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總被欺負哭

第32章

  “天香,我先前說的,確實是哄你的。人與人之間不隻有利益……還有情,”程千葉牽著她的手,輕輕握了握,“各種感情——親情,愛情和友情。”


  她正視姚天香的眼睛,看出這位表面堅強不拘的女子,心中深藏著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我們之間,雖然不能做夫妻,但可以做朋友。”


  “朋友之情,未必就比夫妻之情來得短暫。”


  “在這個時代,像你這樣敢愛敢恨,勇於擺脫枷鎖,正視自己內心的女性,真得很少。相處了這些日子,我打從心底喜歡你。我想做你的朋友,請你相信我的心。”


  姚天香連連撇了她好幾眼,掙脫了自己的手,“行了,行了,突然肉麻兮兮的。”


  “誰要和你做朋友,我不過是為了我自己。”她的面孔不可察覺的紅了一下。


  柳綠咿呀呀的戲腔飄來:“勢成騎虎心要狠,哪怕刑罰加我身。”


  姚天香的目光越過庭院,看到院中的大榕樹下,一個身材清雋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最下等僕役的服裝,正在低頭掃著落葉。


  那是她姚天香的最喜歡男人,但他隻是一個身份低下的馬夫,永遠不可能和高高在上的自己匹配。


  姚天香想起那些旖旎的夜晚,這個男人的汗珠從精赤的上身滴落下來,每一次都好像最後一次相會一般,拼盡全力,發出低低的嘶吼,和她一起同赴快樂的深淵。


  誰要去俯就那些糟老頭子,一生都過著發霉一般的日子。我就要這個男人,就算是為了他,我也要賭這一次。


  天色將晚,華燈初上。


  墨橋生收拾好自己,向著程千葉的臥房走去。


  這幾日來,他都睡在主人床前的腳踏之上,為主人警戒。


  在漆黑的夜裡,由他獨自守著沉睡的主人,成為他在這險境中最幸福的事。

Advertisement


  剛到門口,柳綠和春馨攔住了他。


  “這裡不用你了,驸馬爺說了,今夜讓我二人伺候。”


  墨橋生沉下臉來,站著不動。


  “诶,我說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春馨用嫌惡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皮糙肉厚,塊頭這麼高,長得又醜,還整天厚著臉皮粘著驸馬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配端茶倒水不配。”


  那一身黑衣的身影,沉默的站在夜色的深影中。


  “叫你走沒聽見嗎?”柳綠用手指點著墨橋生的胸膛,“不知廉恥的下賤東西,一個奴隸還想獨佔驸馬爺的寵愛麼?”


  “哎呀呀!”他突然尖叫了起來,“疼,疼,疼死我了!放手!快放手!”


  墨橋生鉗住了他的手腕,黑暗裡的一雙眸子露出兇狠的光。


  “這是在幹什麼呢?”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程千葉好整以暇的踱步過來。


  墨橋生松開了手。


  柳綠飛撲到程千葉身邊,眼中噙淚,身嬌體軟,“驸馬爺,你看他幹得好事,我的手都快斷了,明日想必唱不得戲了。”


  說著他可憐兮兮的伸出那如玉一般的皓腕來,上面赫然五個青紫的手印。


  “哎呀,都腫了,真是可憐見的。”程千葉捧著他的手腕,輕輕吹了吹。


  柳綠得意的暗暗撇了墨橋生一眼,墨橋生垂下手,沉默著低下頭去。


  “去找醫生好好上點藥。”程千葉放下柳綠的手,“天晚了,早些回去休息。”


  隨後,她在柳綠和春馨吃驚的目光中走到墨橋生身邊,伸手摸了摸那低著的腦袋,拉起他的手向屋內跨去。


  關上門前,程千葉回頭向著心有不甘的二人:“一會我教訓他,啊,別生氣了,都回去。”


  是夜,


  在衛恆公姚泓的面前,


  公主府的一個管事娘子低頭垂手而立。


  “你說他隻把那個奴隸當做欒寵使用?你能確定?”


