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太明白,我愛她,難道不該是這世上,最理所當然的事嗎?
2
我始終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她六歲。
碎花的裙子,落肩的微卷發,白瓷般的小臉,杏眼澄亮。
她笑起來的時候,嘴邊還會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像隻可愛的小狐狸。
我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她是我十二年裡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可漂亮歸漂亮。
在她飛奔過來喊我哥哥的時候,我還是瞪了她一眼。
畢竟那個時候的我,自負又孤傲。
我並不覺得我需要任何情感關系。
就算是她,也不會例外。
3
然而打臉來得很快。
不知道林子夕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教育她長大的。
她在討好人心這一方面,簡直是有驚人的天賦。
來福利院還沒有一周,她就靠她明朗的漂亮臉蛋,和奶聲奶氣的甜言蜜語,哄得全院的老師,都待她無可比擬的親切。
Advertisement
而她對我這個她一眼相中的哥哥,就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暖熱的小手一握在我的手臂上,再哼哼唧唧地喊幾句哥哥的時候,我就覺得,空氣裡都好像莫名飄起了奶香味兒,甜美到令人暈眩。
機敏如我,那時我便知道了,若是有朝一日,我當真被這小家伙攻陷,那我必然是會萬劫不復,且再無翻身之日。
林子夕的蠱惑力,對我來講,實在致命。
4
林子夕長大一點之後,眉眼生得越發漂亮。
和她的呆瓜腦袋很不相符的是,她的美,極具攻擊性。
於是,院裡那一些心腸骯髒的孩子們,便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會當著她的面,嘲笑她的出身,含沙射影地罵她,髒骨頭,賤蹄子。
我碰見過一兩次那場面。
他們的用詞不堪入耳,可她卻還是笑眯眯地坐在一邊聽,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我問她:「你是白痴嗎?她們在罵你,你聽不出來?」
她卻笑著擺擺手:「罵就罵唄,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而且,我有哥哥心疼我呀,這不就夠了嗎?」
白皙的小臉湊過來,梨渦淺淺勾起,純真又明朗。
我一時不知該罵她太傻,罵她心太大,還是直接罵她太不知好歹。
但我轉念一想,又覺得她說得很對。
這個呆瓜腦袋,如今已經有了我。
我給了她名字,也給了她承諾。
所以,她隻要有我,就足夠了。
我們隻要有彼此,就足夠。
5
醫生說,我那顆畸形的心髒,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掉。
而且,我大概率活不到 30 歲。
本來,我是不太在意這件事的。
這世界,蒼涼又無趣,我也並不眷戀。
可是如今,林子夕還沒長大,她還很需要我。
而且,她實在是太笨了。
吃飯挑三揀四,做事丟三落四,學習就更是一言難盡。
同一道數學題,教了她五六次,她都還是會做錯。
雖然我並不排除,她隻是借著補習功課的由頭在賴著我的這種可能性。
但她連這種少女心事都藏不住,也足以證明,她確實是個無可救藥的呆瓜。
我早就知道,她對我的依賴,我對她的偏心,都不該是簡單的兄妹情。
但沒有辦法,我給不了她回應。
我隻能穩妥地站在長輩的身份位置上,幫助她,教育她,對她嚴苛,對她厲色。
甚至是讓她誤會,我有些嫌棄她,在我眼裡的她,也始終隻是個不懂事的小朋友。
確實殘忍。
但我,別無他法。
6
我去讀仿生科技專業的那一年,市面上其實已經有不少的仿生機器了。
它們已經高端智能,卻始終無法實現最完美的仿生,它們始終還是機器。
其實我和楊峯都覺得,那最後的一步,就是情感賦予。
機器人,也是人。
沒有感情,又哪裡談得上是人?
