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內,我一不小心孕吐了。
周圍人都趕忙扶我到椅子上休息,接著輪番詢問我。
「不是,你懷孕了怎麼還來工作?」
「孩子爸爸呢,他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簡直太不負責任了,教授你說是不是?」
教授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孩子爸爸也是剛知道他這麼不負責任的。」
1
難怪世人總說談戀愛別談同學和同事。
分手了是真尷尬啊!
離婚的就更尷尬了。
昨天剛在民政局拿到離婚證。
我幻想中的情景應該是天上下著瓢潑大雨,我和新晉前夫哥四目相對。
我甩下一句再也不見,然後轉身離開,留一個決絕的背影讓他遺憾終生。
但事實是昨天是個大晴天,甚至還是七夕節。
來民政局的都是結婚的小情侶,每個人都手牽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聽說我們是來離婚的,工作人員看我們的表情非常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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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尷尬地笑:「沒辦法嘛,一個月離婚冷靜期正好排到今天。」
再說了,七夕怎麼不能離婚。
牛郎織女今晚過了還不是得分開。
終於拿到離婚證,雖然沒有我想象中的大雨,但我還是擺出解脫的姿態,用離婚證拍了拍宋文祈的手。
「拜拜了前夫哥,再也不見。」
「不行。」
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
我還以為是他看到離婚證終於慌了,結果下一秒他就把我拽到現實。
「明天是工作日,還得上班,以後沒有人叫你起床,九點打卡,別遲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給我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淦!
居然讓我吃癟!
惹到我,他算是惹到棉花了。
以前還能不讓他進臥室,現在隻能忍著。
第二天我踩著點打卡,正好在樓下遇見宋文祈。
他隻是淡淡地看我一眼就轉身上樓。
好好好,你小子比我冷漠無情多了。
其實我們也不算多尷尬。
因為事實上壓根就沒人知道我和宋文祈結婚的事情。
回顧我們的戀愛史,基本就是我主動追求他,他被動接受我。
高三那年,我對轉學來的宋文祈一見鍾情。
能把學校土到掉渣的藍白校服穿這麼好看的,他算是第一個。
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每天背書到凌晨三點,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學。
上大學後繼續倒追,宋文祈不是沒拒絕過我,但他說的ťű̂ₖ是:「對不起,我家很窮,我配不上你。」
天爺啊,他真不會拒絕人。
這話除了激起我的憐惜Ţųₗ之外,隻能換來我一句:「不是的,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但凡貶低我一句「你算什麼東西,也好意思追我」我都能馬上祛魅。
畢竟宋文祈長相太出眾,腦子太好使,高中還沒Ṫű̂⁷畢業就保送了。
大學也是參加各種競賽,獎學金拿到手軟。
我作為一個顏控加慕強的人,知道我這輩子算是逃不掉了。
我就這麼一路追,從高中追到研究生,畢業後又追到研究所。
十年青春都在追隨宋文祈,一直追到現在,我太累了。
2
還真是應了宋文祈的話,我差點就遲到。
公交車隻能停在研究所外,距我的實驗室還有八百多米。
我一路狂奔才終於趕上打卡,剛進電梯就捂著肚子喘氣。
借著電梯反光的內壁,我發現宋文祈在身後盯著我看。
應該說不止他一個人盯著我看。
整個電梯的人都在看我,或許是因為隻有我一個人喘得跟狗似的。
「瑩溪姐,你還好嗎?」
新來的小妹妹拍拍我的肩膀給我順氣。
這一拍,我突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不受控制地蹲在地上幹嘔。
於是電梯到達後,門剛打開,幾個禿頭大佬拿著學術論文正要上電梯,就發現我跪在他們面前幹嘔。
其中一位大佬嚇得哀嚎。
「快快快,趕緊起來,這還沒過年呢。」
我他媽!
恨不得對他比中指。
這是抖機靈的時候嗎?!
