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辛支祁走了,審訊室內又是完美的二人世界。

「警察同志別介意,我前夫腦子不好……」

又一張紙巾被遞到我手裡。

我果斷地說:「留個電話吧。」

他愣了一下,「110。」

「你的電話。」

「找我就打 110。」

「那追你也可以打 110 嗎?」

小朋友臉更紅了。

一個小時後,訛了綠茶女配五百萬,又要到小朋友電話的我志得意滿,到骨科醫院治腿去了!

9

因為骨折,我又住進了醫院。

我算了一下,相同的住宿條件下,高檔公寓一個月的租金比住院貴至少三倍,所以這個院住得還是挺值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我同病房的阿姨晚上打呼聲音太大,威震八方,我隻能趁她白天醒著的時候補覺。

費凱傑來看我的時候,我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不知道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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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了水果,你想吃哪個,我給你削。」

清醒點啊費總,你這麼溫柔體貼的男配在狗血文裡是注定得不到女主的!

「我想吃雪梨。」

費凱傑一邊削水果,一邊讓我查下餘額,說稿費已經發放了。

加上凌羽薇的五百萬,我也是個小富婆了。

「凱傑,我跟你說個事,你盡量別生氣。」

費凱傑頭也不抬,「你不想畫畫了?」

猜得這麼準?

這是男配的標準技能嗎?

男主女主明明天天膩在一起,有的甚至長達幾十年,但是男主憑借旁人三言兩語就會誤會女主——比如辛支祁;

而男配才剛剛認識女主幾個月,卻像女主肚子裡的蛔蟲——比如費凱傑。

「嗯。我想腿好了之後,出去散散心。」

實際上是想出去找找神棍幫我離開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喬醇會畫畫,我不會啊!

「不急,你出去也行,什麼時候想畫什麼時候畫。」

「啊……這樣……好嗎?」

他衝我笑,「我是老板,我在追求你,所以你有特權,明白嗎?」

話畢,梨子也削好了,他用紙巾墊著給我。

「你真的太好了,真希望喬醇能喜歡上你。」

「被喜歡的人是不需要努力的。我會努力向你走,把你的步子也走完。」

我多想把喬醇揪出來扇她兩巴掌讓她清醒一點和費凱傑在一起!

多好一男人!

手機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小可愛」,臉色微窘。

費凱傑多精一人啊,立馬說:「我就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謝謝你,等我出院請你吃飯。」

「吃什麼?」

額……他回國這麼久了,真的不明白這隻是客套嗎?

見我一時卡碟,他說:「吃牛排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肉很好。」

「好啊。」

他走之後,我立刻回撥「小可愛」的電話。

「你鑰匙扣落在警局了,來拿一下。」

那天我找遍全身,隻有鑰匙扣最便宜,所以把它扔進了警察弟弟的抽屜裡,他果然發現了。

「怎麼辦,你知道我骨折了,現在在住院……」

「那我扔了?」

「不行!那是我三姨奶奶留給我的,她走之前還說,見到鑰匙扣就像是見到她,對我來說,那不僅僅是一個鑰匙扣,那是我的三姨奶奶啊!」

對面幾秒鍾沒說話,再次開口時,他明顯帶著笑意:「你三姨奶奶用全職獵人的鑰匙扣?老太太挺與時俱進的。」

不久,黑著臉的小朋友出現在病房,手裡拿著我的鑰匙扣。

10

「吃水果嗎?自己削。」

鑰匙扣被扔給我,黑著臉的小朋友轉身要走,我叫住他:「你剛下班吧,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請你?」

「喬醇,我來是想告訴你,別想用我氣辛支祁。」

「你認識前夫哥?」

「算是。」

「我不知道啊,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一個單身女性對你這種身強體壯的小男生產生興趣有什麼不對?」

「喬醇,你不用裝出這副樣子,我遠比你想象的了解你。」

我沒裝,因為我不是喬醇啊。

好氣人,這種話也不能說出口。

「說到底,你就是不信我看上你想追你這件事對吧。」

他抿著唇,一時沒說話。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梨,覺得膈應得很。

穿成喬醇,不僅要為了她的未來應付很適合她的費凱傑,還會因為辛支祁的關系不能撩合口味的弟弟,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吃完了梨,他還站在那兒沒走,見我手上都是梨汁,還從桌上扯了紙巾給我。