可研究院裡的老學究們還不同意。
也不難理解。
時代更迭之前,非議和抵觸,總歸不可避免。
楊峯一直說,想跳槽去國外的,更適應時代的技術團隊。
他還想邀請我一起。
但他也知道的,我去不了。
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我的林子夕,也還離不開我。
改變世界這種事,還是留給楊峯那樣的時代驕子去做吧。
我這種破敗到沒有明天的短命鬼,隻能將我僅存的時光和精力,都用來制造我的完美替身。
我不放心把林子夕交給任何人。
留在她身邊的那個,隻能是我。
7
我離世的前一天,我把自己和 001 鎖進了實驗室。
我提取了自己所有關於林子夕的記憶、感情、腦電波頻率,然後將這一切都藏進了 001 的數據庫。
層層加密,且對所有終端隱匿。
除了林子夕本人之外,沒有人會找到我。
我知道,於目前來講,我這樣做,等同於犯罪。
但我沒有時間,等到這一切都合法的那一天了。
如果你也見過林子夕的眼淚,如果你也聽到過她夢裡的呢喃,如果你也看到過她淺淺的梨渦,總在勾出哀傷的弧度。
那你也一定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她在這世上隻有我了。
我又怎麼忍心,永遠讓她做被剩下的那一個?
8
藏進 001 的數據庫一年後,林子夕終於找到了我。
她那天抱著我,實在哭得太大聲了。
她的愛和思念,都實在太大聲了。
在她的哭聲中,我的意識,逐漸拿到了 001 的主導支配。
那個瞬間,我隻覺得宛若新生。
如今這個機械的我,可以擁抱她、親吻她、陪伴她,勇敢地說愛她。
我不由得感慨,愛一個人,原來能是這樣平凡的美好。
可懷裡這個呆瓜林子夕,卻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睡得十分迅速。
她一定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不過也沒關系了,我們,來日方長。
9
和夕夕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大抵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她一如我記憶中那般,純真甜美,又呆頭呆腦。
我卻不可救藥地貪戀著她的一切,她的淺笑,她的氣息,她近在咫尺的心跳。
我甚至喜歡她臉頰緋紅著,咬牙切齒著,罵我是斯文敗類時的樣子。
我想,我終歸是個普通又俗氣的男人。
我的眼裡、心裡,除了她,再也裝不下任何其他。
我隻想帶著她一起沉淪。
直到那一封舉報信寄來的時候,我才終於清醒。
我才終於意識到,我對夕夕做了件多麼殘忍的事。
我自詡的深情,太自私了。
10
我本來以為,我的隱匿方式很天衣無縫。
隻是研究院的老教授們,比我想象中更絕情。
他們找不到隱藏文件,也始終破譯不了,於是他們幹脆刪除了我的所有反應鍵。
沒有了觸發方式,就好比阻斷了所有走出去的路。
我就幾乎變成了被壓抑在 001 身體裡的、見不得光的第二人格。
隻要主程序不死,我就永遠都不會被釋放。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001,始終維持著我最不近人情的那一面。
雖然他對我的夕夕很好,無微不至,妥當周到。
可他卻始終讀不懂她眼裡的哀傷,也始終聽不到她在每一個深夜,躲在房間裡的嗚咽。
我心疼到快要發瘋,卻怎麼都不能再去抱抱她了。
我想,這都是我的錯。
如今,我倒是有些希望,她從沒愛過我。
11
六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了。
001 的自主更新程序,使他始終能掌握到最尖端的仿生科技。
楊峯研發的情感鍵上市後,藏在 001 潛意識裡的我,開始逐步遊說他。
六年的相處時光裡,他的每一道程序和命令,都是關於林子夕的。
可他始終無法讀取她的喜怒哀樂,我知道,他早就開始好奇,開始不解,甚至開始想要破譯。
於是我告訴他,如果他也擁有了感情,那關於林子夕的謎題,他都解得開。
他立刻就動搖了。
雖然作為一隻高端機器,他隻是執迷於破解未知。
而我隻能利用這一點, 利用那個情感鍵,才能走出他的潛意識, 並且融合進他的主導支配。
但他猶豫了,他始終也沒答應。
我倒是可以理解。
現在的他,就像 12 歲之前的我。
他隻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 並不需要多一份的負累。
