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隻是,秦歡與沈尋感情太好了些,好到想過一輩子。


也活該我倒霉,卷入了其中,成了個可笑的小醜。


他媽實在太能嘮叨了,一直絮絮叨叨個沒完。


什麼都結婚三年了,叫我去醫院看看,別有什麼問題。


實在不行,做試管嬰兒也行。


還有什麼她認識一個老中醫,到時候去看看,說不定能調理好。


我聽得頭都大了,沈尋與他爸就像個木雕似的,一句話都不說。


最後,我見她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明裡暗裡怪我身體不好,才沒有生孩子,實在憋不住了:「媽,不是我的問題。」


這話一出,沈尋他爸媽都朝他瞥了一眼,他媽反應過來,才磕磕巴巴地說:「現在……醫學……發達……」


沈尋抬頭望了我一眼,眼裡有些幽怨,我都不曉得他這幽怨從哪裡來,按理說應該是憤怒吧。


我見她想岔了,急忙扳回來:「是沈尋不想要。秦歡身體不好,他總要去照顧,也抽不開身要孩子。」


我這話一出,四周安靜得可怕,就連一直埋頭吃飯的沈爸都停下了筷子。


沈尋的父母迅速交換了眼色,眼裡都流出了難堪。


我瞄了一眼,心下了然。


原來,沈尋的父母,知道沈尋與秦歡的事。


難怪,沈尋的媽在我和他結婚那天,那麼開心,簡直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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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一向情感不輕易外露的沈爸,也喝了許多酒,是從來沒有的高興。


我以為是他們喜歡我,卻原來不是。


我心下痛快,暗中瞧了一眼沈尋,恰好沈尋也望過來,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那麼一刻,我感覺我不再熟悉沈尋。



沈尋的父母居然不走了,而是搬去了秦歡家,美其名曰照顧她。


我心裡明鏡似的,這是怕沈尋與秦歡做出什麼失格的事,丟他們的臉。


沈尋的媽也時不時地打電話,明裡暗裡地催我生孩子,又叫我溫柔體貼一些,最好辭去工作,專心照顧沈尋。


我聽聽也就算了,在這個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是外人,我說什麼也沒用。


沈尋可能被他父母盯著,也沒再去秦歡家。看他越發憔悴的模樣,估計是一面都沒見上,害了相思病。


我心中暗爽,沈尋過得不如意,我就感覺很如意。


而且,剛好趁他恍惚的時候,我也好避開他,去找一個好律師咨詢離婚事宜。


隻是,沈尋在這個城市有幾分臉面,他沒創業之前,本身也是律師,相當於這個圈子的人,沒人想得罪他。


我費了不少精神,又輾轉託了幾個人情,才找到一個願意接這個案子的大律師。


周末的時候,我找了個理由出來,約了律師在咖啡廳見面。


我提前到的,到處張望了一圈,就見有人朝我招手,就走了過去。


想不到這人比我還先到,而且居然朝我招手,難道認識我?


待我走得近了,才發覺對方看起來極年輕,且臉龐白淨,長相豔麗。


耳旁的碎發輕輕垂在兩側,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


細長的眉眼,狀如柳枝,輕輕曳動,十分生動有趣。


我心下狐疑,有些不確定:「唐律師?」


這年輕男子正望著我,見我狐疑,輕點了一下頭,隨後笑了起來,朝我伸手:「大業律師行,唐景。」


我按下心中的疑惑,禮貌地與他握了握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唐律師看起來很年輕。」


我禮貌地寒暄,心下卻涼了半截,介紹的朋友說唐律師雖手段奇詭,行為乖張,不按常理出牌,但從無敗績,有口皆碑。


可他看著這樣年輕……


也無怪我以貌取人,而是這麼年輕,難免經驗不足,沈尋真要同我打官司,他恐怕不是對手。


「宋小姐是看我年輕,有些不相信我。」


唐景攪了攪面前的咖啡,眼尾朝下一掃,就眉眼彎彎,汪成一泓泉。


可這泉又不全是清亮,像有幾棵水草,隨水波搖動,一顰一動皆是風情,勾得人神魂顛倒。


作為律師,唐景太豔麗了些。


可惜我如今無心欣賞,隻想要個專業人士幫我解決問題。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需要一個專業的律師。你要做的,是讓我相信你是專業的。」


「你說得很對。宋小姐。」


唐景勾著唇,從他身旁座位上拿出了公文包,取出了裡面的文件夾,遞給我:「宋小姐,不妨看看這裡面的東西,再看看是不是要選擇相信我。」


我連忙拿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隻是越看越心驚,手心裡冒出了些微汗,看得出來唐景做足了功課。


隻是,很多我都不了解的內幕與資產,他一個外人,居然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不曉得從什麼渠道了解到的。


我看完以後,合上了文件夾,再看向他的時候,心裡有了底:「唐律師果然很專業。一切就拜託您了。」


唐景皺了皺眉頭,把文件夾裝回了公文包,又仰頭喝了一大口咖啡,才苦著臉說道:「宋暖,談好了公事,咱們可以談談私事,敘敘舊嗎?」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一頭霧水,咱們認識嗎?還敘敘舊?


