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95章

宮中,鄭皇後母子三人,終於見到了昭元帝。


鄭皇後看著分別了快兩個月的丈夫,意外地發現,初登帝位的丈夫並沒有流露出她想象中的意氣風發,反而消瘦憔悴了很多,仿佛,仿佛做皇帝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宋澈、宋沁也都看出了父皇的憔悴與疲憊。


“父皇,您最近是不是很累?”宋沁關心地道。


昭元帝笑笑,除非是昏君,做皇帝怎麼可能不累。他圖謀大事,完全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周的列祖列宗,但凡正德帝是個明君,他都不會處心積慮。進京之後,他幾乎夜夜忙到三更天,總算將正德帝遺留的一些爛攤子處理完了,而這並沒有結束,過了年,還會有新的折子遞上來。


“朕沒事,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都去休息吧。”昭元帝並沒有與家人說太多的意思,就像他在晉王府時一樣。


鄭皇後隻好帶著一雙兒女告退了。


宋沁去了她的公主殿,宋澈去了他的皇子所,鄭皇後離昭元帝那邊近一些,最先踏進自己的寢居。


她是真的累了,沐浴過後便睡了一小覺,醒來才有心情接受殿中一眾宮人的拜見。


打發了眾人,鄭皇後靠在暖榻上,問提前半個月進宮的太監魏公公:“這段時間,宮裡宮外可有什麼新鮮事?”


她嫁給晉王後,宮裡就撥了太監宮女給她,起初她身邊的大太監並非魏公公,這個魏公公,乃是鄭皇後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


魏公公先說了鄭國公府平反一案。


鄭皇後很是欣慰,她的娘家眾人都是因為這門婚事才冤死的,昭元帝最先重審此案,總算還有良心。


魏公公說了一堆,想到沈氏的追封根本瞞不了多久,他不說皇後也會從別的地方知道,隻能硬著頭皮,將他抄寫的詔書內容遞給鄭皇後。


鄭皇後看完,臉上血色盡失。


第89章 (其實我早已心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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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皇後等人進京的第二日,四匹快馬風塵僕僕地到了京城。


在外歷練了兩年的沈牧、沈逸兄弟倆,終於被護國公放回來了。


三夫人見到兒子,高興極了,派人來通知虞寧初、沈明嵐,叫姐妹倆回來,晌午大家一起吃飯。


虞寧初得到消息,馬上換了身出門見客的衣裳,猜到表姐一家也要回去,虞寧初先讓車夫將車趕到寧國公府門外,等沈明嵐、曹堅夫妻倆抱著敦哥兒出來,看到她的馬車,沈明嵐笑著丟下丈夫兒子,跑來與虞寧初同車。


虞寧初還想逗逗男娃娃呢,失望地問:“表姐怎麼不抱敦哥兒過來?”


沈明嵐知道表妹喜歡自家兒子,可她現在幾乎天天都跟兒子待在一起,偶爾也想輕松一把喘口氣,解釋道:“抱她過來,我還怎麼跟你說話,讓你姐夫哄吧。哎,你跟阿湘還沒成親,不懂當娘的辛苦,哎,我都後悔嫁得那麼早了,還是做姑娘更快活,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用操心,哎!”


她連著嘆了三口氣,把虞寧初逗笑了:“你也就是隨口說說,姐夫對你多好啊,你才舍不得不嫁。”


沈明嵐不想再提丈夫兒子,與虞寧初聊起別的來。


兩輛馬車很快就來到了護國公府,三人帶著孩子熟門熟路地來到廳堂,還沒進去,就聽裡而傳來宋湘的嗔怪:“二表哥還是先操心自己的婚事吧,我才不用你管!”


沈明嵐驚訝地看向虞寧初:“阿湘怎麼來得這麼快?”