  那位娘子叉手行禮:“回公爺的話,確實如此,晉越侯此人十分荒唐,有人數次見他把那奴隸折騰得哭哭啼啼,跌咧著從屋內出來。倒是十分的可憐。”


  姚泓嗤笑了一下:“如此人才,卻毫不知道珍惜,隻拿來當作床笫間取樂的玩物。看來晉越侯也不過是一貪花好色之徒,胸無大志,不足為懼也。”


  他想了一下,加了一句:“柳綠和春馨還是沒能近他的身?”


  “晉越侯對兩位公子甚是喜愛,但那個奴隸墨橋生手段了得,夜夜都能纏著侯爺專寵他一人。”那位娘子猶豫了一下開口,“便是和公主的大喜之夜,侯爺出來都依舊同他另置一房,還……叫了兩次水,屋內不時傳出哭泣討饒之聲,簡直不堪入耳。”


  “他同天香難道未有夫妻之實?”


  “這倒不是,驸馬爺和公主感情卻是融洽,小兩口今日午後還屏退眾人,關在房中,數個時辰才出得門來。隻是兩人似有默契,各不幹涉。”


  姚泓點點頭:“天香那個脾氣,也是沒人受得了,成親了,她還和那個馬夫有首尾嗎?”


  管事娘子點了一下頭。


  “堂堂一國公主,多少才俊喜歡她,隨便挑一個做情人也就罷了,偏偏選一個低賤的馬夫,簡直丟盡我的臉面。”姚泓皺起眉頭,“過得幾日,找個機會,把那個馬夫處理掉,省得多生枝節。”


  此刻,在程千葉的臥房,燭滅燈灰,月透窗軒。


  墨橋生抱著佩劍,躺在床前的腳踏上,合衣而眠。


  程千葉趴在床沿,半頭的青絲順著床榻垂落。


  她的下巴枕在胳膊上,清透的眼眸在黑暗中看著底下的墨橋生。


  “你真的不睡上來麼?睡在那裡會不會難受?”


  “有主人賜下的被褥和枕頭,已經十分舒適,並無任何不適之處。”


  幸好是在黑夜,墨橋生想,臉紅了也不用怕被主人看出來。


  “橋生,你做好準備。今日我和公主已經商量好細節,春仲之日,我們就走。”


  “公主和我等同行?”


  “對,天香和我們一起走。前幾日她已替我秘密送出信件,賀蘭將軍和肖司寇會帶著水軍,到邊界來接應我們。”


  “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定然護送主人和公主平安歸國。”


  程千葉垂下一隻胳膊來,摸摸墨橋生的頭發,“不要你拼命,我們都要好好的回去。嗯?”


  夜色漸濃,主人的手在他頭頂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漸漸靜止不動了。


  墨橋生凝望著月色中,床沿邊上露出的那半張瑩瑩發光的臉。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垂下的胳膊,輕輕託回床上去。


  烏黑的青絲卻又散落了下來,痒痒的撥動著他的面容,直撥到他心底。


  過了許久,他抬起僵硬的胳膊,輕輕捻起一縷青絲,鬼使神差的在嘴邊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採訪一下,橋生你那晚到底是爽哭還是內疚的哭了?


  墨橋生:都……都有。


第35章


  衛國國境內交匯著濟水和泗水兩大水系。


  國都就設在廣袤無垠的大野澤畔。


  是以從國君到百姓都有春仲時節祭勾龍的習俗,以求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這一日,祭祀結束,衛恆公姚泓設宴款待群臣。


  宴席之上,眾臣齊聲朝賀。


  晉國公程千葉陪坐在側,放低身段,頻頻舉杯,連連奉承。


  姚鴻心中自得,一時高興,多喝了些酒。醉倒在席上,被送入後宮休息。


  姚天香攜著程千葉提早退席,入內給姬太夫人請安。


  姬太夫人拉著程千葉的手道:“天香這孩子,自小給我慣壞了,驕縱得很,還要吾婿多多擔待她。”


