貴之家?」繼母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面上作出歉意的樣子。
我強忍著惡心和屈辱,柔柔笑了:「母親有自己的思量,錦珠不敢置喙。」
繼母仔細盯著我的表情,看我一如既往的乖順,滿意地點頭。
「在府中總是不大妥當,我怕傳進有心人的耳朵裡壞了這樁好事,這兩日我會差人打聽崔氏子的行程,尋了合適的機會,你去外面找他。」
「錦珠,你要記著,我總歸是為你好的。」
她拍拍我的手,轉身從託盤裡捻了塊糕點放在我的掌心。
像是獎勵聽話的狗兒。
我攥著那塊糕點回了房,關上門,狠狠將手裡細碎的糕屑渣扔在地上。
小翠急得直哭。
我一滴眼淚都沒掉,揉了揉她的腦袋,冷靜得不像話。
「別怕,真到那一日,大不了就是個死。」
9
過了兩日,繼母傳給我消息,崔折玉去了雞鳴寺會友。
她忙不迭地將我又是一番打扮,借口拜訪遠親,僱了馬車帶我出來。
雞鳴寺在城北外,我們趕到已是下午,寺內香客寥寥。
「錦珠,別辜負母親的一番籌謀。」繼母使銀子問出崔折玉住的廂房,悄悄把我帶進來。
「是。」我痛快應下了,心裡卻想著怎麼敷衍她。
繼母欲走,不知想到什麼,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撫了撫我的額頭,「額角有隻小飛蟲。」
揮動間,有淡香浮動。
我吸進去不少,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繼母走後,我安靜坐了會兒,估摸著她不在附近了,站起來就想開門出去。
誰知身上一軟,雙眼昏黑,暈了過去。
全身像被火烤般,我在一陣陣燥熱中醒來。
天已經黑了,模糊的月光透過如意花紋窗棂灑進來。
我被下了藥了。
僅剩的零星理智告訴我,我必須趕緊走。
視線迷蒙模糊。
理智全無的我犯了蠢,竟鑽進錦被裡,企圖將自己藏起來。
「吱呀——」
不多時,門開了。
「誰?」
崔折玉大步邁向床榻,冷著臉掀開被子,猝不及防與我水潤迷蒙的眸子對上了。
10
「……」
「我去找大夫。」
看著我這幅不正常的模樣,崔折玉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挪開目光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支起身子,拉住他的玉帶,用力一拽。
也不知道細胳膊細腿的我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崔折玉被我狠拽倒在榻上。
他一倒,我立馬撲上去胡亂蹭著。
崔折玉身上像塊冷玉。
「涼涼的。」我摘掉他的玉冠,將臉貼在他冰涼滑順的發絲上嘟囔著。
「沈錦珠,起來!」
崔折玉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提高音量道。
我不為所動。
迷迷糊糊聽到一句「你別後悔」,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他壓在了身下。
11
迷蒙昏沉中,似乎有溫軟的觸感輕輕落在我的額間。
天光大亮,鳥雀清啼。
我醒來時,房內空無一人。
枕邊放了一封信,我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坐起來,拆開看。
信中寥寥數句,解釋他為何離開。
聖上一早差人來尋他,急調他作為本國使臣,出使鄰國。
最後一句是——
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做他的妾?