我幹嘔得上氣不接下氣,眼前都變得模糊。
直到身後有人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先站起來,不要讓胃蜷縮著。」
宋文祈將我扶起來,大拇指掐在我手腕某個穴位上,我的幹嘔瞬間減輕了很多。
「小林,麻煩去倒杯水,小張,去我櫃子裡拿個面包來。」
他有條不紊地下命令,兩個實習生立馬跑去拿東西。
我經常胃痛,每次我一哀嚎,還沒說什麼情況,宋文祈就過來幫我按摩。
他爺爺是老中醫,他耳濡目染學過不少。
有次我媽見到一幕,還在旁邊笑我。
「可以啊,你們這默契,恐怕你就是打個嗝小宋都知道你什麼毛病。」
我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深呼吸,宋文祈就站在旁邊捏著我的手腕。
「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啊,我自己做的。」
話說出口,我倆都陷入沉默。
畢竟我的廚藝他心知肚明。
我曾在結婚一周年的時候,主動下廚……做了個煎蛋。
外面糊成碳,裡面還是流心的。
宋文祈難得語塞,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這蛋不錯,很有研究價值,外面是致癌物質,裡面是沙門氏菌。」
所以結婚這些年,一直都是宋文祈在做飯。
我本來還想著離婚後做回自己,結果難題就這麼來了。
「瑩溪姐,喝點水。」
兩個實習生端著水和面包過來。
我剛喝了一口,又沒忍住幹嘔,水直接噴在宋文祈衣服上。
實習生著急地去拿紙,他還捏著我的手,我把手抽回來,對著空氣搖擺。
現在按穴位好像都不管用了。
「姐,你這不像是胃痛啊,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被嚇得當場不嘔了,驚訝地看著實習生,小姑娘同樣看著我,怯生生開口:「我嫂子前段時間懷孕也這樣。」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我懷孕的事情就這麼傳遍了。
中午午休時,不少同事跑過來關心我。
「你真懷孕了?」
「不是,你懷孕了怎麼還來工作?」
「孩子爸爸呢,他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我人緣好,一群人來關心我。
宋文祈帶的幾個學生圍著我說話,小姑娘義憤填膺:「簡直太不負責任了,教授你說是不是?」
我一回頭,就見宋文祈站在窗外看我。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孩子爸爸也是剛知道他這麼不負責任的。」
大家不理解他的話,他也沒解釋,隻說讓我出來。
我走到走廊,耷拉著腦袋,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心虛。
可能是因為最後幾次那啥好像都是我纏著他玩花樣。
最後兩個人都不記得到底有沒有做措施。
「你真……」
他剛開口,我們負責人事的同事就急匆匆趕來。
「你懷孕了?!你該不會是為了懷孕才辭職的吧。」
話音剛落,宋文祈也瞪大眼睛,一向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裂痕。
「你要辭職?」
3
和人事聊完交接的手續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我離開研究所,遠遠就看見宋文祈獨自站在樹下。
他快步朝我走來:「有時間嗎,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
「兩件事情,第一,咱們得去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第二,聊聊你為什麼要辭職。」
條理清晰,公事公辦,不帶一絲感情。
本來上班就煩,聽到這話就更煩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的事情跟你有關系嗎,前、夫、哥。」
最後三個字讓宋文祈臉色都難看了幾分,我終於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離職我早就向上面的領導提過了。
原因令人發笑。
起因是某天加班回家的路上,我路過一家面包店,被裡面即將被處理的面包吸引。
那是我向宋文祈提出離婚的第二天,他獨自在研究室裡工作。
我買走剩下的全部面包,一個人蹲在馬路邊啃。
啃著啃著發現面包開始發酸,原來是我的眼淚混入其中。
有一種莫名心累的感覺。
加入研究所是為了離宋文祈更近一些,似乎這些年我都是在為了離宋文祈更近一些努力。
哪怕我嫌棄繁重枯燥的研究工作。
研究所氣氛壓抑,食堂的飯難吃,工作地點偏遠。
隻有宋文祈這種耐得住性子的人才適合。
明明我以前的願望,是烤全世界最好吃的面包。
於是那天晚上,我恍然大悟,第二天就提出了辭職。
人生迎來巨變,離婚和辭職都在短短三天時間被我提出。
但回家的路上,我的步伐都變得輕快。
我向宋文祈揮手告別,轉身離開,正好趕上門口的公交車。
上車後,我沒忍住往車外看了一眼。
宋文祈還站在原地,隻是下一秒,他就蹲下身,身體蜷縮在一起,用手捂住臉看不清表情。
哼,小樣,失去我,後悔去吧你!