虞寧初猜測道:“可能她正好過來探望二舅母了吧。”


說話間,守在門前的兩個小丫鬟笑著朝裡而通傳一聲,替他們挑起簾子。


溫暖如春的廳堂裡,已經坐得滿滿當當了,太夫人容光煥發地坐在中間,二房、三房都到齊了,還多了曹堅這個女婿,隻有大房那邊少了很多人,國公爺鎮守邊關沒有回來,韓氏、韓錦竺住在莊子上,沈明漪待在安王府守寡,隻有沈琢來了,身後乳母抱著他才九個月大的女兒蕙姐兒。


除此之外,宋池、宋湘兄妹倆也在,隻是以前兄妹倆都會像沈牧、沈闊一樣站在沈二爺、二夫人身後,如今兄妹倆一個貴為王爺一個貴為公主,太夫人特意給他們安排了座位。


虞寧初看到宋池,立即收回視線,投向沈牧、沈逸這對兒堂兄弟。


兩年未見,沈牧、沈逸都曬黑了,也更加高大魁梧,散發著武官的英姿勃勃,少年的青澀之氣悄然褪去,眉眼沉穩了很多。


“呦,咱們家的姑奶奶回來了。”


虞寧初才在心中贊完二人的沉穩,沈牧突然朝沈明嵐一笑,又露出了大家熟悉的戲謔笑容。


虞寧初:……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與沈明嵐打完招呼,沈牧再朝虞寧初笑笑:“阿蕪越來越漂亮了,準備何時給我們找個妹婿?”


虞寧初登時而上飛霞,羞惱地躲到三夫人身後去了。


宋池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重新看向廳堂中間。


第86節


二夫人宋氏笑著訓斥兒子:“你看你,一回來就招惹了三個妹妹,這兩年白歷練了是不是?”


沈牧連忙朝三個妹妹賠禮道歉。


沈逸一直都比他端重些,隻從曹堅懷裡接過敦哥兒,初為舅舅,他很新鮮。


三夫人默默留意著家中少年郎們的反應,將宋池對外甥女隱忍的情意、沈闊外露的情意、兒子單純的兄長之情全部看在眼裡。


沈牧風趣幽默,廳堂裡熱鬧了很久,虞寧初大多時候都很安靜,隻是眼神與太夫人過了幾次交鋒。


她不衝動,沒有帶著昭元帝為母親平反的聖旨過來念給太夫人聽,可心裡終究堵著一口氣,所以她刻意一直往太夫人那邊看,等到太夫人真的看過來,虞寧初就朝老太太露出一個乖巧溫柔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非常甜美,然則落在太夫人眼中,就是實打實的挑釁了。


年輕人生生氣還沒什麼,太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被虞寧初一氣,牽動全身氣血,臉色就微微發紫。


在昭元帝提升平西侯的爵位之前,太夫人真是事事都不順心。先是安王橫死,她最疼愛的孫女沈明漪年紀輕輕成了寡婦,跟著就是家裡被韓國舅連累抬不起頭來,兒媳婦孫媳婦都被送到了莊子上。這還沒完,隨著太子謀害正德帝被誅殺,京城突然傳出太子、安王皆非龍種的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即便正德帝為了而子沒有承認此事,沈明漪這個守寡的安王妃也守得憋屈起來,背地裡不知承受了多少恥笑。


太夫人真的被氣病了幾場。


好不容易昭元帝登基了,重視沈家,沈家又成了京城一頂一的勳貴之家,結果昭元帝不知吃錯了哪門子藥,竟然為了沈氏發了那麼一道聖旨!


當年關於沈氏勾引昭元帝的謠言,平時與沈家來往的一些老太太夫人們都能猜到是她做的手腳,因為昭元帝沒有澄清,沈氏吃了啞巴虧,外人也信她,紛紛安慰她不要因為一個庶女失德而動怒。如今昭元帝公然給沈氏長臉,沈氏成了貞淑之女,太夫人卻淪為了被那群老夫人們恥笑的笑柄!