不,他說了不會納我。
那就是見不得人的外室了。
我掃了一遍就下榻用茶水將信泡爛了。
昨夜的種種荒唐隻當是露水情緣一場。
我冷靜地穿戴整齊,推門而出,在寺院走了一圈,很快繼母過來尋我。
「錦珠,如何了?崔氏子是否許諾納你為妾?」繼母沒有絲毫愧疚不安,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
「沒有。」我壓下心底的冷意,垂下眸。
「你的清白都舍給他了,他怎的不允諾?」繼母沒料到是這個結果,笑意僵在嘴角。
「不成,我得去找那崔氏子,必須讓他——」她面色不虞,不甘心道。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意識到回金陵的絕佳時機來了。
「母親,我們別白費力氣了,崔折玉去了鄰國,他走之前對我說,平生最厭惡別人的算計,隻怕回來後就該騰出手收拾沈家了。」
我打斷她,咬著唇揪著衣角,裝出驚懼難安的模樣。
繼母被唬住了,臉上又青又白,「真的?」
「母親想一想,清河崔氏的嫡子,怎會乖乖如我們所願?這次我算是白白失了身,給沈家惹來了大麻煩。」我臉色煞白,眼裡泛出羞愧的淚花。
繼母陰沉著臉,當機立斷。
「不成,那咱們快回金陵,鄰國遙遠,崔氏子少則數月,多則半年才回來,我們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說不定他就忘了。」
繼母嚇得當晚請辭,也不提讓我入張侍郎府的事了,收拾行李包袱,帶我踏上了回金陵的船。
轉眼間,回到沈家兩月有餘,母親一直在物色富商,挑挑揀揀不是嫌這戶玉石生意不景氣,就是嫌那家不通海運。
她要為沈家找個長久的搖錢樹,為她兒子鋪路。
可沒等她挑好人選,我就被路過金陵遊玩的寧王看上了。
12
寧王是個混不吝的紈绔。
來了金陵,抓個人就問誰家的姑娘最漂亮。
聽說沈家女絕色後,差人來沈家,說今夜設宴邀請我過去。
繼母大喜過望,敘話完畢,承諾晚上一定將我送過去。
寧王生母自幼便頗得聖寵,養出來好色奢靡的性子。
他行事不羈,愛四處搜羅美人,年初剛納了一位花魁當側妃,引起軒然大波。
聖上無奈,隻能給寵愛的小兒子收尾,將那花魁更名改姓,換了個清白家世。
人走後,繼母轉身來尋我。
「錦珠,你若成了寧王的側妃,沈家的潑天富貴就到手了!」她笑吟吟靠在椅子上,看著丫鬟來來回回給我裝扮試衣。
我任由她們捯饬,心底倒也坦然了。
左右躲不過以色侍人,側妃也好。
既不像侍妾卑微,也比尋常人家的主母身份高貴。
夜色沉沉,我被送去了寧王的別院。
「果真是個絕色美人,當我的側妃如何?」
寧王唇紅齒白,生得倒也俊朗,由於縱欲過度,眼底一片發青。
他毫不掩飾眼中的垂涎驚豔。
一陣心猿意馬,他捉住我的手細細摩挲,就要親下來。
「王爺說納我為側妃,當真算話?」
我兩指虛虛一點在他的唇上,止住他的動作,語氣哀婉。
「當真,本王說話算話。」寧王拍著胸脯保證道。
喉結微動,將我抵在桌案前,急不可耐地環住我的腰,湊近我的臉。
我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誰知下一刻,他的吻還沒落下,伴隨著砰的巨響,門被猛地踹開。
寧王嚇得渾身一哆嗦,反應過來,轉過頭對著來人怒目而視。
「誰這麼大膽?」
門口一團黑影踱步走進來。
是崔折玉。
他披著黑色大氅,霜露打湿了他的鬢發,崔折玉渾身像被冷浸透了,燈火映照下,雙瞳裡盛著月夜的漆黑。
一看是崔折玉,寧王臉色好轉,嘻嘻笑道:「崔折玉,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與我打聲招呼,聽說你剛回京,怎的來了這兒?」
崔折玉不理他,半垂著眼盯向寧王放在我腰肢上的那隻手,目光銳利如電,臉色陰沉。
「沈錦珠,過來。」
13
他怎麼會來?
我顫聲喚了一句:「表哥。」
崔折玉聲音聽不出喜怒,眼尾淡掃了我一眼,重復道:「過來。」
目光沉甸甸的,壓得我喘不上氣。
我慌亂如麻,下意識往他那裡走。
寧王怒了,卻又不敢有所動作。
崔氏百年世族,崔折玉更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他雖得父皇寵愛,但也知道分寸。
「崔折玉,你這是在撬本王的美人?」
「她本來就是我的人。」
崔折玉解下大氅,往我身上一罩,打橫抱起就往外走。
我被帶著潮氣的大氅裹著,依稀聽見寧王不甘地叫囂著。
崔折玉將我帶到了一處庭院,穿過抄手遊廊,一路行至臥房。
「我還沒死,你就要另攀高枝?」
崔折玉將我扔在榻上,死死摁住我的肩膀,將我禁錮在身下。
面容緊繃,眸底暗紅,神情一片冷峻。
我錯開他的視線,沉默不語。
我沒有想到,他來了金陵找我。
凝固的氣氛中,我抬起面龐,略帶煩躁道:「那晚的事是迫不得已,表哥不用放在心上。」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雨聲瀝瀝,房內隻留了一盞幽幽的燈火。
崔折玉像是被狠刺了下,瞳孔驟然緊縮。
他冷笑一聲,黑眸沉沉。
伸出如玉的手,捏住我的下巴發了狠地吻下來。
「招惹了我還想跑,晚了。」
他親得又急又重,帶著懲罰意味,恨不得將我拆吃入腹。
反應過來我也惱了,貝齒一開,惡狠狠咬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崔折玉悶哼一聲,吻的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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