我在家悶頭睡了三天,第四天向閨蜜宣布我失業的消息。
閨蜜慶祝我脫離苦海,當晚把我帶去酒吧喝酒。
可惜我現在不能喝酒了,因為昨天我去醫院檢查,確認了肚子裡確實揣了個娃。
4
心情有點復雜,在沒有想好它的去留之前,我打算先擺爛。
「不早說啊你,不喝酒來什麼酒吧。」
閨蜜瞪我一眼,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廣告牌上。
「隻要唱歌就可以領一杯免費的酒,你快去唱一首。」
上高中的時候,我是校園十佳歌手,還會彈吉他。
這點小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
我走到臺前借來吉他當場表演一首。
一曲結束,全場歡呼,閨蜜高高興興去領酒。
我剛把吉他還回去,扭頭就看到不遠處死死盯著我的宋文祈。
他怎麼在這兒?!
在酒吧看見宋文祈的驚訝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奧特曼的床上躺著小怪獸。
結婚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宋文祈有什麼興趣愛好。
舞池裡都是肆意跳舞的男女,隻有宋文祈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扣子扣到最上方,和酒吧風格格格不入。
但偏偏這張臉實在優越,不少人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宋文祈徑直向我走來,眉頭緊皺似是不解:「為什麼不告訴我?」
「啊?咱們不是離婚了嗎?」
我來酒吧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況且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看了你的定位。」
宋文祈舉起手機,上面是我剛發的朋友圈。
「你為什麼要來酒吧,這裡魚龍混雜,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說教的語氣讓我煩躁,剛要和他爭論,他已經拿著手機當場給我轉了五萬塊錢。
「如果你沒有錢,為什麼不告訴我,一定要來酒吧駐唱嗎?」
他一邊給我講酒吧工作的壞處,手上轉賬的動作一點沒停。
說話的工夫,我已經到賬了二十萬。
「明天我找律師,重新分配一下財產,城東那套 150 平的房子,我轉給你。」
被潑天的富貴砸中,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激動地咽了咽口水。
離婚時財產分割得很順利,宋文祈主動把大部分的財產都劃給我。
現在又多了一套房子,我瞬間成為小富婆。Ṱůₚ
就是他似乎誤會了什麼……
不過管他呢,有錢不就行了!
我美滋滋收下錢,開始我的開店計劃。
期間宋文祈和我去做了房產過戶的手續。
離開房管局,我正要打車離開,宋文祈突然叫住我。
「你真的懷孕了嗎,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沒想好,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件事情已經和宋文祈沒關系了。
「與你無關。」
「可我是孩子爸爸。」
「法律上來講和你沒關系,生物學上來講……它還沒出生,連生物都算不上。」
宋文祈還想說什麼,卻被我的手機來電打斷。
我接到電話,正在裝修的門店水管被挖斷了。
裝修工人見狀居然直接跑了,我剛買的店已經水漫金山。
回去的路上,我給裝修負責人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關機。
到店之後又是一系列搶修。
幸好閨蜜及時來幫我,忙碌完已經是天黑。
我路過他房間時,無意間聽見他跟他兄 弟的對話。 「你真不喜歡岑籽?那你幹 嘛那麼關心她?」
謝小狗黑化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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