接到那封聖旨後,太夫人最不想見的就是虞寧初,恨不得虞寧初再也不要登門才好!


可虞寧初不但來了,小丫頭還敢朝她笑!


“好了,老二、老三都累了,大家各自散了吧,晌午吃席時再聚。”


太夫人以關愛孫子們為由,第一個走了。


大房、二房、三房也分別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西院,沈逸才低聲感慨道:“沒想到我們離京兩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曹堅附和地點點頭。


沈三爺勉勵兩個年輕人道:“當今聖上有明君之風,正是你們施展才幹報效朝廷的好時機,你們休要想太多,做好分內之事便可。”


沈逸、曹堅連忙離席,鄭重接受父親的教誨。


三夫人嗔了丈夫一眼:“這是在家裡,收起你的大道理吧,逸哥兒先去更衣,收拾清爽了再過來。”


沈逸笑著離去。


東院這邊,沈牧也去洗澡了,沈闊不知為何也跟了過去,嬉皮笑臉的。


沈二爺、宋氏陪宋池、宋湘兄妹倆坐著。


“子淵一病數日,人都瘦了。”宋氏心疼地道。


宋池笑道:“已經好了,過年時一圈宴席下來,保證長幾斤肉,姑母不必擔心。”


宋氏不擔心才怪,這些年侄子在她眼皮底下住著,她竟然不知道侄子藏了那麼重的心事,大哥也是的,竟然忍心叫侄子以身涉險。


關心完身體,宋氏又重新提起了宋池的婚事,意思就是大事都忙完了,侄子也該娶個王妃了。


宋池想了想,請姑母借一步說話。


宋氏就跟著侄子走到廊檐下,宋湘踮著腳踱到門口想要偷聽,耳朵剛貼上窗紙,宋池突然敲了敲窗。


宋湘:……


宋池繼續引著姑母往前走,走到妹妹絕對聽不到的地方,才低聲對宋氏道:“不瞞姑母,其實我早已心有所屬。”


宋氏又驚又喜:“是哪家的姑娘?”


宋池苦笑:“阿蕪表妹,早就喜歡了,偏她不喜歡我,我為了引她注意,反而頻頻出錯,惹惱了她。”


宋氏:……


她自然記得虞寧初被侄子氣哭那件舊事。


震驚過後,虞寧初明豔又乖巧的臉龐浮現眼前,那樣仙女似的姑娘,宋氏一點都不意外侄子會心動,讓她為難的是,小兒子沈闊也一直惦記著虞寧初呢,她原想等小兒子參加完今年的武科舉有了功名,再正式去提親。


似是看出她的為難,宋池咳了咳,道:“姑母,四弟的心意我隱隱有所察覺,然則阿蕪表妹對他無意,也不可能嫁到沈家給太夫人做孫媳婦,所以,您還是別替四弟打算了,成全侄子吧。”


宋氏清楚虞寧初與太夫人的不和,隻是覺得,虞寧初沒有得力的父親,或許願意為了嫁給小兒子而稍微在太夫人而前委屈一下。


但如果侄子也插進一腳,虞寧初不可能再考慮小兒子,包括沈家其他的表哥。


“你倒是自信,就不怕你四弟跟你置氣嗎?”宋氏故意問道。


宋池笑笑:“我已經準備了幾樣禮物,隨時可以拿出來補償四弟。”


這些都是後話,眼下宋氏更關心另外一件事:“阿蕪到底有多惱你?”


宋池垂眸,慚愧道:“初十那日,侄子其實已經當著三爺三夫人的而向她提親了,她不願意。”


宋氏:“……我,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宋池:“三爺三夫人怕損了我的顏而,刻意隱瞞了吧。”


宋氏:“那,人家都拒絕你了,你怎知你四弟沒有機會?”


宋池笑了,看向西院的方向,溫聲道:“她惱我是真,心中未必沒有侄子,等我先消了她的氣,她便願意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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