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安寧

第3章

我意味深長地答他:「事已至此,你大哥真死了,對大家都好,尤其對你,更是好事一樁。」


我猜到溫家人會出手讓溫行年金蟬脫殼。


但其中,總有人私心作祟。


如我所料,我不過蠱惑了兩句,溫行舟就在茶水裡悄悄下了「熄命丸」。


原本要趁亂逃走的溫行年毫無防備地再次陷入假死狀態,被他的親二弟送回了溫府,送到了——我的刀下。


「看來是上天庇護聖上,才讓溫行年逃過火劫,既然身體完整,就該為陛下獻出他的心器。


「在此之前,我這個新婚妻子,先替我這位夫君——淨身!」


我扯開溫行年身上的外袍,他襠下那根物件安靜地趴著。


我恨溫行年,更恨他這根東西。


男人有了這根東西,於是天然高女人一等。


出於對這根東西的崇拜,所以女人死了丈夫,就是克夫的災星,應該被剝奪一切,終身守寡,敢再尋新歡,就是不貞的蕩婦,該被燒死。


可男人死了妻子,卻又能與「升官發財」並列人生三大樂事。


前世,他前腳跟我山盟海誓,後腳就去外院和雲娘用這根東西雲雨享樂,珠胎暗結。


我在他假死後被剝去了一切前途與自由,縞素十年。


他不守節,髒了下身,我卻要忠貞無二地守著這麼根髒東西、爛黃瓜做寡婦,做


烈女!

Advertisement


我眼中含著烈烈恨意,握著刀刃,走到溫行年肩膀邊,俯身在他耳邊道:


「夫君,神女親手為你閹割,你該感到榮幸。」


溫行年眉心顫抖,他聽得見也聽得懂。


他怕了,他掙扎著想復活,可熄命丸控制著他的四肢,於是他想叫不能叫,想躲不能躲。


我猛地舉起刀,在溫家母女的驚呼中,利落地切斷了溫行年的子孫根!


鮮血濺起來時,溫行年額頭手背青筋暴起,我幾乎能聽見他靈魂深處震盪著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我的兒!」


「大哥!」


溫家母女撲上去,手忙腳亂地給溫行年的下身止血。


張太醫來遲了一步,趕來時隻看到我隨手扔下那根東西:


「這下,他就乾淨了。」


10


溫行年身下的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德海公公是個過來人,驚奇地喊:「這怎麼死人還有這麼多血,血還是熱的?」


我解釋道:「行年是金童之身,與尋常凡人不同,七天內,溫行年的血都是熱的,所以今日我為他淨身,再挑取吉日取他的心臟,那顆心挖出來的,保管也是熱乎的,讓陛下放心。」


德海公公這才安心:「那就有勞神女了,哎喲!你滿手是血,快去擦擦。」


他打趣著說:「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神女這刀啊,比淨身房那群人還要快,還要狠啊!」


「公公謬讚了。」


「哦,對了,等溫家人把溫行年的身體收拾好了,煩請公公明日一早就把溫行年抬進宮裡,這取心是大事,要有一定的祈福儀式。」


「你什麼意思!」溫行柔擋在他大哥的身體前,「你要把我哥的身….屍體帶回皇宮!」


要是進了宮,溫行年可就再沒有逃的機會了!


我看了一眼後面被燒毀的內院:「三妹,你也看到了,你溫府剛起了一場大火,你哥的屍體放在溫府,誰能放心?」


「不錯!你們快給溫行年換身衣服,再把傷口包一下,畢竟是要進宮的,別衝撞了陛下!」


德海公公發話,溫行柔還是不肯讓步。


我看了一眼溫行舟,溫行舟得到我的眼神示意,主動上前拉走了溫行柔,替溫家眾人應下此事。


深夜。


溫行柔將一個丫鬟打扮、小腹微隆的女人接近了溫府。


女人一路跟著疾步趕往溫府暖閣,一進屋便是撲鼻的血腥味。


「熄命丸的解藥已經服下了,為何我兒還不醒轉!」


溫秦氏急如無頭蒼蠅,張太醫一邊行針一邊說:「他下身失血過多,虛弱昏迷,再扎幾針就好。」


幾針下去,溫行年果然睜眼。


他一醒來,那女人就趴在溫行年身上大哭:「溫郎,你怎麼被害成了這樣!」


溫行年猛地起身,抬手扇了女人一巴掌,女人被打蒙在原地:「溫郎,我是雲娘啊!閹你的是陸安寧,你為什麼能打我!」


「要不是你勾引我,陸安寧怎麼可能算出我下身髒了!我今日又怎麼會被她當眾閹割!」


溫行年惱羞成怒:


「賀雲娘,都是你!是你蠱惑我跟你假死私奔!才讓我如今陷入這等絕境!