他還不懂,那個叫作林子夕的負累,到底有多甜美。
12
昨天晚上,林子夕又躲在房間裡哭了一夜。
她的哭聲聽起來撕心裂肺, 連我都覺得痛。
001 一直站在她的門外。
然後他突然問我:「如果我把主導讓給你, 她就不會再這樣哭了, 對嗎?」
我說:「對。」
他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回房,決定更新情感鍵。
「關於林子夕的謎題,我永遠都解不開。
「因為隻有你是那個唯一的解。
「主導支配,還是你來做吧。」
這一次, 換我沉默。
我隻問他:「為什麼?」
他靜靜躺在充電池裡,湛藍瞳孔裡, 滿是懵懂。
「林子朝,我是由你制造的, 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你覺得心痛的時候, 我好像也能感同身受。
「所以, 別再讓她哭了。
「我把她,還給你。」
13
我回來的第二年, 國內也終於放寬了政策,開始推行情感機器。
楊峯的公司也轉到了國內來。
然後他一回手,直接就將我摁在了床上。
「我我」但夕夕告訴我, 其實是因為他纏著她的閨蜜糖糖,實在纏得很緊。
想當初,這小子還嘲笑我是個戀愛腦。
如今一看,他比我也強不了多少。
興許是為了堵我的嘴, 新機器上市後,楊峯準了我半個月的假。
我本來想帶著夕夕去旅遊,卻沒想到趕上了她的漫畫再版,她忙得腳不沾地。
說好的朝夕相伴,如今,倒是她沒時間來陪我了。
我一時很是悔恨。
早知如此, 我當年就不該送她去學什麼畫畫。
那她這個小呆瓜,如今也就隻能從早到晚地隻纏著我一個了。
昨晚睡前, 我還和她表達了一下我的悔恨。
她卻很是嫌棄地吐槽我:「哥, 你這種病嬌控制狂的人設,在我們少女漫畫界, 早就不吃香了。
「你要是再這樣畸形發展下去,我可是會踹了你的哦。」
見她說得信誓旦旦,言之鑿鑿,於是我把她摁在床上, 狠狠教訓了一夜。
結果今天一大早, 她就把昨晚的那些十八禁,都畫進了她的漫畫裡。
我想,她還是被我教壞了。
我很驕傲。
14
林子夕又來問我了,問我會不會再拋棄她。
她的一張白皙小臉湊在我的面前, 梨渦淺淺,眸光星點。
像一隻可愛又乖順的小狐狸。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會。」
我會用我的機械永生來陪伴你的。
我的小主人,林子夕。
"室友是個富婆,剛進宿舍就說自己不會鋪床,要我們幫忙。 我熱情地幫她鋪了床,套了被罩,買了洗漱用品,一路都帶著她報道。 作為報酬,她給我轉了 6000 塊。 閨蜜卻覺得我丟人,嘲笑我是超級大舔狗。 我自尊心上頭,退了轉賬,從此不再搭理富婆。 後來父母斷了我的零花錢,閨蜜介紹我去了她弟弟工作的地方打工。 把我灌醉後送到了他弟的床上。 我要去報警,他倆一起把我殺了。 再睜眼,我來到了開學第一天。 富婆搭子,你的狗腿子已上線!"
我是霸總的白月光,快病死了,想回國做手術,我哥卻想盡辦法阻止我回國。 他堅信白月光回國,霸總必會拋棄替身。 他是替身的終極舔狗。 「病了就忍著,不著急救。」 「晚幾天動手術,死不了人,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為了活命,我硬著頭皮給霸總打電話:「聽說我是你的白月光,你能不能接我回國?」 聽說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舉行婚禮,霸總拋下新娘和賓客,連夜坐飛機趕過來。
"收到老公死訊時,同事們正舉杯祝賀我升任總監。 好心的女警官在說完正事後還不忘安慰我: 「姜女士,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順變。」 可升職加薪死老公,人生三大喜事都讓我撞上了。 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心?"
"影帝周慕還是個十八線的時候,為了不讓他失去來之不易的試鏡機會,我擅自掛斷了沈瑤打給他的求救電話。 導致沈瑤在倉庫中關了一夜,高燒失憶,徹底忘了他。 自那之後,周慕恨極了我。 後來,我在拍戲時發生意外,向周慕求助。 臨死前,我隻記得周慕冰冷的聲線: 「你在掛斷阿瑤電話的時候,有想到過這一天嗎?」 我絕望地閉了眼。 再睜開,我回到了試鏡那一天。 熟悉的鈴聲響起,看著上面跳動的名字,我喊住了馬上就要入場的周慕: 「周慕,你的電話。」 「沈瑤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