我悶悶地說:「其實我保證不了跟辛支祁一刀兩斷。」

誰知道哪天我就走了真喬醇回來了,到時候追妻火葬場全方位啟動,三個月內倆人就能辦婚禮。

「但是我覺得人是感情動物,不能太理性,要忠於自己的真實情感。目前這個階段,我對你,有點意思。」

「我要感謝你嗎?」

我瞪了他一眼,「隨便你。」

他突然說:「我叫關山澤。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拿出手機修改備注,他看見了「小可愛」三個字,臉上又有一點泛紅。

「你可以追我,但是……我不一定同意。」

說這話的時候關山澤耳朵尖都紅了。

「那請你吃飯可以嗎?」

他捏了捏鼻子,故意不看我,「行。」

11

住院這幾天,費凱傑和關山澤都會來看我,同病房的阿姨每每看我都笑得很詭異。

仿佛在說,「姑娘你放心,阿姨嘴嚴,不會說出去。」

並且老伴兒來的時候還會拿我做比較,「看看人家小喬,談戀愛一點兒不費勁,我家寶兒咋就鐵樹不開花呢,一天悶在家裡不知道幹什麼?」

這大概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吧。

阿姨出院後,病房也終於安靜了,我以為自己可以輕松度過這段時光的時候,煩人的事又找上門來。

辛支祁的狐朋狗友之一來了病房,跟我說辛支祁最近快把自己喝死了,希望我去看看。

聽到他的名字和「死」這個字聯系起來,我心跳都停了幾下。

是真的害怕加擔心。

喬醇的身體反應也太真實了,她太愛那個狗男人了。

「你就看著他去死嗎?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阿辛再對不起你,你也曾經愛過他啊!」

我努力調整呼吸,「那個……你讓我緩緩。」

「喬醇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

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我隨手抓過床頭的陶瓷水杯砸向牆壁。

一聲巨響後,我再也無法壓抑屬於「金闢靄」的那部分情緒。

「他要死就去死啊!我被強奸的時候他跟徐熙兒去旅遊,我流產的時候他在國外談生意,我被網暴的時候他讓公司去撤徐熙兒的黑熱搜,他天天盼著我走給他的寶貝心肝騰位置,好啊,我走,我一分錢沒拿他的走了,他現在是怎樣?拿我開玩笑呢?

我喬醇就算是個舔狗,是個蠢貨,是個千古罪人!我以前有一丁點兒對不起他的嗎?

他要死怎麼不早點死,非要等離婚了再死,怎麼,怕我分他財產嗎?

辛支祁愛怎麼死怎麼死,我不在乎!不在乎!你丫聽明白沒有!」

狐朋狗友被我震懾住了,好半天他才對著病房外面說:「都錄下來了吧?」

病房門打開,另一個男人拿著設備走進來,「錄下來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眼底有不屑,也有可憐。

一群垃圾人。

「把這個給阿辛聽,希望他能走出來。」

說完,他們兩人對視著笑了笑。

多麼可貴的友情,簡直讓人痛哭流涕。

後進來的人說:「我早說了喬醇就是這種人,你非不信。」

「我以為她還有一點真心。」

我給這倆貨氣笑了,「趕緊滾,再不走我報警了。」

「你……」我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似乎讓他們不太習慣,畢竟原書裡喬醇是用低到塵埃的身段去討好他們。

可惜無論怎麼討好都沒用,在他們眼裡,徐熙兒才是辛支祁的青梅竹馬情竇初開,喬醇隻是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行吧,我也煩了累了,懶得管了。

「滾啊,都丫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喬醇,你會後悔的。」

12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沒想到錄音事件過去後不到二十四小時,辛支祁就來了。

他來就來吧,一身酒氣,宿醉未醒,走都不能好好走,是一大堆狐朋狗友跟著一起來的。

關鍵是那天剛好是關山澤調休,小朋友特意換上衛衣工裝褲,打扮得可帥氣了來看我。

當時他正給我喂南瓜粥——別問我手沒有毛病為什麼要人喂飯,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不配談戀愛。

辛支祁一行人就闖進來了。

連門都沒敲。

我趕緊咽下一大勺南瓜粥,燙得臉都紅了,那場面跟捉奸似的。

辛支祁是真的醉了,他掙脫朋友後一下子就跪下了,半走半爬地到我床邊。

「喬喬……喬醇你別這樣……我好難受……」

又開始心痛了,喬醇的身體是無法抗拒辛支祁的。

喬醇無可救藥地愛著辛支祁,愛到失去尊嚴。

我偏過頭盡量不看他,「關山澤,幫我把他弄出去吧。」

辛支祁這才看清我身邊的關山澤。

「你怎麼在這裡……你……哈哈……別蠢了,喬喬是我的,永遠都是,你隻不過是……」

我腦子一熱,拉著關山澤的領子,湊上去吻他。

當著辛支祁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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