「活又不能活!死又不想死!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他癲狂地大喊,忽然抽出床頭的劍要朝賀雲娘砍去。


賀雲娘抱著肚子大喊:「我懷孕了!我肚子裡是你溫行年這輩子唯一的血脈!你


真要殺我,那你可真要斷子絕孫了!」


溫行年手中的劍怦然落地,他的下半身忽然又開始滲血,痛得他整個人都彎了下來,像一隻被抽了蝦線的蝦,再直不起來。


11


直到後半夜,張太醫用了猛藥才給他下半身止住血。


溫行年勉強冷靜下來。


他終於想起他落得此番境地,不能隻怪女人,更要怪的是他的好弟弟溫行舟。


昨晚他本來可以趁亂離開溫府,逃出生天。


臨行前卻被溫行舟勸著喝了一杯茶,之後他就意識全無,等再醒來,他引以為傲的雄風已經被陸安寧一刀兩斷了。


他質問溫行舟,溫行舟卻說:「大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假死自涉險境,怎麼還來怪弟弟我?」


「我為什麼假死你不知道嗎?我們家欠了皇室三百萬兩黃金!這筆錢隻有陸安寧的嫁妝能補上去,我不假死,她不守寡,我們怎麼拿到那筆錢!」


「欠債也是大哥你當日私心作祟,在糧草上動手腳,如今怎麼又怪起別人了?」


溫行舟話音未落,就被溫秦氏當頭摑了一巴掌:


「你不過是個死了親娘寄養在我膝下的庶子,反了你了!老娘我還沒死呢!現在就敢當著我的面忤逆你嫡出的大哥!你爹在泉下有知,都能氣得魂飛魄散!」


溫行舟冷笑:「娘,你跟張太醫在爹爹病逝的那張床上苟合三天三夜時,爹爹就已經氣得魂飛魄散了!」


「你!你!」


溫秦氏被氣得眼歪嘴斜,「你」了個半天沒蹦出一個響屁。


「我勸你對我這個二兒子好一點,現在大哥形同死人,就算他名正言順地活過來了,也是個閹人!


「大哥現在唯一的前途,要麼,給陛下當入藥的金童,要麼,就進宮當個太監,說不定還能成為下一個狐假虎威的德海公公。」


溫秦氏氣得又要打他,這次溫行舟直接擋住了她的手:


「你自己想好,是要靠我這個庶子,還是要靠一個太監兒子!」


12


溫秦氏捂著胸口,被氣得喘氣都粗了。


「好了!」


張太醫大聲喝止了這場家族內訌:「行年,明日你就要被送進宮,一旦進宮,你的心絕對不保,可你若不進宮,假死被揭穿,整個溫家也得陪你去死!你自己想好出路,別連累你母親了!」


「張郎,還是你知道心疼我。」溫秦氏投入張太醫懷抱裡,哭著抹眼淚,「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溫行年絞盡腦汁,對溫行柔說:「三妹,把雲娘帶去通州安置,她腹中現在是我唯一的血脈,一定不能讓孩子有事。否則我就真斷子絕孫了!」


溫行柔點點頭,溫行年忽然握住了溫行柔的手:「你是我的親妹妹,你不會像溫行舟那樣,做個白眼狼吧?」


溫行柔信誓旦旦:「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嫂子!」


溫行年這才放心,而後下定決心:「我不會再吃熄命丸,明日我裝死進宮,一進宮就找機會面聖,告訴皇上這一切都是陸安寧在陷害我!


「隻要陛下知道我是假死,神女的謊言也會不攻自破!


「陛下也絕不會讓陸安寧生挖我的心!」


他攥緊被子,咬牙切齒:


「到時候,我要讓陸安寧這個神女身敗名裂!」


13


第二日一早,溫行年就被秘密接進了皇宮,安置在宮裡的秋涼殿。


秋涼殿離冷宮極近。


到底是個「死人」,皇帝雖有心利用,卻也嫌晦氣。


這裡人少,辦事的侍衛和太監把溫行年抬進來後就退到了外面。


我掀開白布,溫行年雖然還是一副昏迷的死相,但他胸口有輕微起伏,臉色也不似之前那樣蒼白。


大概是怕假死醒來又被我卸胳膊斷腿,這回他連熄命丸都不敢吃了,就硬裝死。


我假裝沒發現,走出秋涼殿,吩咐辦事的侍衛道:「今夜酉時就是為陛下祈福的吉時,勞煩侍衛大哥在酉時之前將溫行年的屍身抬去觀星閣。」


兩個侍衛互相遞了個眼色,大聲答:「遵神女命!」


時近傍晚。


胖侍衛發起牢騷:「守著個死人真晦氣,老周他們在御前侍候,現在在玉階宮站崗,皇上正在裡面欣賞歌舞,他們也能跟著瞄幾眼。」


瘦侍衛感嘆:「咱們一會兒也能看好戲,這從死人身上挖心我還從未見過。


「這溫行年好歹也是個將軍,還得了陸府這門好婚事,本以為他是個有福之人,沒想到自己福薄,壓不住神女的氣運,反而把自己剋死了,這就叫沒福硬享!」


兩個侍衛的話全被裝死的溫行年聽在了耳邊。


他惱怒地攥緊拳頭,憑他的身手,撂倒兩個侍衛不在話下。


但那樣的話,他極可能被打為刺客,那他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


但很快,他的機會就來了。


「離吉時還有一個時辰呢,咱們喝酒去!」


胖瘦侍衛的倒影從殿門消失後,溫行年立刻「詐屍」彈坐而起。


他的下身依舊作痛,但為了光明正大地復活,隻能忍著。


路上他打暈了一個太監,搶了太監的衣服喬裝打扮,往侍衛所說的「玉階宮」趕去。


玉階宮裡,歌舞昇平。


近日盛元帝精神大好,一邊喝著人參酒,一邊欣賞歌舞。


在一眾美人中,忽然衝出個太監。


歌舞姬嚇了一跳,御前侍衛立刻拔刀護駕。


那太監摘了帽子,跪地喊:「我不是刺客!陛下!我是三品驃騎將軍溫行年!」


這下那群歌舞姬更像見了鬼似的尖叫起來。


盛元帝卻鎮定自若,他屏退眾人,眯了眯眼:「溫行年,你不是在新婚之夜死了嗎?」


「微臣沒死!不!微臣是差點被神女陸安寧毒死!」


14


溫行年大聲為自己喊冤,往我身上潑盡髒水。


「陸安寧在交杯酒裡下了劇毒,導致微臣昏迷數日,她一口咬定我死了,還誘騙陛下,說我的心可以給陛下治病,這是她的彌天大謊!


「我雖是吉年吉月吉日生,卻沒有死在洞房花燭的吉時上!


「我根本不是什麼金童,什麼金童心臟可以治病,這一切都是陸安寧想借刀殺人!陛下聖明,千萬別被她矇騙!」


溫行年本以為皇帝發現真相會盛怒處死陸安寧,老皇帝卻反問他:


「朕為國為民操勞三十年,被病痛折磨了三十年,哪怕有一絲治癒的希望,爾等做臣子的,是不是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溫行年一愣,恭敬地答道:「陛下是千古明君,自有天佑,必然壽與天齊,長命萬歲!」


「好一個壽與天齊,長命萬歲。若沒有溫愛卿的金童心,朕如何長命萬歲?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你們這些做臣子的,也該為君主獻出一切!」


「陛下,可微臣根本沒有死在吉時!」


溫行年被皇帝渾濁貪婪的雙眼盯得心裡發毛,他有些慌亂地解釋:


「微臣沒有死在吉時,是假死,是被神女毒害後的假死!微臣根本不是什麼金童啊!吃了也沒用啊!」


老皇帝桀桀地笑了起來:「神女也沒說,你隻能死在洞房花燭夜那個吉時啊!


「譬如今夜此刻,日落酉時,也是個——諸事皆宜的吉時!」


溫行年陡然寒毛倒立,他跪著後退兩步,起身想跑,御前侍衛還未動手,他就頓住了腳步。


他像看鬼一樣看著我:「陸安寧,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把玩著那根切他子孫根的匕首,笑得眼睛亮亮的:

最新發佈

大男主會愛上惡毒女配嗎

大男主會愛上惡毒女配嗎

現代言情

"我穿成了耽美文的女配。 我看了眼被我踩在腳下,雙目赤紅的男主,心死了。"

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

現代言情

"住男友家第一晚,我進錯了房間。 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睡衣被撩起。 「沈奕,別鬧。」 我迷迷糊糊蘇醒,以為是男友。 他像是沒聽見,熾熱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脖頸。 男友跟平日裡純情青澀的模樣,判若兩人。 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酒味,我明白過來。 酒壯慫人膽。 我沒再拒絕,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你在房裡嗎?」 突然,門外沈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頓時怔住。 如果沈奕在外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被拆的暖氣

被拆的暖氣

現代言情

"暖氣不足,全班加裝暖氣片,總計 2500,我一人出了 2000。 沒想到,加裝暖氣片後,輔導員直接把我安排在了教室最冷的角落。"

冬宜

冬宜

古裝言情

"我和陛下做過短暫的夫妻。 後來我離開皇宮,改嫁了。 誕下子嗣時,遠在京城的陛下遣人送來一張起名帖。"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