  “母親說得哪裡話,能娶天香為妻,乃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向母親保證,隻要有我在的一日,必護得她平安喜樂,順順遂遂。”


  程千葉眉目帶笑,恭身回話,但心中卻有疑惑。


  這位太夫人,包括今日宴席上的姚泓,情緒都不對。


  他們面對著姚天香的時候或多或少升起一股內疚之情。


  這個情緒不是針對程千葉,但他們必定對天香做了什麼事,一件使他們問心有愧之事。


  姬太夫人還在不住拍著她的手:“好孩子,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又沉下臉來訓斥姚天香:“嫁人了,就要有為人妻的模樣,夫為妻綱,侍奉丈夫乃是你的本分,把在娘家養出的那些小性子都給我收起來。”


  姚天香道:“娘,你又去哪裡聽得風言風語了。我同驸馬感情好著呢,婚後至今從未曾紅過臉。”


  她挽起程千葉的胳膊:“正要稟告母親,趁著今日這時辰還早,我想同夫君去河邊放河燈,為母親和兄長祈福。”


  “好好,看你們夫妻和順,我就什麼福都有了。你替我也放一盞燈,祈禱你們兩口子和和美美,讓我能早日抱著外孫。“


  姚天香淺淺一笑,放柔聲音道:“母親,那,我就走了。”


  她整頓衣物,跪地磕了三個頭。起身拉上程千葉的手,頭也不回的邁開步子離開。


  行至宮門外。


  上了馬車,二人獨處。


  程千葉開口安慰道:“沒事,是不是舍不得你母親?”


  “舍不得也要舍。我已嫁過人,再嫁也隻是遲早之事。隻有我嫁得好,過得好,對母親才是最大的安慰。”


  她眼中忍著淚,凝視程千葉:“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


  程千葉握著她的手,在無言的相顧中給她信心。


  姚天香抹了一把臉,“兄長喝醉了,沒他的旨意,他那些下屬不敢拿我怎麼樣。時機正好,我們回去換過衣服,立刻就走。”


  程千葉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有什麼她想不到的地方不對勁。


  她掀車簾看了看,墨橋生騎著馬,隨侍在側。


  “對了,今日駕車的馬夫怎麼換了一個?不是那個司馬徒?”程千葉問道。


  “今日不知為何,兄長特意派了車駕來接我們。所以他沒跟出來。”姚天香心不在焉的回答。


  程千葉想起姬太夫人那些含著敲打之意的話語,姚泓看向天香時偶爾升起的愧疚之色。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


  “橋生。”她掀車簾,招墨橋生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先回去,找到公主的那個馬夫,保證他的安全,不要讓他出事。”


  墨橋生點頭打馬離去。

最新發佈

大男主會愛上惡毒女配嗎

大男主會愛上惡毒女配嗎

現代言情

"我穿成了耽美文的女配。 我看了眼被我踩在腳下,雙目赤紅的男主,心死了。"

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

現代言情

"住男友家第一晚,我進錯了房間。 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睡衣被撩起。 「沈奕,別鬧。」 我迷迷糊糊蘇醒,以為是男友。 他像是沒聽見,熾熱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脖頸。 男友跟平日裡純情青澀的模樣,判若兩人。 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酒味,我明白過來。 酒壯慫人膽。 我沒再拒絕,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你在房裡嗎?」 突然,門外沈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頓時怔住。 如果沈奕在外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被拆的暖氣

被拆的暖氣

現代言情

"暖氣不足,全班加裝暖氣片,總計 2500,我一人出了 2000。 沒想到,加裝暖氣片後,輔導員直接把我安排在了教室最冷的角落。"

冬宜

冬宜

古裝言情

"我和陛下做過短暫的夫妻。 後來我離開皇宮,改嫁了。 誕下子嗣時,遠在京城的陛下遣人送來一張起名帖。"

+A -A