唐景見我迷惑的模樣,磨了磨牙,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十分失望的樣子:「宋暖,你果然把我忘了。」


天可憐見,我把所有的朋友、同學、同事想了個遍,也沒想起有唐景這個人啊。


按理說,像唐景這麼豔麗的長相,我應該記得住才對。


「對不住,唐先生。我真想不起來了。」


我不想得罪唐景,隻能盡可能地禮貌,同時又在腦海裡到處搜尋,試圖找到認識他的蛛絲馬跡。


唐景雙手搔頭,把公文包放下去又拿起來,深吸了幾口氣,才急急開口說道:「春燕路那邊,你那時候住地下室,我和我媽住附近……


「我是唐景啊,你再想想看,你還給我補過課……


「你那時候租住的地方沒有廚房,你就在通風口煮飯燉湯,滿通道的油煙,回回都嗆得你咳出淚來……」


哦,他這麼說,我才緩緩想起來。


春燕路的地下室,我這輩子最苦的時候,那時候滿心滿意地裝著沈尋,他創業初期,作息不規律,煙酒也沾得多,胃動不動就痛。


我自然心疼壞了,偷摸在通風口給他燉湯,想讓他養養胃,房東怕不安全,周圍的鄰居怕油煙,常常把我罵得眼淚汪汪。


可我咬咬牙,挨了罵,還是給沈尋燉。


如今,那是個我有意遺忘的地方,也是我最痛苦、最痛恨的時光。


但唐景提起,勾起了些回憶,我腦子裡也閃過些碎片,好像是有這麼個孩子。


那孩子那會兒讀高中,調皮得很,一天跟他媽貓捉老鼠八百回。


但他媽是少有的幾個對我和顏悅色的,也從沒罵過我,還教我燉湯,又給了我個二手通風扇,說安全些。


我很感激,所以主動幫她孩子補課,有時候燉了湯,也給他們家送一碗去。


其實,那孩子很聰明,心思活泛,是塊學習的好料子。


這麼想想,那孩子的夢想是想當律師來著。隻是自己一直把人家當孩子,沒怎麼用心,停留在鄰居家的孩子層面上,名字記了也就忘了,倒是知道他媽媽的名字。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你那時候是不是很調皮,見天兒被你媽追三條街打……


「唐姨怎麼樣?身體還好不?你如今當了大律師,應該搬離了春燕路吧?」


我想到唐姨,唯一在我最苦最難的時候,給我善意的人,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近況。


唐景不知怎的,臊紅了臉,估計是我剛揭了他的短,我有些懊惱。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就隻記得這個。我都這麼大了,不是個孩子了!」



我找好了律師,又請了幾天假,打算做做我父母的工作,至少是給他們通通氣,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我回去的時候,爸爸正在給他養的花草澆水,媽媽在他旁邊削土豆皮。


「爸媽,我回來了。」


他們聽到我的聲音,齊齊回頭過來看我,隻一瞬,我媽就丟下了土豆,站起身來,歡喜得跺腳:「老宋,咱閨女回來了!」


我爸早放下了花壺,已經迎上來接過我的行李,響快地開我的玩笑:「我看到了,咱們家趕中午飯的回來了。」


這麼說著,又轉過頭,對著媽說話,老大的聲音:「快快快!去整幾樣暖暖愛吃的。」


我媽笑開了花,臉上的皺紋都鋪展開來,用爽利又敞亮的嗓子吼道:「還用你說啊。我自家閨女,統共就隻有那麼一個,我能不知道哇!


「老宋,你去把空調開著,陪咱閨女坐坐歇涼,我去買菜,給閨女整頓家常菜。」


看著父母熱火朝天地為我忙裡忙外,我幾乎快要落下淚來,原本灰暗又忐忑的心,都莫名平復了許多。


宋暖啊,你都失去了什麼。


宋暖啊,你為了個男人,把自己糟踐成什麼樣了!


或許,隻有在父母面前,你才像個人樣啊。


我頭一次那麼痛恨自己,恨自己一事無成,恨自己為個男人蹉跎了歲月。


「暖暖,來吃塊西瓜。」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不料爸放好了我的行李,又給我切了半塊西瓜來。


爸見我情緒低落,愣了一下,卻又小心翼翼地捧起西瓜,遞給了我。


我拿過來,正打算啃,爸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了湯匙:「我的傻閨女耶,用勺子挖著吃啊!這樣才是夏天的感覺嘛。」


我被爸故作機智的模樣逗笑了,撲哧一聲,剛剛自哀自怨的心事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家待的這幾天,簡直又輕松又愉快。原本我還怕父母問起沈尋的事,可他們半句都不問。


可他們不問,我也無從說起,總下不了決心說想要離婚的事。


我怕他們擔心,總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便渾渾噩噩又一日。


叮咚……


信息又來了。


我不情願地打開看,果然又是唐景。


他絮絮叨叨地說他的瑣事,什麼今天見了誰,吃了什麼飯,現在在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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